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落落小鱼饼(32)
他睡了一早上了。陶函手插着腰无奈道,还睡。
张医生示意他过来,到了旁边一个隔间坐下交谈。
他之前有中度抑郁,现在看来焦虑症也很严重。我给他开了点药,你要叮嘱他按时服用。张医生说着,先把药放到陶函手上,因为焦虑的感觉时常如影随形,他的精神上会常常处于紧绷状态,晚间睡不好对精神负担非常大。
陶函抿着嘴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你要让他精神上放松下来呢,其实也可以跟我这样做一些。其实他现阶段的诉求非常简单,就是睡个好觉。张医生说,我这边的人体工学床,还有毛毯枕头都是精心挑选的最让人舒服的,还有音乐和舒缓的熏香,其实这些都是不错的辅助。
啊。陶函轻轻应了一声。
事实上,这个地方确实进来就觉得身心安静,连陶函都觉得自己开始有些犯困。
有些人会尝试酒精助眠,我希望你不要让他有这个习惯,也尽量不要多喝有刺激性的茶或者咖啡,服药期间饮食清淡,多运动还有,这个药总归还是有些副作用,他会嗜睡,而且经常会记不住事情,人和行动都会因为副作用而迟缓这些都是平是要注意的。医生断断续续叮嘱,看看时间,哦他快醒了。
医生说罢,拿了一双看起来非常舒适的拖鞋放到了徐以青面前方便他醒来之后穿。然后调整了音乐,从轻轻的舒缓的,变成了一种轻灵的犹如晨曦森林中鸟叫的声音。
唤醒的音乐一来,陶函站到了徐以青身后。徐以青是一个弓背蜷缩的姿势侧躺着,他看见徐以青枕着自己头下的手,手指微微一动,又一动,接着才慢慢张开。
然后他肩膀动起来,慢慢睁开了眼。
陶函徐以青下意识叫了一声,陶函从后面撑着椅背,向前倾身嘴唇蹭了蹭徐以青的耳朵。
我在。陶函在他耳边轻声说,起床了哥哥。
张医生给的那些药和忠告都被一一记下来,陶函跟着徐以青身后出了医院。徐以青明显精神好了一些,可能是那一觉睡的。
他在心中又反复把那些话想了一遍,等徐以青上车了让他坐在副驾驶,询问他想吃什么。
徐以青其实没什么胃口,陶函就说回去给他做吃的,徐以青手机就响了。
喂。徐以青接起来,怎么了?
你是不是在四院附近啊?白凡在电话里问。
嗯,有人拍?徐以青马上斜眼看向后视镜。
是,赶紧走,消息都挂微博去了。白凡说,你别跟我说你还和陶函在一起啊。
嗯。徐以青又看了眼陶函。
你心真够特么大的。白凡说,前几天挂热搜呢,都知道你男朋友给你拍了个照,几个狗仔蹲你之前那个家门口蹲了几天没见你出来,都在找你新住处呢。
徐以青马上脸上闪出异色,拍拍陶函捏着档的手:快走,有人拍。
啊?陶函也愣了一下,马上踩了油门。
你们暂时别回去了。白凡说,后面有人跟着吗?
我看谁都像跟着我。徐以青把墨镜戴上,侧头看着旁边的后视镜,冬日的天黑得早,后面已经开起了成排的车灯,刺目的光让他更难以分辨。
不行往星阁开吧,我正好也赶过去。白凡说。
陶函呢。徐以青说。
一起带过来吧。白凡说,你还舍得把他丢街上啊?正好来公司换辆车开回去吧,你俩一个宾利一个阿斯顿马丁,生怕在街上别人不多看两眼。
徐以青哼笑了一声:开什么车你也要管。
那你别来。白凡说。
徐以青挂了电话,用自己手机切出地图放到了手机支架上,对陶函道:后面有人跟着吗?
我觉得那辆君威很可疑。陶函说,但我没有证据。
绕两圈上高速,甩了他们。徐以青说完自己叹了口气,翻翻眼皮,算了,你这车动静太大了,哪里都显眼
这车还大?陶函笑起来。
你不老说院里领导都说你作风骄奢么。徐以青说,低调点吧,陶老师。
哦哟喂,开欧陆gt的喊我低调。陶函舔舔嘴唇,要上天啊你,哥哥。
徐以青和陶函在车里笑了一会,男人的话题突变,忽然开始比较起车的性能,一路上又不那么无聊了。
前面就是星阁娱乐了。徐以青说,从地下室走。
好。陶函手捏了捏方向盘,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公司呢。
第60章
毕竟是个艺人众多的娱乐公司,还是业内巨头,陶函之前也来过这片CBD,当时看见那栋闪闪发光的高楼还寻思是什么公司。
星阁大楼最近在给新一季的网综做宣传造势,一整面楼的墙上都是那团综的海报。陶函开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忍不住问:你经常会挂在上面吗?
徐以青从另一扇窗往外看,他戴着墨镜手撑着头,嘴角浮着一点笑意:逢重大的事情半个月换一次,没大事一个月换一次,星阁每年产出那么多电视剧电影综艺,那么多厉害的艺人,我为什么要经常挂上面?
陶函笑得抖肩:我看你是谦虚。
陶函很久之后才知道,在徐以青撑起的星阁娱乐的黄金时代,并不是什么只要逢他的剧他的电影需要剧宣才能上去的。而是即便没有他,也要千方百计找点他的元素或者他的人像给他一起塞上去。
有他的海报,很多人会大老远甚至外地跑来合照打卡的,而且一般星阁的海报挂上半个月就撤了,最多一个月。徐以青拿第二次歌王的那一年,他的海报一个内容换了三个造型足足挂满了两个月,为的就是庆祝那一年的得奖。
徐以青看了一会,直到进入地下停车场完全没有了,才慢慢收回视线。
陶函开车进去,左右发现里面空荡荡的。
都回去过年了,要么去外地工作的。徐以青解释说。
还是有人的。陶函随便找了个位置停完,和徐以青一起下了车,徐以青手插着腰松了口气,动了动肩膀放松。
林汶在。徐以青指了指那边熟悉的路虎,不过也可能是白凡,也可能他俩都在。
他俩住一起吗?陶函问。
嗯,房子买了对门。徐以青说,也算住一起吧。
他话音刚落,从下车库的斜坡上忽然一阵急促的车轮地板摩擦声以及叮叮不停的车铃声,徐以青和陶函正好站在过道的地方,徐以青就下意识地抓着陶函的手把他往后拉到了身后。
啊啊啊啊对方在缓慢刹车,到了坡下已经基本停下了,但还在惯性滑行,速度不慢。
徐以青准备拉着陶函撤的时候,对方已经先行喊起来:徐老师让!!!让!!
徐以青侧身把陶函推开了一点,心里也知道不会伤到他们俩,那小孩越滑越近,到了徐以青面前一个急刹车,车头都差点翘起来。徐以青抬手扶住一边的杆子帮他稳住别翻,一边低声欸了一声。
我的妈面前的男孩瞪着大眼吐了口气,吓死我了。
徐以青放开他车,看着他把车挪到角落里:你怎么了?
狗仔狗仔狗仔男孩絮絮叨叨说,三个人开车追我,追了我两条路,我找了个共享单车扫了码头也不回就往公司骑。
陶函在旁边观察这小孩,长得还挺可爱的男孩子,和陈珏有点像的那一款。眼睛大大的笑起来很阳光,也没什么包袱,不过年纪也太小了点,年纪这么小的艺人么?
大过年的还不放过你。徐以青抬手摸摸他头,拍拍后脑勺,上去吧,都是汗,一会感冒了。
男孩看见陶函,非常大方地一鞠躬:您好!
你好。陶函点点头。
他叫王流旭,现在很红的艺人。徐以青说。
哦哦哦。陶函非常赞许地点头,虽然他也不认识。
和这个叫王流旭的男孩从地下室一路上了楼,陶函走在他们俩的后面。王流旭看起来年纪不大,十六岁?十八岁?但看得出他很崇拜和尊敬徐以青,和徐以青说话看似随意,其实一直用的是您这样的敬语,也很真诚看着徐以青的眼睛,很有礼貌。
徐以青的艺人朋友,陶函只见过林汶他们,再不济就是之前拍戏当群演的时候的其他同事,好像第一次看见和他同公司的艺人。
怎么看都是前辈,但徐以青丝毫没有前辈的架子。可能是熟人又是喜欢的孩子,徐以青状态很放松。
春晚没选上只能北京一日游了王流旭说,哎,第二年落选了。
那回家有好好过年么。徐以青问,你妈妈包饺子给你吃没。
包了包了,我妈安慰我,做的菜比平时都多。王流旭还拍拍肚子,就是我老觉得最近附近拍我们的记者特别多!我问了周周他们,他们也说有,挺奇怪的。有什么好拍啊,我昨天还想和同学去网吧打游戏,和同学硬生生带着狗仔绕了两个大圈。
徐以青若有所思点点头:刚我们也是
啊,难怪了。王流旭双手抱着头,我说大过年的徐老师带你男带你朋友怎么跑来公司了,公司真的好像个避风港啊。
陶函微微一愣,掀起眼皮看了一眼。
是啊,正好我男朋友还没来我公司看过呢。徐以青自然地接过话头,手往后伸了伸,在王流旭面前拉住陶函的手腕,正好电梯门也开了。
王流旭用手给他俩挡着电梯门,对着徐以青比了个拇指。
本来今年团综说想请你呢,结果白总说你下半年要开演唱会,除了宣传期其他综艺一律不接。王流旭走在他们后面一些,好可惜呀我好喜欢和徐老师录综艺。
为什么?陶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徐老师超级照顾我们的。王流旭马上转身道,节目里就不用说了,下了节目晚上又请我们吃宵夜又和我们打牌,大家都很喜欢徐老师的。
陶函有点惊讶,眼里抑制不住浮起一层笑意:是吗?
真的。王流旭说,我还是练习生的时候,徐老师就很照顾我们了。我还有另外几个小孩,徐老师还给我们夏天送冷饮送冰棍儿吃。
行了,话多。徐以青搂着他肩膀和他进了楼道,你去楼下玩会,还是去白总办公室坐会?
白总啊王流旭马上做出鬼脸,我有点怕他
我在你怕什么啊。徐以青笑笑,走,蹭他咖啡喝。
王流旭立刻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屁颠屁颠跟着徐以青后面。
陶函和这年纪的小孩接触得多,看他一脸憧憬又期待的样子,又和自己并排走着,忍不住道:去你们白总办公室这么开心呀?
嗯嗯,我平时不敢去的。他们开会好严肃的那气氛,我就旁听过一次,差点没吓死王流旭马上接了话头,所以我看见白总都绕着走
谁看见老板不这样呀。陶函对他挑眉,我也是。
都一样都一样。王流旭挑了回去。
徐以青敲了敲白凡办公室的门,里面喊了声进,他才推门进去。
刚跨进去两步,就看见站门口喝水的林汶鼓着个嘴跟河豚似的跑过来,对着他招手。
新年好。徐以青笑起来。
林汶把水吞下去,拍拍胸口顺气:徐老师新年好!我跟你说,刚三辆车追我!我卡着个黄灯踩油门把他们甩了,傻逼吧他们大过年的!哎,陶老师也在啊,咦,流旭呀,新年好。
陶函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王流旭也乖乖站好:林汶哥好!
白凡从里面走出来,狭长的眼一眯,在在场的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自言自语似的点点头:人挺齐啊,都是被车追来的?
过年狗仔不放假么。林汶手插着腰,年底冲业绩的时候不是都过去了么。
总想搞个大新闻。白凡说,反正最近注意点就行了,尤其是你他指指徐以青,你刚搬了家,别没搬几天就被挖出来了。
白凡给他们冲了咖啡,让他们坐在办公室的大沙发上。
过了会,陆续有艺人进他办公室,看见徐以青都会和他打招呼。徐以青索性就站在白凡旁边,端着热咖啡,和进来的人打打招呼,商谈一些事情。
他怕陶函无聊,时不时看一眼陶函,陶函手捏着手机,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对他浅浅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他确实不无聊,王流旭和林汶两个话痨凑一起,什么有的没得都在说。陶函坐旁边听着,多半都是听不懂的事情,却还是觉得有意思。
这画面,很有意思。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误会了徐以青的工作状态。
常常有人告诉他,徐以青跌入谷底过气了,他有时候就害怕徐以青可能会被周围的同事艺人排挤嘲笑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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