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过气天王——落落小鱼饼(9)
明天开始拍戏了吗?陶函问。
不是,五分钟后。徐以青吸了口气,今天拍夜戏。
啊。陶函愣了愣,这么晚?
导演说我今天状态可以把时间提前了。徐以青叹了口气,我继续准备了,你睡吧。
陶函张了张嘴,又咬住了嘴唇:好,你下戏了给我发个微信,我睡着了也给我发。
徐以青显然没想到陶函会这么说,有些呆楞。
以前他和陶函工作的时候,彼此如果都有事情,三四天不联系是常态,也不会这么黏糊糊地说什么工作完了还要彼此发个微信。
好不好。陶函追问。
好。徐以青心里有些甜,低声说,我会发的,快睡吧。
第18章
凌晨的片场。
导演坐在椅子上给徐以青讲戏,来时第一天,下午坐飞机又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需要在这个郊外取一些景。
齐止,就是你演的这个角色。导演用手卷起剧本,在手中敲打着,这是他失恋后的第一场戏,他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有艾滋病后,去医院做阻断和检查,却没有再等结果,一个人回到两人从前一起生活过的老家,他恐惧害怕还失望绝望
嗯。徐以青淡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剧本上。
我把这场夜戏提前,还是觉得你现在疲惫的状态很适合。导演看着他,你看,我连开机酒都在明天,是真的需要你今晚的状态!
徐以青确实疲惫,醉酒疯了晚上,宿醉之后腰酸背痛头还晕,坐了飞机又转车,本来想着进了剧组先睡上一觉,导演看见他乌青的眼圈和疲惫的状态,居然觉得他状态挺好。
睡饱了你还演什么这场戏。导演说,折磨折磨自己,你才能在濒临边缘时爆发出真实演技,你演的是个病人。
徐以青的执行经纪人,三十来岁比徐以青大,徐以青一直喊他小张姐。这种时候就非常乐于帮腔:导演你说的对啊,徐老师肯定全力配合,之后您想怎么折磨他都行。
徐以青看了她一眼,站起来往洗手间走:我洗个脸。
他走到一半,小张姐来拉他的衣服:徐以青。
怎么了。徐以青回头看她。
小张姐收起她刚那恭维笑容,皮笑肉不笑看着徐以青:戏是你私自试的,我都没说话了。白总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你下次再被我发现做这种决定,我肯定不会答应,也不会陪你过来。
徐以青看了她一会,整个身子转了过去。小张姐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高跟鞋一跺地板,硬声道:干什么??
你早就不想做我经纪人了不是么。徐以青看着她,自嘲笑笑,你可以和白总反应一下,星阁娱乐这么多艺人,带哪个不比带我轻松?
你以为我不想?小张姐气道,是,星阁哪个艺人不比你强,我怎么就选了你!
这句话徐以青反复听了很多遍,每一次和小张姐争论,都会以这句话结尾。
他摇摇头,不想再说了:我去洗个脸就就位了。
我现在就去和白总说。小张姐在他旁边说,看你这样子,做给谁看啊?一天天没个气色就会给我添麻烦,电话也不接,应酬也不肯,我跟你说我受够了,我带新人都不想带你。做你经纪人太累了!
好。徐以青没回头,进了洗手间。
他在洗脸池前拿水泼了顿脸,双手撑在水池旁看自己。镜子里的人精神不太好,双眼无神,眼下明显的黑眼圈。额发上的水珠缓缓滴打在水池上,半晌,他才抬手把头发撸到了脑后。
出了洗手间,徐以青发现白凡站在外面。
小张姐和你辞职了?徐以青拿纸一根根擦着手指问道。
你辞职她都不会辞职。白凡笑笑,我都听见了。
不怪她。徐以青说,你要不考虑调动一下她吧带新人也行。在我这里就是真的耽误她而已,她如果不高兴,她那股东老公怎么办
嗯。白凡说,我刚已经让她回去了。
好。徐以青点点头,也辛苦她了。
白凡伸出手,徐以青放上去和他握了握。
你是我带出来的。白凡说,别老让别人指手画脚的,小张姐和你的矛盾那么深是我没协调到位,以后不会了。
也不是矛盾。徐以青说,我状态不好是事实,容易迁怒别人也是事实她和我争论的东西,也都是事实
你知道她刚和我提什么吗?白凡眉眼弯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说你真是扶不起了,要不让你和林汶组个组合还能博博眼球蹭蹭热度。
徐以青手捂着头,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觉得可行。
你可闭嘴吧。白凡说,算了,这事儿到此为止,我想过了,如果我是你执行经纪,你就不敢迁怒我了。
徐以青愣了一下。
白凡说:我亲自给你做的规划快写完了,等这部戏完了,我也不能放养你了,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工作,你不可以有怨言啊。
林汶呢?徐以青说,你不是
我宝宝比你争气多了。白凡说,你呢,经纪人呛你都不敢回嘴,人家股东老婆了不起?
徐以青想了想:了不起啊
白凡也咳了一声:行,确实了不起。
导演在那边喊人,徐以青把外套脱了,内里就一件脏兮兮的戏服衬衫。屋里的温度只有六七度,他瞬间觉得冷得发抖,哆嗦地躺倒在了沙发上。
面前是补光灯,他身体像虾米一般蜷缩着,手枕着头,斜眼看向门外。
《无法拯救》,第一场第一次。导演说,开始。
导演话音刚落,徐以青眼眶里一滴泪就直接滴落在了手臂上。
第19章
导演看着监视器上的景象屏息凝神。
徐以青一滴泪落下后,眼珠自下而上缓慢地抬起。到了近光处,整个眼眸里都浸润了泪水,被抬头光一打,变得盈盈好看。
男人因为瘦得快脱形,骨相都显现,眉眼间光线层次一多,阴影的地方和他忧郁又明亮的眼对比鲜明。
他抬眼,第二滴泪又落下来。顺着脸颊滑下到了下巴,湿漉漉地滑过锁骨。
徐以青没有大喊大叫,但一整张脸都是没有生气的绝望。
这镜头时间不短,没有说一句话。导演在监视器前举着对讲机没说话,他一直想喊卡,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场表演结束得是时候。
通常第一场戏第一个场景,演员会容易找不到状态。导演为了刺激进入角色,会让对手的演员进行一些剧情需要的激烈互动。接吻啊、争吵啊,来帮助演员快速入戏。
他不是没担心过徐以青,他们文艺片导演,对这种主流演员演员多少还是存在偏见,试镜时候他状态相当不错,开口的片酬也没漫天要价,甚至比很多其他演员都要低。
卡卡卡卡导演喊道。
监视器上的徐以青垂下眼,他助理走上去给他送羽绒服,让他别冻着,徐以青摆手拒绝,直接问导演:导演,可以吗?
太可以了
导演拿着扩音器:直接下一条,从屋内到室外!外面冷,别冻着了!
助理妹妹给徐以青又端杯热茶,徐以青拒绝。他站起来琢磨了五秒,示意导演可以开始。
从室内去往屋外,其实还有一个温差。屋外的温度快接近零度,徐以青刚打开门,还是被这气温冻得强行不动才不会一哆嗦。
摄影跟着出去的时候,徐以青忽然举手示意停。
怎么了?导演问。
体温和外面温差太大了徐以青说话都有点哆嗦,有白雾。
啧。导演也知道了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让人找来之前准备的冰水。
这要冻死人啊助理妹妹在旁边端着热水,她用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想想都一身鸡皮疙瘩,白总,不要紧吗?
白凡手看着手机:我去拦徐老师也不答应啊。
小助理妹妹撇撇嘴,双手端着热水杯暖着手,白凡看着徐以青拿冰水,喝了一口停留一会,然后吐了出来。
接着似乎还达不到效果,他直接用嘴接着冰块含在了嘴里。
白雾终于不影响视觉上的效果,徐以青吞了口口水,示意导演可以开始了。
助理妹妹抓着羽绒服的手都陷入衣服里,有些动容道:小张姐总说徐老师不行,她刚不应该走,应该看看这个。
白凡笑笑,转身吩咐自己助理:陈棋,去把车里感冒药拿来。
嗯嗯。陈棋点点头,徐以青的助理妹妹赶忙道:棋哥棋哥,我来吧。
你让陈棋去。白凡看了她一眼,等会徐老师一下戏,你给他裹上羽绒服。
哦哦。助理妹妹点了点头。
徐以青拍完这场嘴都冻紫了,最后两个字的音实在发不出来,现场收音困难,导演说后期补录。
助理给他裹上羽绒服,送上热水,白凡让他把感冒药吃了。
结束结束,大家回去休息吧!导演说,明天五点!
休息去吧。白凡拍拍他肩膀,吃完药睡一觉,别真把自己弄病了。
嗯。徐以青拿起助理递给他的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三点了。打开点入微信,他给陶函发了条微信:
下戏了,希望你已经睡着了,那我提前说个早安。
他刚发完没多久,陶函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徐以青愣了一下,白凡也转眼撇他一眼。
陶函?白凡说,等你下戏啊?
我以为他睡了。徐以青示意他禁声,接起了电话,你怎么还不睡。
总睡不踏实。陶函在电话里,鼻音很重,你下戏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徐老师!
第20章
下咳。徐以青清清嗓子,下了。
你嗓子怎么了?陶函问。
这边冷有点冻到了。徐以青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他怕陶函听出来他嗓子的状态,准备挂电话,太晚了,你赶紧睡吧。
不是,你怎么了?陶函说,你旁边有人吗?
嗯,白总在。徐以青说。
哦你让他听个电话?
徐以青把电话给了白凡,白凡打了个招呼,拿着电话去角落了。
他这人有点拗。陶函在电话里说,有时候你不要太迁就他。
是有点。白凡说,主要是这里有点冷,剧组保暖条件差,我会注意他一点。
谢谢。陶函咳嗽两声,我觉得你都比我了解他,你多担待一点。我摸不到他够不着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状况和想什么咳咳
你这咳嗽的,还是早点睡吧。白凡说,你俩真是心电感应吗?病都能病到一起去。
陶函鼻音有点重,那天晚上冻着了。
那天晚上我还没道个谢。白凡说。
你比徐以青好弄多了。陶函无奈道,真的你得多谢谢你对象。
以后不约他这种活动了。白凡笑道,好了,徐老师要瞪死我了,要给他听电话吗?
不用了,你给他电话的瞬间我会睡着,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白凡挂了电话,走到徐以青旁边。
这就挂了?徐以青说。
你要不再打过去个?白凡说。
徐以青把手机放好,白凡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发现陶函加了他微信。
他也不意外他怎么拿到自己微信的,通过了验证,陶函转手给他打了三万块钱。
然后给他留言:白总,我给他他肯定不要,你帮我照顾他一下。
白凡握在手机挑着眉。
我说白凡在徐以青背后开口。
嗯?徐以青侧头。
你俩真有意思。白凡说,都有钱有地位,三十几的男人,扭扭捏捏的。
徐以青咳嗽两声,裹紧衣服,或许是年纪大了不知道怎么谈恋爱。
能怎么谈啊。白凡说,大家该有的都有了,你说是你没钱吗?还是他没钱?又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艰苦奋斗时候,患难见真情的。要不给你们制造点小灾小难的?让感情牢固一下?
徐以青蔫蔫地应了一声。
你们出柜没?
出了,早出了。
柜都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没灾没难了,非要给自己生活找点激情。白凡说,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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