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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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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下,南宫静女也被难住了。
    齐颜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不过臣想问殿下的倒不是这个,而是这郡丞的妻弟侵占他人农田触犯了我朝的《农典》,依律要当众杖责三十,羁押三个月。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谁知齐颜又道:可第二个问题又来了,那农户既然不肯易田,祠堂就应该推倒可是那郡丞的发妻竟然披麻戴孝立在祠堂前将匕首抵在了脖子上,并当众斥责郡丞忘恩负义,破坏她母家祖荫家业。有趣的是这郡丞是个吃软饭的,他昔年屡试不中,一趟趟上京赶考早就家徒四壁,是他的发妻不嫌弃,他带着丰厚的嫁妆毅然决然嫁给了他,郡丞屡试不中也是她一次次安慰他,变卖嫁妆供他赶考才有了他的今日,郡丞不愿伤害发妻的心,又无法违抗我的命令,只好连夜赶到州府衙门跪地哭诉,情真意切字字啼血。殿下你说臣该当如何?
    这下南宫静女也被问住了,几度欲言又止不知如何回答。
    齐颜还嫌不够,继续说道:那位被侵占了农田的老伯,也有一位风雨同舟五十年的发妻,因病卧床。好在苍天怜悯老伯,所居住的后山就有他妻子所需的药材,老伯已经快七十了,家中只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子,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如果搬到山下住,老伯既要耕田又要采药实在走不动。
    南宫静女动容,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要不官府出些银子安置老伯一家?
    齐颜展颜一笑,笑容如冰消雪融。
    难得南宫静女还能守住这份善良
    南宫静女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升温,拳头紧了又松,看着齐颜等一个答案。
    此时,之前的那份不屑早就不见了,她没想到小小的一件事居然会牵出这么多隐情,而且两边都有让人动容的难处,实在是让人难以抉择。
    让她判的话,应该会把祠堂判给郡丞一家,以嘉奖郡丞妻子深明大义。然后赏赐给老伯一家一笔足够安度晚年的银子,以滋补偿。
    她将想法说了出来,齐颜却摇了摇头,温柔地解释道:殿下可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人家一把年纪一下子多了那么多银子,难免会被歹人觊觎。而且,一旦开了这个先河,过阵子怕是要出无数件这样的事情。侵占田地修祠堂不仅不挨罚还能拿到地和银子,这么好的事儿去哪找?
    见南宫静女沉默,齐颜继续说道:殿下出身尊贵又久居深宫,品行自然绝非平民百姓可比。在民间,有些时候一文钱都值得打一架呢。
    南宫静女抿了抿嘴唇:你这是在说本宫不识民间疾苦么?
    齐颜暗自发笑:果然是成长了,从前她听了这话准会以为自己在夸奖她,说不定会得意几天呢。
    齐颜温柔哄道:怎么会,有些事也是臣回归民间以后才悟出的道理呢。
    南宫静女稍微好受了些,低声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嘛?你最后是怎么做的?
    齐颜收敛了笑容,盯着南宫静女的眼睛认真说道:依法办,令郡丞带人将祠堂推倒把农田归还原主,并下令任何人不准为难老伯一家。
    南宫静女发出了一阵惊呼,问道:那郡丞的发妻呢,如何了?
    齐颜轻叹一声:没想到那妇人也是刚烈女子,竟然真的当场自刎,血溅三尺。
    南宫静女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喃喃道:你怎么能让郡丞去呢,换个人也好啊。
    齐颜平淡回道:那是他的职责和使命,不是么?
    南宫静女:可是
    齐颜:殿下。
    南宫静女:嗯?
    齐颜:臣斗胆问问殿下,若你是那郡丞夫人,郡丞遵循律法和使命推掉了祖宗基业,你会如何?
    南宫静女:我
    齐颜:殿下不必急着回答臣,这件事也困扰了臣很久,不如请殿下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诉臣。
    齐颜打断了南宫静女的话,他其实并不想听到答案。这件案子确有其事,但里面的隐情齐颜做了一些加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编出这样一个故事来为难南宫静女,或许是实在压不住良心上的愧疚,在动手前做的最后一次提示吧。
    殿下,如果有一天我也要推翻南宫一族的基业,你该当如何?
    第139章
    一局残棋寄深情
    齐颜转头看到架子上的棋盒,笑着说道:好久没和殿下对弈了,不知殿下可有兴致与臣手谈一局?
    南宫静女欣然应允,二人没有叫下人进来服侍,南宫静女取来了棋盘,齐颜则起身将架子上面的棋盒拿了下来。
    盒子打开齐颜自然地夹起一枚黑子往星位上放,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从前,她和南宫静女下的都是让子棋,齐颜让二到四子,然后执白先行。
    南宫静女见齐颜面露尴尬,淡淡说道:猜先吧。
    好。齐颜将黑子丢回到盒子中,将白子推到南宫静女面前,南宫静女抓了单数,齐颜则抓了双数,按照规则南宫静女执白先行。
    南宫静女:请教了。说着,将一枚白子按在了棋盘左上角的星位上
    另一边,朝堂则是另一番模样,难得南宫让没来,监国皇子南宫达和三皇子南宫望再次就会试主考官的人选辩论起来。
    会试是为最后的殿试筛选人才,可以说会试的主考官就是本届所有考生名义上的恩师,哪一派掌握了这个就等于垄断了未来三年内朝堂上的人才储备。
    五皇子南宫达推举礼部尚书公羊槐为本届主考官,一则渭国的科举事宜向来由礼部负责,公羊槐又是世家出身,曾被钦点为榜眼,无论从资历上还是身份上都符合一个主考官的要求,最主要的是如今的公羊槐已经投靠了南宫达的阵营
    即便齐颜曾写信告诉他:吾辈之唯一使命乃是忠君。言下之意是告诫公羊槐不要轻易站队,储君之位尚未定下,皇位之争风云变幻,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答案。历史上不乏诸多前车之鉴,每一次新帝登基都伴随着大量官员的调换,而想在朝堂上立足到最后,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无功亦无过方能明哲保身
    可是,公羊槐在朝中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公羊一族的家族利益。他不像中书令邢经赋那样位极人臣,两边都不会轻易开罪对方。
    礼部尚书的官品虽然不低,但在党争进行到如此阶段时,再不选边站怕是乌纱帽就保不住了。
    经过整个公羊一族商议决定,选择了监国皇子南宫达。
    而三皇子南宫望推举的则是时任吏部尚书陆伯远,太尉府嫡长子、曾经的状元。
    自从惠贵妃母家倒台,二皇子和四皇子被圈禁后,陆伯远便逐渐和南宫望成了知己好友,当然这里面也有齐颜的功劳。
    她曾经给南宫望出过一道妙计,让他想办法拉到太尉府的支持。
    陆权自五年前称病,就鲜有上朝,一直龟缩在汤泉山养病。这件事能骗得过却骗别人不过齐颜,她知道陆权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皇帝拖死。
    只要南宫让一死,陆权作为开国元勋两朝老臣,又是南宫让的异性兄弟,新帝绝无可能再对太尉府动手!
    陆权曾嘱咐过长子不要站队,可惜陆伯远并没有他父亲那样敏锐的政治嗅觉。他是一个胸怀大志之人,不甘心自己一生都活在父亲的影子里,于是顺理成章地和南宫望一拍即合。
    在陆伯远看来,南宫达虽然是监国皇子,看上去比南宫望更有优势,但这些不过是表象。
    首先五皇子的母妃并不尊贵,同为庶子,却不如南宫望年长,最主要的是他身有残疾,以陆伯远对皇帝的了解:南宫让是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容易被人诟病的皇子继承大统的。
    当然关于主考官的人选,还有不同的声音。
    一些中立派的老臣推举了中书令邢经赋,也就是所谓的忠君力量。
    但无论这三人谁担任主考官,都对南宫静女没有实际的好处,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位可以将人才引渡到自己阵营的人。
    未明宫内,南宫姝女牵着齐玉箫的手走在前往正殿的路上。
    小家伙今天心情不错,一路上蹦蹦跳跳的。
    一向恪守宫规礼仪的南宫姝女却从未限制过小玉箫的天性,今日的她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
    突然,南宫姝女停下了脚步,齐玉箫好奇地仰起头,问道:二姨母,怎么不走了?
    南宫姝女低头看着齐玉箫,阴郁的眼眸闪过一丝亮光。她蹲了下去,双手搭在齐玉箫稚嫩的肩膀上,问道:玉箫知道你父亲为何三年不能回家吗?
    齐玉箫思索片刻,回道:二姨母不是说,父亲是地方父母官,不能轻易回京吗?
    南宫姝女摇了摇头,正色道:你如今已经长大了,二姨母告诉你,其实是你父亲和母亲吵了架,你父亲才到晋州去三年没有回来。
    齐玉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溜圆,奶声奶气地追问道:父亲和母亲为什么吵架?!
    南宫姝女:吵架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你想不想让他们和好如初?
    齐玉箫:想!
    南宫姝女看了看两旁,低声道:那这几日白天你就让仙草和灵芝带着你到正殿去找父亲,想办法让你父亲和母亲见面,终日缠着他们好不好?
    齐玉箫明显有些犹豫:可是母亲不喜欢玉箫缠着她。
    南宫姝女笃定地说道:只要有你父亲在,你母亲绝不会斥责你的。
    齐玉箫:好!
    南宫姝女浅浅地呼出一口气,感觉心中的郁结散去不少。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齐玉箫,可是如果这是唯一让齐颜无暇去看小蝶的办法,她也只能这么办了。
    齐颜是一方太守,过些日子就要回晋州去了,只要拖过这些日子就好。
    南宫姝女很快带着齐玉箫来到了未明宫正殿外,见秋菊守在外面,问道:静女在看书?
    秋菊笑道:晨起驸马爷来了,在里面一直没有出来,需要奴婢进去通传一声吗?
    南宫姝女略显意外:不必了,今日天气不错,本宫就和郡主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吧。
    秋菊:是。
    寝殿内,黑子和白子几乎将棋盘铺满,二子各占半壁江山难分伯仲,唯独齐颜左手边的一角,大约还有十几目的空位,也成了这盘棋局花落谁家的关键。
    南宫静女青葱玉指尖夹着一枚白子,她已经长考了快半个时辰,却迟迟没有落子。
    齐颜将目光从对方脸上收了回来,投在了棋盘上。
    南宫静女的棋艺之精进在情理之中,却比齐颜想象得更好。
    虽然眼下棋盘上黑棋略占上风,但这角落里余下的目数足够南宫静女扭转局面,这盘棋齐颜是尽了全力的。
    啪的一声,南宫静女落子了,白子就像一枚钉子般,插到了齐颜左手边最后的空地上。
    齐颜勾了勾嘴角,将手指探入棋盒中,随着一阵哗啦声响,她夹起一枚黑子抵在了左侧眉峰处。
    齐颜:殿下。
    南宫静女挑了挑眉,将目光投到齐颜的脸上,这还是对方下棋后说的第一句话。
    南宫静女:何事?
    齐颜:殿下觉得这盘棋谁会赢?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你这是何意?
    齐颜笑道:没什么,只是单纯地问问。
    南宫静女审视棋盘一番,谨慎说道:虽然黑子现在赢了五目,不过空目还够,未成定局。
    齐颜:既如此,殿下可要加些赌注?
    南宫静女目光灼灼:哦?
    齐颜垂下眼眸,将目光重新投到棋盘上,轻声道:若是臣侥幸胜了一子半子,殿下可否答应臣一件事?
    闻言,南宫静女的心中闪过一丝愠怒:曾几何时她觉得齐颜胜券在握又淡然闲适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耀眼,可如今再看就只剩下了不平和愤怒。
    她恨透了齐颜这副仿佛掌控一切的模样,当年他背叛在先又仗着对自己的了解保全了妾室母女,虽然过了三年这道伤口却一直在隐隐作痛。
    齐颜离开的这三年,南宫静女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发誓一定要全方位超过这个负心人,假日时日也让对方尝尝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滋味!
    南宫静女怒极反笑:驸马还是如此自信,就没想过输么?
    齐颜突然抬起头,直视南宫静女的眼眸,低声道:若是臣输了,任凭殿下处置。
    南宫静女张了张嘴,一股酸涩之感在胸膛蔓延。
    其实,她说不清为何自己会执念至此,就是想彻底赢过齐颜,所有齐颜有自信的事情她都要赢!
    可是
    然后呢?赢了之后呢?
    南宫静女却从未想过
    是错觉么?南宫静女竟从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读到了深沉的悲伤。
    任凭处置,自己又能处置齐颜什么呢?
    南宫静女最后也没能读懂这四字的含义,就像当初齐颜说的许多高深的话一样。
    一双秀拳紧了又紧,南宫静女直视齐颜的眼睛,朱唇轻启:好,本宫答应你。
    谢殿下。齐颜笑了,可眼眸中的那股悲伤却浓郁了几分。
    南宫静女:说吧,你想让本宫答应你什么事?
    齐颜:心事。若是臣赢了,想求殿下将你心里压着的事情,说给臣听听。齐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坚定。
    南宫静女的心跳慢了半拍,眼眶竟有些热。已经太久太久,没有人问过自己是否有心事
    朝堂的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南宫静女的心里,无论再累再痛苦也不能与任何人分享。
    齐颜没有规定心事究竟是什么,有那么一刻南宫静女真的好想一吐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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