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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只爱我的钱——季阅(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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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个猪。韩将宗踢了他一脚。
    中午骆老爷没请到恩人吃饭,晚上自然好好筹备,势必把恩人哄的高兴舒心,让他能感受到家的热情和温暖。
    牡丹楼今晚不提供点菜服务,只有些小食供应,因为厨子不在了。
    因着天寒秋冷,凉菜一律少上,要求的都是端到桌上还烫嘴的刚出锅的热菜,厨子恐怕不够用,尽数都去了骆家待命。
    下午时刻,先是知府到了江家。
    他听闻骆家和江家的人在半道上遭了劫匪,心底发慌脚底生风,带着师爷一道赶来问情况。
    一路上摔了好几个跤。
    来后听闻人没事,一口气没松完,又听说是将军将人给救了。
    这下吓的差点没晕过去,本以为和将军有过半日之交已经褪下一层皮,不想这该出的力也出了,银子也花出去了。
    破了财,却没能免掉灾。
    在自己管辖地上出了劫匪,还劫到了大将军头上。
    师爷跟在他身后一通跑,气喘吁吁的提醒:慢点慢点,注意脚下
    再慢!知府惊叫: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到了江家,却说韩将宗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处理事务去了。
    知府骤然一听,觉得像是处理自己监管不力的事务去了,更加提心吊胆。
    不多时,江家也来了人,太守听说了下午的事情,带着两个孙子一并到骆家向韩将宗道谢。
    骆老爷一看添了这许多新人,把本来就热闹的席面又搭上广台,加了许多节目,喧热折腾的如同佳节晚宴一般。
    骆深布置完陈设,扭头一看,骆老爷带着一行女子走了过来,个个穿戴绫罗妆面精致,脚下俱踏着玲珑步,抱着琵琶乐器娉婷款款而来。
    骆深一看那架势就愣了,来人数之多,恐怕三五人一组上台表演,到明早也演不完。
    骆老爷抄着手上前,招呼众女子过来。
    见过少爷。众美人细语拜见。
    骆深停下安排,扫了一眼问道:是不是有点太多了,都是唱曲跳舞的吗?
    骆老爷点一下头又摇了摇,压低声音暗示说:不尽是,若是将军喝醉了,回房也该有个伺候的人才好。
    明白了。
    骆深心下复杂,呈在面上的表情不怎么认可。
    骆老爷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听说这些年京中来贵人,一直都是这么招呼的,别管用不用的上,反正准备好了总比到时候抓瞎要踏实。
    骆深停顿一下,只好先同意。
    乌鸡枸杞雪耳汤小火煨炖了大半日,配菜一应切好只等下锅。
    夕阳落下最后一点烧红的圆盘,繁华精致的花灯提满院子逐渐发出清冷的光,晚上终于到了。
    韩将宗下午其实没什么事情,但是想着中午的时间不凑数,就算一起吃个饭也吃不痛快,远没有晚上的时间长,即便待到半夜也不显得蹉跎。
    于是借口推了中午,等到晚上众人就位,才从门外姗姗来迟。
    院中人眼巴巴的望着大门,只等着贵客回来,这边刚一露头,那边江太守为首率领众人脚不沾地的迎了上去。
    将军唷
    老头子长长喊了一声,热切无比的行了一礼,下官这幺孙不成器,也是叫我宠溺惯坏了,可到底也是江家心肝儿,多谢将军路见不平,救了他一命
    说着,他伸出手扯过缩在身后的江天,推到了韩将宗跟前,还不快谢过将军!
    江天歇了大半日,躲在家中不出门,午觉睡足了两个时辰,被吓的飞了十万八千里的魂儿终于归窍,这才活了过来。
    谢、谢谢,他本就怕这人,离的近了厚重刀锋气质逼人,更加害怕了,谢谢将军救命之恩。
    知府哆哆嗦嗦想要凑上前去告罪,江太守看了他一眼,不等旁人反应又将江天拉了回去,捧着手笑道:将军快请入高座!
    知府看着他脸色,没有硬刚,安奈住心思一并跟着寒暄:街上凉渗渗的,将军快先坐下暖和暖和身子
    一时间群人相迎,骆老爷更是喜笑颜开的提壶倒酒,骆家借着太守名义邀请您来吃宴,真是蓬荜生辉啊
    太守一把揪住要上前的知府,数落道:急什么,叫他饿着肚子定你的罪吗?
    腹中辘辘,必然罪加一等。
    因为急着解决完事情赶紧吃饭。
    知府醍醐灌顶,缩在了一旁等待。
    韩将宗落了座,接过来骆老爷的酒,算是给了他一个面子。
    群人端着酒一齐道谢,韩将宗举起来一饮而尽,余光瞧见了后面跟着一道喝酒的骆深。
    他辈分低年纪轻,即便已经掌家揽权也上有叔伯爷爷在场,自然的跟江天站在了最后头。
    他直身站着,抬手间露出薄润一截手腕,在灯下发出明辉泽光。
    然而一时间韩将宗只能想到:他长着一个娇弱的胃,竟然也要来跟着凑热闹,一点都不自觉。还有这酒,怎么也不温的再热些?
    搁下酒杯,江太守同骆老爷依他而坐,落在下行。
    群人也都散去回到自己座位上,骆老爷拍了拍手,叮呛一声响,第一个节目开始了。
    洛阳城出名的戏班子,不知道将军爱不爱看,各种都点了两个。骆老爷解释道。
    台上响个不停,下头的人也说个不停,其实听不到什么内容。
    多数是凑个背景音,不至于叫宴会太冷落了。
    韩将宗略点头,示意好。
    骆老爷松一口气,朝着骆深看过去,骆深便吩咐下去即刻上菜。
    流水一般的菜端上桌,揭开盖子热气蒸腾而上,席面两道桌排错落而下,中间的堂道叫雾气给熏的模糊了。
    诶,将军,刘副将坐在一旁,往他身边凑了凑,挡着嘴道:快看旁边。
    韩将宗顺着他话锋一扫,台侧之上竹帘浮着轻纱,整齐排成一列垂在封顶檐下,随着风轻轻飘荡。
    轻纱后头,袅袅站着一排女子,个个透过来的身影窈窕好看,犹如画上人一般。
    韩将宗心底轻笑了一声,头也不偏道:弄这些个妖精们过来摆成一道儿,是想做什么?
    刘副将嘿嘿一笑,今晚估计有福气了。
    骆府大宅大院,饭菜做的再好吃,总也有饱的时候。但凡宴会总是前头吃饭,后头喝酒,轻易完不了事的。
    约莫过了两刻钟,知府小心凑到了韩将宗的桌前。
    唷,韩将宗看着他:知府也来了。
    这么大半天才看到自己,知府怀疑他可能是瞎。
    来、来了。知府坚持笑着,客气讨好的说:南郊那边一向太平,今日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伙劫匪来,怕是惊着了将军,下官特地来请罪。
    你何罪之有?
    我罪在知府想了想,谨慎答:管视不严,监辖不力。
    韩将宗摇了摇头。
    知府弯着腰,捧着酒杯,眼巴巴望着他。
    韩将宗:你刚刚说不知为何会冒出一伙劫匪,你身为知府,没有调查就说不知,这是一罪。然后劫匪一说从何而来?骆家马车上拉的都是现银,贼人上来不抢,挥刀就要取人性命,怎么现在的劫匪都这么清高,视金钱如粪土吗?
    知府出溜一下跪在地上,杯中酒撒了大半泼在了头顶上。
    将、将军,教训的是。他浑身僵直,连眼睛都不敢乱动:下官回去,一、一定,一定彻查此事,挖地三尺也要将贼人抓到,给将军一个交代!
    韩将宗倚在座上,略深色的嘴唇抿着,瞳孔深处藏着墨。
    知府冷汗出了一身,哆哆嗦嗦的说:此事都是下官的错,实在不该因为郊外人烟稀少就疏于保护,下官回去,一定、定加派人手,沿路设置兵扎驻点!
    院内提着暖灯,桌上摆着暖菜,地上铺着薄毯。但是他久等不到回音,只觉得浑身发凉,举过头顶的端着瓷杯的指尖都要冻僵了。
    咳。
    韩将宗轻轻咳了一声。
    啪!知府手中的瓷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将军恕罪!他吓得魂飞魄散不住扣头,带着哭腔强自道:我,我方法虽然亡羊补牢,但是也能起些作用
    看着挺壮实的一个汉子,韩将宗没想到他能哭。
    这洛阳真是人杰地灵,不禁姑娘是水做的,男人想必也是。
    起来吧。韩将宗随意道:你倒实诚。
    知府懵然抬起头,眼角已经有些红了。
    韩将宗取一个新酒杯出来倒满酒,食指中指一并,合力推到桌边,示意他去拿。
    知府可不敢喝他的酒。
    韩将宗又给自己倒满,捉在手中,冲他抬了抬下巴。
    知府一时觉得自己懂了,一时又觉得脑子不够用,大着胆子抬眼看他表情,觉得也不似开玩笑。
    怎么自己犯了大错,还能当的起当朝大将军亲自倒酒共饮一杯吗?
    他伸出手,哆哆嗦嗦的端起杯来,韩将宗冲他遥遥一举,率先喝了一口。
    知府看他动作犹豫了一下,将酒递到嘴边。
    韩将宗:给不给我交代倒是小事,主要是给百姓一个保障。
    知府赶紧熊咽两口酒,热辣液体入喉咙好似他的心情一样另心肠纠缠提着,应道:是是,是。
    韩将宗一抬手,知府不想他竟然能有如此大义,既惦记着百姓,又大度不忌人罪过。
    他连忙点头灌下去剩下半杯酒,言辞恳切道:下官一定督办,不辜负将军所托!
    刘副将正吃了八分饱,桌前终于清静了些。
    他不知想起来什么,又凑到了韩将宗身边,伸出酒杯跟他一碰,发出叮一声脆响,我看骆少爷冷淡矜持,这么半天也没看咱们这处一眼,实在不像你说的那种勾搭你的人啊?
    你也感觉到了。韩将宗道:他今天确实同往常不一样。
    他眼里看着节目,余光扫着对过儿的骆深,骆深却只顾着喝酒,偶然间浮起一点笑意,也是对着一旁的江天说话。
    刘副将接着举杯挡在嘴边说:晌午在马车上的时候也是这般疏离客气,有问有答。你跟他说话他就简单回复两句,往他那边挪了挪,他生怕躲的慢了碰到你,赶紧坐到最里头去了,一路上腿还蜷缩着
    他觑着上司表情,小心的说:怕挨到你。
    韩将宗视线一顿,顿时看向他。
    刘副将立刻摆手:我绝不是要偷听你们讲话,那车本来就少了一截儿,帘子又叫风吹的到处跑,我就无意、随便看了那么一眼。
    韩将宗倒满一杯酒喝了才说:他之前真不是这样的,就这条腿。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他蹭过不下三回,这不是勾搭是什么?
    刘副将怀疑的看着他。
    韩将宗盯着他。
    无声的对视过后,刘副将败下阵来,行行行,就算他之前勾搭过你,但是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不想勾搭你了,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
    好一会儿韩将宗才捡了一颗花生扔到嘴里,嘎嘣一声,咬碎在齿间,心道:小子,你想撩拨了就凑过来动手动脚,这会儿你想撒手就能走人吗?
    刘副将被他锐利视线震慑住,靠后缩了缩脖子。
    韩将宗一口闷掉满杯暖酒,不禁看向骆深。
    骆深靠在背椅上,微抬着眼看台上的节目,侧脸在等下泛出羊脂玉般柔和润滑的哑光来,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江天端着酒过去,坐在他一旁,头往他旁边一低,小声说:没错,就是这样,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韩将宗已经盯了你一晚上了。
    骆深刚要转头,江天立刻倾身倒酒:别回头看,他正观察你,不然该露馅了!
    骆深顿时停下动作,恰逢骆老爷过来借着说话朝他使眼色。
    骆深顺着他所指看了一眼纱帘后头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无奈的点了点头。
    骆老爷刚一走,江天望着那一排窈窕身影追问:怎么,这是什么时候私自藏的好货?待会儿还有特殊节目吗?
    骆深干脆手肘支在桌子上撑着头,翘起一边嘴角偏头望着他:你感兴趣就先去选两个,待会儿带走吧。
    话中意味不言而喻。
    深深,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吗?
    什么形象?
    江天想起晌午时在马车上的对话挠了挠头,把本来就散乱的头发挠的更加像草窝,浪荡、不修边幅,整日寻花问柳,只知道吃喝玩乐
    骆深:难道你不是吗?
    咱俩晚上经常在一起,去的也都是同一个地方,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啊。江天不服气的说。
    骆深扫了他一眼:行吧。
    行吧是什么意思?江天追问: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形象吗?别想敷衍我。
    你在我心中是什么形象要紧吗?
    要紧啊!江天一副心都碎了的表情。
    骆深呼出一口气,好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跟干爹和你大哥告状。
    江天急了:我不是为这个!
    那你是为哪个?
    江天哑口无言半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
    骆深伸手拍了拍他肩,安抚说:眼看洛阳城也不只有你一人这样,若不是我喜好特殊,肯定同你一样的,有人伺候着不比自己解决要舒坦的多吗。话说回来,若是都洁身自好、正人君子,那牡丹楼早关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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