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脚踢飞男主(GL)——一角缎子(46)
更何况他作为国师继承人,定是有些手段,能保司马宸平安。
事不宜迟,方芷阑当日就找辉太郎借牛车,要到镇子上去。
辉太郎有些为难,挠了挠头:阿阑姑娘,不是我不借你,只是大小姐走时曾说过,不能让你一个人随便乱出去。
方芷阑竟没有想到,楚清姝就算人不在这儿了,余威犹在,将她看得死死的。
只可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方芷阑半真半假,告诉辉太郎她寻到了将宸王送走的好办法。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辉太郎一听喜出望外,亲自将牛车给她扎好:那就劳烦你了,记得送远一点,可千万别找到咱们苍龙寨头上来。
于是一大早,方芷阑吃饱喝足,就坐上了牛车赶到镇上。
牛车在街道上走到头右转,隔着围墙,能看见院子里一从竹林,又到季珵晟家门口了。
守门的依旧是那个小童,见方芷阑从马车上下来,眼睛一亮。
请问方芷阑指了指牛车,这个从哪个门进去?
美人总是被宽待些,小童只是粗略地问了下,就把方芷阑带到了一个后门。
牛车赶进去,是一个宽敞的院子。
多谢。方芷阑对着他梨涡浅笑,微微露出洁白的贝齿。
看得小童心神荡漾,耳尖泛起一抹红: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这就带您去找季先生。
诶?方芷阑摇了摇头,能否劳烦您将季先生带到此处来?
这小童有些为难,这于理不合呀。
没关系。方芷阑将一块羊脂般的白玉交给他,季先生看了这个,定会前来。
她面容诚恳,叫门童不由得信服,白皙双颊涨得通红:那劳烦姑娘您等一等。
小童拿着司马宸的贴身玉佩见季珵晟去了,方芷阑乐得清闲,在院子里晃晃悠悠。
那门童定是认不出这玉佩有什么重要的,但季珵晟前世辅佐了司马宸那么久,肯定一眼便认得出来那是当朝宸王的玉佩,不怕他不来。
果不其然,一会儿功夫,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方芷阑回过头,脸上挂起笑容,一改上次两人相见时的臭脸。
毕竟有事相求嘛,态度自然得好一点是不是。
季珵晟看了一眼满是干草的牛车,又看了一眼她,言简意赅:何事?
方芷阑不说话,走近了牛车,轻轻拨开上面的干草,露出躺在其中的司马宸。
草堆里的他一身白衣,平躺而睡,面容平静。
若不是还有上下起伏的呼吸,看起来就像是个假人般。
季珵晟向来沉稳的面容似是有些冰裂,清润的嗓音有几分颤抖,你这是什么意思?
季先生上回不是说要我放了他吗?方芷阑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回去寻思了一段时日,觉得你说得十分有理,就将人放到你跟前来。
有理个鬼!
季珵晟即便所谓是向来的好脾气,也忍不住有几分气急。
可为了君子风度,到底还是忍住了。
季珵晟伸出右手食指,探到司马宸的鼻下。
还好,还有呼吸。
看见他的小动作,方芷阑笑了:季先生放心,我和你一样,都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季珵晟一言不发,显然是不信。
方芷阑也不在乎他相不相信,只是挑明重点:先前季先生要我将他放了,现在如您所愿,只是不知您的报酬是什么?
季珵晟点漆般的双瞳定定看着她,似是早已预料到:说吧,你想要什么?
与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方芷阑颔首:司马宸的下属已经逆反,第一,我要你保他平安无事,性命无忧。
季珵晟面上有些微的诧异,没想到她的要求居然是这个:还有呢?
有第一就有第二,这是自然的,方芷阑也不客气:第二,就是不能让外人知道他在你这里,也不能让他寻着机会逃走。
言下之意,是要季珵晟将司马宸软禁起来。
知道他肯定不会直截了当地答应,方芷阑又补充一句:至少在楚将军平反之前,他不能重新掌权。
现在,无论从方芷阑嘴里说出什么,或者她干出什么来,季珵晟都不会觉得奇怪。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淡淡从方芷阑身上扫过。
身形纤细,肌肤如雪一般白皙,巴掌大的小脸上五官精致。
与前世唯一不同的,便是那一双眼。
上辈子季珵晟所认识的那个人是皇妃,一双剪水秋瞳里,无时无刻不写满了忧虑。
而现在的小姑娘,眸子明亮圆润,杏眼滴溜溜打着转,一看就是在想什么鬼主意。
虽然早已前缘早已消散如烟,可季珵晟到底还是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我答应你。
就当是为前世一场孽缘彻底做个了结。
方芷阑霎时双眼弯成月牙,眸子亮过星辰。
季珵晟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压在心头久矣的大石头终于消失了,方芷阑松了口气,可以回到苍龙寨吃顿饱饭睡场好觉。
于是又忙手忙脚地将牛车上的货卸下来,驾着牛车轻车熟路地回寨子去罗~
骑在牛车上,她心情大好,坐在车辕上,晃荡着小腿,独自在山间大道唱起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晚饭方芷阑特意给自己做了顿好的犒劳自己这一天才般的计划。
野猪肉细细切做臊子,打了个鸡蛋,揉搓成团。
清晨在山间松树底下采的蘑菇洗净切丝,和肉丸煮在一起,最后再缀上葱花,香味四溢。
人逢喜事精神爽,方芷阑就着这一碗鲜气十足的蘑菇丸子汤,足足吃了两碗白米饭。
最后满足地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打了个嗝,眯眼看漫天绯红的晚霞。
夜里也是睡得极为安详,将这些时日没有睡好的觉全部补回来了。
只是第二日,被小乌的敲门声吵醒,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
据小乌所说,还是上回来找她的那个人。
这季珵晟一天就那么闲的吗?方芷阑忿忿不平,走下山去。
一袭白衣宛若谪仙的男人站在山脚下,纯白的衣摆随微风轻轻飘扬。
季先生有事吗?方芷阑按捺着起床气,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季珵晟面色一滞:司马宸醒过来了。
嗯。方芷阑点头,他那又不是什么大病,能醒过来自然是应当的。
他写了封信。季珵晟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向来云淡风轻的仙人面上出现了几分尴尬,从袖中取出一封东西,托我给你带过来。
方芷阑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大清早的,来都来了。
送完信的季珵晟似是长舒了一口气,客套了下就离开现场。
方芷阑慢悠悠的,打开信封,心不在焉读出声来:阿阑,见信如面,自那日偶遇狼袭,方知你对我真心实意,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忆起初见时,你嫁衣火红
整整一长篇,全是司马宸不知所云的古言堆砌起来的废话,看起来像是对方芷阑表达心意。
hetui!
方芷阑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司马宸的脑子,莫不是出问题了?
噫,她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原本想扔开,想了想还是捏在手心里。
保护山林环境人人有责,这破玩意儿扔进做饭的炉火里正好。
第63章 一更
信纸往灶火中一扔,便被火舌舔舐得干干净净,顷刻间化为灰烬。
方芷阑转过头哼着一小曲儿烧水做饭,把这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谁知司马宸没有得到回信,显然是不死心。
次日清早,方芷阑又被小乌的敲门声扰醒:阿阑姐,那人又来了
方芷阑气得狠狠对棉被锤了几下,理了一头乱发,下山去了。
果然,季珵晟面色难得有几分狼狈,再递给她一封信。
方芷阑捏了捏,这信比昨日的还厚。
她烟波般的眉头轻拢到一处:什么意思?
他饶是季珵晟前世今生加起来见过那么多大世面,也是有些难以启齿,大抵是心悦与你,有许多话在上面。
远处看山门的山匪耳朵偷偷动了动。
方芷阑气得七窍生烟:那你不会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该吃药吃药,该睡觉睡觉,成天缠着我不放算怎么回事儿?
这话,季珵晟倒也想问问司马宸。
只是在方芷阑面前,他面色如常,看似云淡风轻,依旧温润君子:或许,你应该亲自见他一面。
不见!方芷阑回绝得毫不犹豫,过去一两月每日给司马宸送饭,她见得都快要吐了。
无奈,季珵晟只得抱憾离开。
这封信,照例被方芷阑送进了火堆里。
有了第二日,便有第三日,第四日
整个寨子里,都知道每天清晨,镇上那个季先生会雷打不动风雨无阻地来见方芷阑。
然后递给她一封信。
接着方芷阑像个炸药桶一样骂骂咧咧地回到山上来。
也没人敢真正去问,毕竟大家都还等着吃她鲜炖的山鸡竹笋汤。
但流言蜚语毕竟比长了翅膀的鸽子飞得还快,加上寨子里无事可做,两人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一时间为众人所津津乐道。
方芷阑被缠得不耐烦,每天早上连觉都睡不好,感觉自己头发都快要大把大把地掉,终于答应了季珵晟的建议,去看一看司马宸。
去的时候,还不忘腰间别把刀。
对于自己意料中未来的帝王,季珵晟给司马宸的待遇,显然是极好的。
单独一个大院子,庭前木柳扶疏,廊下流水花池。
屋里屋外都有丫环进出伺候。
方芷阑狐疑地看了季珵晟一眼:你确定不同我一起进去?
不必。季珵晟摇了摇头,他不会伤你。
说罢,便脚步加快,离开现场。
方芷阑半信半疑,提步进了屋子里。
书桌前正有一人在执笔写什么,听见动静,头也不抬。
方芷阑看了他一眼。
显然在季珵晟这儿,司马宸好过多了,一头乌发用玉冠束起,气色也恢复了,剑眉星目,又有了几分从前霸道王爷的样子。
感觉到进来的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司马宸这才从有些不悦地从书案中抬起头来,见是方芷阑,他喜出望外,立刻站起来,点漆双瞳沁出几分惊喜:娘子?
方芷阑有些后悔自己贸然答应季珵晟前来,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别乱叫!
司马宸薄唇紧抿,有几分委屈。
加上他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看起来倒像是被方芷阑欺负了一样。
方芷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好好的人就跟中邪了般,长叹一口气:你没事写那些废话做什么?
自己小心翼翼写出来的告白在她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司马宸身形摇摇欲坠:阿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我喜欢你?方芷阑笑了,我图什么?
图你脾气躁,图你会骂人?
司马宸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那日你与季珵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阿阑,你对他说你希望我能好好活着。
他妈的,方芷阑一个头两个大。
这司马宸的脑补能力可真厉害呀。
方芷阑一时都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你不喜欢那些信的话。司马宸鼓起勇气道,我不写便是了。
他只是想见见她,与她说说话。
那就好。听他说不再写信来,方芷阑松了口气。
不过我在这里出不去。司马宸双眸亮晶晶的,阿阑你能多来看看我好吗?
呃方芷阑表情呆滞了半秒,然后点了点头。
看,是自然不会来看的。
但,该骗的时候还是应该骗。
司马宸大喜过望,越过书桌,几步走上前来,想要将方芷阑一把抱住。
被她飞速躲开。
司马宸双手垂在空中,面上又挂起委屈,我知道,阿阑心中对我还有怨气,等我回京后,就将后院那些妾室全都遣散了,只与你一起好不好?
等你能活着回去再说吧,孩子。
方芷阑心道。
她面无表情,有些敷衍地点点头。
司马宸得到她的保证,却心花怒放,忙想给她什么做定情信物。
只可惜环视了一圈屋子的东西,全都不属于他。
他一咬牙,取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阿阑,这个给你。
方芷阑定睛一看,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哇靠,这可是男主调遣京中影卫的信物,在原文里,他都是始终贴身戴着的。
有了它,在全京城,都能横着走。
他是不是脑袋真出问题了?
方芷阑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要!
这烫手山芋她拿不起。
我知道司马宸有些失落,眼底甚至还有些水汪汪的,现在的我,给不了你什么好东西
?
他眼巴巴地像一条小狗,大有方芷阑要是不收下东西就要哭出来之势。
可她是真不敢要呀!
司马宸却不管不顾,始终维持着举起玉扳指的姿势。
方芷阑突然想到,若是少了这个东西,届时司马宸若是想夺权,只怕会难得多。
不再迟疑,她结果了这枚扳指,心头稍稍松了口气。
见状,司马宸也安心不少。
她终于接受自己了。
实在受不了司马宸的眼珠子时时刻刻都黏在自己身上,方芷阑收过扳指后,便匆匆离开。
那枚扳指,方芷阑找了根红绳穿起来,挂在胸前,从不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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