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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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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予安叹了一声拿过桌旁由考院统一发放的三支蜡烛,用双手举着送到了齐颜面前:老师请看。
    齐颜示意两边掌灯的侍卫稍靠近些,拿过蜡烛一看,皱起了眉三支蜡烛竟然都没有烛芯!
    齐颜仔细摸了摸三支蜡烛都有烛芯小孔,看来并不是在制作的过程中工匠疏忽,而是有人将灯芯抽掉了。
    跟在面具人身边的这些年,齐颜最拿手的本领就是率先用最深的恶意去揣测身边的突发事件,她想:这灯芯会不会是柳予安自己抽掉的,想用这样的办法达到某种目的?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被齐颜否决了,柳予安虽有几分姿色,但能杀到会试来绝对是有真才实学,而且他还写了一手漂亮的瘦金体,没有十年八年怕是练不出来,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吸引考官的注意岂不是太笨了吗?
    那么就是旁人所为了,可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会得罪什么人呢?而且那个人居然有能力将人安插到考院中来
    须臾间齐颜想了很多,她不露声色地拿过一颗夜明珠递给了柳予安:这颗东海夜明珠本是御赐之物,但圣上求才若渴,本官就做主将它借你三日,收卷前本官会亲自来取。
    说完也不听柳予安再说什么,带着侍卫到别的小号去巡视了。
    担任会试主考官的好处自不用说,但也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辛苦。就比如说会试的这三日,主考官必须全程在高台上坐镇,两位副考还可交替去后院休息,但是主考作为主持大局的人,必须全程都在。
    虽然齐颜事先饱眠了一天,但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也开始体力不支,思维混沌
    收卷的锣声终于响起,齐颜轻呼一口气起身来到高台正中,朗声道:停笔,封卷!
    考生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毛笔,用考院发下来的材料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名字和籍贯糊住,侍卫下场将考卷收上来,呈交到高台上的托盘里。齐颜又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官话,小号外的锁被打开考生们有序离场。
    接下来齐颜就要和两位主考共同到主殿闭门阅卷、核定名次,考院会从外面锁住,并派下重兵把守,直到会试名次的红榜贴出去那天,三位主考才能离开考院。
    真正的重头戏现在才刚刚开始,两位副考隶属于不同阵营,想必核定名次的过程会异常精彩,但齐颜已经想好了对策。
    齐颜用红绸将考卷盖住,公羊槐和陆伯言分别托着托盘跟在齐颜后面,三人一同进了正殿,侍卫从外面落了锁。
    考卷刚一放好,陆伯言就拿出一副前辈姿态来:本官特意问过中书令邢大人,在阅卷之前要先定档,凡是字迹潦草,卷面不洁、词不达意、三样均占的试卷视为废卷可不阅,二者打为三等卷、一者降为二等卷、露出名字和籍贯者同视为废卷处理,今年的考生比往年多出不少,我们的标准可以稍微严格一些。
    对此,公羊槐和齐颜都没有异议,陆伯言见了愈发得意,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筛选合格的卷纸分成三批,认为好的就在卷头画一个红圈,然后再将这些优等卷集中起来共议三甲,若之后还有名额可以再选其他的。
    齐颜想了想表达了不同的态度:如此恐有失公允,每个人的文风都是不同的,我们不喜欢的答案未必不是好卷,不如将筛出来的卷纸分成三份由我们三人轮流审阅,不才忝居主考之位,若觉得好可以在卷头上画两个圈,两位大人每人可画一圈,最后以红圈的多少定品,若圈数相等我们再行商议如何?
    陆伯言和公羊槐均皱了皱眉,思虑一番后也都答应了。
    初选相对简单,很快就淘汰了一少半,剩下的分成三份,三人拿着考卷坐到各自的位置上开始阅卷,殿内安静极了。
    这个办法是齐颜和南宫静女共同想出来的,她们二人担心陆伯言和公羊槐会暗行党争之事,便想了这样一个办法从源头上杜绝。
    但凡齐颜觉得文风不拘一格,将来可以收为己用的试卷就在上面画两个圈,其余的一个圈也不画、这样就算这二人再怎么花心思也是枉然。
    等到公羊槐和陆伯言发现端倪的时候已经晚了
    齐颜毫不犹地的在她认得字迹、十分敬仰她的晋州学子的考卷上画了两个圈,在晋州这三年齐颜早就打好了基础,不少当地的学子都曾主动把文章呈到齐颜这里来请她指点,在她的蓄意教导下,那些学子的思想已经多少受到些影响。
    然后就是言辞犀利激进的试卷,特别是痛斥仓钞换盐引这一项国策弊端的,最受齐颜的青睐。
    这项国策在民间的推行最广,问题也最深、唯有它可以快速动摇渭国朝廷在民间的根基。
    在阅卷的最后一天,齐颜看到了柳予安的试卷。
    一百多张试卷里,使用瘦金体的只此一份,很是好认。
    意外的是:这张试卷的封头已经落下了两个红圈,看来另外两位考官都很认可柳予安的才华。
    齐颜认真地看了起来,前面的答案很精彩,不过最后一道题答得却是中规中矩,也难怪这两人都会选他了。
    齐颜稍加思索,破天荒地在卷头画了一个红圈,虽拿不到三甲至少可以保住殿试的资格。
    直觉告诉齐颜:无芯蜡烛之事,值得挖掘一番。
    在齐颜的操作下,晋州学子占了三甲中的三分之数,一甲三名里也有一位。
    定好名次后才将这些考卷一一拆封,在两位副考的共同监督下,齐颜亲自将他们的名字按照顺序写在了红榜上。
    陆伯言和公羊槐的脸色均有些难看,因为齐颜手持两票的关系,名次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
    三人走出考院已是十日之后,三驾马车停在考院门口,齐颜拖着疲惫的身躯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声:回宫,就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另一边,南宫静女正在甘泉宫与南宫让说话,今年南宫让的情况很不好,无需御医明说,用肉眼就能分辨。
    南宫让的须发几乎全白了,整个人瘦了几圈,刀削般的颧骨高高隆起,眼窝深陷,双目无光,脸上松垮的老皮耷拉着,褶皱很深。
    虽然每日都有四九亲自为他推拿,但失去知觉的那半边身子的手:小拇指和无名指,弯曲着扭在一处无法伸直,有时候坐的久了嘴角还会淌出口水而不自知。
    每到此时,南宫静女都能从父亲的眼神中读到屈辱和不甘,一颗心也随之绞痛。
    这不,父女二人正一个说一个写,南宫让持笔的那只手突然停了下来,一滴口水坠到写好的字上,氤氲一片。
    南宫静女:父皇,今日先歇息吧?说着从袖口摸出一方绢帕,细心地为南宫让擦去了口水。
    南宫让唔了两身,眼中划过一丝感慨和伤感,笔锋一转、颤颤巍巍地写到:恐时日无多,再嘱咐吾儿几句。
    南宫静女银牙暗咬,将热泪逼了回去,柔声道:御医说父皇的身体已有改观,您不要多想。
    南宫让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嘴歪到一边,又写到:齐颜可愿全力助你?
    南宫静女抿了抿嘴: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南宫让叹了一声,知女莫若父,自家女儿的脾性他还是知道的。但南宫让有些乏了不想过多解释,又写到:有他帮你也好,只是还有一事事关国本,吾儿要考虑清楚。
    南宫静女的脸一红,明白了南宫让的意思。
    南宫让继续写到:汝膝下子女必皆姓南宫,但女帝之事不可二世,若
    写到这里,南宫让停顿良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复又写到:若汝命中无子,可于诸多皇兄膝下择一子过继教养。若如此,切记留子去父、以免后患无穷。此举乃后手之策,不可冒然决断,以免他日诞下亲子引发夺嫡之争。天命之年再做考量尚且不晚
    南宫静女越看越心惊,虽然她知道南宫让是为她考虑,但让她做残出杀同胞之事实在万难,她抬眼看了看南宫让,后者表现的很平淡,仿佛是在写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南宫静女受到了冲击,即便她早就在无数的典籍中领略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的含义。
    门外传来四九老迈的声音:启禀陛下,会考的红榜出来了。吏部的齐大人差人送来了一甲的三份试卷和大榜请陛下过目。
    南宫让将写好的纸揉成一团,点了点头,南宫静女说道:呈进来吧。
    四九:是。
    四九离开后,南宫让又写了一句话:叫齐颜来见朕。
    第155章
    怀璧其罪不由人
    南宫静女从南宫让那儿出来,登上轿辇直奔未明宫。
    自从齐颜生病后,南宫静女就将齐颜的寝殿移到了主殿旁边的偏殿里,方便自己照顾和探望。
    宫婢:参见殿下。
    南宫静女:驸马在里面吗?
    宫婢:在里面呢。
    南宫静女:你去吧,这儿不留人伺候。
    宫婢:是。
    南宫静女走了进去,寝殿内很安静。她这才想起齐颜刚从考院出来,定是累坏了,随即放慢了步子无声地绕过屏风,齐颜果然已经睡了。
    南宫静女搬过圆凳坐到床边,打量起床上的人来。
    齐颜睡得很沉,眼底泛出淡淡的青色、半月不见这人似乎又瘦了。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想着内庭还有什么好东西可以给齐颜进补
    此时的齐颜透出一股与平日全然不同的感觉,那双异目被盖住,五官透出一抹硬朗,与平日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略有冲突
    脑海里突然闪过南宫让的嘱咐,南宫静女心头一跳,白皙的脸颊透出淡淡的粉色。
    国本么
    说起来他们已经成亲七年了,一直兜兜转转走到今日也没能走到最后一步。
    起初是自己任性,这人百般迁就
    记得有一日齐颜将她压在床上还自己扇了一巴掌,之后他们二人的关系冷了一阵子,之后又和好如初甚至有了几次亲密。
    就在南宫静女已经准备好把自己交给对方的时候,齐颜被派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秘密带了一个女子,更是和她有了孩子、不惜被罢官禁足也要保住她。
    有那么一段日子南宫静女甚至想过和离,最终还是没能真的狠下心。
    眼前这个熟睡的人对南宫静女来说是特别的,所以即使他犯了,错南宫静女依旧不舍。她怕放开了齐颜自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他。
    就像南宫姝女说过的:人这一辈子太长了。
    书读得多了,南宫静女的胸怀也开阔了,虽然放不下自尊和心伤,却也明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道理。
    那日暴雨骤降,齐颜追出去,拉着她的手跑回来、还有夜里抱着自己哭泣的样子,融化了南宫静女心中的寒冰。
    齐颜再也没回过私宅,给了南宫静女再给她一次机会的理由。再加上驸马府的那场大火,南宫静女现在想起来都会后怕,经历了这次她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人有旦夕祸福,若是总揪着过去不放,受折磨的是两个人。
    南宫静女为齐颜拉了拉被子,抬手拨开了齐颜额间的碎发、安静地坐在床边陪了齐颜半个时辰才起身离开。
    出了寝殿南宫静女对守在门边的陈传嗣说:你到甘泉宫禀报父皇一声,齐颜刚从考院出来疲惫至极,不宜见驾过几日本宫和他一起去拜见父皇。
    陈传嗣:是。
    南宫静女:对了,上次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陈传嗣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回道:有眉目了。
    南宫静女的眼中划过一丝精光:哦?回来以后到书房来找本宫。
    陈传嗣:是。
    京城某僻静清幽处。
    青砖白瓦的高墙将占地不菲的院子圈住,门口摆着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两旁立着四名精壮家丁,腰间别着弯刀手持哨棒。还有两队家丁正绕着围墙朝着相对的方向巡逻,同样是精壮男子手持哨棒,满眼警觉。
    这座院子周围没有商户更没有人家,在京城这片寸土寸金的地界,也算是奇景一件。
    宅子的匾额更是不拘一格,一块漆黑的不知名木板,上书雅居二字,并没有标明主人的姓氏。
    突然,门口的家丁单手按住了刀柄,巡逻的家丁也快速朝门前靠拢。
    一辆马车打远处驶了过来,不待马车停稳四名家丁就冲了上去,其中一人拉住了马笼头,一人将车夫拉了下来、剩下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马车旁边。
    家丁:什么人?
    马车里的人清了清嗓子,掀开车帘一角递出了一封朱红色的拜帖。
    家丁神色一缓,接过拜帖:请稍等片刻,小人去请示家主。
    片刻后,家丁回来了。一摆手自有家丁牵着马车向后门的方向走,一直进了后门,里面的人才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公羊槐穿着一袭素色长衫,家丁对他拱了拱手:得罪了,我家主人请二爷到书房一聚。
    公羊槐:有劳了。
    也不用家丁带路,径直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看来对这座宅子很熟悉。
    宅子外戒备森严,宅子内部却几乎看不到什么家丁丫鬟,随着脚步的移动公羊槐的表情也几经变化,由最开始的嬉笑到凝重,来到书房门口再次恢复了平静。
    他停下脚步,正了正衣冠敲响了书房的门。
    进来。
    公羊槐推门而入,五皇子南宫达端坐在书案后,上面平铺着一张纸、椅子旁边杵着一根漆黑的拐杖。
    公羊槐一撩衣袍跪在书案前:臣公羊槐,参见五殿下。
    南宫达嗯了一声,半晌才将目光从纸上抽离,冷冷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公羊槐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他自然知道南宫达指的是什么,因为齐颜突然提议主考有两个红圈,打乱了南宫达的布局,不少事先内定的人选都没上去
    南宫达:嗯?
    公羊槐一个头磕在地上:殿下容禀
    随后,公羊槐将考院内发生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复述了一遍,抬眼端详着南宫达的脸色,继续道:此举虽然打乱了殿下的布局,但三皇子那边的损失想必也不小,陆伯言差点和齐颜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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