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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渭情殇(GL)——请君莫笑(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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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达端坐在高位上听着众人的意见,一边不时回头、屏风后面静悄悄的,南宫让始终不曾发话,这让他这位监国皇子有些不安。
    二皇子南宫威手持象牙笏出列:启奏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南宫达面露尴尬,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南宫让发话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二哥请讲。
    南宫威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本宫认为去年受灾的郡县今年不但不能继续减免赋税,还要视情况将去年亏欠的赋税补回来!
    一言出,朝臣们议论纷纷。
    南宫威拱了拱手:五弟以为如何?
    南宫达沉默了片刻,拄着拐杖再次起身,向屏风方向参礼:儿臣恭请父皇定夺。
    南宫达如今已经监国快一年了,如此没有主见实属不该。但南宫威提出的政见牵扯范围太广,立意又很尖锐、若是南宫让不在场南宫达或许可以表态,万一在此等关系民本的大事上与父皇的意见相左对自己非常不利。
    站在人群中的南宫望表情有些古怪,他从吉雅的口中得知了南宫让的情况,静待这二人触碰逆鳞。
    果然,南宫让迟迟没有回答。
    数十双眼睛也齐刷刷地盯着龙椅后的珠帘,随着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四九搀扶着一袭朝服的南宫让从后面走了出来。
    殿内朝臣尽数跪在地上:参见陛下。
    南宫让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眼神也端得平静如水、他来到御案边抬起玉如意在黄金笔筒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冷哼一声。
    四九便搀着他离开了大殿,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连三日,早朝时南宫让都来了,并且适时在朝臣面前露了脸,不过从第一天以后朝中大事南宫达和朝臣再也不敢询问南宫让的意见。
    然后南宫让又一连五日没来,第六日又出现了
    这次,南宫让没有露脸,但从屏风后面传出了一阵咳嗽声。
    从此,朝臣和诸多皇子再也没人心存疑虑,虽然还是不知道九五之尊的陛下为何放着龙椅不坐偏要垂帘听政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南宫静女整整瘦了一圈,巴掌大的一张脸虽无几两肉,却趁得那双眸子愈发炯炯有神。
    从前南宫静女的眼睛很干净,透出一种涉世未深的纯净美,而今的南宫静女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目光有神而内敛。
    她穿着一身轻便的衣裳端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一张大案,上面文房四宝和印鉴一应俱全。
    四九安静地立在她的身后,偶尔发出一串急促的咳嗽或者清清嗓子、若是仔细听便能发现这并非四九本人的声线。
    他跟了南宫让四十多年,让内侍模仿南宫让说话或许有些困难,但只是咳嗽几声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谁能想到呢?这龙椅垂帘后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当今唯一嫡出的公主南宫静女。
    南宫让撑着病躯来了三天,因南宫静女病着便索性停了几日,从那之后南宫让就没有再来了,而是嘱咐四九跟着。
    按渭国例律,后宫不得干政,南宫让却让南宫静女堂而皇之地走进了朝堂,坐了上位。
    南宫静女手中捏着毛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着什么,不时停下侧耳听听朝臣的讨论,然后继续。
    这是第三张,也已经快要写满。
    四九遵从南宫让的吩咐,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只见上书到:中书令邢经赋,工部、礼部、吏部、户部。在户部后面又写出了太尉府弟子陆伯言的名字,并圈了起来。
    下面一行是:太尉府,兵部、刑部、冀州、察州、等数个州府的节度使。
    再下面一行是:幽州镇北将军府,北九州节度使纳古斯阿努金。
    最后一行:是内庭直属的九司二十四监,御林军
    可惜四九是个痴人,全身心都在南宫让的身上,只是将内容牢牢记在心里,待退了朝便禀报天听。
    若是换成另外一个混迹朝中多年的老臣,看到南宫静女的手书怕是会吓得跌坐在地上。
    南宫静女写的不是别的,而是朝中如今的派系。
    自南宫让病倒后,朝中局势已经暗成三足鼎立之势:六部之中,中书令大人手中握有四部,另外两部因和军政息息相关则更倾向太尉府。
    陆权虽然早已称病不朝,但门生遍布天下,各州府都有他的势力,盘根错节、树大根深。
    放眼整个渭国,竟然只有两股部队不受太尉府的管制,分别是琼华公主驸马上官武手中的幽州军,以及由草原降部和渭国兵丁混成的北九州节度使手中的军队。
    最后一足是与另外两派没有牵扯,忠心耿耿隶属于皇权的,竟只有可怜的御林军和九司二十四监,这种既无银钱又无屯军的行政府衙
    南宫让病倒之后结党营私的勾当被逐渐抬到了明面上,但若不在朝中混迹个三五年哪里是那么容易看出来的?
    而年仅十七岁,初出茅庐的蓁蓁公主殿下,竟然将这些秘密尽数写了出来,一字不错。
    南宫静女捏了捏眉心,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刚好写了三大张,朝会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她看着扫视着眼前的东西,发出无声地叹息。
    朝廷竟然已经乱到了这般地步,这是她之前通过奏章无法捕捉的信息。
    然而,局势要远比她写得复杂。就比如说自己的几位皇兄
    五哥虽然担着监国重任,上面的三位哥哥似乎并不买他的帐,一奶同胞的二哥和四哥抱成一团,时常提出一些牵扯国本或者触动上卿利益的事情请五哥定夺。
    与之相比三哥似乎沉默些,但危险程度却丝毫不比之前两位差,甚至可以说更危险。
    他就像一只缠在朝堂柱子上的毒蛇,不时吐出危险的芯子、时而联合三四两兄弟对五哥发难、时而跳到五哥这边打压三四。
    六哥南宫烈依旧放浪形骸,早朝十日里能来个一两天就算不错。
    但南宫静女却发现南宫烈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他总是能用看似无礼的言辞,将朝局搅得更混乱,南宫静女看不透南宫烈的目的
    今年,七皇子南宫离也到了参政议政的年纪,倒是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南宫达的声音透过屏风传了过来:列为臣公可还有本?
    安静了几个呼吸后,南宫达继续说道:那今日便退朝吧。
    第124章
    寂寞空庭春欲晚
    冰消雪融,草长莺飞,一转眼便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渭国的都城偏南,春意比北方来得早,比小蝶和乞颜阿古拉姐妹记忆中的春天来得要早一些。
    小蝶如今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由于齐颜被南宫让下旨禁足一年,戴罪之身的她生活上一切从简,就连御医例行的平安脉也中断了。
    丁酉不能再到齐颜这里来,齐颜也没有办法知道小蝶的身体状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最佳的堕胎机会,但小蝶的身子如今已经很明显了,像极了记忆中母亲怀最后一胎时的样子,齐颜的背伤早就好了,她被囚禁在私宅中,连每月例行的请安也省了
    南宫静女没有来,就连秋菊都没有再来过。
    从前齐颜不时会收到南宫静女送来的小礼物,或者是一些民间的小玩意儿,或者是品相比较不错的文房四宝,亦或者是一个装了珍馐的食盒,这些东西也都随着消失了。
    齐颜坐在小院的石凳上出神,春天的阳光虽然看上去明媚,照到人的身上却并不是很暖,风一吹还会有些寒意。
    她曾给南宫静女写过一封信,在某月的十五。
    那是齐颜例行请安的日子,算是一封请罪书,告诉南宫静女自己不能前去请安的理由,并叮嘱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信被退了回来,封泥是开的。
    齐颜将薄薄的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不见任何批复。她捏着信纸有些失神,南宫静女看了自己的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齐颜默默无语,起身找来一方盒子将自己的信装到里面,打开椅子旁边的木箱准备把匣子放进去,看到里面的东西却突然停住了,就像是扯着皮影木棍的匠人儿突然点了穴,小人儿直愣愣地定在皮影上,一动不动。
    齐颜看着里面的东西,心中某个不知名的位置被狠狠地刺了一下,不见伤口痛感却弥漫整个胸膛。
    箱子里放着几本书,角落里则放了一只木雕,一樽栩栩如生的小狗,木雕做得并不十分精细,上面甚至可以看到雕刀留下的痕迹,凹凸不平。
    这是南宫静女去年生辰的时候,齐颜提前一个月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她记得自己好像雕坏了几块原木才勉强得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齐颜在南宫静女生辰当天改了主意,因时间紧迫便胡乱抓了案上一锭旧墨送了,南宫静女还收了。
    咣当一声,手中的匣子脱落掉进了木箱里,齐颜一手按着桌案弯身下去,将角落里的小狗木雕取了出来。
    木雕的上面蒙了一层灰,小狗的鼻子当初齐颜是用墨汁点了一下的,可能是放在箱子里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哪里,有些花了,把这只乳黄色的小狗弄成了个小花脸,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却多出了一丝生气。
    齐颜勾了勾嘴角,又瞬间平复。
    她坐正了身体,看着手中的木雕怔怔出神,手指滑动摩挲着并不平滑的表面,感受着跳动的触感。
    齐颜就这样坐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却一直在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小狗,她的眼神很平静,平静中透出一丝哀伤。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颜突然起身走到旁边的架子前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角落里翻到了一个小盒子,齐颜捧着盒子放到桌上将上面的灰尘吹去,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雕工的器具。
    她拿起挫纸细细地打磨起小狗皮肤表面类似波浪的粗糙痕迹,一连埋头近两个时辰小狗木雕才算彻底成品
    齐颜端起木雕仔细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神情将箱子连同小狗木雕一同放到了箱子里。
    从那天起,齐颜似乎爱上了木雕。
    她命钱源购进了好大一批原木搬到了书房里,从前手不释卷的齐颜放下了书本,钟情起木雕来。
    她又雕了一只小兔子送给了小蝶,按照渭国的习俗算,小蝶是属鸡的,但草原不讲这些,小蝶也更喜欢兔子。
    齐颜什么都雕,奔腾的骏马、吃草的山羊、翩然欲飞的鸟儿,但她雕的最多的还是小狗。
    缘君~。小蝶的声音将齐颜的思绪拉回,齐颜转过头表情随之鲜活明媚: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
    如果说小蝶腹中的冤孽子有一丝好处的话,那么就是自从小蝶的胎相稳固后她的神智也逐渐变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做母亲的缘故,小蝶竟连续好几个月不曾发病哭闹,就连因为受到惊吓而停滞不前的心智也逐渐成熟
    至少她听了齐颜的话,不再呼喊齐颜做哥哥而是叫缘君。
    即便小蝶并不知道这两个字的含义
    齐颜抓过小蝶的手,指尖的温度正好,手心也是热乎乎的才放心:没想什么,只是想着这段日子的日头一天高过一天,天气也晴朗。
    小蝶点了点头,自然地说道:韭菜花要开了,春猎的日子也该来了
    齐颜的表情微变,轻叹一声没搭腔。
    好在小院中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小蝶有时候总会说些草原的事情,她还记得自己,但似乎忘记了阿爸和娘亲,还有巴音
    也好,齐颜如是想着。
    小蝶敏锐地捕捉到了齐颜的异常,怯怯地说道:哥,缘君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齐颜转过头,看着懵懂的妹妹,百感交集。
    齐颜: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再也不提从前的事情,我便送小兔子木雕给你。
    小蝶咬了咬嘴唇:记得,以后再不说了。
    齐颜:小蝶的生辰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
    闻言,小蝶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想要吃长寿面,还想去骑马。
    齐颜点了点头:今年的马驹没到呢,等到了秋天一定带你去骑马。
    又过了半个月,小蝶的生辰刚过完,齐颜的生辰就到了。
    并不是草原遗孤乞颜阿古拉的生辰,而是这个伪装身份的本尊,晋州学子齐颜的生辰。
    齐颜目前是戴罪之身,生活要一切从简,更没有资格过生辰。
    但有两个人还是来了,以故友拜访的名义。
    一位是换了男装常服的灼华公主南宫姝女,一位是齐颜的同窗挚友公羊槐。
    二人先后递了拜帖,是南宫姝女先到的。
    出府的时候南宫姝女有种恍然隔世之感,她还记得成亲前自己想尽办法借住在蓁蓁公主府,只为了偶尔可以换上男装游走在街头小巷,体验民间的生活,呼吸自由的空气。
    自成亲后就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日子,如今回头想想上一次乔装出府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书房内齐颜正在做木雕,一块原木已有了大致的轮廓,似乎是一只小狗。
    书房的门被敲响,管家钱源的声音传来:老爷,有一位姓宫的年轻公子递了拜帖。
    听到这个姓氏,齐颜的心头一跳,放下手中的刻刀起身开了门:给我看看。
    钱源:是。
    齐颜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打开大红的拜帖失落弥漫心头,并不是熟悉的字体,掠过内容一眼扫到落款:宫叔。
    齐颜便知道来人的身份了,她将拜帖拿回书房里放好,抖了抖衣襟上沾的木屑: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去迎她。
    钱源:是。
    南宫姝女穿着一身素色长衫外面套了一件竹青色的罩衫,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齐颜大步上前刚要行礼,南宫姝女却啪地一下合上了折扇,以扇代手扶了一下:今日来只为私交。
    齐颜便改作揖为抱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宫兄里面请。
    南宫姝女微微颔首,走在了前头。
    走在院子里,又说道:找个清净的地方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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