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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 作者:水在镜中
他们甚至也分不清一些演员演技的高下。省力气走捷径对安璇来说是太容易的事。
放弃自我,去完全接纳角色的灵魂,对他来说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他的无畏在没有完全成长起来的时候就被人残忍地打碎了。以至于在后来很多时候,当导演对他提出更高的要求时,他的第一反应其实都是抗拒的。他会尽量想办法避免让自我被压缩,永远保持着一个声音提醒自己:这不是真的。
这或许就是鲁元对他不满的原因。虽然他最后在拉锯中退让了很多,杀青后有很长时间都不再像他自己,但鲁元仍然对他不够满意。因为他知道安璇其实可以做得更好,只是安璇自己在抗拒。
有些事就是很矛盾的。
安璇讨厌演戏,可是又依赖演戏。沈元枢曾经说过,安璇享受表演。那也是对的,因为表演是他逃避现实的方式。他可以作为旁观者体验别人的人生,这样会让他短暂地忘记自己身上反复发作的伤痛。
表演对安璇来说并不是另一番天地,反而是个笼子。他借此躲避笼子外面的东西,却也因此束缚了自己。
可是现在,那个笼子的存在对他来说意义越来越小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旧伤在慢慢变得不那么撕心裂肺。他有些不敢相信,但又想不出其他的解释——他在慢慢痊愈。
表演对他来说,正在慢慢失去它曾经的价值。
当工作失去价值,工作就只是重复劳动本身而已。像所有的重复劳动一样,它会令人疲惫和厌倦。
最后安璇叹了口气,决定暂时不再深想这件事。
至少他现在对生活本身,是心怀感恩的。
第九十章
安璇得出去跑活动,还要在史永年的戏进组之前把之前合作的品牌方的物料拍出来。行程满从客观来说是好事,证明他受到认可,事业在快速上升。他也没有对这件事感到太多沉重的精神压力——主要是觉得身体比较疲惫。
童木兰给他好不容易挂到了大医院的骨科专家号,也特地和院方协调好了就诊的事。可是因为安璇工作繁忙,最后还是错过了就医时间。他心里一面想着这份工作做不长,一面还是忍不住在可以尽心尽力的时候尽心尽力。
安璇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觉得自己仅仅是对自己要求稍微严格一点儿而已。合作方对他的赞誉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毕竟他现在的工作方式和待人接物的态度与他爆红之前相比也没什么不同。他想人家对他的好印象起码有一半的功劳要归于他的团队,她们把一切都协调得很好,而安璇只要做好自己的那部分工作就可以了。
身边人靠谱真的太重要了,不然作为名气最大的那个,安璇还不知道有多少黑锅要背。他没时间准备什么别的,但是年底时给身边人包个够份量的红包还是做得到的。
红起来的好处之一,大概就是他终于有钱可以回报身边人对他的好了。虽然是很俗气的方式,但总比光讲场面话要真诚得多。
他这头忙得天昏地暗,那头苏镜瑶匆匆打了电话过来,居然是给他在已经很满的行程里又硬塞了武术课。
安璇被紧急培训了一周,然后连人带行李打包,被剧组方的司机送上了军用航班。
他这辈子飞机坐得也不少,但是坐军用航班进组还是头一次,一时十分迷茫,不知道这个剧组到底在搞什么神奇操作。唯一能确认的是,史永年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之前说拖就拖,现在说拍就拍。而且雷厉风行,坚决不给演员任何拖延的机会。
之前剧本围读会整整开了两天,安璇当时还有一个茶饮代言的物料要拍,整整三十六个小时脑袋都没有挨到枕头。童木兰因为心疼他,让他在中午吃饭时多睡了五分钟,结果被史永年直接骂哭。对方直言让安璇不想干了就趁早滚回去拍他的三流网剧,把这个坑让出来,不要耽误了别人。
安璇只能把童木兰挡在身后,恭顺地道歉。
没人敢站出来替他说话,史永年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何况安璇凭一部邪路至极的戏爆红,从查无此人跃升成能在大导戏里露脸的当红炸子鸡,本来就惹了很多圈内人的非议。看他吃瘪,许多人嘴上不讲,心里大概是很愿意在旁边看笑话的。
民航上舒适平稳的座椅在这种近似货机的航班上就不要想了。飞机上人还挺多,有一些是剧组的人,另外的绝大部分乘客都穿着迷彩服。靠机舱的位置勉强有两排凳子,其余的人自己带着小板凳坐在地上。童木兰和剧组的人打听了一下,回来后很忧虑地向安璇小声解释——拍摄地点太偏远,正常赶过去要花将近五天。军用机场离那边近很多,可以节省时间。
安璇倒是不在意这些。飞机想去哪儿都成,他只想好好睡一觉。剧组以外的乘客对他们很漠视,这反倒让安璇觉得安心。他靠在机舱上,闭上了眼睛。
可惜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起飞时的山呼海啸就不必说了,飞起来之后也是五分钟一小颠,十分钟一大颠。安璇被颠得头晕眼花,睡意全无。童木兰吓得一直抱着他的胳膊,眼泪在眼圈儿里打转:“……我出来前应该把电脑删一删,留个遗书的……”
安璇心里也打鼓,勉强道:“你电脑里有什么?”
童木兰快哭了:“有80个g的猫片,我一张一张保存下来的……”
安璇在一片惊呼里努力和她聊天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吸猫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童木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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