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爱情 作者:番薯礁野木

    眼看见靠近小礼台的学妹们眼中一下子燃起灼灼的斗志。我知道这一时刻有很多人把这个目标也放在了心底。

    百日誓师还有一个整理整个高中时代一些琐事的流程。我不知道班主任怎么想的，这个本应是教师代表的动员时间，她却推荐了我上。

    又是一个励志演讲。

    应老师要求我也提到了梦想的大学。我握着话筒站在众人目光中，对上一些人的视线，心想这一出真像一幕荒诞的喜剧。

    “至于梦想的大学，”我笑笑，看见几个女孩子的眼睛一亮，“我想在此暂时保留点神秘感。想去的地方很远，我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

    台下很近的地方，有个女生很大声地问我，“是在国外吗？”

    人们顺着声音望过去，她的脸一红。

    我认识她，在高三很紧张的考试里，她曾来找我说过话。

    “是的，”我笑着回答她，“我会努力。”

    我看见任朝之的脸一下就白了。

    十二个学生代表一起站在礼台的右侧做吉祥物。趁着众人被校长的讲话吸引之时，他转头看着我，很勉强地勾起一个笑容。

    “怎么突然改了。”他的声音很轻，“不想去a大了吗？那你想去哪呢？”

    我想去哪？

    我不知道。

    我只是……不想再去有你的地方。

    我站得很直，目光在观众席的家长中转了一转。那瞬间我突然想通了很长时间来一直困扰我的一件事。其实哪有那么多惊天动地的情绪。反正我们都是小孩子，反正我们今天说了喜欢明天说了难过，第三天还是可以自由自在的在阳光下走。

    一百个人有一百种活法。

    而我就是这样活的人。我看着我喜欢的人难过的眼睛，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我不想说，”我说，“这是一个秘密。”

    朝之，我的任朝之。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你。也许只差一点，一点点，我就愿意和你一起再一次挑战，再一次重来。

    可是此时此刻，我承认我的软弱，我的退缩。

    我只敢活在我们的回忆里。

    我不敢再去掌控，不敢再去追求。

    我心甘情愿困守孤城，画地为牢。

    埋头于演算后，时间就会跑得飞快。四月悄无声息地过去，我曾在他的桌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盒子，没有署名，我不知道他是丢了还是怎样。我们渐渐又变成了淡淡的朋友，遇到会彼此点点头。

    我知道班主任对我越来越满意。她不止一次在全班面前表扬我这个尽责的班长，她说我应该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五月，最后一次月考。质量分析被安排在三楼一个小礼堂。高三全体教师和各班班长，以及年级前一百名都在场。我们坐在第一排，转笔显得有些嚣张。

    任朝之是个很合格的班长，作为重点班级的代表他的发言和举止显得妥当且从容。我坐在他旁边转着笔，心想这些人怎么还没叨结束。一百多个人挤在小小的礼堂中，呼吸和热气能把我淹没。

    林一岚向顾盼递了个眼神。

    顾盼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她戳戳我的手递给了我。我轻声道谢。

    任朝之看过来，“你对薰衣草过敏。”

    他指指那包纸。

    我有点迟疑，“这是顾盼给我的。”

    “你不该多管闲事。”

    我听见他发出一声冷嗤，一把抢过那包纸。片刻后他还我一包他自己的。我抽出一张，擦掉额角的汗。

    昨晚熬夜看了点书，小礼堂沉闷的气氛太适合补觉。我尽量自然地撑着身子，在不知道第几个老师絮絮叨叨的讲话声里安然入睡。

    所以第一次晃动到来时，我整个人都不是很清醒。

    我以为那是错觉。

    小礼堂突然静了。众人彼此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都愣着干什么？”我看见林一岚的脸一下子冷了，“还不快跑？”

    巨大的晃动像来自死神的呼唤。

    印象里南城的生活一直安好闲淡，我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灾大难就长大。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平凡到底的普通人，灾难应该与我一生无缘。

    生死之间。

    我们跑到走廊上，晃动激烈得像要永不停止。我扶着栏杆站稳，灯管最先从天花板上摔下来。

    四溅的碎片割开了我们的皮肤。

    老师们吼着嗓子指挥，整个年级的人跌跌撞撞跑出来。地震太强烈了，我被挤到走廊的拐角，钢筋擦着我的头掉下来。

    我知道来不及了。

    因为楼倒了。

    那一刻时间被静止拉得无限延长，破碎的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光电。电流滋啦的冒着火花，我看见不远处的楼房大火重重。

    “苏景止！”

    那么多嘈杂的声音里，你其实只需要抓住一个。

    我感到有一个人冲过来扑在我的身上，钢筋在地面滋起火花。我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的重量让我喘不过气，我抑制不住的咳嗽，觉得内脏都被压碎了。

    再睁开眼，是窒息感和浓重的黑暗。

    我蜷缩在一个角落，那条钢筋恰好与地面形成一个微妙的三角形。我看过很多地震的灾后图片，这一刻才深深意识到原来地壳的振动让高楼瓦解成碎片，并不是什么玩笑话。

    最开始我没有移动，在原地静止了一会才缓和了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我的右手使不上力气，就好像已经脱臼一样。我知道身上一定还有其它的伤口，可是很诡异的，我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

    声带已经哑了。我怀疑我发了个烧。

    手表显示已经是午夜。原来我睡了那么久。四周很寂，连一点呼救声都没有。

    大难临头我还有闲情勾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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