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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傻没事我瞎——青端(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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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人本来就没想他会说多长的话,紧接着又问:对裴先生呢?对着镜头说点甜言蜜语也没关系哦。

    谢知的唇角短促地弯了弯:私房话,只能当面对他说,不然他会吃醋。

    主持人哇了声:看不出来,裴先生还是个醋坛子。

    访谈结束,回到后台时,裴衔意已经在等着了。

    谢知自己卸了淡妆,瞅见镜子里的裴先生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有什么私房话?见他捯饬好了,裴衔意凑过来,我听着。

    谢知:上台时就想说了。我饿了。

    裴衔意搂着他往外走,回家回家。

    访谈直播里谢知冷漠的回答意外成为笑点担当,后半段围绕裴衔意的话题又被吐槽是护夫狂魔。

    回去的路上,谢知就接到董玟的消息,夸他的表现不错。

    裴衔意也很满意,因为谢知今晚夸了他很多。

    隔天除夕,两人一起准备了年夜饭。

    家里就俩人,不用准备得多丰盛。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裴衔意做饭的手艺娴熟起来,厨房很大,谢知拿着菜谱,边看边研究怎么做,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问他。

    吃完年夜饭,裴衔意出去接了几个电话,回来搂着谢知打开电视,看的却不是春晚,而是昨晚的访谈重播。

    事实上这已经是他看的第二十遍了。

    谢知当没听到,脸上没有表情,磕着松子回祝福消息。

    回完几个熟人的,黎葭姗姗来迟:嗨谢小知,猜猜我现在在哪?

    谢知:宗溟家。

    黎葭:

    裴衔意余光瞥见他脸上的笑,转头看来,顺便把剥的松子瓜子递给他:笑什么?

    谢知说:秒杀了个人。

    被秒杀的黎葭委屈巴巴地开始发红包,裴衔意瞥见了,想起昨天逛超市时提起的视频那茬,赶紧也掏出手机。

    【黎葭:[下次给我点说话的快乐]】

    叮短信提示:您尾号xxxx的xx银行卡完成转入金额,金额为1,000,000,余额2,234,453.36。

    【黎葭:[宗溟居然敢把他做的年夜饭PO上微博]】

    叮短信提示:您尾号xxxx的xx银行卡完成转入金额,金额为1,000,000,余额3,234,453.36。

    【黎葭:[好久没见了明天出来嗨]】

    叮短信提示:您尾号xxxx的xx银行卡完成转入金额,金额为2,000,000,余额5,234,453.36。

    谢知:

    谢知:

    你们真是够了!

    谢知一把夺过裴衔意的手机,随即制止了黎葭企图用红包进行交流的行为。

    电视上正好播放到谢知与主持人说到裴衔意的那部分,裴先生对于手机被夺毫无异议,饶有兴致地看完访谈,转身将谢知压到沙发上,鼻尖碰着鼻尖、额头蹭着额头:长官,当时你想说什么?

    两部手机一起掉到地上,见色忘义的两位主人靠得太近,在沙发上细细碎碎地边说边接吻。谢知被弄得喘不过气了,只好老实交代,咬着他的耳朵:想说你像是神赐予的温柔。

    裴衔意静默了一阵,望着他的眼。

    时针慢慢走向十二点。

    新年快乐,我的小王子。

    掉到地上的手机忽然再次响起来。

    谢知睁开眼,垂下的手在地毯上胡乱捞了下:你的电话。

    来电人是洛姨。

    裴衔意原本打算不管,看到是洛蓁的电话,还是坐了起来,接过手机:喂?洛姨?

    小意,电话里洛蓁的声音有点惊慌,你爸爸出了点事。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在增删细纲,今天的删减结果是还有45章~~~

    读到一句德文诗特别惊艳,结果放上来晋江显示不了,只能改了(。

    第56章

    赶到医院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昨晚得知消息后,纵使裴衔意再怎么假装不在意, 神色却一直不自觉地紧绷着, 甚至有点说不清的焦虑。

    事实其实和谢知猜想的差不多。

    九岁之前, 裴衔意与父母的关系很好, 亲近孺慕。他的整个世界里, 最耀眼、最尊敬的就是裴争虹。

    偷听到的那场对话让他让他错愕震惊,父亲的形象崩得一塌糊涂。

    等到后来母亲去世,洛蓁被接回来,他对裴争虹的感情转变为了憎恨。

    他觉得裴争虹是在把他赶出去。

    的确,他们除了血脉相通外,亲情都是假的。裴争虹照顾他,不过是在尽法律与道义上的责任。

    谢知握了握他的手,察觉他掌心有点冰冷, 知道他可能是吓到了。

    昨天下午,就在谢知和裴衔意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时, 裴争虹从书房里出来, 从楼梯上摔了下去,跌破了额头,昏迷不醒。

    裴衔意回过神:没事,随便过来看看他, 看完了带你去跳伞, 我有USPA。

    谢知:说前一句话的时候不要心虚地移开眼。洛姨。

    洛蓁等待已久,见到两人,挤出点笑容。

    她不放心地在病床边守到现在, 脸色憔悴,即使这样,看着也优雅温婉:小意,你爸爸刚醒,醒来就执意想回家,说今天是春节,怎么能在医院度过。

    她无奈:他有时候真的很死脑筋,我说不过他,你来劝劝他吧。

    裴衔意好笑:进去再说吧。

    洛蓁并没有告诉裴争虹自己通知了裴衔意的事,领着两人推开门:争虹,你看看谁来了。

    裴争虹正在看报纸,闻言耳尖一动,平静地放下报纸,眉头皱着:你通知他们过来干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大碍,裴衔意打量他几眼,既然您没事,那我们走了。

    裴争虹一口气哽在胸口:

    看他张口欲言,却又碍于什么似的板起脸,手上要把报纸捏成团了。谢知暗暗摇头,掩唇轻咳一声:有点累,坐下来休息会儿吧。

    裴衔意从善如流:好,听你的。

    坐下来后气氛更奇怪了。

    就像某次裴争虹打电话给裴衔意时说的话一样,撇去裴衔意车祸那几次,父子俩已经四年多没见面、更没好好地说过几句话了。

    谢知和洛蓁父子俩留点空间,一同起身离开。

    病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裴衔意老神在在地靠坐在椅子里,翘着腿望了会儿窗外的阳光,方才开口:没什么想说的吗?洛姨电话里语气那么慌张,是为了让我过来看看你吧,你要是不说话,就辜负她一番心意了。

    裴争虹依旧没说话。

    谢知的话也很少,裴衔意擅长和这类寡言少语的人交流,但对裴争虹没这份耐心,抱着手扭回头:您没什么想说的话?那我说。上回公司的事多谢你替我压阵,否则事情没那么容易解决。

    裴争虹掩饰性地攥着那份报纸:职责。

    父亲的职责还是董事长的职责?裴衔意脱口而出,顿了顿,托着腮淡嗤了声,抱歉,昨晚没睡好,当我没说。总之多谢你。

    我们已经生分到连这个都要道谢了吗?裴争虹沉默了会儿,缓缓道,小意,我总是以为我们已经和解了,但你还和我保持着距离。

    这是应该的。

    你还在记恨着我和你妈?

    裴衔意想了会儿,学着谢知诚实回答:有时会吧。

    见裴争虹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裴衔意漫不经心道:话说完了,没什么事我带知知玩会儿就走,不打扰你和洛姨了。

    裴争虹的眉峰蹙了起来,眼睁睁看着他即将走出病房,终于仓促开了口:还有一件事。

    裴衔意脚步一顿:什么?

    今天是大年初一。裴争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留下来一起吃顿饭吧。就一顿晚饭。

    病房里是长久的静默。

    随即,裴衔意轻快地回答了声行,反手掩上病房门,去找谢知了。

    裴争虹呆愣愣地坐在病床上,直到洛蓁推门而入,才如梦方醒,冷着脸在商场上能吓到一片人的裴董和妻子对视一眼,不太相信地伸手掐了把自己。

    洛蓁紧张:怎么样?

    答应了。

    洛蓁眼前一亮:好,我马上叫厨师准备晚饭!

    俩长辈在病房里乐呵,裴衔意则卷着谢知出了医院。

    直接离开?谢知犹疑,不用送你爸回家?

    他老大不小了,还有洛姨在,用不着我们,八成还会嫌弃我们碍眼。裴衔意低头啾地亲了口他的发顶,对了,他邀请我们留下来吃晚饭,应该是洛姨让他说的,表情僵硬成那样,不情愿可以不开口。

    像个小孩儿似的低低嘟囔了几声,裴衔意眼睛一弯,抱着他蹭:我和洛姨说了晚上过去,现在带你去跳伞。

    谢知好笑:又撒娇。

    反正不在国内,没人认识,裴衔意得意地笑,我租了车,走吧。

    一月A市依旧飘着大雪,这边却倾洒着阳光,在海面上如一道薄薄的亮纱。两人开车经过长长的蓝色海洋路,到达卧龙岗,提前联系好的工作人员迎上来,将他们带上飞机。

    教练向两人友好地打了招呼,并夸奖两人长得好看,是最近来跳伞的客人里最好看的。

    飞机起飞,裴衔意亲亲谢知的手指:紧张吗?

    对高空的恐惧每个人都有,谢知是第一次跳伞,诚实回答:有点。

    跳伞能纾解压力。裴衔意低着头,帮他系好带扣,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是殉情。

    谢知凉凉道:裴先生,新年第一天,您可真会说吉利话。

    裴衔意眼眸一弯:开个玩笑,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呢。

    飞机升到一定高度停下来,飞机舱门打开,狂风猎猎吹进。两人绑到一起,谢知被裴衔意抱住,微微发汗的指尖攥紧了他的衣角。

    极目眺望,四野茫茫,山河、城市、道路,一切都小得如同蝼蚁。

    真是让人恐高。谢知喃喃。

    裴衔意给他戴上眼镜:别怕,到了地面再吻你。

    跳出舱门的瞬间,狂风骤然迎面扑来!

    疾速下坠的滋味让人发慌,几乎呼吸不过来,谢知的心跳急促起来,使劲抓紧了裴衔意,在狂风里叫了一声:衔意!

    裴衔意的手紧紧环在他腰间:我永远在你身边。

    遵循你内心的想法。

    裴衔意假装没听见:六七月时可以看到鲸鱼,可惜来早了。

    需要纾解压力的不是我,耳边风声哔哔,谢知的心脏剧烈跳动着,仿佛能听到耳边砰砰的声音,你知道你父亲是真的关心着你,你也想与他和解。

    别骗自己了,你不想真的与这个家庭划清界限。

    裴衔意陡然静默。

    嘭的一声,降落伞打开,坠落之势一缓。

    远处长长的海岸线轮廓隐约,蔚蓝的海面一望无垠,悬崖边的大桥高大耸立,山丘、树群、蜿蜒如飘带的公路,一切都在阳光下与狂风里肆无忌惮地蔓延。

    谢知急促地喘着气,手指几乎在痉挛颤抖。裴衔意闭了闭眼,慢慢开口:知知,我以前想,下一次和他的会面大概是他临终前。

    他轻轻笑了声:和不和解现在不重要,我能处理好。别担心。

    落地的瞬间,裴衔意稳稳地护住了谢知。

    谢知的脸色发白,跪在地上一阵干呕,缓了好一会儿,站起来时腿还生理性发着软。跳伞简直能被狂风与地心引力涤荡灵魂,这种类似于死里逃生的感觉确实能让人缓解不少压力,他面无表情:下次不陪你疯了。

    裴衔意的心脏也在狂跳,不由分说地将他搂到怀里,掰着他的下颔吻过去。

    裴衔意十八岁时被送去部队待了一年,回来时裴争虹和洛蓁搬来澳洲定居,企图将他也带过去。

    裴衔意表面上没拒绝,在他们的新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背着包走了。

    难为他还记得回去的路。

    那晚我没睡着,坐在窗边看了一晚上院子里的松鼠,不知道天亮后去哪儿,裴衔意说,想起拿到的offer,就背着包直接飞去了美国,隔了几个月才和他们联系,洛姨被我吓哭了。

    谢知好容易缓过来:太任性了。

    那时候我和自己、和裴争虹还有洛姨都憋着一股气。裴衔意摇摇头,幸好那时没找你表白,太幼稚偏执。

    两人抵达时,晚饭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

    知道两人去跳伞,保姆准备了洗澡水。谢知出了一身汗,和洛姨打过招呼,有气无力地先去泡了个澡。

    下楼时裴衔意不在,客厅沙发里只坐着裴争虹。两人对视一眼,谢知坐到他面前,两人安静地看了会儿电视,裴争虹先开了口: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很好。

    小意很任性。

    谢知摇摇头,接过保姆递来的果汁,道了声谢:他很听话,您应该比我更清楚。

    裴衔意变傻的那段日子,在心理年龄还低时,乖得让人柔软到心坎里去。

    他小时候是很乖,裴争虹略一停顿,他是我为之骄傲的孩子。

    谢知摩挲着杯沿,淡淡道:他这些年不与您见面,您觉得是因为他还记恨着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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