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我渣了龙傲天[穿书]——明韫(73
怎么能叫萧渐羽安安心心待在魔宫,待在这个和他格格不入的世界里呢?
他声音里透着一种垂垂的消沉之气,显然是已经放弃挣扎:你想问什么?
叶非折实际上想问很多。
若是真让他问,他能一口气问十几种不带重样的。
不过可想而知,大部分的问题萧渐羽也答不出来。
所以叶非折只大概道:把你知道的前任魔尊之事说一说。
萧渐羽这回没耍小心眼,倒是老老实实交代了:我只见过前任魔尊一次,那时候我还很小,是自己跑出去时一个跑远,不小心去了魔道才看见的他。
当时我什么也不懂,后来听家里的人说,是前任魔尊恰好在灭杀魔道的一党叛逆,被我撞上。除此之外没了。
叶非折也没疑心他说的是假话。
想一想前任魔尊尚且在世的时候,萧渐羽不过几岁年纪,便知道他们两人的交集不可能太深。
等等!
叶非折没追问下去,萧渐羽自己倒是在搜肠刮肚想自己有没有遗漏什么。
还真叫他想起了一点东西。
萧渐羽惊呼道:我想起来了!前任魔尊的脸!
叶非折看他一眼,示意萧渐羽说下去。
我那时候还小,但乍见前任魔尊之下,惊为天人。
何止是惊为天人。
萧渐羽那会儿初临异世,举目所见的都是萧家人,纵然长相不错,可统共那么几个,看来看去就看腻了。
直到他见到前任魔尊
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能长成这样,能将世间一切美好的形容词套用在他身上而不过分,修罗血狱亦然被他踩成神造之境。
萧渐羽还暗自嘀咕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原着中未曾出现,甚至没被描写过半个字。
等我被家人寻回后,我与他们提到魔尊,魔尊为人如何先不论,对魔尊的容貌,亦然是赞赏得多的。
叶非折微微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在三百年前,是有一些人知道前任魔尊究竟长什么样的。
萧渐羽神情茫然:但是不知是什么时候,哦,好像是前任魔尊的死讯传遍仙魔两道以后,就逐渐不再有人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包括我在内,也忘记前任魔尊的容貌,就好像他生来该是没有容貌,面目模糊的一个影子。
一直等到你今日出手,与三百年前那个影子重叠,我才记起前任魔尊长什么样。
说完,萧渐羽不禁深深打了个寒颤。
可是像前任魔尊的长相,只要见过他一面,哪怕时隔三百年,也不会有人忘记。
他恐惧之下喃喃道:是有人是有人成心不想让别人记得他长什么样?
说罢萧渐羽好像自觉失语,飞快地躲开叶非折目光,头深深埋下去,好像叶非折这样就能看不见他似的。
叶非折虽说不喜萧渐羽,尚不至于为这事清算萧渐羽,不由失语道:不是我,倘若是我,你哪里有活着说完的机会?
他这番话非但没安慰到萧渐羽,反倒是让他抖得更厉害了。
能做到这个地步又不引起任何人猜疑,露出任何破绽的,只有天道规则。
说完叶非折便陷入深思。
可是天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与三百年前的魔尊又究竟是何关系?
尊上
他身侧的侍卫无声走上来请示他:这个仙道的小子,是要先留着他,还是直接处理掉?
说到处理时,侍卫手掌比过脖子,话中杀意不言而喻。
不必。
叶非折挥了挥手:先留着吧。毕竟应该处理他的人是仙首,不是我。
萧渐羽没对他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对楚佑的算计却是实打实的。
他没权利替楚处理萧渐羽,当然也没权利放萧渐羽一马,就先关着寻个合适的时机留给楚佑为好。
萧渐羽面色登时死灰一片。
可惜在场没人顾忌他的心情。
叶非折吩咐下来后,侍卫尽忠职守,负责任地将萧渐羽给拖了下去。
而叶非折本人,则是又去了宿不平的住处。
相处五年,叶非折颇谙一个道理。
若是想一块儿寻千岁和宿不平,当然是去宿不平那里为妙。
叶非折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又不可开交的千岁和宿不平两人。
当然是千岁单方面的不可开交。
他有时候也会很意外自己佩剑化形竟是这个德行。
叶非折原以为千岁忧的化形该是清冷沉静,高华而不理世事。
我去了四方宗一回。
四方宗三个字瞬间抓取千岁所有的注意力,让他神色紧绷起来:阿折你怎么会去四方宗那地方?
你去四方宗为什么不叫我?
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看千岁的反应,差点没把叶非折去四方宗就是羊入虎口写在脸上。
最要命的是他一声接一声的质问下来,叶非折没来得及回什么,千岁倒是自己红了眼眶。
叶非折:
他痛定思痛,决定不接千岁的话,以免自己像个负心渣男。
于是叶非折先发制人:在那里我见到了萧渐羽,他说我容貌与前任魔尊一模一样。
大乘的目力好,足够叶非折将千岁和宿不平的反应尽收眼底。
不是叶非折不信任两人,故意出言试探。
是叶非折总觉得两人知道的远远比他多,而且似乎在故意隐瞒着他点什么事情不让自己知道。
他或多或少地从两人神情里看出一丝尴尬。
宿不平若无其事道:是吗?说来奇怪,前任魔尊长什么样我已经有点记不太清。
叶非折才不信他的鬼话。
就算全天下记不清前任魔尊长什么样,但不平事也不会不记得他的刀主是什么人。
何况从宿不平过去的种种表现来看,此方世界中,神尊知道的都不一定有他多。
千岁僵硬扯了扯唇角:呵呵。阿折不必放在心上,世上长得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前任魔尊怎么长也不会有阿折这等风姿的。再说,前任魔尊名声不是太好,谁知道萧家那小子是不是故意往阿折身上泼脏水?
千岁旁的不说,毕竟名剑化形的原因,不喜多言。
就拿和宿不平吵架来说,能骂一个傻,绝不会多说一个字骂愚蠢。
对千岁来说,过多的言语已经是一种反常。
叶非折心中或多或少有了数,不多去计较,索性换了一个话题:
为何千岁你不是随我一同前来此方世界,从时间线来看,你反倒比我多了几百年?
但叶非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渡雷劫时,用的明明是千岁忧。
千岁估计是想不到叶非折平和了五年,猝然在这个关头问自己根本不能解答的事。
他当时就在那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破天荒地显出几分手足无措的不安。
叶非折便一言不发望着他,目光澄明似水,无从遮掩。
最后是宿不平哈哈干笑两声:这个嘛你知道,跨越世界是难度极高的事情,你当时渡劫失败神智不清,自然是难以保全你和千岁两个的。
你们跨越空间的力量引起时空错乱,导致两人分别被送到同一个世界不同的时空里去,也是难免的,难免嘛。
他着重强调到:毕竟世界规则玄妙无方,能打破规则穿越世界已是不易,哪里还能计较那么多呢?
千岁在旁边附和点头,也顾不上与宿不平的新仇旧怨,应道:正是如此。
叶非折敛下目光,腔调慢悠悠的,不知是信还不信,只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正当两人稍稍松一口气,以为过了今天这关时,忽又见叶非折抬眸,慢条斯理地一笑:
就是不知道,此方世界的不平事,怎会知道我是在原生世界渡劫失败的事情?
第56章
宿不平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之中。
他能怎么答, 他该怎么答?
难道要说是自己掐指一算,料到叶非折命中必有此劫,所以随口一说说中了吗?
就算叶非折肯勉为其难相信,宿不平自己亦是不肯信的。
这未免太过侮辱智商。
叶非折就那样噙着两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好整以暇等着宿不平的回答。
眼见宿不平脸色随着时间推移, 肉眼可见变得尴尬起来,叶非折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
罢了。
他不是信不过宿不平。
恰恰相反, 叶非折既将不平事做了佩刀, 便意味他愿意将生死性命一同交给不平事。
所以倘若真的是难言之隐, 倒也不必逼得很紧。
正当叶非折要开口打个圆场时,千岁抢在他前面一步说话了。
千岁眸光略有游移, 语速很快,仿佛是怕自己下一刻就反悔一般迫不及待道:是我告诉他的。
叶非折默然:
他真心实意地认为, 千岁不适合帮人找借口, 做解释。
经过千岁口的事情,只要越描越黑, 马脚越露越大。
宿不平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往后一仰,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萧索的绝望之中。
叶非折甚至觉得不平事刀身都受他影响, 变得黯淡许多。
绝望归绝望,宿不平仍是强撑着开了口,勉强附和, 全了千岁这个为他说话的面子:不错, 是千岁告诉我的。
千岁不知道叶非折早就看穿, 也不知道宿不平是全他的面子,居然还郑重其事:我与阿折你一路相伴走来,自是知道你发生过什么,与宿不平闲聊的时候提到过几句。
说到一路相伴走来时,千岁神容微不可查地蒙上了一层失落,像是想到某段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于是他索性冷冷地瞥了宿不平两眼。
这两眼的意思,千岁想宿不平应当明白。
宿不平前面为他说话的事情他这回算是还回去,从此以后,两人互不相欠,该怼的还是要怼。
叶非折更沉默了:
和宿不平闲聊的时候提到过几句?
如果千岁说和宿不平动手的时候提到过几句,叶非折也许还会信上那么一点点。
他不愿意继续为难两人下去,只略一点头,便拂了拂衣摆起身离去:好,我明白了,你们自便。
对了。
叶非折走到一半,忽然回头问道:我回我原来世界大约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了,你们意下如何?
当然是和阿折一起回去!
千岁答得最快,意态最激动。
玄山意义之重,不光是对于叶非折,对千岁而言亦然。
那是他生他长的地方,是他从名不见经传一把剑到大放光彩的地方。
也是风波起落,一波三折的地方。
千岁如今所有的性格行为,都有那个世界不可磨灭的印痕。
千岁会那么回答叶非折不意外,令他想不到的是宿不平也干脆道:自是一起回去的。
那此方世界
我和这里的羁绊不过是一个前任魔尊。
不知是不是叶非折的错觉,提起前任魔尊时,宿不平似是滞了下,随即他不以为意一笑:
人都死了,尘归尘,土归土,哪有什么好多计较的?
叶非折不再多问。
四方宗与魔宫终究隔得远,纵是以叶非折的速度,从魔宫到四方宗的一个来回,也到了日月交替的时候。
魔宫灯火初明,楼台遍彻。
叶非折立在一角,满天星子,华灯一片,及不上他颜色明亮动人,也照不进他眼底。
系统轻声问他:宿不平和千岁背后的隐秘,宿主当真不打算问下去吗?
哪个人的隐秘少呢?
叶非折张手,似是想掬一把灯火星光,反问系统道:
宿不平的、千岁的、神尊的、我的即便是你,难道没有瞒着我的,不足人道的事情?
现在看来,倒是楚佑这个本该最难缠的原着主角最空空一片,最好看清来龙去脉。
叶非折一句话将系统问得哑口无言。
算了。
他张开手,指掌之间空落落一片:人生在世,哪个能没有几个不为人道的秘密故事?只要不是恶意隐瞒,我又何必要去多做计较?
毕竟
他声音放得很低,几乎等同于在自言自语:我不是没有猜测。
谁还没胡思乱想过几回?
更何况重重疑云摆在叶非折面前,除非他是石雕的人木刻的心才能不为所动。
也就是此方世界民风淳朴,大家为人厚道。
换到叶非折原来所在的世界里,可能话本都写过几个系列,什么牛鬼蛇神,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猜想都出来了。
而我也有软肋。
叶非折能悍然抽刀迎上滚滚天雷,不代表他十全十美,毫无死穴。
毕竟刀锋铁做,而人心肉长。
不追究不止是放他人一马,也是放他自己一马。
所以,必要时候,我自不会畏惧一二三四探究一个清清楚楚。
但如今
还是暂且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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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叶非折在魔宫中留了几年,除了祸世阴煞难以镇压之外,还有楚佑的缘故在。
如今他多多少少能将阴煞镇压下去,令他们不得作妖,楚佑也成了仙首,似乎像原着中写的那样步入正轨。
叶非折便没多少牵挂。
既决定回去,有些事情上他做得极果决。
譬如说那群被千岁猫捉老鼠一般放风筝放了五年的魔道叛乱之人。
叶非折可不像千岁,须得留着他们当作躲避叶非折的借口,下手起来自是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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