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_吾涯(23)
俞衡低头看了一眼,心说:果然好贵。
他随便翻了两下菜单中午他给何砚之做了顿好的,自己也没少吃,因此现在完全不饿,遂把菜单一合,直接推给对方,并对服务员说:一杯拿铁。
好的,服务员小姐姐转向冯奕,先生您呢?
冯奕并没看菜单,直接说:一样。
好的,一共两杯拿铁,两位请稍等。
店里没什么人,服务员很快把咖啡端上来:两位请慢用。
俞衡并不爱喝咖啡,他高三那年为了考上心仪的大学天天熬夜奋战,已经有点喝伤了。他只浅浅抿了一口,心说:果然难喝。
砚总的口味还真是准。
于是他默默把咖啡放下了,从兜里掏出那个包好的信封,放在桌上,低声道:两千太少,砚哥没借过这么少的钱,直接让我拿了一万你写借条吧。
冯奕一愣,他看了一眼那信封的厚度,随即笑逐颜开:好,没问题,就知道砚哥是个爽快人!
他说着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开始写借条,俞衡保持微笑,默默等他写完:按个手印吧,虽然砚哥没这么要求,可我是个认真的人,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的好的,没问题,冯奕并没带印泥,索性用笔把指腹涂黑了,在自己签名上按下手印,随后把借条递给对方,你看行吗?
可以。俞衡把借条叠起收下,又假模假式地抿了口咖啡,装作十分享受的样子,慢条斯理地说,今天天这么冷,你来一趟也不容易,不如多坐一会儿,把这咖啡喝完了再走。
哎,好。冯奕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一万块钱还没到手,他也不敢走,遂端起咖啡猛灌了一口。
然后他嘴差点咧到耳根去,堪堪忍住了,一看对方依然好整以暇,还以为是自己不懂品味。
俞衡的手搭在装钱的信封上,就是不拿开,冯奕眼巴巴地看着,也不敢催。
过了好一会儿,俞衡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听说你跟你老婆离婚了?
揭人伤疤永远是一件不礼貌的事,冯奕只觉得这话无比耳熟昨天他不就是这么跟何砚之说话的吗?
他立刻悔得肠子都青了,尴尬地一挠头:是是啊。
俞衡:那我先替你妻子,不,前妻表示由衷地高兴。
冯奕一愣。
俞衡一本正经地说着挖苦的话:跟你结婚五年才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实在是有点遇人不淑,不过亡羊补牢嘛也为时未晚。
咖啡厅里虽然人少,但并不等于一个人都没有,他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冯奕立刻感受到了服务员和其他客人投来的目光,冷汗刷地从脖子上淌下来,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先生说笑了。
俞衡放下咖啡,手指有意无意在信封上轻轻敲击:说来也巧,我来的路上经过二幼,那旁边有个小区,你家就住那儿吧?你妻子正带着孩子在外面玩,她挺漂亮,孩子也挺可爱的,就是怎么长得不太像你啊?
冯奕听完这话,瞳孔瞬间收缩起来,更多的冷汗往下淌,攥紧的拳头缝里也能挤出水来。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什什么?
俞衡一脸若无其事:哦,没什么,男孩长得像妈,正常。
冯奕浑身都开始发抖,看向面前这年轻人的表情已经趋近于惊恐:你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俞衡有些意外似的一挑眉:这很难打听吗?就快过年了,孩子估计只能跟着妈妈回家找姥姥姥爷去了,没你这个爸,也怪可怜的。
他再次低头抿咖啡,余光却始终留意着对方的反应打听一个人家里的情况简直不要太简单,毕竟他身后有个何砚之。
砚总干别的不行,就是打探消息利索。
冯奕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听不出对方言语中的威胁,他就算是个人渣,也是爱孩子的,现在这年轻人直接拿孩子来威胁他
这人是何砚之派来的,他的立场,就是何砚之的立场。
冯奕越想越害怕,他自然知道现在的何砚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何砚之了,一时竟有些后悔过来借钱。然而他脸上却什么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说: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还钱的,一定。
俞衡笑起来:我相信冯先生的人品,快过年了,大家都和气一点,没什么不好。咱们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他说着,终于把信封朝对方推去,并发现了什么般,故作惊讶地问:哟,冯先生这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哈哈哈,店里空调温度太高了。冯奕生怕这不怀好意的小子再搞出什么幺蛾子,赶紧把信封抢过来揣进自己怀里,我这出去凉快一会儿,就不打扰了,你回去替我跟我砚哥说声谢谢,这回真的多亏他了。
没问题,我一定带到。俞衡说着起身,麻烦先生结下账吧,我匆匆忙忙地出来,没带钱,手机也落在家里了。
冯奕刚拿了人家一万块钱,没道理不请这一顿咖啡,赶紧点头说好。
俞衡冲他道了句回见,开门离开了咖啡厅。
见他走了,冯奕这才长舒一口气,他抹掉额头的冷汗: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小姐姐面带微笑地走来,轻声细语地说:先生,一共360。
多多少?!冯奕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几乎以为自己多听了一个零。
360元,服务员继续微笑,咱们这一杯拿铁180元,您刚刚没看菜单吗?
冯奕:
他还真没看。
他有苦说不出,只能硬吞了这口黄连,心说刚才那小子到底什么人,真是损到家了。
他一脸心疼地拿出刚刚到手的信封,准备当场破了这一万块来结咖啡钱,谁料手往信封里一摸,立刻感觉出不对了。
这钱的大小好像不太对劲。
之前信封一直在俞衡手里压着,他只能看到厚度,抢过来又急急忙忙塞到怀里,根本没来得及检查。
现在他低头往信封里一瞧,顿时傻了眼。
里面没有红色的毛爷爷,全是绿票子。
不是一百张一百,是一百张一块。
冯奕愣了足足半分钟,随即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颤颤巍巍地把信封重新折好,咽了口唾沫。
他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服务员让他坐在这个位置的,现在观察一下才发现,店里的监控竟没有一个冲着这里。
如果俞衡一口咬定借给他一万,他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这个地方肯定是何砚之推荐的,种种迹象表明他们都是一伙的,没有人会站在他这边。
也就是说他拿一张一万块的借条,换到了一百块钱。
还得结两杯价值360块的咖啡。
冯奕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本能反应就是出去追俞衡,然而他顺窗户往外一瞧,发现对方开来的那辆SUV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用力喘了几口气,终于怒从心头起,抓起咖啡杯就要往地上摔。
先生!服务员立刻制止他,皱起眉头,这杯子140一个,您要赔吗?
冯奕:
第33章 晚安吻
俞衡从咖啡厅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冯奕的微信、手机号全部拉黑,然后开车走人。
时间还早,他并没急着回家,反正这个点他家那位应该还在午睡,回去了也没什么事做。
于是他先逛了一圈宠物店,调戏一番店里的小猫小狗们,顺便跟店主聊聊天,帮帮忙。
这家宠物店他经常来,宠物店隔壁就是宠物医院,都是店主一家开的,规模不小,在忻临很有名,口碑也不错。店主跟本市的宠物收容所也有联系,人很好,对宠物尤其温柔耐心。
当然,该心狠手辣的时候也绝不含糊比如把他家大橘变成太监的时候。
两人彼此很熟悉,他来买东西基本都会打折,店主一见他就说:放假了?
俞衡点头:没什么事,过来看看。你这开到什么时候,不回家过年吗?
开到二十九吧,店主正在给狗梳毛,万一过年也有来看病的呢?说起来,你家猫可该减肥了。
俞衡一笑:减,等开春了就给它减。
再不减的话,真把何砚之压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他在宠物店待了一会儿,觉得某人午睡也该醒了,这才上车往家走。
中途路径一家炸鸡店,他突发奇想,进去买了两袋炸鸡。
随后他回到鑫月小区,又在小区门口的小卖部里买了几罐啤酒。
俞衡到家的时候何砚之刚睡醒,正扒拉着俩眼儿在暗室里看手机,前者把东西放下就去卧室找他,看到他这样顿时眉头一皱:怎么不开灯?摸黑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何砚之故意装聋,抽了抽鼻子:你买什么回来了,好香。
俞衡拿他没办法,只好叹气道:别玩了,起来吃饭了。
何砚之立刻撇下手机这个备胎,起身把自己挪上轮椅,跟着他去了客厅:我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冯奕呢?你俩成功碰面了没有?
当然已经搞定了,你还信不过我吗?俞衡说着掏出那张借条,给,虽然二十万只帮你要了一万,但总比没有强。
何砚之打开借条一看,脸色变得有些奇怪:所以你真的借了他一万?
你在想什么,我借给人渣钱,我吃饱了撑的?俞衡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炸鸡袋子,我去银行换了一百张一块钱,假装一百的借给他了这人也真有意思,居然不检查。
何砚之愣了:啥?
俞衡:其实我还是有点心疼的,虽然是一百张一块,但都是连号呢,我本来想给他弄一百张一毛,可惜一毛钱纸币已经不流通了,搞不到。
何砚之:?
这到底是什么鬼才?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套路了吗?
俞衡拿起一袋鸡排,鸡排已经切成小块,金黄酥脆、香气扑鼻,非常诱人。
他拿签子扎起一块,递到何砚之嘴边:快吃吧,一会儿不脆了小心烫。
何砚之脑子还在思考一块钱是怎么伪装成一百块的事,根本没看递过来的是什么,身体已经凭借本能张开嘴,把那块鸡排叼走了。
等他嚼上好几下,才终于反应过来:你买的炸鸡?还买了啤酒?不吃养生餐了?
天天陪你吃养生餐,我自己都吃腻了,俞衡说着把赠送的孜然胡椒粉和番茄酱都打开,扎一块鸡排蘸了蘸,偶尔也放纵一回,没什么不好。
何砚之冲着那几罐啤酒一挑下巴,觉得这不是一个人的量,遂问:我能喝吗?
能啊,俞衡诧异抬眼,怎么了我的砚总,你已经听我话到连能不能喝酒都要征求我的意见了?
何砚之:
一定是他太纵容这个小保镖了,一天比一天得寸进尺。
他板起脸,一把抢过那袋鸡排:都是我的,没有你份。
俞衡忍笑,打开另一个塑料袋,又拿出了一袋鸡排。
何砚之:
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跟个三岁孩子似的,俞衡不放过任何可以调侃他的机会,而且你洗手了吗?没洗手就吃东西?
何砚之咬牙回怼:你洗了吗?
俞衡:一回来我就洗了,你这么脆弱,我可怕你沾上外面的病菌,恨不得给全身来一次消毒才敢碰你。
何砚之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操控着轮椅去卫生间洗手,回来就看到俞衡打开电视,在找电影看。
他把轮椅停在一边,将自己转移到沙发上,跟对方并肩坐着,又问:所以,你这么骗姓冯的,他居然没把你怎么样?
他能把我怎么样?俞衡捏起一根薯条,他又打不过我你是不知道他现在的形象,简直是一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何砚之手一顿。
所以我觉得你俩决裂是正确的,省得你跟他混多了,也往他那个方向发展。俞衡说,你要是真变成他那样,我可就不给你当保镖了。
何砚之一扯嘴角,心说现在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颜狗。
虽然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哦对了,俞衡又说,还得感谢你昨天给了我咖啡厅的电话,今天多亏服务员小姐姐帮忙了。
何砚之:
服务员小姐姐?这货是出卖色相跟对方联合收拾冯奕的吗?
这臭小子,手段还真是多。
俞衡随便找了个美国大片,也不管下饭不下饭,先看上再说。随即他打开一只炸全鸡,把鸡腿掰下来递给何砚之:吃吧,多吃点,我有时候真好奇,你是吃不胖体质吗?每天吃完就睡,还不活动,基本没有消耗,为什么就是不长肉?
何砚之抬起眼:你到底希望我长肉还是不希望我长肉?
希望你长到正常水平。俞衡开了两罐啤酒,来吧砚总,为庆祝干倒你的仇人,干杯。
何砚之:
他并不是很想干这个杯。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哦,他指的是自己当年被冯奕骗钱。
然而俞衡都把啤酒端起来了,何砚之也不好不跟他干,只得象征性地跟他碰了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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