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君之际——蔡姐(2)
100米的竖向距离,不过这间房不是在三楼,在二楼。
钟复看向两边,脏话差点要出口,这322房刚好在整栋楼的中间位置,同理322也是,他如果从这里跑去电梯或者楼梯下到二楼的中间位,目测要花个三分钟,这么个时间里,雀哥还会在里面么。
程逸,二楼最右侧的一间房是多少号?
301。
你能打开么?
.....那边静了十几秒,大概是和其他人在商讨,钟复没催促,和吴天对视一眼,双方都知道新的计划是什么,等不及回复,已经开始往楼下跑。
可以,在奔跑间,程逸的声音重新传来,两分钟内那个房间门会被打开。
ok,但我只要那扇门,不要将所有酒店房门都解锁了,明白么?
程逸摸摸鼻子,....知道了老师。
钟复两人跑到楼下时,雀哥刚好提着个箱子走到走廊尽头,和他们撞了个正。
程逸,摄像头画面控制好了吧?
好了。
话音刚落,行动组开始动手,雀哥这次带的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头脑不怎么发达,但拳脚功夫都很足,尤其是还要多防一个雀哥。
但行动组的两名成员都不是吃素的,两分钟后三个晕厥了的毒贩被拖进301房,钟复解锁雀哥的手机,点开信息记录。
C区?
吴天凑过去,交易点在那么?那块地方靠海,他们应该是在船上交易,这样东南亚的也好脱身。我们要怎么和他们说换地方?
直接说,钟复编辑着信息,和他一起出房间,从信息上看雀哥出价160万美金,低于市价40万,东南亚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大一条水鱼,我们现在说什么他们都会同意,万一真有疑心,也可以和他们对话。
会被认出来声音不同吧?
程逸,你能改变对方手机里我的声音吗?
钟复没直接回答吴天。
可以。
钟复摆手,望向旁边同僚。
吴天笑出声,好吧,有个这么全能的徒弟,是你厉害。
☆、1.4
4.
和杜四汇合,等他换好衣服,三人将装有真毒品的箱子交给隐藏在酒店大堂里的那位卧底,九点二十分,他们带着枪和箱子和毒贩们在F区见面。
快到达约定地点前,钟复通知后山那边的谭宏耀,我们快要出来了,谭队你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对方回答。
好,钟复推开后门。
在那瞬间,耳机里再度传来声音,谭宏耀低声道,他们来了。
砰一声,木门拍打在外墙。
行动组的人走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杂草丛生。
钟复推开木门的同时像斩下把刀,劈开两个世界一个醉生梦死极度奢靡,一个荒凉破败极度不堪。
他看了看四周,猜测谭队他们会藏身的地方,两分钟后,和雀哥事先约好的东南亚人来到面前。
杜四站在吴天旁边,目光盯着那些一个个从黑暗里走出、孤魂野鬼似的人,低声道:确实是十三个。
对方一行人在行动组三米外停下,一个身高一米七五皮肤黝黑的人向前一步,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个黑箱子。
谁是雀哥?
我。
杜四手里的箱子从拿到后就没放下来过,他扫了对方一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我要先看钱。
那个东南亚人嗤笑一声,咔嚓打开手里的箱子,吴天上去点了点数,确认是一百六十万美金。
轮到我了么?东南亚人问。
杜四打开箱子,里面一袋袋粉末整齐排列。
东南亚人转身挥手,叫了个人上来验货。被他喊名的人同样瘦若骨干,像具尸体似的飘过来,柴木般的手刚伸进箱子抓住一包东西,就再次听得咔嚓一声,那人眼皮一跳,条件反射地想要抬头。
然而低下的剧痛却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扯回,痛感几乎在下一秒到达,随即而来的是一声毫不掩饰的惨叫。
只见杜四原先抓住箱子左右边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位置,变成一只在下一只在上,这么巧,将原先打开的箱子合上了。
而那位验货人的手还在里面。
被死死卡住。
杜四看着一滴滴血从箱子边渗出,不切实际地想要是再锋利点,也许就能像切割机一样把对方的手切下一半。
手猛地用力,他把验货人拽向自己,同时抬腿,狠踹对方腹部。
在他像踹棉花似一脚踏在皮肉上的那刻,待在后头的钟复高喝一声,行动!
隐忍了一晚上,他这两个字像是狼群张开口咬住绵羊,尝到第一口鲜血味,在这寥寥无人的后山,三十六个潜伏已久的警员应声而动,带着压抑已久的躁动,冲上前。
与此同时,赌场左侧靠海的A区,数十个隐藏已久中的东南亚人从小艇上下来,携枪上岸。
变故在这刹那间发生!
赌场里,许约巡视完所有区域回到正门C区,拿着个酒杯,里面液体颜色暗红分不清类型,身后的人将一个平板递到他面前。
老板,这是后山的情形,十几个警察在和毒贩交火,另外前面A区有大量携带枪械的人上岸,有可能是后山那群毒贩的同伙,要管吗?
不用,许约把平板拿过来,点开赌场所有区域的摄像头,把所有门都封死,不要让任何一个毒贩和警察进来。
可是陆少他.....
许约瞥了他一眼,晃动酒杯的手停下,我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山下监听组。
车里的人在听到钟复那句行动后都禁不住松下口气,程逸看着十几个同僚从草丛堆里冲出来与那十个毒贩,画面燃得让他有些热血沸腾。
怎么了?还是很想去现场那边吗?旁边和他并肩作战到现在的同事问。
程逸笑了笑,也没有。
话虽这样说,但他视线却死死盯着摄像画面,钟复正躲在一个铁桶旁与毒贩枪战这让他想起之前和对方上过的实践课,不禁觉得有些胸闷,扭头对同事说,我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帮我看一会。
好。
程逸下了车,从兜里摸出根烟,又借来打火机,靠着车身吞云吐雾。
这是他第一次抽烟,实际上也对这东西不怎么感兴趣,只是今晚他总觉得不安,心头处的焦躁就像此时手里的烟,盈盈绕绕怎么都断不了。程逸吸了口烟,闭上眼,却突然听到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滴、滴、滴。
很有规律,分贝很小。
程逸睁开眼。
应该是在.....
他蹲下身,趴在地上探入车底只见监听组坐了一晚上的车子下方,有个中等型号的炸弹。
一旦引爆,足以将整辆车炸碎。
程逸手里的烟一抖,震落的灰烫在皮肉上,他连忙去看时间。
十分钟。
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迅速从车里退出,回到车上先是给拆弹组的人打了个电话这次行动主要以抓拿毒贩为主,重点放在前方行动组那边,没有人想到远在山下的监听组也会被盯上,再加上用的车是直接从局里开出来的,谭队他们根本没安排到拆弹专家过来!
最快我们也需要二十分钟才能赶到。
程逸心头一阵恐慌,心脏在听到答复后几乎缩紧一下。
车上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惊疑地看着程逸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着急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车下被人安装了炸弹,拆弹组那边说最快二十分钟赶到,而我们底下炸弹的计时器....还有不到十分钟。
.....那现在全部人下车?带着装备和器械。
不,程逸否决,这是个称重炸弹,一旦重量少于被事先设定的标准,计时器的数字会立刻减少为五秒,这么短的时间,车上的人根本来不及走。你们有谁拆过弹吗,或者说有相关知识。
话音刚落,全车一片死寂。
现在警局的人手不足,也不是个吃香职业,老实说能被分配到监听组,听起来是挺厉害,一些掌握着电脑方面的专业技术人才,不过那是以前。现在的龙安监听组,充其量就是些在其他方面不合格的吊车尾们,过来滥竽充数。
谁都不知道要怎么拆炸弹。
大家都是门外汉。
除了程逸。
他深吸口气,脱下身上的外套,好吧。
你要干什么?一个同事看到他转身下车,急急开口。
钟复之前有给我看过他拆炸弹的视频,我记忆力很好,全都记下来了,虽然没实践过,不过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了。
程逸重新回到车底下,心里积压了一晚上的不安在此时飙到极致,他深吸口气,再次点了根烟。
要冷静。
这个炸弹和之前看钟复拆的是同一款,步骤他都记得。
程逸眉头死皱,脸上生出几分和他平日形象完全不同的狠戾。
七分钟后,他剪断炸弹的电线,倒计时停在了一分十秒。
长长吐出口气,他的脸上和后背都湿透,退出车底,程逸走到车身处拉开门,成功了,炸弹停下来了。
在车上焦急等待的同事们就等着这句,脸上的表情刚刚转为劫后余生的欢喜。
下一秒,炸弹计时器进入倒计时。
三、二、一。
轰!
爆炸声穿透耳膜,山下血肉模糊。
☆、1.5
5.
山上正和毒贩交锋的警察们不知道监听组的突发事件,但在那刻所有人都听到尖锐的信号故障声。
发生什么事了?!谭宏耀有一瞬间出现耳鸣,他摘掉耳机,大声问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山下监听组那边有异样!
该死,他皱起眉,握枪的手微微发抖直觉事情变得有些不受控。
而他确实是对的,监听组的死亡像是今晚恶梦的开始,等吴天杀光最后一个毒贩,那群刚刚着陆从A区穿到F区的毒贩终于姗姗来迟,十四个人带着浓重的硝烟味,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是场混战。
隐秘、阴暗、无人所知,但同时又血腥、危险、杀戮味十足。
谭宏耀不知道是局里情报有误,还是说队里有内鬼,给毒贩们通风报信,导致突然来这么多人。
但还好这次将局里的精英都带上了.....
他喘着粗气靠在墙上,右腿和左肩都被子弹打中,鲜血从一开始像泄洪似的涌出,到后来变成小溪流。失血过多让这位警官脸色苍白,乏力到连握枪的手都在发抖,但仍然在分析枪战到现在,他们这边还能再继续的只剩杜四、吴天、钟复和戚文川他们四个,其余人都和他一样半残不死地瘫倒在地,而毒贩那边也伤亡惨重,仅剩六个。
还是有机会能全部剿灭的。
他捂着伤口,期盼地想。
然而就在双方都摇摇晃晃死撑着时一辆吉普车冲了上来,停在僵持的两方中间。
戚文川迅速看了眼那些毒贩,他们也没动静。
难道是第三方势力?
车门被从里打开,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传出,对着愣在原地的毒贩们喊,快上来!
戚文川和吴天率先作出反应,反手对着那辆车扫射,然而经过改造的车子没受太大影响,倒是钟复趁乱射死两名毒贩。
三十秒后吉普车带着四名毒贩逃脱,行动组的人见追击不成,冲到赌场正门抢走两台赌场的专车。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长约十公里,他们一直追到山下五公里外的一条商业街上。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街上的商铺都已关门,行动组的组员小心走在街上,听着风声、闻着血腥味,找寻藏匿的目标人物。
在这漆黑的街上,有家诊所亮着灯,门前挂着两个橘红色灯笼。
和维斯赌场的一样。
吴天和戚文川对视一眼,小声叫来另外两名队友,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戚文川大胆推开门。
一个大概十八九岁的小护士站在前台,低头整理病历,见到他们后并不惊讶,神色淡淡地问,来找陆医生治伤?他现在不在。
陆医生?吴天说。
你们是来治病还是来找人的?护士见与她对话的男人面露疑惑,又问。
戚文川警惕地看了看地板,没有血迹,又抬头望望周围,静得瘆人。难道找错了?他扭头去找身后的钟复,然而甫一回头,空空无人,哪还有他的两个队友?
短短几十秒,钟复和杜四凭空消失。
人呢?!
戚文川僵住,脸上冷静的表情像裂开般,他惊慌出声,吴天没有回头,瞬间举枪对准前面三米处的护士,厉声呵斥,怎么回事!
护士仍然不理睬。
吴天收紧握枪的手,我问你人呢!
这下,护士抬起头了。
皱起眉,像是被叫烦。
神色高傲冷漠。
而方才还亮如白昼的私人诊所,暗下了。
☆、1.6
6.
其实如果行动组的人再稍微留心点,会发现前台护士的声音和刚刚开车带走毒贩的声音一样。
黑暗里,吴天和戚文川全身肌肉绷紧,像被拔了毛的野兽在未知的处境里愤怒、无措。两人渐渐分开,吴天试图找到一面墙,让自己少些危险,不过实在是太黑了,他到现在都看不清东西。
吴天屏着呼吸,一天天后退,背部突然撞上个人。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个人悄悄咧开嘴笑了。
他的敌人左手握着把手术刀,右手捂住猎物嘴巴,迅速将刀子捅进他左侧的腰部,吴天闷哼一声,剧痛通过神经线钻上大脑,他想要转身将敌人击中,可是对方一脚踢在他猛流血的腰侧,疼到他面目狰狞,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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