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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 作者:江岸
凯文迪许很擅长隐藏情绪,但他面对的人是凯瑟琳,这个女人很容易就从凯文迪许抿着嘴的微表情中察觉到他心情不佳。
“我的钱包在机场被盗,证件都在里面,酒店没办法入住……”凯瑟琳双手捏着帽子,低着头,盯着自己缓慢地转动帽檐,她本身就长得娇俏玲珑,这低头的动作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报警了吗?”凯文迪许站在她对面。
“报警了,不过他们效率一直很慢,找不找得到还跟难说。”凯瑟琳仰头直视着凯文迪许的眼睛,这样显得人无比真诚,但她的钱包和证件根本就没被盗,她不过就是找个合适的理由住在凯文迪许这里。
“你应该联系我,我会提前派人去机场接机。”凯文迪许转身往里走。
凯瑟琳在他身后亦步亦趋,有些紧张地斟酌字眼,她不知道凯文迪许是否相信了她的谎言,不过凯文迪许不高兴是肯定的。
“凯文,别这样,你生气了?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我说过让你不要来南方。”
凯文迪许不该对一位刚经过长途旅行的女士说这样的话,他说完之后又后悔,但他现在真的不想接待她。于是,他抬手招来贝克夫人,交代她一些事情,似乎要把凯瑟琳托付给她。
“你没有告诉我南方有许多漂亮男人。”
她绕到他面前,打断了他与贝克夫人的交谈,饱含情意的眼睛仰望着他,细看又有些忧愁,她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轻柔地摸上凯文迪许的手心。
“什么?”凯文迪许以为凯瑟琳是在暗示兰波·葛林若,他不喜欢别人到处打听他的私生活,凯瑟琳应该明白他跟她之间的关系。
“我来的路上碰到一个漂亮男人……”她靠在凯文迪许身上,慢慢伸出食指暧昧地点了一下他的唇角,“很漂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人,有点心动……”这句话似乎在暗示什么,描述的对象已经不再是路上偶遇的陌生男子,而变成了她眼前的男人。
“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贝克夫人沉声破坏了这恰到好处的气氛。
“带温迪夫人去休息,她应该累了。”完全没有给凯瑟琳·温迪反驳的机会,凯文迪许送给凯瑟琳一个安抚性的告别吻,然后先一步踏上楼梯。
同一时间,兰波也正跟女人纠缠,他迅速将她拖进门内,反手关上了门。
第21章 a线
蛛丝般的雨线连接天与地,化为层层叠叠的屏障,将人与物切割成虚晃的影子,暴雨声势浩大地占领了整座城市,地面积水而成的镜面在坠落的雨中裂出无数缝隙,四通八达,像蠕动的银蛇到处流窜。
黑色卷发吸饱了雨水,颓废地黏在他苍白的侧脸,发尾正一点一点往下滴水,兰波眨了一下眼,慢动作中,雨水划过他的眉毛流到他微微上挑的眼角,再由眼角点润了黑眸。
“夫人!您,您……”您不是已经去世?
兰波眼中凝出一点聚焦,闪电与黎明在他身后,他披着最后的夜色而来,仿佛善于蛊惑人心的撒旦收割灵魂,他用低哑的声音问:“是我,我们不能站在门口说话,可以允许我进屋吗?”
老实巴交的夫妇俩请兰波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嫌弃他落汤鸡式的打扮,兰波的头发和衣服还在往下滴水,他站在客厅里,脚边的木地板上很快积攒出一圈水渍。中年夫妇还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搅了美梦,他们二人站成一排,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立在兰波眼前,丈夫双手在背后交握,妻子双手在身前交握,都憋着口气小心翼翼地呼吸,咬着后槽牙,脸颊线条紧绷,一声不吭。
“可以给我一块毛巾吗?”兰波忽然觉得自己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他似乎在指挥夫妇俩招待他,但他才应该是扮演弱者的那一方。
拘束的房子主人惊醒过来,女主人慌忙跑去拿毛巾,男主人想了想去厨房端了杯牛奶,当他们再次在客厅聚集的时候,终于有胆子打量一下这位客人。兰波嘴唇发青,暴雨为闷热的夏日带来久违的清爽,却好像单独将刺骨的寒冷施加在兰波一人身上,他细微地发抖,让人想起躲在墙角的幼猫,他半个夜晚浸泡在雨水里,泡到指尖开始泛白起皮,但皮肤表层的雨水被体温蒸干后,他的嘴唇又出现裂口,裂口里渗出血丝,鲜艳又惊悚。从昨天早晨到现在,兰波没有喝过一口水,他正在由内而外地枯萎。
“夫人······”
约翰不知道说什么,他感觉自己还在做梦,梦里死去的第一夫人瑟缩着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双手捧着玻璃杯,抿了一口他倒的牛奶。约翰在克里姆宫的后厨工作,平时负责些采购的活计,他与兰波并不相熟,因为厨房上下少说有百来号人,第一夫人也不会整天闲着没事跑到厨房玩。
约翰只跟兰波近距离接触过一次,那次他正巧碰上兰波分蛋糕,蛋糕是兰波自己做的,一看就不是好吃的样子,黑乎乎的,兰波解释自己在原来的配方里加了黑巧克力,其他所有的步骤都是正确的,他言语间希望大家帮忙尝尝味道。说实话,那蛋糕可以吃但绝对要被评价为难吃,咬一口蛋糕黏黏糊糊地堵在嗓子眼,约翰猜测可能是鸡蛋放多了,而且,蛋糕里好像没加糖,吃起来有股鸡蛋的腥味和黑巧克力的苦味。没人说话,只有约翰傻乎乎地说没放糖,当时厨房里一片冰封的寂静,正弯腰俯在操作台上专心致志摆盘的兰波扭头,撩起眼皮,目光越过众人轻飘飘地落在他身上,兰波理直气壮地说执政官不爱吃糖,他说这话时有些傲慢,不是身份尊贵所带来的高傲,而是关系亲近所赋予的傲娇。
是的,没有人能够比他更了解执政官的口味,或许执政官真的喜欢这种味道的蛋糕呢?但是后来约翰再也没有在厨房见过兰波,第一夫人在烘焙上的创造性才能被莫名其妙地截断了。
在约翰回忆的这段时间里,兰波断断续续地喝完了那杯冰凉的牛奶,舌尖舔舔嘴唇,他尝到带着腥味的咸,才意识到自己的嘴唇干裂出血。
“我没有死,”兰波放下玻璃杯,他双腿并拢,手肘撑在大腿上,脊柱蜷缩出一道圆弧,手掌敷面,由上而下滑落,脸皮被手掌挤压,像是剥落了一层坚强的面具,接着他坐直身子,抬起头,喉结在他修长的脖颈上滚动,他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后开始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没有死,凯文迪许把我关起来了,关在医院里,被人日夜看守。”
“这怎么可能······”
兰波痛苦的神情刺进约翰的眼底,约翰做出解释:“执政官是个好人,而且执政官没有理由这么做,您是他的夫人,他不可能这样对待您。”约翰的妻子在旁边点头,她很认同丈夫的话。
s国人对凯文迪许多多少少都有些对待英雄式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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