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师重生21世纪之后——弦起千山(31)
他这一生,都活在父母强势的掌控之下,天生的怯懦让他不敢反抗,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去走被人安排好的路,到后来,时间一长,他都失去了反抗的本能,好不容易这一次他有了勇气,他用了不顾一切的力气,尝试去挽回那段蔓浸了他整个青春的感情,但终究不过是徒劳!
哀绝之下,他就像个鼓吹到极致然后被人一针扎破的皮球,炸了个浑身碎骨,灵魂飞散,眼中最后一点光终究归于寂灭。
秦煜封越走越快,路过宴会厅的时候,俞谨韶看见他神色不对,问道:这是怎么了?他没有说话,甚至没看对方一眼,目不斜视的往外走。
俞谨韶有点懵逼,因为他们认识这段时间以来,秦煜封无时无刻不是礼貌谦逊的,还从来没见他这样过,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一向好脾气的人气成这样。
正疑惑间,就看见季时年从后面追了出来,那个自来无处不体面的男人此刻衣衫凌乱,梳到脑后的头发散落在额间,嘴角甚至挂着一丝鲜红的血迹,在白皙皮肤的映衬下显得那么刺眼。
场中的客人也注意到这场面,当下一阵沉默,等季时年出去了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俞谨韶摸了摸鼻子,跟着起身走了出去,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却早就不见了那两人的身影。
秦煜封。季时一边疾步走一边喊。
秦煜封脑子里都是方才在洗手间里看到的那一幕,今天婚礼的新郎、那个俊秀谦和的男子、那个娇美的女人的丈夫,跪在季时年的腿间,而季时年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感,他的脑子里烧起了一把熊熊的烈火,那火越烧越旺,一瞬间将他的感官和理智都烧了个分崩离析。
秦煜封你给我站住。季时年见他不理睬自己,扬高了分贝叫他,然后跑了起来,焦急之下竟连那平日里生进皮肉的风度都丢了个干净。
秦煜封被他拽住手臂,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看着季时年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难受,他从前一直觉得这人虽然淡漠寡言、言语犀利,但是是个很好的人,可是没想到,这人竟能在别人的婚宴上和别人的丈夫做出做出那样的事,而且他这样做,又把自己当成什么,心中万千思绪冲撞翻飞,他伸手紧紧的按住额头,说不出半句话来。
季时年从来是个不屑解释的人,但是此刻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睛,他第一次开了口,甚至语气中带着急促和紧张,他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可能会被刀片飞死
这样子处理,精神洁癖的小仙女大概真的会受不了,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尽如人意
他一念之差的错,像一根刺,卡在你们心中,也卡在大秦的心中,人非圣贤,没谁能保证避免过错,但这根刺也不能一朝一夕拔除,希望后面能给你们希望看到的发展~
第54章
我亲眼所见, 岂非还有假?秦煜封抿了抿唇,季时年, 你们这样做,将他的妻子置于何地,又又让我,如何自处?他说着大力的甩开季时年的手,他走的那么快, 完全没有目的, 可是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了他们住的小区楼下。
季时年伸手握住他的手, 轻声道:回去吧!
秦煜封挣了挣,没挣开, 对方的手握的那么紧,仿佛恨不能把自己的手骨捏碎了一般,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季时年的这一份坚持反而让他厌烦,他伸手狠狠的抓住季时年的手腕, 将对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分开了,他的力气那么大,甩开的时候,季时年的手上留下了红紫的淤青。
两人进电梯的时候, 里面再没其他人,气氛显得非常压抑,季时年张了张口, 说,我和他说到一半终究说不下去,那一刻身上的冲动虽然不是他的意愿,但终究是,发生了,事实让他无可辩驳。
秦煜封没说话,一路沉默着,开门之后,看着家中早已被自己熟悉起来的一切两人一起去家具城挑回来的沙发,桌上摊开的季时年买给他的历史类书籍,两人每天喝水的杯子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神,然后迈步走到了客房里。
季时年想跟上去,但是门在他面前被关上了,他的神情显得有点沮丧,但终究没有敲门进去,转身走到客厅里坐着。
白昼昏黑,转眼夜幕降临。
秦煜封仍旧没有出来,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仿佛被丢了一个蜂窝进去,而那些蜜蜂倾巢而出的在他脑子里纷飞乱撞,时不时在那脆弱的脑仁上蛰一口,让人疼到深入骨髓,却又无所适从,他伸手紧紧的蒙住自己的眼睛,他从前在茶楼里和砸场子的人打架,被打断了一条腿都没有这么疼过,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心难受起来,竟比肉体上的痛苦还要难捱百倍。
和季时年在一起,他知道那更多的是因为害怕孤独和渴求温暖,他以前虽不曾喜欢过一个女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喜欢的绝不是男人,和季时年相处的时候,他身体上的冲动是明显的,可是感情却是那么懵懂,就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蹒跚小儿,一行一动完全凭借着惯性或是本能。
可是今天,当他看到季时年和别的男人那一刻他的大脑像是被丢进了一颗炸.弹,一瞬间炸出了满脑子的金花,那一刻的他是难受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只恨不能冲上去将那个说要陪伴自己完一辈子的男人给一把掐死了,可是当他看到那人眼中从未有过的慌张,却一瞬间心软了,他只是给了对方一拳头,甚至还在无意间回到了他们的房子。
秦煜封抬起左手盖在自己的眼睛上,手上的冰凉让他灼热的眼睛得到了稍微的缓解,在这样的静谧中,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对季时年是真的有了那样的感情,可是这感情反而让他茫然害怕,那人今天能做出那样的事情,保不准今后还会如何,秦煜封告诉自己,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你不要不要陷的太深。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心中一阵酸软空荡,仿佛有什么弥足珍贵的东西,就要从自己的人生中被生生剥离,但是他强迫自己忽略了那感觉,下一秒,他从床上坐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季时年仍旧坐在沙发上,屋子里已经黑了,他听见响动偏头去看,就看到秦煜封向门口走去,幽暗的室内,他的声音带着一点沙哑:你去哪儿?
秦煜封没说话,伸手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没有拿任何的东西,那些衣服鞋子,全都是季时年买给他的,他甚至没有拿走一分钱,他想着,那些钱,就当是还了他的,这样的想法,让他心中涩然,仿佛这么久以来的相处,都是能用物质衡量的、不值一提的。
你干什么去?季时年眼看着大门就要合上,又问了一句,这次的声音有些大。
秦煜封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即便是要离开也不该是这样不清不楚的一走了之,可是他天生感情上愚钝,此情此景,竟搜肠刮肚也说不出半句话,抿了抿唇,最后终是什么也没说。
季时年听大门砰的一声合上,下意识跟着追了出去,秦煜封走的那么快,他赶到电梯前的时候,电梯正好下降,季时年不停的伸手按电梯,恼怒的一脚踹了上去,冰冷的铁门那么坚硬,力道全都反弹到他的脚趾上,疼的他条件反射的弓起了身子。
等他好不容易到楼下,却不见了秦煜封的身影,对面驶过一辆大货车,那车子过去之后,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暴露在他的视线中,那一刻,季时年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继而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空气中一时传来急速的刹车声和司机的谩骂。
季时年恍若未闻,冲过马路拉住了秦煜封,他没说话,只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眼里满满的偏执。
秦煜封回过头,季时年从他的面上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冷漠和平淡,那一刻,他的心抽痛了一下,仿佛下一秒这人就要随风消散似的,突然他伸手一把抱住了秦煜封的腰,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就开始挣扎。
季时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却仍旧徒劳,秦煜封平时看着温润如春风、一切好商量的模样,可一旦决定了什么,固执的可怕,他心里有些急,脱口而出道:秦煜封你想去哪儿,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秦煜封掰着季时年的手一下子停止了动作,良久他突然笑了一下,夜色的掩映下,没有人看到那笑容里的苦涩,是啊,我忘了。我全都忘了,呵时间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上一秒信誓旦旦,下一秒星移斗转,我当初说那话的时候,想的是一辈子,可是这才过去多久?
季时年听到他如此果断的说出忘了心中一阵钝痛,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过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准你走,你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走。他的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冷厉而霸道,只有很仔细的听,才能听出那语气里隐含的惶措。
秦煜封几乎被他的话给气笑了,这一次再推开对方的手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可是季时年毕竟也是个堂堂八尺的大男人,发了狠也不是盖的,两人拉扯之下,不知觉就窜到了车道上,突然侧面一阵强光打过来,季时年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身体快于大脑的,向着秦煜封扑了过去。
秦煜封被他扑到了马路牙子上,后背撞得生疼,待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的去看季时年,然后他看到季时年趴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他屏住呼吸走过去将他翻过来,对方的额头流了很多的血,那血流的很快,一瞬间蔓延到了他白皙的脸上。
那一刻,秦煜封的心跳差点停止了,他颤抖着双手去擦拭淌到季时年眼睛上的血迹,声音沙哑的叫他的名字,可是怀里的人毫无反应,开车的司机从车上下来,着急慌忙的拨打120,这边离医院不远,很快就有救护车赶过来。
秦煜封看着那些人将季时年抬上车,愣愣的跟上去,他坐在车上双手抓住季时年的手,充斥了满脑子的全是后悔内疚,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情况下和他争执,为什么不愿意听他说一句话,如果季时年有个三长两短
季时年被送到医院之后,立刻进了手术室急救,秦煜封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来来回回的走,一双眼睛通红酸涩,脑子里仿佛掉进了只抓线团的野猫。等了两个多小时,季时年终于被推出来了,额头上缝了六针,大脑轻微脑震荡。
他是失血过多昏过去的,当时车子开过来,他伸手去推秦煜封,结果自己绊到了地上什么东西,摔到一边脑袋正好磕到了路边的花坛上,强大的惯性让他脑袋遭到了猛力的重击。
季时年被护士推到病房里,秦煜封就坐在旁边守着,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外面夜色深沉,病房里开着昏暗的灯,秦煜封透过那灯光看着季时年的脸,对方面色苍白,他伤的是发际线到前额的地方,有一部分的伤口在额发里,为了防止感染,医生给他将头发都剃了,他的头上顶着浅浅的发茬,额头缠着厚厚的绷带,这样的季时年,让秦煜封觉得有些陌生,还带着一丝他从未见过的脆弱。
(注:在此声明下时光是个可怕的东西下一秒斗转星移
这话喜欢很多年了,不知道谁说的,反正不是我原创。)
第55章
他醒过来的时候, 是在后半夜的凌晨三点多,那时候秦煜封还坐在床边, 许是困得急了,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他听见轻微的响动便醒了过来,看到季时年醒了双眼一亮,继而开口问:你醒了,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喝水吗?
季时年不说话,只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秦煜封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起身去倒了一杯水, 他将水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说道:要喝点水吗?
季时年点了点头, 他嘴唇很干,喉咙火辣辣的疼,仿佛是行走沙漠久不见水的旅人, 的确是渴的厉害。
秦煜封见状伸手小心的将他扶了起来,然后举着杯子凑到他的面前,季时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胃里一阵恶心, 差点吐了出来,秦煜封见状吓一大跳,匆忙的放下杯子要去喊医生。
季时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别走。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只说这么两个字就低低的咳嗽了起来。
秦煜封忙坐回去给他顺气,见他好点了才说:我去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
季时年听他这话,伸手按了床头的呼叫铃,秦煜封这才发现自己慌忙之下忘了还有这东西,于是又坐了回去,不一会儿值夜班的医生进来,给季时年做了检查又叮嘱了一大堆的问题。
等那唠叨医生出去了,房间里一瞬间又陷入了安静,秦煜封站在床边,看见季时年的手臂露在外面,轻轻捏着他的手臂给塞到了被子里,还给他掖了掖被角。
他的手刚收回去,季时年突然一把将被子掀开了,然后他往旁边挪了挪,说道:你上来。
秦煜封看着被他掀到一边的被子,伸手再次给他盖上了,然后走回椅子上坐下,他平日里虽然话少,但给人的感觉总是润如春风一般的温和,而且只要不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季时年,可是此刻,他的沉默中带着几分冷淡,季时年心中泛起酸涩,心情顿时变得沉闷起来,他感觉秦煜封就像是要把自己排除出自己的世界一般,这种想法让他心里发慌。
于是他打了个喷嚏,压着嗓子虚弱道:秦煜封,我很冷。说着再次掀开了被子。
秦煜封看着他的动作,竟觉出几分孩子气来,他叹了口气,脱了外套鞋子躺到了季时年的身边,然后伸手拉过被子给两人盖好。
他一上去,季时年就伸手抱住了他,秦煜封心情有点复杂,今天那么惊险的情况下,若不是季时年,估计他就葬身车下了,可是就算是这样,却不能掩盖之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人受了伤,必然要留下伤疤,不管是多灵多猛烈的药,肯定也无法瞬间将那伤疤抚平,事到如今,他不可能走了,可是心间被插入了一根刺,想要拔出来何其困难?
秦煜封!就在他愁肠百结之际,季时年突然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秦煜封听见他说,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秦煜封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不走。
当初我爸被推到手术室的时候,我都没这么,怕过,季时年说,昨天我真的
秦煜封脑海里瞬间浮现昨天晚上季时年摔到花坛上满脸血迹的样子,他呼吸窒了一下,说道:下次别这样了。
季时年轻轻点了点头:对不起,昨天在婚礼上的事情,我你能忘了吗?
秦煜封显然不想提起这个,他无意识的皱了皱眉,说道:我是说,下次别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照顾好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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