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做代购(穿越)——翻云袖(53)
部落总共就五十多个人,加上乌罗给他们研发的武器跟陷阱,不说横扫全世界,起码让部落不愁吃喝是没有问题的,然而这就会面临今年同样的困境,等到冬天的时候他们只能吃存粮过活,而大部分生产力仍旧滞留在食物问题上。
这不是乌罗想要的结果。
种了会死,是因为土地的肥力没有恢复,我们可以轮着种,不同的植物吸收不同的养分,让泥土缓慢恢复,同样可以给它施肥。
施肥?首领困惑道。
乌罗点点头,耐心解释道有了历,我们就知道什么时候种植物更好,得等雪化了后,下过雨,温暖起来,再将东西种下去,这样就会长得好。如果太早,就会死,会枯萎,就没有收成了。
首领想了想,她又跳到另一个问题上去,每当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就会这么做乌,你这几个天黑天亮,有生气?她仍然记得乌罗白天的表现,看起来怒火万丈,仿佛一只被袭击了洞穴的野兽。
似乎从烧死那具尸体之后,乌就变得很奇怪了。
不是生气。乌罗看着她,轻声叹息,是焦虑,你看不到我想要的,我看到的世界。
首领问道你的?
那些吃孩子的人总会来吗?乌罗问她,他们经常会出现吗?
首领点点头会。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如果他们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会怎么样?
他会死。首领倨傲地挺起胸膛。
乌罗平静地在隔着空气顺下一个坡度请平息你的波涛汹涌,如果是很多呢?小酷跟辰在打架的时候被他们偷走吃掉,我们只能找到他们头上的骨头,或者是他们活生生把默,乐,甚至是梨他们吃掉呢。
我们有,木墙。首领摇头。
他们会爬。乌罗看着她,就像兽会爬进来,一个两个,直到很多。
首领皱着眉头,她显然不太赞同乌罗的想法,可是没办法反驳,于是沉着脸在思考,试图想出能辩倒乌罗的话来。乌罗倒是不在这方面纠缠,类似首领这样一直呆在自己的地方这种思想,他能够理解,却并不肯定,他可不止想走这么短的路。
往后的路上必然会有和平与战争,得时刻准备好。
还是说说盐吧,不用在意我,以后我要是先跟辰说历的事,说完就会跟你说,你用不着太着急,我说的那些以后再谈也不迟。乌罗轻飘飘堵住首领的思路,慢慢道,你现在想好盐怎么办了吗?
首领看着乌罗,问道,只有他了?不能你去换?
乌罗凝视着她,低声道一百个陶罐,还有十把弓,你不想给了吗?
首领沉默了下来,她做过交易,知道许多东西当时就要换掉,这些棉被值得一百个陶罐,也陪伴他们渡过了一个温暖的冬天。那个跟乌罗交换的流浪者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东西,很可能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有的东西。
而且他们不给东西,以后就再不会有盐了。
我要想。首领说道。
乌罗点点头,他本来就打算在开春之后才去找人,有大把的时间留给首领思考。
手上的两张纸折腾得差不多之后,乌罗将它们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撕下几张纸来用蚕丝跟骨针定制成一个三十页的小本,然后递给了辰。
辰被套了一整天,正心力憔悴,连手指脚趾都懒得动弹了。
给你。乌罗将那两张纸夹在本子里面,问道,还画吗?
辰歪着脸看他,似乎有点不高兴,也许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生闷气,也可能是实在累得没有力气了,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要画。
乌罗笑着摸摸他的脑袋。
他忍不住想,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要是只能活十几年,那多可惜啊。
原始人的寿命一般都不会太长,他们缺乏安稳的生活。
开春没有多久,部落里就断盐了,而他们只烧出了十个中等大小的陶器,甚至因为窑的缘故,烧陶的时间开始变得漫长,不再像之前那样烧上一个下午就能出东西,不过倒不是只有坏处,通过窑的烧制,这些陶器无疑变得精美了许多。
小酷哥甚至挖到了类似高岭土的白泥,通过舂泥的方式,使得他们巧合地拥有了高质量的陶器这个窑的温度不够,离瓷器还差着一段距离,加上他们压根没用草木灰上釉,倒是烧制过程里零星的柴火灰烬滴落在白陶上,烧出斑斑点点的痕迹来。
乌罗有时候简直怀疑小酷哥的脑袋上装着制陶雷达。
小酷哥非常喜欢这个新烧出来的陶器,因为它是一种较为干净的颜色,釉彩平添许多颗粒,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
不过这一批陶器都得交给乌罗统一带走。
其实压根不需要一百个陶器,乌罗看着新陶的质量,估计着四五十多个就能够弥补自己的损失了,七十个就能补上之前的代购费,而一百来个加上精磨后的弓箭,基本上能稳赚一小笔钱。
小酷哥看着乌罗将所有的陶器装进自己的箱子里,几乎悲痛欲绝,就差凄惨地哀鸣一声不把它还给我!
不过小酷哥还是泪眼汪汪地看着乌罗,试图让这位铁石心肠的巫者心软,经历过之前的惩罚,他深刻明白了乌不是只会笑,也不是只会施展那些看起来几乎不可能的技术。
乌罗看着他的模样,甚至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于是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了那个白陶让小酷哥多看了几眼,慢悠悠道你想留下它吗?
小酷哥拼命点头。
要是我把它摔坏了呢?乌罗将手举起,手指微微拈着陶器的一角,其实这白陶烧出来很有形状,用小拇指勾着都没事。
小酷哥眼睛都瞪圆了,惊恐地看着乌罗,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乌罗一翻手,在小孩子快要吓晕过去的时候,稳稳当当地将白陶接在手里,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跟蚩把辰的纸弄坏了,没有想过他心里是什么感觉吗?
是他先说的。小酷哥不服气道,眼睛还跟着乌罗的手一直转悠,我们又不是要弄坏他的纸。
乌罗点点头,他说是啊,有道理。
还没等小酷哥美滋滋地笑起来,他就看着那个白陶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了四瓣,巫轻飘飘地说道没勾住,滑了一下。
小酷哥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眶里立刻浮现出了泪水烧,烧了好几个天!
其他陶也烧了好几天。
可它是白的!小酷哥反驳道。
乌罗看着他,微微眯了眯眼,神情看上去从容又和善,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害怕,他轻拍了下小酷哥的肩膀,柔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小酷哥吓呆了。
巫者抬头看向不远处旁观的蚩,笑眯眯地招了招手。
抱着网的蚩下意识松开手里的渔网,脸色如土。
乌罗拍拍自己的腿,慢腾腾站起身来,道这个陶坏了,你重新拿去做吧,下个陶应该会更好。烧坏掉的陶器可以捣碎再加入陶泥里,这种叫做熟料,熟料可以增加陶器的质量,是他们烧陶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巫者走得干脆利落,只留下两个被吓傻的孩子欲哭无泪。
蚩做了好几天噩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巫亲切而和善的微笑。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人类最大的恐惧并不是已发生的事,而是未知。
因为打架跟被惩罚而互相置气的三个少年不知怎么的关系又再好了起来,首领看着他们三个在空地上乱跑,怪稀罕地跟乌罗说道今天就好了,昨天还,谁都不理谁呢。
小孩子嘛。乌罗平静地说道,半句没提自己给小酷哥造成的心理阴影,而是正在比划手里的弓箭,在思考要不要做个盾牌出来,或者做点藤甲之类的东西。
盾牌不适合,他们毕竟不是打仗,藤甲说不准还行,这年头没什么人能想到火攻。
可那样的工程又太浩大了。
首领忍不住笑起来,蚩跟小酷哥都快要加入狩猎队了,今年的春天他们就要跟着队伍一起去找另一个部落交配,对巫来讲,他们竟然还只是孩子。
好事。
不过他们不闹脾气,当然是好事,就像男人之间偶尔会有摩擦,这是决不允许维持太久的。
开春不像是深冬那么寸步难行,不过风吹过来,能冷到骨头里去,之前藏匿起来的食物还没吃完,首领干脆推迟了出去采集的时间,整个部落以烧陶为主。而狩猎队则依旧照常,他们出去练习新武器跟陷阱,准备多抓点肉回来。
这是首领默许的,毕竟没有盐之后,他们需要大量的肉来支撑体力。
部落里断盐的时间并不长,大家对食物的味道变淡这件事颇有些微词,不过大多都很乖,问过没有盐之后就变得非常老实。倒是首领有些焦虑,她知道盐很重要,在一开始还没办法交易的时候,她尚能把泥土吃下去,现在经历过了一整个有精盐吃的冬天,她再吃泥土,就觉得难以下咽了。
包括寡淡的汤汤水水跟油腻的肉,总觉得吃起来不是那样的滋味。
如果是以前的话,首领不会乱动别的心思,可是现在他们同样有弓箭,还有长矛跟石头,说不准能占据那个人的地方。还有出去交配的事,她不打算把自己的人换出去,想用食物换十个男人回来填补。
我想换,十个男人。首领忽然说道,她手里还揉捏着一团泥巴,若有所思,要很多,很多食物。
分流的部落通常很难离开较远的地方,如首领这样迁徙过来的,要不是正好住在阎的附近,与他互不干扰,说不准狩猎队也会撞到其他部落,导致流血伤亡。原始时代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大家住得较近,狩猎时争夺资源,产生矛盾,在必要时进行冲突灭掉其中一个;要么大家住得较远,得走上好几个天黑天亮,那就暂时不会有任何冲突,直到人口增多,他们狩猎的范围也变大。
阎在某种意义上成为几个部落之间的安全墙,没有任何人敢越过他这道雷池。
而阎同时占据着最大的狩猎场,几个部落心照不宣地在边缘追捕猎物,可没有谁敢真正抵达到他的门口与他正面冲突。
首领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在思考乌罗那天说的话,虽然还不能明白巫者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东西,但是她隐约觉得乌罗说得是很有道理的,要是有吃人的部落跟他们一样来到这里,可是他们不知道,被袭击了怎么办。
就算不管其他的部落,他们也需要很多很多人,还需要很多很多食物。
十个男人会增加现在的负担,也会诞生慢慢长大的孩子,她想要更大的领地,也想要盐。
十个男人?乌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漫不经心地询问道,你想把人换出去吗?还是要去新的部落里换。
首领摇摇头,她说不换出去,我们可以有,更大的地方。
为了弥补众人对盐的缺乏,首领偶尔会让炎放些烟熏肉下去蒸煮,以添加食物的滋味,这样微微带点咸味,吃起来还勉强能过得去。可是烟熏肉同时正在大量消耗,首领苦日子过惯了,有点屯粮的癖好,以前是没办法囤积太多,可是现在有盐可以囤积肉,现在看着存粮减少,简直觉得心如刀割。
她畏怯时,寸步不敢进;胆大时,却又比乌罗更勇猛。
盐,还有更大的领地!
乌罗只想跟美人邻居谈谈生意上的事,而首领则开始思考怎么占据他的地盘了。
烧出第二批陶器的时候,狩猎队还没有回来,首领离开山洞来找乌罗,极为严肃地通知正在摆弄新陶的巫我们去,换盐。
乌罗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的时候还是有些震惊,他本来还以为自己要给首领做更多思想准备的,因此差点没摔了新烧出来的白陶。
小酷哥瞠目结舌地站在一边,试图以足球场守门员的姿态保护自己新烧出来的白陶器,打上次那一出之后,他看着乌罗来陶坊都觉得心肝发颤。而巫者很快就云淡风轻地将它装进了箱子里,沉稳道可以,你决定之后通知大家就行了,准备什么时候去。
今天说,准备一下,走。首领脸上带着肃杀之气,乌,我们能,杀死他吗?
乌罗震惊道你想杀他?
不不对吗?首领呆了呆,看乌罗的神态有些古怪,下意识问道,我们不是要他的盐,他的兽吗?
乌罗一言难尽我们可以换啊。
可是,更大的地,更多的兽。首领开始发现自己跟乌罗可能从一开始脑电波就没在一条线上,不由得焦急起来,人更多,食物不够。
乌罗点头道那可以谈啊,难道你没有想过,让他加入我们的部落吗?
首领瞬间呆滞了,她是真的没有想过。
这很正常,当一个人的能力超出认知时,他就变成恐怖的化身,而并非是一个人,或是可以考虑的资源。
首领眨眨眼,被乌罗的野心吓到了。
殊不知乌罗被她也吓了一大跳,这就想着杀人越货是认真的吗?
最后部落里两位拥有最高权力的领导者互相对视了一眼,通过了全无默契可言的想法,决定先谈再杀,杀不过就跑。
陶换到,几个?
首领跟乌罗谈完了自己的决定,重新蹲下来一块儿看陶,阴干了一个冬天的陶器只需要放进去烧就好了,加上女人们还在源源不断地制作。陶器出窑前要冷却一段时间,其中烧陶跟冷却的时间相加,就有源源不断的陶器塞进去烧制。
第一批他们留下了几个使用,第二批多是小器具,烧得多一些,就留多了点。
乌罗慢条斯理地翻开自己的小本子,看着上面记录的数字,相当平静地告诉首领才十个。还有九个十,要是按照这么烧下去,得等到热起来的时候,我们才能还完陶器,你别忘记还有弓。
弓箭能打磨到男人每人人手一把已经非常不容易,调整弓的实用度还需要很漫长的时间,没有箭之后他们干脆就地抄起树枝练习,首领一时也不好将他们手里的弓箭拿出来,这里还没算上那些被男人拉断的消耗品。
至于孩子们的弓,那就完全不列入考虑了。
首领揉揉眉头,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她当然不能责怪乌罗擅自换了棉被回来,冬天的温暖还没彻底过去,过河拆桥也不是走到河中央就下手的。只不过还不完这些,就得不到盐,要是没有盐,他们就只能去跟那个男人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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