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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绡叶) 作者:绡叶
送什么来了?”原卿越见他一身像是从泥坑里捞出来的落魄样,微微有些吃惊,进而又笑道,“大人这是到哪体察民情了?”
苏凰没顾上和他说话,把一路拖着来的布袋拆开,扯出一小株成树,这才“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也顾不上仪态形象了。
“你家园子里随心所欲长了一堆,也该正经种棵树。前几日在街市上看到卖树种的,便向人打听有没有成树卖。我不太擅长种花植树的,只好跟着学做几天老农。”
“什么稀罕物,值得苏相如此费心?”怎么看都是一株普通梅树,有几枝已结了花苞,上头还挂着晨露,有些可怜可爱。
“稀罕倒是不稀罕,就是挺有观赏趣味。”苏凰解释道,“此梅名为洒金梅,花主白色,上有红色点染,极个别可至全红,是不是很有趣?”
原卿越云淡风轻的脸上有过片刻失神,连他自己也不曾注意。他赞叹道:“凄美动人。我从前居住的寝宫外就有许多这样的梅花,真叫人怀念。多谢馈赠,然而卿越无心争权夺势,恐怕要大人失望了。”
苏凰却是一反常态地体贴:“王爷放心。事情一码归一码,拿这点小玩意儿就来要挟,苏某成什么人了?”
还备下什么“大礼”作交易筹码、挖了什么坑等我跳?
原卿越心中暗想,明面上反装作一副如释重负样,连连致谢不说,还亲自雇车送他回府。
“嫩豆腐熬成老豆腐,终于可以吃喽!”原宜殷盛出豆腐分与二人共食,一边打趣道。“这下办稳妥了?”
“才只是开始,还得辛苦二哥。”原卿越替他续了杯茶,毕恭毕敬地奉上,“对门那座园子可以买下来了。”
☆、第六章
他接过茶杯随手一搁,语气淡然:“你既开口,我岂有不应的理?只多嘴一句,对此事你有多少把握?”
原卿越竖起二指:“两成。”
见他欲言又止,又继续说道:“亦是我对自己斤两的掂量。虽然不多,好过全无希望,一旦握住必然成事。”
原宜殷嗤笑:“你总是这样乐观,和小时候一点没变。”
小时候……
冷不防飞来方砚台重重磕在额角,鲜血混着墨汁汩汩流下,模糊了视线。小娃娃来不及惊讶、连哭声也吓住了,只呆呆地望向高台上暴怒的男人——某些责备的话他甚至还听不懂。
周围人或冷眼旁观,或讥讽嘲笑,唯有二哥过来将他护在身后,替他辩解。
两兄弟关系较另两个更紧密便得缘于此。
晚风吹开覆在额前的发丝,额角一处半月状疤痕清晰可见。他抬手拢了拢额发,回首轻笑:“活得这样辛苦,至少得给自己添点自信。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
“这叫没关系?!”
天冷得庭下都结了层薄霜,原伯秋硬是憋出一身汗,猛打扇子从会客厅一头疾行到另一头,又返回苏凰跟前,撑住扶手俯身逼近,皮笑肉不笑:“你二人的‘好事’我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事已至此,苏相还要狡辩么?”
“如何评判这段关系取决于我,旁人无权置喙。王爷当真心中有数,便不会一大早来府上兴师问罪。”
“这、这……”此行目的本就是求和,此时嗅到一丝转机,他便也放软态度,悻悻地道:“大人是要舍我而转投贤王?”
“舍你?这话从何说起?”苏凰像是听到什么新奇事,说话语气里都带着笑,“我对王爷从未有过承诺,之间更没有什么协定。两条船挨得再近,也合不成一条船上的人。至于贤王爷……他若有心我不介意载他一程。”
自始至终竟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怒极反笑:“苏国相好糊涂哇!论人脉、钱财、地位,他原卿越有哪样能拿得出手?要想扶植他难如登天!”
“这三样东西我最不缺,他若是要,我也给得起。”苏凰适时出言打断,连,“言尽于此,王爷请自便。”
“好,你们……很好。”原伯秋往前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他向等候在外的仆从摆摆手,示意不用来扶,然后整顿仪容,阔步走出庭院,临登车时才回头望了一眼,啐道:“不识好歹。”
“恭贺苏相树敌一人。”门帘后闪出一条墨青色人影,即使捧着手炉仍不住地哆嗦。
“同喜。”苏凰接过仆人呈上的披风大氅替他系紧,顺手揉了把脑袋,“饿坏了么?走罢,我请你吃些热乎的。”
他稍稍偏头躲闪,不着痕迹地越到前头,远远甩开一段距离。苏凰既碰了钉子,只得暂收起玩心,随他前后脚进了洗碧阁,寻个僻静隔间点上一桌酒菜。
“苏相特特地差人请我来,就是为了当面拉我下水、离间我兄弟二人?”
“我也是为了你好。与其承他那份虚情,倒不如跟了我。”
苏凰一筷子未动酒水先行,只三两杯下肚便觉天旋地转,眼前十个八个小王爷齐齐看向他,没一个脸上是高兴的。
“此番看似对我好,实则是不好。若大人真替我着想,必然不会推我与三哥正面对立,更加不会暗示你弃他保我。一旦他恼羞成怒宣扬此事,我必成众矢之的,骑虎难下只得任你摆布。大人好计谋。”
“凡事太过追究反而无益,你也该偶尔装作糊涂。”他借着酒劲死乞白赖地非往原卿越身边凑,强枕在他瘦削的肩上喃喃道:“我向他说的每个字都发自肺腑……你若无依无靠,靠着我便是。”
顺从抑或反抗,哪条路更能取胜?原卿越来不及多想,倏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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