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技师重生21世纪之后——弦起千山(30)
俞谨韶盯着他看了半晌, 完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只得直接开口问:怎么样, 你去吗?
季时年浅酌一口咖啡,淡淡说了句:再看吧。
别啊,去不去你给个准话,俞谨韶显得有点为难,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那俩人当年又是那种关系, 按理来说,顾言结婚, 季时年去了也是尴尬,不过徒增伤害罢了!可是那边顾言却又反复求自己, 让自己一定要帮他将季时年请过去,这再看吧是去还是不去啊?如果我说你去, 到时候你没去,那边我怎么交代,如果你说不去, 到时候突然又去了,那不是惊吓吗?
那你说我该不该去呢?正在他纠结的时候,季时年突然说。
你们俩的事儿,俞谨韶想想就头大, 这叫什么事儿呢要不你别去了,毕竟他们家长辈肯定是不待见你,顾言那小子别看平时文文静静的, 发起疯来比谁都狠,别到时候婚宴搞砸了,那种场面,来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闹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去。
什么?俞谨韶一愣,你说你去?
季时年站起身往办公桌走去,俞谨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想说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那行吧,也算是做个彻彻底底的了结。
季时年淡漠道:十年前就结了。
俞谨韶:十年前就结了那你作茧自缚的单了这么多年算什么?
三月十号,宜嫁娶、订盟、采纳、祭祀、祈福、出行、修造、动土、上梁、立碑忌开市、交易、合账、安葬。
时代虽然进步了,但是烟城很多民风民俗还是非常的重视,三月十号是个适合嫁娶的好日子,这天天气晴朗,堪称风和日丽,一连几天的阴雨之后,难得的放了晴。顾言的婚礼办在烟城繁华地段的五星级酒店,包下了整整一层的宴会厅,季时年很准时的去了,而且去的低调,他让秦煜封陪他去的。
他们到的时候,顾言就站在门口,他的身上穿着裁剪精致的定制西装,有客人打招呼的时候,他会微微笑一下和对方握手,却在看到季时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继而低低喊了一声:阿年。
他在门口站了很长时间,其实是为了等季时年,可是终于等到了,却千言万语都哽在了喉头,一时不知该说哪句好。
季时年这次没计较他的称呼,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恭喜。
顾言张了张嘴,这时候顾老夫人从里面出来了,面上欢喜的笑容在看到季时年的时候一下子风吹云散,脱口而出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妈顾言一把拉住自己差点冲上去的母亲,说道,是我请他来的。
顾夫人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眼中含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考虑到今天的场合,忍了忍终究没说什么,只拽着自己的儿子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请他来想干什么,我说儿子你都二十七了,爸妈给你找的这门婚事多好啊,而且沁沁从小就喜欢你,你可别再闹了,妈妈就你这一个儿子,我们年纪大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
顾言一路沉默着任由顾夫人拉着自己往前走,空着的右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秦煜封见这场面,莫约能明白个几分,只是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最后他伸手拍了拍季时年的肩膀,季时年感觉到肩上的温度,回头去看,对方眼中的担心仿佛一剂镇定的灵药,让他混乱的思绪变得沉定了不少
婚礼仪式上,顾言的父亲上台发言,之后主婚人念了一大段的祝婚辞,顾言面上已经恢复了正常,当主婚人问他:顾言先生,你愿意娶窦沁小姐为妻吗?无论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无论环境是好是坏,是健康是疾病,你都愿意照顾她,和她携手共度一生吗?
顾言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场下的季时年,他看见那人正侧着头和旁边高大俊挺的男子说话,不知提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唇边竟然勾出一个浅淡的笑来,他愣了一下,心中爬上酸疼的感觉,那酸疼仿佛一股带着剧.毒的液体,倾洒在心中那名为执念的种子上,开出了嫉妒和幽怨的花。
顾言先生,你愿意娶窦沁小姐为妻吗?主婚人见他愣神,又问了一遍,顾言被拉回思绪,他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愿意。短短的三个字,仿佛重逾千金。
主婚人接着又问向女方道:窦沁小姐,你愿意嫁给顾言先生吗?无论是富有还是贫穷,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或是失败,你都愿意支持他、爱护他、与他同甘共苦、携手共建美满的家庭,携手到老吗?
娇美的新娘面上带着一点羞怯,她点了点头,坚定的道:我愿意。
台下顿时掌声雷动,司仪用铺着红绸的托盘捧着戒指端上来,两人在满堂的祝福下交换了戒指,秦煜封被这热闹喜庆的场面感染,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下意识随着客人们鼓掌,视线扫到旁边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站在他身边的季时年,面上的笑意却一下子凝固了,他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季时年淡淡道。
来之前,他以为自己可能会难受甚至失控,可是没有,看着自己曾经倾心喜欢过的人和别的女人山盟海誓、步入婚姻的殿堂,除了淡淡的寂寥和闷涩,再没有多余的感情了,呵果然时间是个神奇的家伙啊,时间一长了,没有什么东西是抹不去的!
婚礼仪式结束后,众人移步到宴会厅用午饭,季时年和秦煜封找了张偏角落的桌子坐下,不时有人上来给季时年敬酒,但是并没有人敢狠劝,都是说着先干为敬的话然后自己喝了酒离开。
秦煜封安静的拿了筷子吃饭,见季时年不怎么动,就夹了他喜欢的菜放到对方碗中,季时年看他一眼,默默夹起来吃掉了,然后秦煜封听见他说:我和他认识很多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但一切都过去了。
秦煜封显然没想到季时年会和自己说这些,他以为那是他心中旁人不能触碰的禁忌,毕竟自从收到请柬之后,这些天他就变得愈发沉默,还时常的脾气不好一愣之后,秦煜封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了想,伸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对方的手,季时年没有挣扎,任由他温厚的手掌握着自己。
你俩在这儿啊!突然一个声音说,秦煜封抬头去看,就见俞谨韶从人群中走过来,于是他招呼道,俞兄。
俞谨韶回来也有近半年了,他和季时年既是老朋友又是合作伙伴,免不了要时常见面,这期间就和秦煜封熟悉了,当初他们第一次在会所见面,秦煜封的义气和胆识就让他欣赏,加上之后的相处中,愈发觉得他不错,人品能力都没话说,于是也就接受了两人的关系,季时年身边能有个真心对他好的人陪着,这让他由衷觉得高兴。
咱俩干一个,俞谨韶伸手举了举杯,凑到秦煜封的面前,想到他上次醉酒的样子,又补充一句,你要是不能喝,意思意思就行了!
秦煜逢封和他碰了一下就杯,然后喝了一口,酒宴上准备的是红酒,酒精度没那么高,秦煜封虽然酒量不怎么样,却也是能喝一些的。
俞谨韶在秦煜封身边坐下,伸手夹了一筷子菜丢到嘴里,过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和杨北不是亲兄弟吧?
秦煜封一愣,有点惊讶道:你认识小北?
俞谨韶点点头,又接着问:你们关系很好吗?他经常提起你呢。
是吗?秦煜封笑了笑,我和小北认识有半年多了,他人很好呢,俞先生和他是工作上的朋友吗?他年纪小,劳烦你照顾些。
那是肯定的,你和小年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他说着想起上次在酒店门口被醉酒的杨北拦住车子的事情,那天他开着车,突然有个喝醉的人被几个人追着冲上了街道,他还差点将人给撞了,下车一看才发现是熟人,杨北那时候醉的厉害,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却固执的双手死死的拽住自己的袖子,央求自己带他离开,说什么自己不能落在他们手里,不然就完了呵,那小子,还真是个能招麻烦的体制啊!
酒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季时年去了趟洗手间,在隔间里冲水的时候,突然听见敲门声,他以为是秦煜封跟了过来,于是伸手开门:怎么话到一半他突然顿住了,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秦煜封,而是顾言。
顾言将他往隔间里面推,然后自己也侧身闪了进去,他关上隔间的门,回身看向季时年,说:阿年,我们谈谈。
在这谈?季时年扫他一眼,你要说什么?
顾言突然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季时年身体僵了一下,继而伸手狠狠的推开他,沉声道:我说顾言你想干什么?
第53章
顾言被他推的撞到隔间的墙板上, 消瘦的脊背被撞的生疼,但是让他更难以接受的是对方的态度, 他一瞬间红了眼眶:阿年,这些年你过的好吗,我很想你!他抬了抬手,想要握住对方的手,伸到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呵劳你挂心了季时年声音淡漠道, 你这不看见了, 我过的很好。
顾言沉默了一下,声音显得非常艰涩:你别骗我了, 我回来的时候,俞大哥说你这些年来一直一个人, 说你过的不开心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没办法, 我妈他当年拿死威胁我,如果我不跟她走,她
行了, 事情都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季时年漫不经心的捋了捋西服的袖子,当年是你把我变成个同性恋的,然后你又突然一走了之, 我说顾言啊,你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就算回来,你怎么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他冰冷无情的话就像是一根根寒冰铸就的利刺,根根不落的直刺顾言的心脏,他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几下,才找回了再次开口的勇气,他说:阿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已经受到了惩罚,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我无时无刻都在歉疚和思念中煎熬,我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季时年面上显出诧异,继而忍不住露出了讽刺的笑:你在开什么玩笑,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此情此景,你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顾言仿佛被他那个笑给烫到了一般,他移开了视线,低声的解释: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回来,可是我被家人控制住了一切,我回不来,这次若不是我答应结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回国的机会阿年,我很想你!
这一刻,季时年觉得自己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他与记忆里那个干净而纯澈的少年除了相似的容貌,似乎再找不到半点的重合的地方,他皱了皱眉,不欲再多和对方废话,伸手推门打算离开,却在这时,顾言一把抱住了他。
男人有些清瘦,但是这一次却仿佛用尽了半生的力气,季时年挣了挣,竟没有挣开,接着就见对方抱着自己的腰缓缓滑到了地上,用一种近乎卑微的姿势跪在那里。
季时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怔愣间竟然被他给拉下了裤链,接着就听对方道:阿年,你从前最喜欢我对你这样的,他说着埋下头,然后由轻到重的动作了起来。
季时年愣愣的回过神,伸手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厉声说道:顾言你疯了吗?
是,我是疯了,头皮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蹙起了眉头,他直直的看着季时年的眼睛,不再闪避,仿佛要不顾一切般,他说,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我离开你是被他们逼的,我当时想着你那么喜欢我,而我总有一天会回来,可是现在我好不容易回来了,我看见你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你甚至对着他笑,你以前都没有那样对我过,我快要疯了,我快嫉妒的疯掉了阿年,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的对不对?
季时年被他绝望而疯狂的表情给惊骇到了。
就在这是,顾言再次低下了头,他的动作那么卖力,甚至弄得季时年有很疼。
季时年低头看着埋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脑袋,鬼迷心窍一般,心头竟然蔓延上一股诡异的畅快,那感觉,仿佛是对让自己痛苦多年的这个人的报复,身体的疼痛和心中扭曲的快意相互碰撞着,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反抗。
而他那种不反抗,让顾言绝望的心一瞬间死灰复燃,当下动作的更加卖力。
季时年眼前晃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匆忙的伸手要将顾言甩开。
却在这时,隔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他下意识的偏头看过去,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蔓上了从未有过的心虚和惊惶。
秦煜封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他的双手握成拳头,一双眼睛里面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季时年听见他说:你们,在干甚么?那向来温润的声音,此刻带着无可抑制的颤抖。
季时年一把推开跪在地上的顾言,他张了张口,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候,秦煜封一拳头砸了过来,他哑着嗓子怒道:季时年,你他娘的混蛋。话落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季时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摸到了鲜红的血迹,但却顾不上那么多,他慌忙的整理好自己的裤子,跟着追了出去。
他方才推开顾言的力道那么大,对方被他推的一把跌坐在地上,脑袋撞到了隔间的墙壁上,疼痛从脆弱的头皮直抵心扉,可是身上的痛却远远及不上心间的。
顾言看着匆匆离去的男子,认识这么多年,这人从来都是一副淡漠镇静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不能让他面色有稍微的改变,可是那一刻,他从季时年的脸上看到了仓惶无措,他从没想到,一向冷漠如冰的季时年,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会那样的在乎一个人的感受。
顾言无力的靠坐在隔间的地板上,眼中淌下了无声的泪水,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外人看来,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可天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快乐过,要说快乐,也只有当年和季时年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小时候在同龄的孩子都在流着鼻涕到处玩耍的时候,他被要求呆在家里学习钢琴和各种礼仪;稍微大一点了,学习成绩稍有下滑,他就要被父母责怪,请一堆的家教让他在家补课;到了青春期,家人不准他谈恋爱;上大学的时候,因为父母的强势,他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美术专业而选择了商业金融;后来好不容易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那人虽然性子冷淡,但是对自己很好,可是当父母知道他的性向后,他的母亲甚至用生命威胁他将他送到了国外,到了婚嫁的年龄,甚至要妥协着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还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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