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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 作者:鳖壳鱼梓酱
每年来无名山拜访的人不少,有晚辈亦有长辈,俱是冲着叶景川而来,礼物也没他叶鸯的份儿。偶尔几个机灵的,知道讨好叶大侠的徒弟,给叶鸯备上薄礼,叶鸯却不稀罕,除非叶景川亲自拆开,将那些东西送入他手里,方能博得他一笑。
叶景川好似那烽火戏诸侯的昏君,只为美人一笑,倾家荡产输掉山河社稷也无怨无悔。今儿无名山上热热闹闹,针尖大的地方挤满了人,皆是来给叶大侠贺新年的,而他们想要祝贺的那人,这时候正躲在后山拆盒子。他拆开一个,便拿到徒弟眼前晃晃,徒弟若不喜欢,就随手丢到一旁,换下一个再拆,活脱脱败家子风范,比江礼还要更强。
“他们都在院里等你,你倒好,藏身此处乐得逍遥自在,你的客人,到头来竟要我给你招待。”方鹭从屋前走过来,皱着眉头绕过满地狼藉,他手中同样捧了不少礼盒,是某些人士消息灵通,提前为他备下的礼品。他和叶景川享受到了同等待遇,然而备受关注却令他感到困扰,早知如此,今年便呆在巫山照旧闭门不见客,来无名山找叶景川这厮共度新春佳节,实在是吃饱了撑的。
察觉到方鹭语气中的不耐,叶景川放下手中未开启的盒子,但仍坐在原处,没有挪动分毫。方鹭看他,他竟无所顾忌地看了回去,那眼神仿佛是在催促对方赶快回前院招待客人。方鹭气急,拂袖而去,叶景川转头继续讨好徒弟:“此物你可喜欢?是洞庭一带得来的东西……”
至此,叶鸯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也终于舍得讲话:“方师叔身子不好,你少气他,单一个徒弟就够他生气的了。——说起来啊,你今年是中了什么邪?好好的机会摆在你眼前,叫你去拉拢人心,你竟然不去,只顾玩物丧志,这不像你一贯作风。”
的确,今年的叶景川和从前相比有很大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体现在他对待叶鸯的态度上。他的转变并非一夕之功,而是细水长流,叶鸯与之相处,察觉不出来他变化得有多明显,可若是前一年的叶鸯看到此刻的叶景川,定要高声大喊妖孽快滚,还我师父。想到那场面,叶鸯绷不住,嘴角漾起笑意。
看见他笑,叶景川也笑,又从下一只礼盒中摸出块圆溜溜自带花纹的小石头,塞到徒弟手里:“这倒不是赠予我的。你和江家那小公子交情不错?他竟还惦记着给你送礼。”
江家……他还好意思说江家。叶鸯干笑两声,道:“那小子还不错,你们清算仇怨时,尽量放他一马。”
“我还当你早就忘了我们百般劳累是为谁,没想到你记得。”叶景川忽然凑近,刻意压低声音说,“看在我帮你到这地步,付些酬劳如何?”
要甚酬劳?叶鸯无奈,清亮亮眼瞳望着他,等他发话。只要不是洗衣做饭,别的都还好说,叶鸯盼望他千万不要强人所难,非要徒弟下厨。
盼望还是管点用处的,叶景川越挨越近了,呼吸声近在咫尺,叶鸯耳根烧红,情不自禁闭了眼,随后便听他说:“你素来不粘我,我做长辈做得一点意思没有。趁着此时没人看见,你不妨与我亲近亲近?”语罢,戳戳叶鸯肩头,又指了指自己的脸。
“谁道没人?前院那可都是人!你耍流氓可别对着徒弟耍,卖弄风骚也别对着徒弟骚。”叶鸯伸手推他,没能推动,看他期待,居然不忍心拒绝,踌躇片刻,吞回才说过的那两句话,施舍给他一次亲近。
和师父亲近完了,叶鸯腾地站起,要到前院里以同样法子答谢方师叔。叶景川忙伸手拦,好说歹说把人劝住,师徒俩一起捡拾散乱满地的物品,捡着捡着,手指碰到一处,轻轻勾了两下,狗师父色心又起,妄图奢求第二次亲近。
第二次亲近的是叶景川的脸颊和叶鸯的手掌。
第三次上阵的,恐怕会是叶鸯的鞋底。
叶鸯抱走自己想要的小玩意儿,回屋自娱自乐去了,徒留叶景川一人对空山诉衷情,满腔哀怨难说。方鹭不知发生何事,再次绕回后山,看叶鸯不在,便架走他师父回前院待客。
那些客人,或许是想拉拢叶大侠的,或许是叶大侠想要拉拢的,放在往年,无需方鹭来请,叶景川自会与他们把酒详谈,然而今时非昨日,叶景川如今想笼络住的人心,只有那一颗而已。这人哪,就是见色起意的坯子,他与美色朝夕相处,难保不被其所迷。
主人家来得晚了,当要自罚一杯。叶景川在一片笑声中干了杯酒,忽而想道:倘若哪天,叶鸯有了中意的姑娘,那交杯酒,该要同这姑娘喝了罢?
年节忙忙碌碌迷迷瞪瞪就那样过去了,雪还没在无名山居留多久,很快又回到天上去,大抵美好事物总是不长久,细小雪花也不例外。方璋今年又没看够雪,怏怏不乐随着师父返回巫山。这些天来方鹭把他教训了个够,他走之前叶鸯看他脸上通红通红带着个巴掌印子,想来不是他自己下手往那儿拍。
送走方璋,叶鸯回屋便睡,叶景川悄悄摸进来,在他身边不走。叶鸯知道师父来了,却懒得睁眼看,更加懒得动嘴,任由他在屋里呆着,做另一种枕边人。
叶景川并未打扰徒弟的好梦,只是在他身侧躺着,闭目养神。叶鸯惯会搅得师父睡不好觉,叶景川却没那坏习惯,他晓得睡不好是多痛苦的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也懂,尽管叶鸯老让他窝火,但在睡觉这等事上,他只能让步,否则会招惹来叶鸯的报复,到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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