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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kaiji(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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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退圈明星的自白 作者:kaiji

    这个人要带走穆笛?

    喂,祝拾肆,你干嘛呢?

    男人上车了,祝拾肆走向车门,被颜羽死死拉住。

    公众场合起冲突,吃亏的是我们,穆笛自愿跟他走,别节外生枝,你马上要进组演戏了。

    祝拾肆停了下来。

    就在他犹豫的间隙,黑色迈巴赫在路口调了头,扬长而去。

    很快,祝拾肆接到了穆笛的电话,声音很平静,他向祝拾肆道了歉,下次协调好时间再和大家一起玩,祝拾肆反复确认穆笛没事后才挂了电话。

    三人过街来到Q布的公寓,祝拾肆用他给的门禁卡刷了闸机,电梯平稳上行,颜羽讲着笑话缓和气氛,祝拾肆也调整好了情绪。

    十七楼,尽头那一间,祝拾肆轻车熟路地按动了门铃。

    叮咚,叮咚,两声清脆的铃响,门开了。

    Q布从屋内探出身,他的头发剪短了,不再蓬蓬乱翘着,比祝拾肆的还要短一些,俊朗的五官在清爽的短发下一目了然。

    祝拾肆第一眼没有认出是Q布,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真好看,当他打着石膏的手臂搂上自己的腰时,祝拾肆闻到熟悉的橙子暖香,才反应过来是他。

    Q布借着拥抱的姿势,亲昵地贴了贴祝拾肆的耳朵,欣然笑道:恭喜。

    松开手,Q布向颜羽和郭惜问好,却看到了两张惊讶的面孔。

    大佬?

    颜羽的眼睛睁得极大极圆。

    影帝?

    郭惜同时开口,眼睛也睁得极大极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皌.糯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十六章

    大佬。

    影帝。

    单个词语套用在Q布身上已经足够让祝拾肆迷惑了,两个词的发音叠加在一起,混合成了一个闻所未闻的新词,就像初学的生词让祝拾肆不解,但隐隐中,他感觉到这种无知的不解其实是心理在应激缓冲。

    Q布腼腆地微笑着,跟颜羽和郭惜打招呼,邀请他们进屋,给他们拿鞋套。

    Q布背对祝拾肆,右臂笨笨地蜷着,配合左手拆开鞋套包装。

    Q布应答着颜羽和郭惜好奇的疑问,颔首时声音变低,抬头时又恢复了清朗。

    祝拾肆看到他在黑衬衣下挺拔的后背和修剪得服帖的发尾,渐渐与回忆中冒雨前行的背影重合,灵光一闪,祝拾肆的心跳瞬间提速,快到仿佛脱离了胸腔,蹦到喉咙上,贴着颈动脉一起跳跃。

    这两个词指向同一个人,方听。

    快进来。

    Q布,或者说是方听,向呆立在门外的祝拾肆招手,嘴角藏着笑,像个狡黠又单纯的孩子在对祝拾肆说,没想到吧,谜底其实这么简单粗暴。

    并不是没想到,而是这个猜想过于荒唐,在它萌芽之初就被祝拾肆否定了。

    卧槽大神!还有什么菜系是你不会做的?

    对面传来颜羽夸张的叫声,等祝拾肆的心脏回到胸口的时候,他已经鬼使神差地坐在了餐桌上。

    颜羽和郭惜对方听的厨艺赞不绝口,餐盘堆满了纸团和骨头,祝拾肆机械地喝着南瓜蘑菇汤,迟钝地跟大家闲聊,他吃了什么,说了什么,都是被肌肉记忆操纵的动作。

    耳鸣从进门的那刻起就高亢地持续着,祝拾肆在神游之余,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信息。

    比如郭惜是方听的影迷,上次在录影棚见面没来得及打招呼还觉得很可惜,想不到祝拾肆竟然跟他成了朋友。

    比如颜羽其实也才刚知道他是方听,之所以叫他大佬,是因为上次在改车厂遇见的给GTR加星空顶的车主就是他,颜羽羡慕死了。

    比如郭惜提到祝拾肆在片场被陈荃夸奖有影帝的风范,原来两人早在私下就切磋过演技了。

    还比如颜羽爆料了祝拾肆在车上紧张兮兮地熨衣服,打电话的时候笑得像在谈恋爱一样。

    方听坐在祝拾肆旁边,偶尔回应两句,微笑着给大家盛汤,夹菜,趁对面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右手牵上了祝拾肆垂在桌下的左手。

    握紧,祝拾肆没有抗拒,再握紧,也没有抗拒,方听大胆地将五指插入了祝拾肆的指缝中,包着他的手背,和他十指相扣。

    方听狎昵地对祝拾肆眨了下眼睛,指尖在他柔软的手心里画上一个心,悄声道:你今天真好看。

    热风吹进耳朵,祝拾肆猛地扭头看向方听,就像梦游者在火车即将撞到自己之前,被人拉下了铁轨。

    耳鸣如列车的汽笛呼啸着离开了,祝拾肆如梦初醒,眼前是方听狡猾大胆又开朗青涩的笑脸,桌上餐盘交错,叮当作响,男女欢笑,真实又清晰。

    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方听欠着身子,温柔地接触着祝拾肆的视线,也许是靠得太近的缘故,也许是他剪了头发没穿休闲装的缘故,祝拾肆发觉自己不认识他了。

    Q布去哪儿了?他长这样吗?

    我祝拾肆的嘴巴干疼,余光里,颜羽和郭惜吃得很开心,他低下了头,我不喜欢花菜。

    方听若有所思地夹走了祝拾肆碗里的奶油培根花菜,他没有追问他欲言又止的真正原因,继续和颜羽郭惜聊天,但他的右手始终和祝拾肆十指相扣,没有松开过。

    影帝,我太喜欢你的表演了,不瞒你说,你的电影我看了不下五遍,一直好奇你本人什么样子,我的妈,四月在录影棚见到你这么帅,当时肆哥问我方听好不好看,我心想岂止是好看,就算把你拉进C.O.C当团员也一点不丢分!

    郭惜喝了酒,话比平时多,语速也快,颜羽在一旁兴奋地附和:那你这话幸好没让祝拾肆听到,他是最见不得别人比他厉害的。

    颜羽调皮地用酒杯碰了一下祝拾肆的汤碗,祝拾肆笑了笑,没说话。

    你真的没学过表演?无论瞎子还是杀人犯都被你演活了,尤其是《白色气球》里的爸爸,我还以为主角直接找了个犯人来演。

    那是因为我有经验。

    方听笑了笑,颜羽直夸他幽默,餐桌上的气氛更加欢畅活跃。

    祝拾肆忘了当时自己在笑还是在默默吃菜,关于今晚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下一个他能感知到自己切身参与的画面,是在晚上九点,在送走颜羽和郭惜之后。

    方听收拾了餐盘,穿着小熊围裙开始洗碗,祝拾肆记得很清楚,他的围裙内外穿反了,发毛的走线和反向的图案露在外面,他毫无察觉地哼着歌打开热水,那一刻祝拾肆意识到,尽管他穿着正式的黑衬衣,剪了整齐的短发,他是Q布,同时也是方听。

    祝拾肆走到方听身后,伸手关掉了水龙头:Q方听,我要跟你谈谈。

    我也是,方听在反穿的围裙上擦了手,解开它扔到一边,转身抱住了祝拾肆,我不想再等了。

    方听深黑的双眸在剪短的刘海下明朗得没有一丝杂质,清澈得仿佛稍一眨眼就会溢满泪水,祝拾肆望着他,透过他眼中闪动的银色光晕似乎看清了他的心。

    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耳边,水龙头滴答滴答在响,祝拾肆从方听靠近的嘴唇上读出了他的告白,他想到人鱼捧着一把珍珠献给渔夫,告诉他这是自己珍藏的眼泪,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些感动。

    方听的左臂搂紧祝拾肆的腰,让他顺着自己的力度稍稍抬头,祝拾肆微张的双唇被碰了一下,牙齿隔着两片软肉顶在一起,分开,上唇留下了些许痛感。

    祝拾肆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吻,方听退回去,为自己青涩的吻技羞涩垂眸一笑,抬眼,瞳孔里凝聚起暗红的热情底色,他的右臂换到左臂的位置,左手往上扶住祝拾肆的后颈,再次低下头,贴向了祝拾肆的唇瓣。

    等等一下。

    手指挡在了两人的嘴唇中间。

    别这样,祝拾肆偏着头,轻轻就从方听温暖的手臂中挣脱了,在我弄清楚一切之前,别这样。

    方听在短暂的失落后,恢复了愉悦的神情,他点点头,笑脸里多了一丝显眼的兴奋:除了我是方听,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你去沙发上坐好,我马上过来。

    被磕到的上唇还在隐隐作痛,祝拾肆木然走向客厅,心意相通,他并没有热血上涌的愉悦,他知道自己在不开心什么。

    实力顶尖的影帝化身成无业游民和自己对戏,竟然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具有天赋的外行,认为自己的进步是和他这块原石碰撞所激发出来的,事实却是捡了他不要的角色,还像老师向学生透题一样,被他提前告知了演好何赛的方法。

    对于祝拾肆而言,这是一种自尊心难以接受的施舍,从小他就抗拒在解出难题之前看到答案,这个古怪的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

    他拒绝过很多类似的能让他一步到位的捷径和帮助,他不喜欢自己固执到近乎偏执的矫情自尊,但它就像与生俱来的本能,无法忽略,只能尝试着将它弱化。

    方听从陈列架上取下面包一样的铁皮盒子,坐到祝拾肆身边,顺手把坐垫上的小天鹅抱在了膝盖上。

    布艺沙发承载着他的体重,在祝拾肆的手边缓慢下沉再饱满弹起,铁盒放在两人中间,方听的指甲留得很短,抠动盖子时吃力的表情像个撕不开零食包装的小孩。

    小天鹅被他用力的上身压得不断点头,祝拾肆看着他专注在盒子上的四分之三侧脸,一股热流随着咽下的唾液冲淡了揪紧的自尊心。

    他想起方听还是Q布的那天晚上,告诉自己演戏的时候没有自恋感,这个提示就像解题的辅助线,足以让自己警觉并愤怒了,但他没有,只是叫他不要细讲,让自己思考。

    原来从那时候起就开始反常了,为什么,是因为Q布的善意比其他人来得更真诚?还是因为方听的演技足够纯熟,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暗示着自己他和其他人不同,都在对自己洗脑催眠?

    胸口越来越热,祝拾肆是喜欢方听的,比意料中更喜欢一些。

    他庆幸自己稳住了情绪,没有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得知真相后的震动表现出来。

    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也许该为他尝试着去改变自己?不过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该怎么做?耐心地听他自我坦白?还是主动还他一个被中断的吻?

    祝拾肆深吸一口气,缓缓向方听坐近。

    刚好在这个时候,铁盒的盖子被方听打开了,哐地一下弹到茶几上,里面的东西也跟着洒了出来。

    那是些新旧不一的明信片和一个透明的水晶玻璃方块。

    方听赶紧弯腰去捡,祝拾肆也帮着捡了两张,他把明信片的正反面排好,无意间看到了在发黄的纸上,用深蓝色墨水写的钢笔字。

    书云,上一张明信片收到了吗

    ☆、第三十七章

    书云,上一张明信片收到了吗?你没有给我回信,我想可能是寄漏了,那是我第一次寄跨洋明信片,以防万一再寄一次给你。收到你的来信很开心,我在国内很好,加入了琉光娱乐,想不到吧,我居然会选择艺人这条路,我妈让我复读,但是我不想她再那么辛苦了,就算考上了首府大学的天文专业,也无法在短期内减轻她的经济负担,我想我的选择并没有错,你觉得呢?我很想你,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放心,是以朋友的身份见面。

    落款写着14,寄信时间是九年前的八月末。

    祝拾肆认出了自己的笔迹,他茫然看向方听,方听已经整理好了其余明信片,上面也是祝拾肆的字迹,均以书云开头,以14结尾。

    耳鸣再一次嗡嗡炸开,祝拾肆的手一抖,明信片从他指间掉了下去。

    你怎么有我的东西?

    方听把从祝拾肆手里落向地上的这张明信片捡起来,放进盒子,坐正,认真地看着他:这里有一百张,九十九张都是你寄出去的,还有一张是你没来得及投递就被我拿走的。

    一百张祝拾肆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它们全部都是我写的吗?

    嗯,本打算收集到一百张再和你见面,结果第九十九张之后你迟迟不寄新的来,我等不及就回国了,方听点着头,放下怀中的小天鹅,把盒子捧到祝拾肆的眼前,现在,你想起我是谁了吗?

    方听郑重的神情不是在开玩笑,祝拾肆愕然摇头,匪夷所思,这一百张明信片跨越了近十年的时间,都是寄给那个叫方书云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收到了一百封来自方书云的回信。

    它们怎么可能在方听手上?

    祝拾肆想不通,迷茫重复道:你为什么有我的明信片?

    我不仅有它们,你这九年里收到的九十九封回信也都是我写的,方听笑着,笑里带着些许无奈,只有方书云第一次给你寄的明信片是他写的。

    九,九十九封回信?

    对,都是我寄给你的,用信封仔细装好,从十四岁一直写到二十三岁。

    祝拾肆的心脏再次跳出了胸腔,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虚无感挠着他的声带,他很想用力咳嗽,但千言万语堵在出口,没有留下一丝发声的缝隙。

    他像哑巴似地睁大眼睛,从脑里的乱麻中勉强理出了一根线头,哽着喉咙把它牵了出来:方听你到底是谁?

    方听似乎早就预料到祝拾肆会有这样混乱的反应,给他倒了一杯水,看着他恍惚地喝了几口,才开始解释。

    我是方书云的弟弟,原名叫方听尘。

    方听尘?

    祝拾肆想不起有这个人,方书云的确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但他和自己有关系吗?他们见过面吗?他有资格为方书云保管明信片并代替他回信吗?

    方书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太久了,我想不起了。

    那你还记得十一年前的八月三日,在方书云家的花园里

    十一年前的八月三日,祝拾肆当然记得,那天发生的事就算他想忘也忘不了。

    为什么要提这一天?

    祝拾肆望向方听,眼睛红了,如鲠在喉的声音顺了,但也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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