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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绡叶) 作者:绡叶
只隐隐约约感觉有。无所谓了,苏某专长策反。”
“依小弟拙见,帝王之位应举贤不举亲。我知一人,才能学识皆在其之上。”舒谐走近他,夺笔划去纸上众人,落笔作一“苏”字,出声微若春雨润物,“与其让人无端猜忌、白白污了名声,倒不如狠下心取而代之。只要兄长点头,小弟定当舍命相陪……”
“胡闹!”苏凰抓起纸卷撕个粉碎,一把掷在他脸上,打得他一哆嗦,“从军后脾性不收反倒愈加疯魔了!你知不知道这番话若是传出去,丢了自己性命不说,要连累多少人?阿爹、宋伯父一家……拼死逃出去的还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么?好好想想阿爹为什么同意你留下。”
为什么?
舒谐终是按捺不住心思,一股脑儿把话篓子翻个底朝天:“身在乡野而心系庙堂?受恩于先帝而报之于当今?或许有这些原因罢,但我留下是为了你啊,傻哥哥。”
从小一处长大,互相照拂惯了,怎能眼睁睁看着一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当年你要是没被送来我家,现在可能也轮不到……”
“留在那儿我也活不长久,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苏凰收拾好碎纸烧个干净,语气较之刚才明显柔和许多。“尽快忘掉你那些念头,否则立刻滚回老家去。”
“是是是,好好好。板着张脸跟那小王爷似的……”舒谐作小鸡啄米状不住点头,一边小声念叨。
“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呢?”
“说您想攀上枝头变凤凰呢。”
“那是。比预想中难了些,怪愁人的。”苏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晃晃悠悠又过一月,都城内外满目肃杀萧索,正是深秋之景。姜后畏寒,自入秋起长禧宫便每日炭火不断,并以更浓郁的熏香掩盖烟火气味。两种气味混合,总惹得她头疼咳嗽。
姜后拢了拢毛皮大袄,斜倚在座上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桠出神。太子恭恭敬敬地请安,关切道:“儿臣前些日子听闻母亲旧疾复发,牵挂忧虑不得安寝。不知您可好些了?”
“满口客套话,听着很腻。”
“儿臣不敢。”
姜后甚至没转脸看一眼,只凭空向他招了招手:“你看,是不是凌云宫的梅花又开了?”
太子顺从地上前眺望,然后退回原位,俯身如实相告:“凌云宫偏远,目所不能及。此时尚未入冬,想来梅树还未开花。”
“哦……”她有些恍惚,说是询问,更像在自言自语,“那里的人呢?”
“梅娘娘早逝,四弟出宫独居,那儿只剩看门守卫了。”
“哦,我又忘了……”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搭在茶桌上,她突然发笑,“好歹留个儿子,总归比我争气。”
“儿臣就是母亲的儿子。”
“你是吗?”太子已非当年的蓬头稚子,无论行为还是思想再难以控制,她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你可曾埋怨我更疼爱靖懿?”
“靖懿是母亲亲生、昭幽唯一的公主,理应受宠。”
“这话听着倒生分了。靖懿是我的孩子,你就不是?”姜后终于从窗外抽回目光,赏他一眼。
她生得极美,即使面上常年泛着病态的白,也丝毫不影响那份刻骨的明艳娇媚。然光有美貌不足以在风云诡谲的后宫里生存,膝下无子仍能稳居后位,不排除家族势力因素,也足见这位美人很有些手段。
“儿臣不敢。”太子始终保持谦卑,始终面无表情。
“你有什么不敢的。”她扬扬手,示意宫人伺候她更衣就寝,“谁才能保住你的位子,自己好好想想。我乏了,退下罢。”
“是。”太子躬身倒退出寝宫,终于没忍住放声咳嗽。等候在外的宫人赶忙拥上裘衣递上手炉,他仍抖得像个筛子,身上一阵阵恶寒袭来。
深宫高墙望不断,身不由己,言不由衷。他的目光直直伸向宫墙上方灰败惨淡的天,咧嘴一笑。
*
近日贤王府难得清净,原因只有一个:苏凰再没托人送东西来了。
“让你总这么端着,现在倒好,我都替你急。”原宜殷自斟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吹气,顺手往锅里添把青菜。小炉上“咕噜咕噜”地煮着白豆腐,不见一点油腥。“大老远喊我过来就请吃个豆腐?自个儿想成仙别拉着我呀。”
原卿越傍着窗框看院子上方那一小块天空,看其间云卷云舒,看飞鸟掠过,若有所思。
“在做什么?”原宜殷凑近了问。
“听风。”
真像是要成仙了。
原宜殷无言以对,坐回去继续摆弄他的豆腐。
“来了。”
什么来了?他刚要发问,便听见常安隔门通报:“苏国相到访,请王爷去一趟。”
“失陪。”原卿越淡淡一笑,留给他一道清瘦的背影。
这个弟弟身上带有与年龄极为不符的老成持重,原宜殷清楚记得他发出邀约时,眼底闪耀的锋芒。
他说:“倘若二哥助我,我便以这江山为报。”
原宜殷当场被逗笑了,可如今的状况却令他再笑不出来——事态发展的的确确如其所愿。敬王费尽心机都没拉拢住的人,他仅见了几次面便能令其追在后头跑。即使他原宜殷也是做不到的。此人高深莫测,留着即是祸害。他只能选择与祸害为伍,或者,除掉他。
所幸还有时间观望,原卿越也并不是他刀锋所指的第一人。在不得不考虑兄弟相残这件沉重的事之前,至少得把豆腐煮好。
*
“苏相今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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