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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 作者:水在镜中
哀声道:“可那些都不是正经猫片啊……”
猫片还分正经和不正经么?安璇一头雾水,但很快又被失重感弄得有些心慌。其实自己也该留个遗书的。他没头没脑地想。这次要是能平安落地最好赶紧抽时间写一下。把半个剧组送上这种飞机地事都干出来了,谁知道以史永年的疯癫在拍戏时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真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沈元枢会很伤心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微微有些抽痛。他舍不得让沈元枢难过。如果可以,安璇希望那个人永远都骄傲又快乐,永远都被好好地爱着。沈元枢并不完美,他有各式各样的小毛病,但他仍然值得那些。
三个多小时的航程惊醒动魄,最后降落也没有丝毫征兆,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飞机落地,舱门大开,一众旅客面如土色,两股战战地拖着东西走下了飞机。
行李仓卸货,一大堆东西乱七八糟地被丢成了一堆。大家像逃难一样捡出了各自的行李,统一听指挥上了来接他们的客车。
阳光刺眼,遍地风沙,温度高得像个火炉。他们要在这里呆上最起码三个月。一起过来的演员里有个当红的小花,一下飞机就哭了,问经纪人现在回去行不行——她的皮肤会在这里毁掉的。
包车师傅夹着卷烟,用口音浓重的普通话道:这是三天里唯一一班车。
于是所有人都不再说什么,一时间满车愁云惨淡。史永年是真的够狠。
电影烧钱在于很多场景都是搭摄影棚弄出来的。美轮美奂的场景,背后全是熊熊燃烧的经费。武侠片拍的是个意境,取景地自然也是千挑万选的。风景苍凉的地方,环境肯定不会好。剧组在西北荒漠驻扎,开始了漫长又艰难的工作。
鲁元拍电影喜欢让演员自己体会,自己琢磨。史永年是另一个风格,他会明确告诉演员他要什么样的东西,然后就开始一遍一遍拍,一个镜头拍五六十遍是常事。他不信灵光一现,神来之笔,而是坚信所有完美的镜头都是打磨出来的。
从主演到群演,个个被他磨得要死要活。
安璇从第一场戏开始就在被骂。史永年嫌他在镜头里美得太突兀,让化妆师把安璇弄糙一点。化妆师把安璇弄得灰头土脸,这位大导又嫌脸太脏了不够好看。一场沙坑群殴戏拍了整整三天。安璇演的秦小刀光叼着匕首甩头这一个镜头就拍了八十多遍,结束之后脖子几乎都不会动了——就因为鲁元嫌他头发飘得不够好看。
原本之前拍《风起轻澜》时打戏太多,安璇颈椎就有点儿不好,现在这么一搞,脖子直接僵了一个礼拜。有时候坐在那里不动弹都头晕眼花,几乎要一头栽倒。
夏天还没完全过去,沙漠白天最高的地表温度有六十度。安璇穿着厚厚的黑色戏服在沙地上翻滚,感觉自己就像一片在烤肉架子上翻滚的烤肉。汗水落下来,仿佛还能听到“滋滋”的声音。
如果不是大家都一样惨,他简直要怀疑史永年和自己有仇了。
就这么折腾着拍了大半个月,演员个个被风沙弄得糙不可言,面有菜色,大导演突然宣布之前的镜头要全部重新来——因为现在大家才算是找到了人在江湖中挣扎求生的感觉。
大家都没说话,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多彩。腿伤刚好就被拖过来拍打戏的男主谢承御当场没能忍住,问候了导演的祖宗八代。
史永年没理他,而是让身边的助手没收了女主蓝甜甜的身份证——防止她偷偷跑路。
然后他转向安璇,面色难看:“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安璇随他走到布置好的小屋里去,鲁元转过身来:“你这戏不行,你到底会不会演戏?”
安璇没有说话。剧本他用心琢磨了很久,之前的每一场戏,虽然拍了很多很多次,但他能感受到鲁元对他是满意的。他不知道导演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
史永年看着他,挑衅道:“这么着,今天的戏要是能让我满意了,你和你助理就有饭吃。要是还不行,你们就都饿着。一直不行就一直饿着。”
安璇注视着史永年,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个玩笑。他不喜欢史永年这种工作方式。
史永年傲慢道:“忍不了可以走。”
安璇静默片刻:“没饭吃没办法拍戏。”
史永年摆摆手:“拍不了戏可以滚嘛。”
安璇终于开始感到一丝愤怒:“我会尽力,但这事儿和我助理没有关系……”
史永年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记着这个情绪。”说完他补充道:“我没开玩笑。今天的戏过不了,你们都没饭吃。”
安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声道:“好。”
他明白了史永年的意思。史永年在提醒他投入度不够。安璇心里也知道。但他还是不喜欢这种逼迫的方式。事实上,他讨厌一切强迫式榨取他的方式。
但是没有办法,这就是他的工作。
小屋刺杀的戏拍了两天。安璇和童木兰第一天都没有饭吃,是谢承御好心,偷偷让助理给他们送了两个小面包。不得不说,史永年虽然讨厌,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谢承御本人就和他演的男主人公一样,是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内心颇有热情的侠义之士。
按剧本来说,是失去武器的秦小刀进入小屋,随手敲碎了茶盏,用碎瓷片杀人。但安璇拍了整整一天,总觉得这场戏有哪里说不出的违和。冗余,累赘,不对劲。
秦小刀是个熟练的杀手。杀人是他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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