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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想当好人啊!(重生)——生煎包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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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姨看看面前的即食粥,又看看年知非身边的几个纸袋,即刻懊恼地叫道:哎呀!怎么好意思让你付账?

    年知非无所谓地笑了笑,轻声道:我跟小光仍是朋友嘛。这点小数目,云姨你不用放在心上。

    云姨认识年知非早在一年前,刚见面就得到了年知非的帮助才寻回家人。几次在海城停留的日子里,云姨也曾屡次约年奶奶出来喝茶聊天,与年奶奶也是极好的朋友。今天情非得已,她不得不恳求好友的孙儿与齐耀辉分手,云姨心中对年知非充满了歉意。

    听到年知非至今仍当云向光是朋友,云姨更是坐立不安,不禁拉着年知非的手低声道:今天的事,是云姨自作主张,小光他不知情的。非非,你别怪他。

    年知非望着云姨微微摇头,认真道:我不怪他,我很羡慕他。他能有云姨这样的母亲疼爱他,无条件地为他做任何事。不像我

    云姨听年奶奶提起过,年知非刚出生没多久,父母就都因为车祸过世了。他其实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想到这,云姨不禁愈发歉疚,含泪道:小光性情柔弱,是我宠坏了他。如果他爸爸还活着就好了鸿波说过,男孩子,应该让爸爸来带

    年知非也差点落下泪来,他急忙低下头哽咽了几下,才又抬头笑道:云姨年轻的时候跟云叔一定很恩爱吧?

    跟晚辈提起自己年轻时的爱情,显然不符合云姨这个年龄段的人的画风。她脸颊微微一热,隔了一会才自颈上取下了一条心形项链。把那颗心打开,里面贴了一张四人合照。

    这条项链是你云叔当年送给我的,这是我们一家四口的照片。那时刚生了向光不久,还抱在手里呢。你看

    年知非急忙凑过去,只见那微缩的四人合照上,年轻的云鸿波的怀里坐着一个梳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而年轻的云姨怀里则抱着一个襁褓婴儿。梳羊角辫的小女孩眉眼灵动,正好奇地打量着镜头;襁褓婴儿大概是困了,对着镜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而那对同样年轻同样貌美的夫妻俩则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相视而笑。这是多么幸福、多么美满的一家。

    那是我,那是我跟家人的合照。

    年知非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抚过那张照片上每个人的轮廓,忍了又忍,终是忍住了向云姨讨要这张照片的冲动。可这又是多么难忍的一个请求,忍地他竟连眼都红了。

    可以了,我可以的。至少她还留着我的照片,至少她曾经是记得我的。现在她有了别的儿子,我也已经不再是云向光。

    说到自己的宝贝儿子,云姨亦是满脸温柔,整个人都好似发着光。向光小时候好可爱的,又活泼又爱笑,听到我放音乐就高兴地手舞足蹈。他小时候呀,最喜欢跟我一起跳

    皮卡丘舞。年知非轻声应道。

    云姨心中蓦然一动,不禁抬起头来疑惑地望住他。非非,你怎么会知道?

    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年知非却垂下了眼,不愿与云姨目光相接。

    事实上,这是他对幼年时期唯一拥有的还有画面的记忆。他和母亲手拉着手,在不大的客厅里转着圈圈载歌载舞。后来,他在失踪人口的网站上没有找到自己的记录,失魂落魄地去了夜店消遣,曲江年知非用力咬了一下唇,制止自己继续回忆。

    咦?手怎么受伤了呢?

    年知非接过项链观赏照片,云姨的目光却始终不离,终是注意到了年知非左手四个指节上的细碎的小伤口。几个小时过去,伤口早已结痂。只是那累累的血痂凝结在年知非白皙纤长的手指上,仍旧触目惊心。

    哦,没,没什么。年知非急忙缩回手不让云姨再看,狼狈地仿佛是在掩饰自己不可告人的丑陋面目。不小心碰伤了。

    那也要赶紧处理啊,发炎了怎么办?云姨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起身自货架上拿了一盒酒精棉和一小瓶红药水。

    这一回,年知非没有主动上前结账。他安静地坐在位置里,等着云姨结账后回来为他处理伤口,小心翼翼地给他的伤口吹气,温柔地问他:痛不痛?

    年知非还是不说话,他只是沉静地看着云姨,双眼因为满满的孺慕和欣喜而亮地惊人。

    妈妈这个词总是人类学习的第一个词汇,母亲的形象也往往是最美好的。年知非,自然也不会例外。虽然他对现实中的母亲十分陌生,可他却不能免俗地在自己的幻想中无限美化着母亲,并在很长一段时光里以此为救赎的希望。

    当然,他是叫过人妈妈的,他叫过龙梦雅做妈妈。

    可面对一个可以对着正在戒毒的儿子醉醺醺地说出:为什么要吸粉这么蠢呢?你飞叶子不就没事了吗?的母亲,年知非真的很难发自内心地把她当成真正的母亲来对待。

    可此时却截然不同,夜深人静,外面的街道上已无人影,便利店里的收银员也倚在柜台内微微打着盹。整个休息区里,只有他们头顶的那盏灯陪伴着他们,宁静而美好。

    年知非知道,他该走了,可事实却是他竟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云姨的形象正逐渐与他脑海中的母亲部分重合,年知非真的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然没多久,便利店外就响起一声粗暴的推门声。

    阴沉着脸的齐耀辉虎虎生风地闯了进来,他拎起年知非的后领向云姨说了一句:云姨,年崽借用一下。就迅速将年知非拖出门去。

    云姨见齐耀辉脸色不对,急忙追出门来,即刻就见到齐耀辉捉着年知非的双肩,将他狠狠地推向车门。

    只听咚地一声,年知非的背脊狠狠地撞在车身,痛地他浑身一紧,瞬间没了挣扎反抗的力气。

    云姨见状不禁勃然变色,忙叫道:耀辉,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齐耀辉这才稍稍缓和了面容,扭头向云姨喊道:云姨,你自己回医院,我跟年崽有事要谈。

    说完,他也不管年知非是什么态度,强行把人塞进车内,便气势汹汹地开车走了。

    齐耀辉沉着脸一路风驰电掣地将车子开到四下无人的海边,方狠踩刹车。轮胎摩擦沙滩的嘶鸣还未停止,他已将年知非拽下车狠狠往前一推。

    年知非猝不及防地踉跄了一下,人还没站稳,耳边就听得齐耀辉怒不可遏地吼道:年知非,分手这事我不同意!

    年知非筋疲力竭地叹了口气,扭头说道:齐耀辉,分手跟恋爱不一样。恋爱需要两个人都同意,分手只需要一个人同意就可以了。

    齐耀辉霎时一噎,片刻后,他头顶原本三丈高的怒火又猛涨成了六丈。少他妈废话!你凭什么跟我分手?

    望着齐耀辉委屈又焦急的面孔,年知非心中酸楚,久久才低声问道:你不先问我为什么会知道标记会很痛吗?

    跟一般人不同,龙星河经历过两次标记,这世上大概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标记究竟有多痛。

    第一次,是在龙星河放走张定国之后。可能是因为受了枪伤身体状态不佳,标记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就出现了大量内出血的状况危及到生命,标记也就不得不中止了。

    被救活后,觉得活着太痛苦的龙星河选择自杀却又被曲江发现。于是,自觉自己的财产被龙星河损害的曲江决定进行第二次标记。

    长时间、持续不断、敲骨吸髓般的痛苦令龙星河彻底崩溃,然而剧烈的疼痛耗尽了他的力气,教他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他只能在反复昏迷的间隙苦苦哀求曲江,求他杀了他、求他放过他、求他给他止痛针哪怕是海洛因,直至不知廉耻地哀求曲江上了他,至少将标记的痛苦稍稍缓解一些。

    然而,曲江拒绝了。他用嘲讽的眼神和刻毒的语言将龙星河羞辱地体无完肤,无论何时回想这段都无地自容。

    第二次标记,龙星河被注射了三次强心针才勉强撑了下来。

    一开始,这个标记是成功的。

    龙星河分化失败,体内信息素远低于常人的水平,理论上根本不可能被标记。然而由教授沈微民研发的芒果冰却能在短时间内催化信息素大爆发,再加上事前大量注射人工合成信息素作为辅助,才使得标记这件事成为可能。

    可当龙星河脱离危险期后,随着他体内信息素水平的不断下降,标记也消失了。

    面对这种变化,曲江和沈微民都十分不满。沈微民忙着改进芒果冰的配方,曲江却和颜悦色地交代龙星河好好调养身体。

    龙星河怕极了,他怕曲江会再标记他第三次。所以,他在曲江下一次来他的房间之前,挣扎着滚下床。身体砸在地板上的感觉像是砸到了钉板,他滚着汗抠着地板抖了很久才积攒出一点力气推开窗户,伪装成跳窗逃跑的模样,然后把自己藏进橱柜里。

    之所以没有选择直接跳楼,并非怕死,只因为那是在底楼。

    龙星河还记得,那个橱柜里放着一条备用的蚕丝被,橱柜因为久未通风有股怪味。他在一片黑暗中惊恐地听着曲江不断走近的脚步声,心脏亦随着那脚步声噗通狂跳,身体却因为仍未消失的余痛和恐惧不住发颤。明明是盛夏的节气,他却成身冷汗,即便是裹着被子缩成一团,也无济于事。

    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龙星河几乎从不哭泣。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眼泪无用。

    所以,被抢走食物渴地只能去舔露水的时候,他没哭过;被曾经的同伴刺杀亲眼看着他被将军处死的时候,他没哭过;被将军吊起来鞭打被逼染上毒瘾的时候,他没哭过;被曲江整容成龙星河的模样好取代龙星河的时候,他没哭过;甚至,被曲江设计强迫分化,为了不受曲江控制,他潜意识地选择分化失败,短时间内彻底耗尽自己的信息素,从此变成一个怪物,他还是没哭。

    可这一回,受标记的影响,他能清楚感觉到曲江留给他的除了肉体的痛苦,还有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对曲江本能的恐惧和顺从。曾经战战兢兢拼尽全力去拒绝的命运,最终仍是以不可抗拒的强势降临到他的头上。而他手无寸铁、筋疲力竭、毫无反抗之能,只能用力把被角塞进嘴里,好堵住自己的哭声。心里不停地祈祷:神啊!帮帮我!帮帮我!别让他发现我!哪怕只熬过今天就好!

    在橱柜里躲着的每一秒,都是他这一生最漫长的一秒。

    也许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终于听到了他的祈求,也许是曲江强盗发了善心,这一天,他在橱柜里昏了过去。

    之后,曲江再没提过标记的事。

    第107章 分手(下)

    齐耀辉自胸臆间爆出一声难以遏制的怒吼,犹如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猛虎冲上前将年知非狠狠扑倒在沙滩上。

    是不是曲江?

    然而对上年知非静谧地犹如深海一般的双眸, 齐耀辉话到嘴边又本能地咽了回去。

    年知非, 我就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呢!他扣着年知非的肩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随着齐耀辉的怒火一同爆裂的还有他的Alpha信息素, 浓郁、苦涩。好似一杯疯狂的意式浓缩, 常人绝难入口, 可对他上瘾的人却根本不能拒绝。

    年知非颤抖着闭上眼睛,只觉自己的体温节节攀升, 可他却不愿挣扎, 只轻声道:你不该选在这里, 应该选在一间密闭的房间

    齐耀辉瞬息一窒, 片刻后, 他松开年知非背过身去。直至呼吸平稳,失控的信息素也被如数收敛,他终是满怀忿恨地低声抱怨:年知非,你真是很懂怎么戳我的痛处。

    标记、占有,这是每一个Alpha都会有的兽性本能。齐耀辉根本不能否认, 他无数次想过要彻底标记和占有年知非, 尤其是年知非跟他吵架的时候。但是, 除了兽性, 齐耀辉还有人性。齐耀辉的人性告诉他,如果他的确是深爱着年知非, 那他就该尊重年知非、保护年知非、绝不勉强年知非。

    年知非亦随之坐起身,眷恋地看着齐耀辉的背影。因为我了解你啊就像你了解我一样。

    齐耀辉又是一窒,静了一会才扭头道:你就是跟我赌气是吧?

    你知道我的脾气, 我是绝不会因为赌气、因为某个老人的跪地哀求、因为某个第三者的死亡要挟就轻易跟你分手的。

    年知非从来不是能受感情要挟的人,云向光那虚伪的友谊不曾动摇过他,云姨那错付的母爱更不可能打动他。在总队向同事们说出分手两个字,年知非承认他的确有赌气的成分,故意给齐耀辉惹麻烦。然而分手这件事,也的确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即便,他会因为这个决定痛苦、遗憾终生。

    耀辉,我很爱你,我从未想过要放弃你年知非已竭尽所能地想要保持平静,可话说到这,他仍是忍不住落不下泪来。我只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齐耀辉委实见不得年知非哭,顷刻间就将什么原则、什么怀疑、什么愤怒,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紧紧抱着年知非一个劲地说:我错了!全是我的错,行吗?我不该查你、不该不问你、不该怀疑你、不该答应你调职。都是我的错,还不行吗?

    年知非亦伸出双臂搂住齐耀辉的脖子,他埋首进齐耀辉的颈窝,全力压住哭声,一字字地说道:你爱我的,我知道。可你再不会像从前一样信我了,我也知道。

    齐耀辉浑身一震,他用力张了张口想否认,可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年知非也不想听齐耀辉的违心之言,他伸手捂住了齐耀辉的嘴。

    无论我如何否认,有些疑点我的确无法解释。即便笔迹鉴定的结果证实我的确就是年知非,你也不能停止对我的怀疑。就算你现在告诉我你愿意相信我,就算你跟我说以前的一切我们全都一笔勾销,那又怎样呢?齐耀辉,我没办法既是年知非又是你心目中的那个年知非,你明白吗?

    十七岁之前,年知非遇到的最大的问题是生存;十七岁之后,他最大的问题是恐惧。先是恐惧有人认出他不是龙星河,恐惧自己不够像龙星河;然后恐惧有人认出他不是年知非,恐惧自己不够像年知非。如果将来还要再加上,恐惧齐耀辉觉得他不够像年知非该有的模样,恐惧齐耀辉觉得他比起年知非更像龙星河

    年知非根本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他真的太累太累了。他也是人,他偶尔也会想活得像自己,而不是永远只像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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