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只爱我的钱——季阅(34)
卧槽!刘副将立刻调转马头跟着韩将宗的方向跑去:你继续走,我去一下!
江天在骆家门口观望了好一会儿,见院中平静一如往日,这才溜达进去找他。
骆深跨坐在椅子上,趴着椅子靠背盯着窗外发呆。
他眼睁睁看着江天远远走来,贼头缩脑的,看上去又逗又可爱。
骆深眯起眼笑了笑。
正厅对着院子,江天一遛烟跑进厅里,正看到骆深撑着头坐在窗边。
明纸糊窗,因此室内同外头差不多亮堂。显得有些冷清。
江天一看他的状态就知道怎么回事。
他拖拉个椅子过去,跨腿上去往椅子靠背上一趴,同他一样撑着头喊了一声:深哥?
骆深看了他一眼,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嗓子,说了一个:说。
你嗓子怎么了?江天眨巴着眼问。
骆深张了张嘴,又喝了一口茶,才说:说正事。
江天上下打量他几眼。
韩将军走了?
骆深嘶了一声,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行行行行。江天摆着手一连串的说,嘟囔道:我约了知府去楼里喝茶,你去吗?
骆深不知在想什么,没立刻回答,江天伸手去他眼前晃了晃,深哥?
嗯?骆深应了声,怎么?
江天看了他一会儿,认命的重复一遍:去牡丹楼里一起吃饭,你去不去?还有江慎之。
骆深哦一声,点点头问:他不审案子,还有空吃饭呢?
不是审完了吗?江天反问。
我怎么不知道审完了?骆深看着他,眉尖微微耸起,明朗的眉毛迎着光,呈现稍浅的草木黛灰色。
江天一件不解的盯着他。
骆深转过头继续看着外头,又喝了口茶润嗓子,才说:两个案子都没给我回信儿呢。
江天挠了挠头,一时也迟疑了:但是我听他说已经审完了啊,要不咱们再去问问去?
骆家跟知府全是老相识,不大可能审出了结果却不说。
骆深想了想,吩咐佟兴道:去把秦掌柜请过来。
佟兴一早觉得他心情不好,多一句话也不说,赶紧跑去了。
半柱香的功夫,秦掌柜很快到了。
他一头雾水的跟着引路人走到卧室门口,站在口处迟疑不前,少爷身体不舒服吗?
佟兴想了想,说:有点吧。
他抬脚往里走,秦掌柜心里惴惴不安,没有立刻跟上来,佟兴见状停了停,小声说:可能是为了之前盐的事
秦掌柜心里有了些底,笑着道谢:多谢小哥。
佟兴摆摆手,上前敲了敲门。
进来。里头道。
秦掌柜一愣,看了看佟兴。
佟兴指了指自己脖子中央,长着口型说:嗓子疼。
秦掌柜慢慢点了点头,推门进了屋内。
骆深跟江天仍旧是那副姿态,两人一道偏着头看着秦掌柜,听他说:少爷找我。
骆深直接问道:之前的盐是怎么回事?
找人往里头拌沙石,确实是靳家所为。秦掌柜老老实实的说:这招虽损,胜算却大,因此他家便堵了一把,不想少爷天资过人,聪慧无比,眼明心亮如
前段时间我出城遇到的贼人怎么回事?骆深打断他,继续问。
他坐在椅子上,秦掌柜站着,位置略高一些,因此便微微躬着腰,不至于让骆深头抬的太高。
也是靳家,秦掌柜略放松了些:不过不是一个由头,前事是为了在贩盐上头独占鳌头,后事则是为了
他一顿,骆深微微挑了挑眉。
秦掌柜脸上带着笑说:之前您打过靳霄一顿,他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自是咽不下这口气,因此买凶想收拾您一顿。
收拾?骆深重复一遍那二字,吐出一口气:怕是要杀我吧。
秦掌柜没吭声,算是默认。
片刻后,他道:还好您一直藏着些功夫,又有将军相助,实在是天赐的命运机缘。像您这般鸿运当头的贵人,做起生意来自然是顺水
行了。骆深说:差不多得了。
秦掌柜这成了精了人立刻收声。
骆深诶了一声,唇角挑起一点,牵在脸颊上成了一个小而精致的笑窝:可以啊,秦掌柜,眼看着骆家你来当家了。
秦掌柜的表情僵在脸上。
骆深撑着下颌说:知府都直接找你通告案件进度,我这受害人反倒一问三不知了。
秦掌柜一早觉察他心情不好。
却没想到如此不好,三两句就要发难。
张大人来了几趟家中没找到您,后去铺中寻您撞上我,便同我说了详情,由我转告您一声,说脏盐一事肯定会严肃处理,但是买凶一事虽然是靳家所为,但是您先动手在先,不如大事化小
他干脆利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又悲且恳切:实在是少爷最近太忙了!
骆深垂着眼看他。
秦掌柜痛心疾首的说:就算少爷不找我来,我这两日也正打算来一趟同您详细说一说
骆深笑一声:你人在眼皮下,才说打算来,怎么之前不来?
言及此,秦掌柜也豁出去了,说:今日将军不是走了吗?您闲下来了,也有时间了
他觑着骆深脸色,只觉得越说他脸色越难看。
骆深听完还咬着犬齿笑了笑。
那笑也十分可怕:是吗?
第40章
秦掌柜艰难的点了一下头。
意思很明确:是, 但是我不敢说。
秦掌柜静静等着他的怒火。
心想:他一直都是潇洒倜傥的模样,碰到事情也是能动手绝不叨叨,比如打靳霄那次。不知道骂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头顶上的声音响起来,道:说说吧。
秦掌柜没想到他能轻轻揭过, 不由一顿。
骆深道:买凶这事既然不管, 那我私下找人解决就是。盐那回事, 他打算怎么严惩靳家。
秦掌柜年纪大, 沉稳, 此刻也稳不住了:什么解决?怎么解决啊??
骆深盯着他, 半晌笑了一声。
秦掌柜回神,答道:查封了靳家几处商铺, 还禁止他家贩盐。
行吧。骆深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起来吧, 坐会儿。
他伸腿将椅子往秦掌柜那边推了一把。
秦掌柜犹豫一下, 没敢动。
骆深过去将他扶起,弯身又直起,强忍着没有去揉自己酸痛的肌肉。
他脸色委实不怎么样, 秦掌柜站起身,也没敢坐过去。
骆深没强求他,只问:你觉得,你对于骆家而言,是什么?
秦掌柜想了想, 犹豫的说:是下人。
是中流砥柱、架海金梁。骆深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给你的权利有多大,就代表我对你的信任有多大。但是权利越大,诱惑也越大。这对于你而言, 是机会,也是考验。
秦掌柜屏气听着。
骆深站了一会儿, 实在腿疼,对着江天勾了勾手指:走。
江天蹭的爬起来:去哪里?
骆深:牡丹楼。
秦掌柜对着骆深张了张嘴,骆深挑起眉梢邀请道:你去吗?
秦掌柜连忙摇头。
成吧。骆深说:你自己再想想,想清楚了,就回去。
走了。骆深对着江天一扬下颌。
江天心中想着,我以为你要萎靡不振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活了。
嘴里高兴的说:走走走!
二人出门,虽然没了外人在场,但是像揉腰这种露怯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因此骆深抻了抻手臂。
江天打量着他,他越过你直接管事,眼看着就跟官大人搭上线了,这都不管管?
管了啊。骆深说:刚刚不是批评他了吗?
江天回想一下刚刚,觉得像是批评了,又好像没有。
骆深:用人不疑,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太畏手畏脚的人也成不了大事。
江天认真听着,点点头。
骆深:我细想了一下,他说的确是实情。我最近确实很忙,手中事务耽搁了一堆,山西那边等着审批运转的货物单,书房里都快搁不下了。
啧啧啧,江天咧着嘴说:这一遭少说折损四个数,为了将军,你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了。
骆深笑了笑。
这是今日两人见面后第一个真切的笑。
江天跟着嘿嘿一通笑。
牡丹楼今天有什么节目啊?骆深问。
江天:你干脆把牡丹楼盘给我得了,天天里头的事情我比你还清楚。
二人一直往外,出门上了马车,只冲楼里去。
这马车木板厚重,还单独为了减缓颠簸加了一层石料,主街上平铺的石板也都是平整的大块,走在上头最是平稳不过。
但是今天却不似往常。
骆深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都要散架,皱着眉头靠在车厢中,眼睛闭了一路。
临下车江天才叫他:深哥?到了。
嗯。骆深睁开眼。
他脸上血色有些少,但是唇色仍旧是初秋枫色,只比平时浅淡不少。
江天犹豫伸手指了指额头,你发烧了吗?
骆深伸手随意摸了一下自己额头,不烫手,有些热。
他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没事。
这声音听着也十分惨不忍睹。
江天欲言又止。
昨天没睡好,进去点几个手法好的姑娘,给捏捏背。骆深说。
江天跟他走进楼,小四提着大水壶远远的喊了一声:少爷!
骆深点点头,拐进去一间卷起垂帘扣出里头摆设的空雅间。
间内南面摆着一张可躺三四人的大床,铺着厚厚的云灰银色锦垫,梁上垂下来三片轻薄丝纱,隐约能挡住一半的视线。
小四提着茶壶进来,顺手将门边的纱幔放了下来。
放一层就行,闷的慌。骆深说。
是。小四应着,将大茶壶搁在桌上,把一层纱卷了上去,绑好挂在了两侧的银勾上。
骆深随手撩开垂在床脚的轻纱,紧跟着往床上一趴,然后说:找两个人进来。
小四满脸疑问的张圆了嘴。
江天说:找两个手法好的,他按摩背,我他含糊不清的说:我要身条好的。
小四很懂的噢一声,颠颠的跑出去叫人。
骆深无奈的扫他一眼。
江天紧跑两步窜上了床。
慢点,骆深往旁边挪了挪:再把床砸塌了。
江天嘿嘿一笑,拍拍床垫,躺在他旁边。
这个时间清晨刚过,宿醉留宿的人们大半从暖香留情的塌上爬起来,整理好衣冠回家。而中午未到,新的客人没来。经过短暂两个时辰的消散
因此牡丹楼难得的清净下来。
骆深趴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皮沉重,脑中混沌一片什么头绪也理不出来。
江天打量他一眼,小声喊了他一句:深哥
嗯骆深应道。
他轻合着眼,看起来有些累。
对不起啊,江天说:我,我是想撮合你和我哥来着,想给他多创造点机会,没多考虑你的想法,我
他叹了口气,肩膀往下塌了塌:对不起啊。
骆深勉强睁开一条眼缝,扫了旁边的人一眼,随即收回视线,挑起嘴角笑了几声。
笑什么啊?江天支棱起脑袋问。
骆深伸出手,拍了一把他肩膀,把他的头按回原位,又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趴好了。
收回去的手搁在床边,一半压在灰色的蚕丝锦被上,几根手指垂在床沿处,指尖自然向下。
指甲泛着莹莹的哑光。
皮肤细腻,指节又细长。
江天看了一会儿,吞了口唾液。
片刻功夫,小四为首,领着两名女子进来。
俱是上佳样貌,身材窈窕。
江天手肘碰了碰骆深:来了。
嗯。骆深只应了声,没有多余的动作。
那我先挑了。江天说,然后他打量前头俩姑娘,觉得样貌差不多,身条的也差不多。
小四抿唇一笑,嘿嘿介绍道:双胞姊妹,过几天才亮相的,刚教好没两天。
闻言骆深终于抬起眼皮,乌黑晶亮的眼睛撑开缝隙,里头映出前面景象。
骆深随手一指右面那个。
来吧姑娘们。他再次闭上眼,整张面容细致而寡漠,让我感受感受你们都学会了些什么。
小飞快的搁下一壶茶,提着自己的长嘴大茶壶悄悄走出去,厚重遮光的帘子露出一条缝隙,眨眼不见了。
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两位姑娘在洗手做准备。
两人一道上前,江天仍旧平躺着,见状在脑袋下头放了个枕头,将视线垫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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