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驸马(GL)——荞面馒头(18)
朱思温神情乍变:你什么意思。
行善得正果,作恶受报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熙道,鋆徽九年,就是一年之前,朱公子贵人事忙,这么快就忘了?
你怎么知道朱思温已经彻底明白。
没有什么,自你在书院差点用凳子拍死我之后,我就一直在派人查你的事情。很巧又不巧,让我知道了一些事。
不过,若非捧尚楚云,她怎能如愿以偿激化尚楚云和潇湘玉的矛盾,尚楚云又怎会为她窃取戏班账目得到朱二豪掷千金的证据?原以为陈发听的是捕风捉影的流言,不料却是大喜。
白熙依旧温和地看着他笑,这笑容落在朱思温眼里却狠毒至极,让他却觉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上。
顺便告诉你。白熙打开手上的扇子,我一向是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如今街面上流传着不利于太子的传闻,陛下为了维护国本,必定会敲打七皇子的手下。非常不巧,您和您的父亲必定会作为出头鸟被陛下处置。我劝你,在去琼岛之前,最好陪一陪你的姐姐妹妹,毕竟以后再也遇不到了。
按照惯例,这样的罪名压下来,背上人命的朱思温就算不被处斩,也会被杖八十流三千里。而朱泉在朝中的政敌不少,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那么就是夺职抄家,男子流放女子没入教坊司为婢。
姓白的,你好狠毒!朱思温已经红了眼,正要扑上前去,护卫一拥而上将他按住。
奉大理寺丞之命,捉拿疑凶朱思温。
一身阴暗杀戮之气的差役打破了场内的气氛。
好巧,各位差役请。白熙负手,笑得温润。
那晚,长仪公主帮她的可不光是这一巴掌,还有为那几个翰林提供了朱家老大朱思润的罪证。斩草除根,长仪公主教她的实在是受益匪浅。
只是不知,这啄人的燕子,到底要啄哪家的皇孙。朱二公子,慢走慢走,不送不送。
解决了朱思温,又借机打压了七皇子,白熙心情一片大好。
少爷咱们接下来去哪里?宁虎问。
当然是去买《一代女皇周宣宗》的第二部 。
白熙遣散护卫,悠悠闲闲去金陵书局。
奉上谕,请驸马都尉白熙入宫面圣!
呃正要跨进金陵书局的白熙,一头栽倒在门槛上。
她怎么这么衰,是不是流年不利!
第二十七章 痕迹
天子寝宫,看似平静实则深不可测。
白熙被内侍和金吾卫带进宫,来到福宁宫外依然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先在殿外大礼参拜了皇帝,随后被领到偏殿等候。虽然有宫人打扇听候差遣,但依旧是无聊乏味的。毕竟,《一代女皇周宣宗》已经看完了。
等了许久,终于有小黄门来传话:驸马爷,陛下召您御园伴驾。
内官领着她去了福宁宫正殿,正好硬上皇帝的仪仗。
儿臣叩见父皇。
皇帝在伞盖下轻轻抬手:熙儿免礼。
这一声熙儿,叫得她背上发毛。
朕忙于政务,有些疲惫,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在身边,也觉得自己还年轻。
父皇精神矍铄,儿臣万不能及。皇帝可以随意,她却不能失礼。
朕也听长仪说你身子弱,趁还年轻好好养着,将来才能帮得上她的忙。皇帝真是,一言不合就托付女儿。
不知父皇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今日看各地的奏表,看到你父王的进奏,想起有日子没见到你与祯儿了,特地叫你们入宫团聚。皇帝笑得宛如一位慈父。
儿臣谢父皇关怀。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叫她进宫。
皇帝真不愧是在衣冠南渡之时带兵抗击北晋南定江南的风流人物,逛一个御园都大步流星,白熙不得不快步跟着。
从汉白玉桥横穿玉液池,皇帝终于在一座湖心亭停下:人老了就走不动了。
随侍的小太监奉上两杯茶,她正口渴,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捧起茶盏就喝。
朕还记得,当年你父王抱着你进后宫的时候,走得就是这条御园之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皇帝似乎有些感慨,当时朕还跟你父王说,她长大以后就收你做驸马。
父皇高瞻远瞩。依旧是口不应心的恭维。
宫中的茶汤入口之时略微有些苦涩,但仔细品味之后却有别样回甘,以至于彻底饮下之后仍然回味悠长。一杯茶汤味道层层变化果然是上等的贡品,她自问这样的茶叶,长宁王府的扬州茶山是种不出来的。长宁王府与皇室,差距还是如此明显。
她的茶盏很快就空了,小黄门收下茶盏,续好水后再端来。
去问问祯儿怎么还没到。
王奉恩身边的小黄门立刻会意地离开,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正好撞到奉茶的另一人。杯中的茶水全泼在白熙的左手上,好在,并不烫。
奴婢该死。小黄门吓得跪地磕头。
白熙并不怪罪,只是衣袖湿了个七七八八,又是身在御园没办法更衣。
先将衣袖卷起来吧,免得手腕受凉再着了风寒。
儿臣遵旨。
她轻轻卷起衣袖,露出一小片淡红的烫伤和手臂内侧的胭脂痣。皇帝不着痕迹地眯着眼睛,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紧。
陛下,公主到了。王奉恩正在此时出声。
儿臣见过父皇。
长仪公主衣带当风摇曳而来,白熙也随即起身迎接。
小白你的衣袖怎么回事?
第二十八章 问询
白熙如实说了,长仪公主给了她一个责备的眼神,随即对皇帝道:儿臣宫中倒是有几套男装,请容儿臣带驸马去更衣。
皇帝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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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烫伤?
长仪公主进寝宫的第一刻就用脚将门带上,将白熙拉到墙边询问。
白熙靠着墙壁,低着头小声地说了,长仪公主当即就黑了脸。
看来父皇已经知道了此事。这种故意破茶水的把戏本宫见多了,父皇定是想从你身上找到证据。长仪公主转而去拿寝宫里的衣服,本宫之前已经将三皇子一派的账册上交给了父皇,你记着,你只见过这一本账册,而且,是刘宝庆叫你去他家里拿的,你拿到手的时候,就只有这一本账册。
那其他的账册呢?殿下可知道他们的下落?
暂时没有头绪,不过你放心,可能的也就那几个人而已。长仪公主道。
对了殿下,父皇说要留我们团聚。她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皇帝许诺的那一顿饭。
长仪公主扶额:此事已经火烧眉毛,父皇召你进宫只是为了在你身上找到证据,你换完衣服之后就回家去,有什么事情我会和父皇解释清楚。
对不起殿下,我又给你惹麻烦了。白熙低着头,不敢看她。
林祯抱着衣服看她,脸上似笑非笑地令人捉摸不透,半晌,她才伸出手指捏着白熙柔嫩的脸颊道:知道就好,今晚早些回去等我。
白熙等了许久也不见她将衣服递给自己,看着林祯意味深长的笑容才忽然好想明白了什么。
你转过去,不要看我。她旋即脸上一红,赶紧抢过衣服,她的衣袖可是从里到外都湿了个透彻,也就贴身的里衣不用换了。
记得早些回家。
殿下放心,你不说我也会的。莫非她家殿下终于想开了,愿意正视她的魅力。宁虎不明白,为什么小王爷笑得一脸痴情汉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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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白熙沐浴熏香后穿着一身睡袍在房中等长仪公主。
只见太平公主霸道地擒住周宣宗的手腕,周宣宗李令云涨红了脸也无法挣脱,被捏疼了的周宣宗双眸含泪看着太平公主,阿姊,你弄疼我了。
啧啧,这本书写到第二部 已经不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了,简直是道德的沦丧。周宣宗惨变傻白甜不说,而且越来越有受虐狂魔的倾向。
殿下,你弄疼我了。白熙单手拖着下巴,声音委委屈屈,神情楚楚可怜。
我对殿下一片痴心,殿下为什么就是看不见。她又故作西子捧心状,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深情表演。
门,忽然就,开了
呃殿下你听我解释。
别解释了,你以后真得别看这种书了。
我不是那样的人
越抹越黑啊!
少爷!宁虎偏偏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什么?白熙迫不及待地冲出门转移话题。
您发到茶山的那几个护卫有线索了,估计和账册失窃这件事有关!
第二十九章 线索
什么样的线索。她背上手,立刻换出一副严肃的样子。
宁虎双手递上一块艳红的木牌,白熙顺手接过,翻过那牌子来,木牌上面用黄色漆着阮轻云三个字。
这是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她当着长仪公主的面扔在地上。
花牌。长仪公主笑眯眯看着她,怎么,风流倜傥的小王爷竟然不知道?
本世子心里只有殿下一人,以后休要拿这样的东西给我。白熙轻咳一声,故作镇定。
她想,如果世上有一个坏人,那必是长仪公主。明明与她没有夫妻之实,却总是在人前人后说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语句,害得她白白为公主的飞醋而羞怯。
真是坏头顶了。可是她偏偏就喜欢长仪公主的醋意和略带娇嗔的责备,嗯,真香。
宁虎也懒得看她装模作样:您之前命属下监视那些发到茶山的护卫,属下得知,其中那个叫高波,他在百玉楼有一个相好就是这个阮轻云。十多天前这个女人忽然凑了一笔钱,自己给自己从百玉楼赎身。之后,茶山那边的护卫就回报说高波一直在行贿茶山的管事,说是不想在茶山干下去了,想赎出自己的奴籍。
放肆!本世子的家人护卫,岂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白熙一挑眉,家人不过是下人家奴的好听的叫法,她的护卫除了宁虎这样的军队转来长宁王府任职的,其他的大都是隶属于长宁王府的家奴护军。说得狠一些,这些人她要打就打要杀就杀,谁都说不出半个不字。只是她对下人素来仁厚,宽容有余而责难不足,搞得他们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阮轻云人呢?
回少爷,属下已经叫陈发去找了,一个女人应该走不远。宁虎道。
你怀疑阮轻云的钱是高波给的?白熙负手在屋内踱步,我自问待这个高波不薄,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你立刻亲自去茶山,将这个高波带到我面前,不得有任何闪失。
你本就该如此。长仪公主走到她面前,白天我见了父皇,吴宇的下落已经找到,在金陵之外五十里的落蕉山,衣冠南渡之前,曾经有一个绿林帮派在那里安寨,后来父皇平定江南,那里就废弃。不过你放心,父皇已经找到了内应,吴宇性命无虞。
那我朋友刘宝庆,殿下是否也交给了父皇?
这是自然,本宫早都将他和账册一并交给了父皇的金吾卫。不过你放心,刘贲已经自杀,刘宝庆不过一介书生,还担着个证人的名,父皇宽厚,不会为难于他。
那父皇可有提及我进入死牢的事情?她仍旧放心不下。
自然,那里的狱卒已经供认,有一名手臂上有胭脂痣的少年曾进入死牢。父皇召你入宫,一杯茶水就让你现了真身,本宫纵然有通天之能也为你狡辩不得。长仪公主朝她翻了个白眼,不过还好,现在各方的眼睛都盯上了这些账册,你的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那就只等父皇在落蕉山收网,我们就能知道炮制假大理寺官员的幕后之人是谁了。白熙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已经到了休息的时间,殿下何时安歇?
长仪公主不言语,往她跟前一站,双手平身,不动了。原来如此,白熙会意地上前为她宽衣,长仪公主这算是在向她,撒娇吗?
只是,丢失的基本账册至今还没有找到,这是我的过失。白熙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去为她解衣。甚好,林祯今天穿的只是便衣,解起来颇为顺手。
我以为你肆意惯了,不想此番也有悔意。长仪公主捉住她伸到自己领口的手,拉着那双有些僵硬的小手放到自己腰际,别乱动。
白熙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公主这样太犯规了!双手放在那不盈一握的细腰间可谓进退维谷,今晚已经有些热了,屋子又门窗紧闭密不透风,隔着轻薄的衣料几乎都能感到其下灼热的温度。
看什么,呆了?林祯的声音有种莫名的暧昧。
我们是夫妻,夫妻。白熙好像成功地说服了自己,变得充满了力量。
小王爷别忘了,本宫可是你的授课夫子。林祯玩笑道。
白熙已经为她换下了外衫,闻言,怯怯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不如殿下换下内衫,弟子为您更衣。
不必,本宫这件内衫是新换的。
期待的声音瞬间变得有些失望了。
两人更衣盥洗之后,双双坐在床上,一时间相顾无言。
其实我白熙先开了口,却不知如何进行下去,要告诉长仪公主她的真实身份?不然她们如何才能嗯,大家都懂。
长仪公主对她看香艳话本的事情并不抵触,想必,是能接受她的感情的对吧。再者,她和长仪公主如今已经深深地捆绑在一起,就算长仪公主知道,也断然不会揭露出来。毕竟她老子长宁王还在封地,皇帝也不敢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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