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绝望的攻城方式
潼关西面,李水音说破嘴,也不知那些油盐不进的家伙听进多少。反正她幻想的那种局面没能看到,大军已经准备好,何浩然下令攻城。
上面的朱滔比几个大将有胆色得多,根本没有从城楼上消失。朱滔很想亲眼看看,何浩然的队伍怎样被自己的手下砸死,和一些将领亲卫站在城楼上观望,结果让他们难以形容。
从二万人的阵营中,走出十个推着投石车的士兵,这些士兵在离城墙两百多米处停下。这个距离从山上可以投石,但并不理想,要是对方退下,白白浪费石头。山上的石头虽不少,合适的并不太多。
十个身强力壮的士兵摆好投石姿势,又上来一个拿着包袱的士兵。士兵将头大的包袱放在投石槽中,点燃上面的火绳。
“大帅快退,他们要投炸药。”一个中年将领将朱滔一把抓住,朱滔将对方的手甩开:
“我不相信,这么远他们能投上来。”
刘赏吸了口凉气说:“炸药的威力极大,我们还是暂时退远些好。”
刘赏的话说完,被点燃的炸药包,如一发他们不认识的炮弹冲天而起,斜斜朝他们方向冲来。后面几双手将朱滔拉住,借这个台阶,朱滔退到内城墙一侧。大盾还未将他遮住,“轰”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震彻整个潼关。
离得太远了,城楼上的众人除听到响声,连炸出来的灰都没有沾一点。一个壮年将领傻傻问:
“他们这是干什么?莫非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
“他们这是通知后面的唐军,开始攻城了。”朱滔淡淡说了句,再次来到外城墙。
后面一群人紧后其后,以为能看到多么壮阔的场面。只见一队士兵,抬着一个圆顶形架子走出阵列。看不清架子里面有多少人,因为架子很像一座将三面封闭的亭子,上面不是瓦,是一块块绑好的铁盾。做架子的材料也不是木,是一些铁管组成。
接下来的情况,让城楼上的朱滔气得差点吐血。架子用不快不慢的速度,移至投石范围。三个方向的石头,不长眼睛似的狂砸下来。打中铁架的也不少,没一块石木能将其撼动。
铁架里面的人不多,只有一百个,全是些身强力壮的军汉。一块很大的石头砸到顶上,也仅是让他们将架子暂时停下。石头顺着圆顶滑落,很快又朝前方移动。
这个铁架是何浩然亲自设计,上面受力根本没用,最多是让铁架停下来。上空的落石滚木太多了,铁架的移动速度大大放慢,但仍在前进,一步步接近城门。
李水音三女看得十分兴奋,舒小红对何浩然说:
“相公怎么不将此法写给洛阳那边?也可以减小不少损失。”
“当时写信时没想起,等想起时信已经送走。”何浩然长叹一声:
“那边的人不少,希望能想出个有效的攻城之法。”
李水音正要开口,马冰突然大叫一声:
“不好,他们弄了好大一块石头。”
她们也遇到东城门那边的情况,众将已从中间移至两边。在没看见流血事件之前,所有人都不甘心离开。
中间的城跺上,被数十人抬起一块巨石,如一块巨大的石像倒塌,狠狠砸向下面的铁架。
“砰”一声大响传来,架子上的几块铁盾被砸得变形脱落。巨石毫无意外,顺着圆顶滑落在一侧。仅仅过了几个呼吸,铁架再次移动,来到城门前。
朱滔彻底认命了,长枪指着远方的何浩然:
“何浩然,我看你那些兵马还能躲在什么地方冲过来。”
再没石头落下来,铁架在城门前停留了一会,用比刚才快得多的速度返回。三女赶忙用双手将耳朵塞住,城楼上的人也消失在大家眼前。没过一会,一声巨响传出,硝烟散去,丈多宽的城门,被炸出一个人高的大洞。双方一人未伤,城门被轻松破开。
可能知道攻城战要开打,朱滔再也没出现在城楼上,跑到左边的山上见血。
很快从何浩然身后,出来十二队顶着攻城梯的神甲兵。每架攻城梯都有三丈高,比普通的攻城梯更宽更厚,下面的人也更多。这些攻城梯上铺满铁盾,待十二架连在一起后,仿佛是顶起的一面方形铁墙,看不见下面的士兵。
他们没有立即冲上去,上面的铁盾已经固定好。众兵士拿着许多铁丝,六架一组将长梯绑在一起,很像是赤壁之战的连锁战船。
连锁长梯接近有效投石范围后,突然加快速度,飞快朝城门口冲去。距离太远了,再快对方也能投石。天上落下的石头滚木,比刚才更快,一路疯狂砸压这个三丈长宽的方形梯阵。
上空的石木不要钱似的砸得方阵火花四溅,冲锋的路线从直到有些摇晃,但速度并未减多少。在山上的朱滔够着脖子望,也没望到地上有一具尸体。
朱滔非常后悔,后悔得抓狂。有这么多投石重弩,他没准备火油之类的。赤壁之战的传说他当然知道,要是投些火球,很有可能将这些连锁梯阵烧毁。
被何浩然再胜一局,连锁梯阵进走到城门口,斜斜将长梯架上城墙上,上面不少石头顺着长梯滑下。朱滔惊异看到,连锁梯阵很快又朝后面退去。正待想对方在搞什么鬼,下面城内传来上百人组成的合唱声:
“大帅,城门有几百个神甲兵挤在城门口。”
刘赏的脑袋反应最快,惊声说:
“大帅,他们想用暗度陈仓之计,用此方法输送人。”
朱滔又急又气,不用刘赏说他也已经知道,对旁边的亲卫说:
“快、快令城中弟兄用重弩射,射死他们。”
朱滔的想法很不错,城内防御用的是何氏城防法,有四千兵马堵成一个半圆,马很少,只有千余匹。在这些兵马的后面,架了百架重弩。
负责城内的中年将领得令后,搬来二十架重弩,大喊一声:
“发射。”
二十支重弩,穿过毫无阻碍的空气,射到两排连锁铁盾上。一阵砰砰声传出,连锁铁盾仅是晃了晃,没一面被射掉或是塌陷。
两排铁盾后面,每面铁盾都有至少三人顶着。大家只感觉手有点发麻,一点伤都没受。
在上面的朱滔和几个将领听到声音,朱滔已知道结果,脸被气得发紫,一个壮年将领指着前方:
“大帅,他们的连锁梯阵又来了。”
这次的连锁梯阵仍和上次一样,哪怕被砸得摇摇晃晃,也没能传出一声惨叫。赶到城墙下后有些不一样了,这次立得更斜。
在城墙边投石几乎无用武之地,谁也不敢朝自己的城墙投石,有不少战友守在上面。再是高手,投出的石头也不可能有百步投杨的本事。
连锁梯阵越立越高,快要立成一条直线时,城楼上传来惊呼声:
“大帅,他们在用攻城梯攻城。”
“木架准备,待他们上来给我狠狠砸。”说话之人是守在城楼上的一个壮年将领,何浩然搞出来的木架操作太简单了,谁都能一学就会。秦军为此演习过,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城楼上的木架已经高高举起,许多人集中到中间攻城梯的位置,手拿武器站在木架边。潼关的城楼和长安差不多,有丈多宽,在中间挤了数百人。就算大棒砸不死上来的人,也会被大家围攻至死。
朱滔已经走到快和外墙齐平的位置,他心里十分紧张,到现在不但没看见对方的一滴血,还被人家破城将城门口占领。
朱滔本想下令让围在里面的士兵冲杀,但这样一来,会将他们的守城计划打乱。大家混战在一起,上面不敢投石,下面不敢射弩。对方又是神甲兵,搞不好容易被门口通道的几百唐兵,杀到里面去。
潼关的地形复杂,朱滔左右两边安排各安排一千五百人。城内有两层防御,第一层四千,第二层三千五,在城楼上还有一千五百守军。
朱滔站的这个方位,能很清楚看到城墙外的情况。唐军小心得有些过分,在连锁梯阵里面还有长梯。这些长梯比普通攻城梯要长,两人一排,左右斜斜顶着一块木盾斜斜向上爬。朱滔傻傻看了一会,一声怒吼传来:
“娄凯是怎么守城的?为什么不在上面使用滚木?”
发呆的朱滔回过神,现在下面一个射箭的都没有,要是用上滚木,保证一滚一串,他见血的愿望不就能实现了吗?他张嘴正要吼喊,见快临城跺的唐兵突然停下,好奇心将他的喊声打住。后面的刘赏突然惊声大叫:
“大帅,快让城楼上的弟兄分散两边,他们要投炸药。”
朱滔感觉脑袋传来轰一声巨响,瞬间将他震懵。没让他回过神来,从几架攻城梯中,几乎同时飞出一大包东西。这些东西所过之处,画出一道道如晚霞的弧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