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可怜的妃嫔

    除以前在朔方逃命那次，舒小红从来没如此赶过路，原本到达德州后，李水音让她先回卫州，她哪能让李水音独自面对这种事情。在后面几百个士兵的保护下，何浩然到的第三天赶到檀州。

    她们赶到檀州没能见到何浩然，见到最想见之人。李水音抱着裴氏哭了好一会，又与众人一番叙旧才问：

    “父皇，浩然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见到女儿让李豫很高兴，没有对她隐瞒：

    “浩然准备先去收复长安，但太原那边吃紧，领了一万兵送五千成德兵去支援太原，顺便给李爱卿送些盔甲过去。”

    一直跟着何浩然东奔西跑，李水音在军事上的能力不说，知道不少事。她有些惊讶：

    “收复长安？我们现在的兵连守几个州都难，拿什么去收复长安？”

    旁边李适虽未催何浩然进兵长安，却是最想收复长安之人。能在京城登基，当然要比在外面好得多。耐心解释：

    “十八妹，浩然现在有六万多兵马，实在守不住那些州，可将沧、德两州放弃。加上易州、相州近万兵马，以浩然的本事，定能打败朱泚收复长安。”

    李水音还要说话反对，被母亲拉了一把，闷闷不乐地说：

    “盈盈就要生了，要是去长安，怕是无法赶回去。父皇你们什么时候去卫州？我们早些去吧！”

    “我们不去卫州了，就在这里等浩然收复长安，这里回去要方便得多。”李豫一脸愧疚：

    “盈盈那边只能对不起她了，待孩子出生后，我们再好好弥补她们母子。”

    她呆了片刻，和舒小红对望一眼。现在她们对攻城守城有更清醒的认识，何浩然最大的特长是使计，不说长安反贼兵多将广，只说朱泚能骗大家这么久，绝不是何浩然轻易能使计之人。要是人家死守，凭长安那么大的城，可能将六万兵马全送去也不够填。

    上天不知是眷顾她们，还是在惩罚大唐君臣，几天后传来的消息，将他们想收复长安的想法改变。

    ……

    檀州虽是个州，和长安简直是没有可比性。还好再骄气的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挑三拣四，吃住虽然不舒服，娱乐活动却是让她们非常满意。

    李水音到来后，见一大群妃嫔姐妹无所事事，让在这里当小将的拉亚雷给她雕了几十副麻将。众女简直是感激涕零，她们早就想到用麻将来打法时间。可出京迎接沈珍珠，谁会带着麻将去迎接？

    她们也想过让人弄麻将，大战刚过，大家还在逃难。怕一个不好，被李豫从天空打到地上。谁都不敢提出此事，李水音就不一样了，现在朝廷都得靠她老公，她做什么也不会受到惩罚。

    在檀州城南，有一座被围墙隔断的庄园。庄园里面有桥有水，竹林小亭，设计得还算不错，就是有些小，里面只有四五幢楼房。原是檀州一位富商所有，现被朝廷征收为皇帝的寝宫和朝堂。

    后宫并不在这里，在这座庄园旁边，有一座三合大宅楼。每幢楼都有三层高，里面房间很多，就是样式太过简单，三幢楼设计得完全一样。在庄园站岗的士兵，也将这里围了起来。现在在这三幢楼中，皆传来悉悉率率的麻将声。这里原是家客栈，现在是大唐后宫。

    在左边幢二层楼上，有间几十个平方的厅室套房，李水音和舒小红各坐一张桌。仿佛已将所有忘记，一脸专注，和几个妃嫔女官大战得正热火朝天。

    麻将在均王府的带动下，早已风靡京城。这些后妃女人没一个不会，没一个不精。李水音虽是这方面专家，在技术上很难占优势。今天她的运气又差，已经输了十多两银票。

    说出来有些丢人，这些大唐最高贵的女人，连一两银子点炮的底线也没上。大家从长安出来时几乎都没带金银，现在兜里那点碎银，还是来檀州后沈珍珠发的。沈珍珠没有银子，银子是在何浩然那时暂借得来。何浩然的银子从檀州商盟手中借得，一个个全是空手套白狼。

    当家才知油米贵，一个比李水音大不了多少岁，长得花容月貌的妃嫔从凳子上站起来，带着一脸苦像说：

    “我的银子输光了，齐尚仪，你来陪她们玩吧！”

    “崔才人，下官的银子也不多。”在旁边观战的是个身穿蓝色长衫、快步入中年的女子，她从口袋中捞出一个简陋的粗布小银袋，掏出里面仅剩的几两碎银：

    “这里还有四五两，要不下官将这些银子借给你扳本？”

    崔才人眼睛一亮，很爽快接过碎银，又开始和舒小红三人大战。这个崔才人后家是清河崔氏，唐朝有两个崔姓顶级大家族，清河崔氏和博陵崔氏。这些顶级家族的银子不比何浩然少多少，如今身上穿的衣服，只说那些布料，仅比那些普通百姓稍好而已。

    当然也不是个个都穿得如此寒掺，在她旁边一个女官穿得就不比在宫中差。那个女官姓郑，在檀州郑家恰好有些商楼。而她清河崔氏，没在檀州经商。

    李豫落难到此的当天，檀州城中所有乡绅富商都来此捐款捐物，宫中有亲戚在这里的混得很不错，银两衣服每个家族都会全包。

    原本不应该如此穷，李豫将这些捐得的资助没给她们用，大半给了那些伤亡的将士。没办法，谁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

    一个中年妃嫔可能运气不好，看了两个穿金戴银的姐妹，长叹一声抱怨道：

    “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我宫中那些金银，都便宜了那些狗贼，唉！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多带些出来？”

    “舒美人，当时都搞慌了，大家只顾着逃命，哪有心情带那些东西出来？”她的对家是个年纪稍小些的女官，笑了笑说：

    “现在不少姐妹都将自己的首饰拿去变卖，用于在这上面。当时催的人太急，根本容不得你耽搁。不过听说还是有些人拿了不少东西，随便卖一样都够用上一阵子了。”

    李水音有些好奇，那种情况想到顾东西的人真不多见，尤其是又有催促，一个不好可能人家都不会等你。

    “谁在那个时候想到拿东西？”

    几个女人对望一眼，舒美人轻声说：

    “当时有五妃在宫里，要说拿得最多的，怕是要数洁妃了。通知她的人是郑公公，比谁的时间都多。”

    李水音根本不知道她老公和汪婧的事，只是有些怀疑汪婧对何浩然有意思，一听是汪婧，没心情接话，对她们说：

    “这里的条件太差了些，要是去我卫州，保证个个都不愁吃不愁穿，宫中的俸银也能发得更多。”

    几个妃嫔双眼冒星星，空幻想一会，郑才人叹声说：

    “可惜我买的那些新款衣服，还有那些皮鞋。卫州是那些东西发源地，真要是去了卫州，单论那些东西，和京城也没什么悬殊了。唉！也不知要在这里呆多久？”

    李水音正要接话，一个宫女匆匆跑进小客厅：

    “公主，陛下让你和舒郡王妃快去朝议厅。”

    李水音很有些激动，所谓的朝议就在隔壁庄园里面。小虽小，等同于大明宫，是商量国家大事的地方。她和舒小红边走边问：

    “你知不知道父皇叫我们去商量什么？”

    她们没能得到答应，此时这个两百多个平方的朝议厅里挤满人，全是些文臣武将。李豫免了她们的礼：

    “你快写信去卫州，让那边安排好，朕和众人要去卫州。”

    李水音有些发呆，舒小红问：

    “不是要在这里等长安收复吗？朝廷怎么又要搬到卫州去？”

    “刚才沧州快马来报，朱滔打着“昏唐无能，恢复大秦”的口号在幽州起兵，并率七万大军从沧州方向而来。”李豫一口气说出，将两人惊了大跳：

    “沧州只有一万几千人，一定守不住。朱滔要是占领沧州，定会来攻击檀州及沿路地区，打通与长安方面的通道。朱泚加上幽州兵马，已经超过十万，浩然那点兵力，一时很难收复长安，只能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