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五章敞开大门进柳城

    柳城是朱泚的兴兵之地，繁华自是不用说。两丈多高的城墙将方圆几十里地包围，是北方最大的城市。

    冬天未过，野外人烟稀少。柳城东面主门宽大的官道上，行来一大队人马。城楼上响起一阵号角声，很快四城门紧闭、城楼上出现数十位官将。

    在城楼中间一位二十余岁、身材有些发胖的年青人看了眼前方，心里松了口气，转过头问一个中年将领：

    “陈将军，不过两三千人，值得你鸣警号吗？”

    陈将军红着脸没说话，年青人旁边一个身材高大、长脸大眼的中年将领说：

    “王爷，小心些总没错。如今我幽州只有四万兵力、城中仅有两万几千将士，出不得半点差错。”

    “是马帮的人，”年青人还未开口，一个眼尖的将领喊出，很快大家都能看清前面的人。

    “马四海？他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没有回答年青人的话，已到城下的马四海皱着眉头，朝城楼上抱拳：

    “王爷这是何意？莫非不让我们进城？”

    “打开城门，”年青人是朱泚的三弟朱辉，带着一脸笑意说：

    “哪能不让马帮主进来，你们这么多人，刚才我们以为是敌军来袭。对了马帮主，你为何带这么多马帮兄弟来柳城？”

    马四海看了眼后面众人：“不过两千五百几十人而已，我招集马帮众人来此商量一些事，有些事顺便想来问问王爷。”

    城门已开，朱辉在城中迎到马四海。连对方要问什么事也没问，先问何浩然的老婆：

    “盛兴兄也在，怎么没看见冰妹？”

    后面一个满脸大胡须的年青人松了口气，得到马帮相助，一路来何浩然非常顺利，一箭未放又说服三座城。并且已经征服新老婆，和马冰睡在一张床上。在后面的蓟县，马冰非要跟来，他只得让对方装扮成一个普通人，混在人群中，就是怕对马冰有意思的朱辉打什么坏主意。

    “这些事哪是姑娘家能参预的，我们先去府上拜访。”

    马帮众人先一步走进内城，只留下十多个高层陪着马四海，朝朱辉府上走去。

    进府一番客套不提，柳城第二大人物、朱泚的手下大将曹淮北，看了眼大胡子的何浩然，好奇问马四海：

    “这位是？”

    “在下关平，在魏州负责马帮生意。有多年没来幽州了，不曾与各位将军会过面。”何浩然一点不怕他们认出，这些人连他的声音都没有听过，脸上一半真一半假，连墨镜也没戴。

    曹淮北点点头：“关兄弟来自魏州，听说何浩然已经到了那里，如今魏州的情况如何？”

    朱辉有些不耐，听曹淮北问起魏州的情况，脸色恢复正常，竖起耳朵听。

    “魏州现在有些乱，唉！传言皇上与几个蕃国结盟。大家都猜测何浩然可能会孤注一掷，先将李蕃在魏州的兵马收拾掉，再回头应付即将到来的新罗等军队。”

    许多马帮的高层都没敢看何浩然，他的大舅子马盛兴死死盯着他，眼神中露出几分佩服。原本马四海不让他跟来朱府，他怕这些人应付不过来，本想在难应付时相助一二。没想到曹淮北全都认识，就不认识他，先将他引出来。

    朱辉一阵冷笑：“先将那两方在魏州的兵马收拾了？何浩然还真敢想。如今他那种守城方式已经被大家学会。要不是这冰雪天气，我幽州也开始弄树木搞那种防御了。关兄知不知道，他准备如何用少一半的人去攻北川两府？”

    “这就不知道了，”他端起才上的热茶，喝下大半才接话：

    “但相信他的人还是多些，毕竟那东西是他搞出来的，应该有破解之法。不管怎么说，对方要比他多一半兵力，就算能攻破两府，怕也剩不了多少人。我们来此也想问问，新罗真的会出兵吗？”

    朱辉看了眼马帮众人，见大家脸色十分不好看，尴尬笑了笑：

    “各位马帮兄弟有所不知，我大秦的确与几个国家结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们只会出兵去对付唐国官兵，绝不会来我大秦地盘上祸害百姓，更不会来攻我幽州，这点我可以保证。”

    “异族官兵来我们这里，到时怕是谁的保证也没用。”从马四海的声音里也能听出怒火：

    “你们与大唐的战争，大家都是华夏子孙，打生打死不关我们的事。让外面的人进来，一旦战乱开始，受苦的永远是百姓。我马帮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些异族，在我幽州乱来。若是你们还存一丝卫顾百姓之心，最好别让他们来此。”

    何浩然注意看对面的人，一些将领面色羞愧，看样子也不满朱泚的所作所为。只有少量的人才不为所动，朱辉笑着说：

    “马帮主说得太严重了，他们来此，到时我幽州将士也会随行监督。就算再怎么战乱，也不会乱到我幽州来。要是你不信，这样吧！马帮的兄弟抽出一两万人，加入到各城池中。一来可以帮忙守城，二来也可以监督他们，安抚好百姓，你们看如何？”

    马四海没回答，过了一会才由尚国庆说：

    “这也是我们来的目的，要不要加入？如果加入后怎么安排？这些事要先商量好，别到时外面的不乱，自家人先乱起来。”

    朱辉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答应，以前朱泚数次去义马庄请马四海出山，许了不知多少好处他们都没有答应。要是由他将马帮的人收编，不但至少能得到两三万兵力，还能得到许多战马、银两及粮食。其功劳不比他的二哥朱滔小。

    他起身朝马四海一礼，脸色说不出的正经：

    “如果马帮的兄弟能加入我大秦，我可以代皇兄答应，马帮主和我一样，绝对能当个王爷。其他前辈和兄弟皆有厚封，绝不敢食言。”

    一个身穿文官服的老者也劝道：“马帮主莫要错失这次机会，如今天下形势想必你也清楚。唐国虽大，偏安卫州已是苟延残喘。明年开春那几个邦国就会兵分几路，向唐国发起进攻。凭那几处的兵力哪够？就算有何浩然、郭子仪又如何？到时河北也难保，一旦攻破洛阳，占领京畿，他们想退也难。”

    马四海想了一会，站起说：

    “不瞒王爷，我们来此主要为此事。此事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告辞。”

    “如此大事，当然要好好商量。”朱辉虽急，并没有强迫人家答应：

    “各位不要走了，就在我府上休息如何？我这里十分清静，绝不会有人来打扰。这样吧！晚上我在府中宴请各位马帮兄弟，希望各位不要嫌弃。”

    ……

    幽州是马帮的地盘，在柳城这种地方当然有他们的房产。大家来到柳城西面一条次街口，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的马冰跑到何浩然身边，一点不在意有父亲哥哥在场：

    “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和朱辉说了些什么？”

    骑了一天的马，何浩然也累了。从马上跳下来，慢慢拖在后面，待马帮高层先行走去，他一抱将马冰挽住，对方没挣扎开，在他手上掐了一把：

    “放开，这里条街全是我马帮的产业，待会被人看到了。”

    “你现在扮成的男子，看到有什么关系。将墨镜带上，那样谁也不认识你。”

    马冰带上墨镜，引得观看的人更多。一脸绯红，跑进一座大院。何浩然再也没机会了，马四海也住在这里。

    大家随便吃了些东西，尚国庆问何浩然：

    “还好，他们并不知道那些城的异状，接下来的事如何安排？”

    他们这么多人，朱辉敢正大光明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去，城楼上开始并没多少守兵。大家都松了口气，知道对方还未得到前方的消息。

    “那些城我们虽防守得紧，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我们得抓紧行事。今夜的宴会我们去参加，但不可答应加入朱家军，先拖住。看样子朱辉此人的脑袋不如他两个哥哥，今日我见那曹淮北并不是很相信我们，大家还虽小心些。”

    马冰就在他旁边，他说话时马冰看得十分专注。能这么快征服对方，完全是靠他那张嘴。马盛兴没妹妹那般投入，想出一个方法：

    “我们完全可以在今日宴会上动手，想来今日去的全是些反贼头子。只要将他们控制住，还怕那些士兵不乖乖受俘？”

    马盛兴难得想到一个主意，可惜连马冰这关也通不过。

    “要动手也不能在今日，我们才进城，对方并未完全相信我们，想必他们一定会有所防范。我觉得等上两日，等到我们答应加入朱家军后，他们少了防范，那时动手一定能成功。”

    他们来之前，因为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只是简单商量一些事，并没有完整的计划。何浩然见老婆看着他，看样子想他夸几句，他看着马冰笑了笑：

    “对方在这里毕竟有二万多兵力，我们这点人不小心很难成功。我有一个主意，可削弱他们在柳城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