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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天堂放逐者(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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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就算不冷,这寒风呼呼地吹,身上的湿衣服都快冻硬了,还能不冷?
    墨鲤转身解下了始终背着的行囊,这是平州人在风雪天出远门用的,防水挡风,虽然外面的皮全部湿了,内里的东西却还保持着干燥。
    孟戚眼睁睁地看着墨鲤从里面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行囊并不大,装了小药箱之后,几乎就没什么空余了,放的衣服也都是贴身穿用的。
    大夫
    我的衣服,你穿不上。墨大夫斜眼。
    两人身高差别明显,孟戚的肩也比墨鲤宽几分。
    我去找点木柴,生火烤衣服。孟戚转身向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他一走,墨鲤就缩到几块隐蔽的石后,飞快地换了衣服。
    内力耗尽后又落水,影响到了这具身体,墨鲤小腿上出现了一层黑鳞。
    换完衣服走出来,没过一会,墨鲤忽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表情一滞,下意识地看向树林。
    孟戚恰好抱着木柴走出来,表情跟墨鲤同样精彩。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地捞起地上的东西,跑向树林。
    他们刚钻进林子,湖边就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骑兵。
    马上的骑兵几乎是从马鞍上摔下来的,他们疲倦不堪,但还是牵着马来到湖边让马饮水,这一夜疾驰,纵然是良骏,也是又饿又累。
    将军,这边有一座湖,还没冻上。
    等会儿,湖水冷,先喂马喝两口烈酒。
    刘澹声音沙哑,他下了马就地一坐,伸展着弯曲僵硬的双腿。
    太阳升起,照在身上虽不够暖,但能驱散心头的阴影。
    将军,您歇口气,兄弟们肯定已经甩掉那两个煞星了。咱们带出来的都是上等的凉城马,就算没有大宛马吹嘘的日行千里之能,这一夜也跑了整整四百里路,那两个煞星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还能跑得过这些良骏?
    刘澹听了属下的话,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捞起腰间挂着的皮质酒囊,一口气灌了下去。
    娘的,真是窝囊透顶!刘将军一肚子的火,又发作不得。
    他的亲兵虽然最初不明白刘澹为什么要跑,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让他们都心有余悸,倒是不觉得自家将军这退缩跑路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将军,你知道那人是
    别问!刘澹喝道,说完又一个劲的灌酒。
    亲兵小心翼翼地问:那您觉得,宅子里的人那些锦衣卫是不是他们杀的?
    这还真没准。刘澹满口酒气,恨恨地说,这帮家伙整天东翻西找的,说什么前朝宝藏,我看他们是在找死!又追着前朝昭华太子的后裔不放,说什么铲除后患,除了能讨好陛下,还顶什么用?
    刘将军这些恼骚,他的亲兵都不敢接话。
    他们休息的地方距离树林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躲在林中的人武功高强,耳聪目明,连刘澹恼怒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尴尬,特别是在那些人说出血肉之躯不能在一夜间跑四百路的时候。
    那什么,不仅跑了,还比你们骑着良骏的先到一步,连澡都洗了一轮
    墨鲤一边听一边注意着身边的孟戚,担心他忽然发作,又抄了剑要去砍人。
    刘将军真是墨鲤平生见过最不会逃命的人,怎么说呢,简直是上赶着送首级,还一送再送,拼了命的往孟戚手里塞。
    世间这么大,两个陌生人不一定能遇上,孟戚又不知道刘澹吃过灵药,结果刘澹不仅把自己送上了门,还主动暴露了这个秘密。这就算了,逃个命都逃不好,平州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吗?什么样的运气才能把自己坑害到这般地步?
    如果一个人运气很差,却还能活到现在,那多半很有本事罢。
    墨鲤盯着孟戚不放,孟戚自然感觉得到,他侧头说:大夫果然是杏林圣手,居然控制了病情,现在再看到刘澹,我也没有发作。
    什么都没做,就是跟孟戚打了一夜架的墨大夫:
    你这么吹捧我,我也不会答应给你治病。
    墨鲤语气冷淡,现在距离竹山县远得很,把孟戚看牢了,就不怕他去找秦老先生的麻烦。
    神医难道不应该对疑难杂症感兴趣吗?孟戚不解。
    我不喜欢隐瞒病情的人。
    孟戚闻言一愣,他探究地望向墨鲤。
    墨鲤不闪不避与他对视,沉声说:你的病情比你描述的还要严重,你不止想杀了所有跟那件事有关的人,其实你想要杀了所有人,所有你看得见的人。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没有任何理由,是吗?
    孟戚沉默。
    墨鲤深深皱眉,他跟秦逯一样,憎恶滥杀无辜的人。孟戚显然就要成为这样的人了,可是同时墨鲤又感觉得到,孟戚也在努力克制,避免这种事的发生。
    你急着求医,不仅是因为你知道很多牵扯到这件事里的人不至于死,还因为一旦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死完了,你失去了最痛恨的目标,就会彻底失控。
    墨鲤的话让孟戚有些失神,他忽然笑了笑,隐约有发狂时的邪意:大夫怎么猜到的?另外一个我,好像没说什么癫狂的话?
    他看人的眼神不对。
    墨鲤说话时,已经握住了袖中刀。没有内力,不代表武功就不好使了。
    孟戚却没有动手,也没有失控,反而承认了:我已经有三年没有回太京,连靠近都不敢。你说得对,我能感觉到那个我的想法,一旦杀我爱宠毁我灵药的人都死完了,连他们背后的主人那位皇位上的帝王都死了仇人的头颅并不是终结,而是一个更可怕的开始。
    墨鲤看着他失落的模样,忽然有些不忍。
    他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说:我知道你尽力了,你还没有杀过无辜的人。
    孟戚蓦然抬头看他。
    墨鲤看着他,一字字说:你忘记了你的剑法,剑招也有些生疏了,因为你一直不用武器,就算杀那些锦衣卫暗属,也是扭断他们的脖子。你的速度很快,快得他们感觉不到痛苦,断气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不会看到他们死前的痛苦,也避免见血,这都是你在克制,并且成功影响到了你情绪的另外一面。
    孟戚眼角一抽,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那种悠闲随意的姿态消失了,他的神情疲倦,目光幽冷。
    墨鲤继续说:可是既不用剑,又压制内力,时间久了,就会越来越难控制。你清醒的时间会越来越短,甚至被那一面取代,昨夜一场发泄,现在感觉是否轻松多了?
    大夫果然是杏林圣手。孟戚重复了一遍,他把那柄暗紫软剑折了起来,慢吞吞地塞回衣带里,那么,昨夜果然是大夫有意为之?
    不是。墨鲤一口否认,巧合,我就是想揍你。
    孟戚挑眉,心想如果自己恢复实力,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是的,就算不知道自己真实的实力是什么,孟戚仍然有这样的自信,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自己无人能敌,真正失控起来,绝对能毁城灭国。
    大夫真的不愿意为我治病吗?
    墨鲤答非所的指着林外的刘澹说:你不想杀他,是为了什么?
    孟戚一愣,自然而然地回答:他吃的灵药,大概是皇帝的赏赐,虽然我心痛恨,但比起杀人我更想要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日日担惊受怕。再者,荡寇将军刘澹虽然有些好财,但这一年来在平州剿匪很是卖力,现在平州自北向南的商道能通,都是靠刘澹的部下。如果杀了他,遭殃的只是平州百姓。
    墨鲤点点头,然后向孟戚伸出手。
    孟戚不明所以,脑子忽然迷糊,差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你在想什么?墨大夫忍无可忍地说,看诊治病不付钱吗?
    孟戚哽住了,他摸出一个旧钱袋,里面连碎银都没有,都是铜板。
    你堂堂前朝国师,武功比我还高,为什么比我还穷?墨鲤一点都不想动用自己的盘缠,如果是穷苦无依的病患,他治就治了,孟戚不想给钱是绝对不行的。
    我有病,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不敢回家,怎么可能有钱?孟戚奇道,这缺钱的事儿,难道不是人人都会遇到的吗?跟武功高不高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拦路打劫的强匪!
    说到最后一句,他忽然一顿,目视墨鲤。
    半晌,孟戚将头微微一侧,示意外面就有群人。
    打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刘将军:???
    心里有一万句MMP要讲
    第25章 耄耋不记年月
    话本里拦路打劫的匪徒, 都喜欢埋伏在道旁树林里。
    等到肥羊经过时, 就举着刀跳出来,拦在车队前面大喝一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墨鲤在心里一琢磨, 立刻拒绝了孟戚的打劫提议。
    这里不是歧懋山, 这里的山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哪怕只是嘴里念念的事, 也坚决不做。
    想打劫, 你自己去。
    墨鲤把湿透的外袍挂在树枝上,抱着手臂看着孟戚说,大夫找你要诊金,你却让大夫跟你一起去赚钱, 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这话孟戚没法反驳,可是他又不愿就这样放过刘澹。
    一个将军, 身上必定有钱, 而且不会少。
    孟戚脸上的神情变来变去,他低头看自己。
    湿透的衣服,结了冰的头发。
    整个人非常狼狈,这样忽然出现, 估计不会被人当成劫匪, 而是水鬼。
    孟戚若有所思,墨鲤看他久久都没有动静, 还以为他不打算去了。
    反正坐着也是无聊,不如整理行囊。等到墨鲤把背囊外皮的水拧干之后,忽然发现孟戚不见了,他猛地站了起来。
    树林里静悄悄的,透过光秃秃的枝干,很容易看到周围根本没有人影。
    墨鲤立刻借着树干的遮掩,靠近了湖边。
    骑兵正在整理马鞍,他们不准备在这里停留太久,毕竟荒郊野地的,连一口上好的草料都没有,马都在挨饿,久了恐怕要闹脾气。
    刘澹喝完了酒,就坐在那里一个人生闷气。
    他的亲兵知道将军这会儿的心情糟糕,都小心翼翼的绕开了。
    墨鲤看着落单的刘澹,心想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忍不住四处张望,想要找到某人的踪迹。
    奇怪,人呢?
    这么小的地方,应该很好找才对。
    湖面微微泛起涟漪,一圈圈荡开,这个动静顿时引起了骑兵们的注意。
    将军,湖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刘澹扭头望去。
    是鱼吗?
    刘澹没有站在湖边,跟湖水还有一段距离呢,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能遇到什么危险,结果
    哗啦。水浪忽起,浇了刘将军一脸一身,他本能地往后一仰。
    冰寒彻骨的感觉让刘澹勃然大怒,他正要跳起来,肩膀却像是被什么人抓住了,直接来了个天旋地转,脸朝下摔在地上。
    将军!
    骑兵们大惊,纷纷拔刀,可是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单脚踩在刘澹的背上,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如果一个绝顶高手失去了内力,会很好对付吗?
    当然不。
    纵然刘澹的亲兵都经历过沙场厮杀,用的是杀人的刀法,一拥而上也不会给孟戚造成半点威胁。
    不需要轻功,也不用剑,孟戚身体微动,先避开砍来的雁翎刀,然后反手一掌拍在对方肩背上,骑兵立刻踉跄着后退。
    第二个跟第三个冲过来的人,手肘受到撞击,雁翎刀脱手而飞。
    孟戚拽过第四个人劈来的刀,顺势在自己身周挥了半圈,准确地格开了所有劈来的兵器,再抬脚一踹,正中第四个人的膝弯,把他送离了战圈。
    动作简单,也没有什么招数可言,众人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可以猜到自己会受到什么样的攻击然而就是避不开,躲不过。
    眨眼间,湖边就躺了一地的人。
    有两个在远处的骑兵见势不妙,翻身上马想要跑,结果小腿忽然一酸,好像被什么暗器打中了,直接跪趴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
    所谓的暗器,却只是石子。
    孟戚没有内力,下手并不重,只是被他击中的位置,都会酸痛无比,这些在沙场上被砍伤一刀都能咬牙坚持的骑兵,现在只觉得胳膊腿儿都不是他们自己的,完全不听使唤。
    你是什么人?
    刘将军挣扎着,瞪着这个忽然从湖里出现的人。
    你可知道袭击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湿透的衣服跟平时穿在身上的衣服,有时候是两种颜色,刘澹根本认不出孟戚就是昨夜那个煞星。
    尊驾是什么路子?找我刘某人有何事?
    刘澹没有打官腔,他知道对于这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来说,官衔也好,品级也罢,统统一文不值。他只希望不要是那种脾气古怪、目无王法的老怪物。
    正常人会在寒冬腊月钻进湖里吗?
    这种披头散发的怪异外表,十有八九就是那些练功练到废寝忘食,家也不要的疯子。看年纪好像并不大呃?
    刘澹的眼睛都瞪圆了,孟戚弯下腰,审视着刘澹。
    刘澹脸上的怒容慢慢消失,变成了一种惊疑不定。
    啊!
    刘将军惨叫一声,双手着地,拼命后退。
    在树林里看热闹的墨大夫有些纳闷,孟戚的长相,也不至于吓人吧。
    你见过我?孟戚的声音里没有情绪。
    他虽然看着刘澹,但是目光却比吹过的寒风更冷,好像随时都会一拂衣袖,像掸去尘埃那样杀了他觉得碍眼的人。
    刘将军拼命咽了口口水,任谁以为自己甩掉的煞星,忽然出现在眼前,都会受到惊吓的。
    平州是这么小的地方吗?他昨夜真的跑了四百里路?
    再想到对方是从水里冒出来就算是不信鬼神的沙场兵将,有那么一瞬间也无法确定对方究竟是人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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