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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蔷薇之名 作者:江岸
此时,他拿着一盒烟走出商店,边走边低头拆烟盒,正巧一顶罗兰紫的帽子顺着风扑到他的脸上,风挺大的,帽子坚硬的装饰打得脸生疼,因疼痛而闭眼的一刹那,鼻尖充盈着淡淡的百合香,甜蜜的香气只停留了一瞬又转为清新的雨后草地的气味。
一个有品味的女人。
这个念头闪现在兰波的脑海中,他伸手按住将要被风吹过他头顶的女士帽子,把帽子从头顶取下的过程却遇到了麻烦。帽子的装饰物勾住了他的头发,一用力就扯到头皮。
“抱歉,先生,”帽子的主人,一位声音甜美的女士小跑着靠近他,“抱歉!您受伤了吗?我今天刚到亚瑟堡,没想到亚瑟堡的风这么大,我不该戴这顶帽子,真是太抱歉了!”
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兰波的眼睛,视觉被剥夺后,人总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焦虑感,兰波没有产生负面情绪完全是因为帽子的主人可能是位迷人的女士。
“我来帮您吧,请稍微蹲一下,您太高了,我够不到您的头顶。”
兰波弯曲膝盖,配合她保持在一个合适的高度,低头的隐约间,他看到罗兰紫的刺绣裙摆盖过膝盖,黑色尖头高跟鞋,鞋跟超过十厘米,这位女士应该是中等身高。
“太麻烦了,我……好像……解不开。”适时的抱怨,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或许是习惯性的,兰波不认为一个不从事特殊行业的女人可以在大街上对着陌生男人刻意撒娇。兰波断定她不会是个妓女,可能是举止,可能是气质,这些内在的不能被轻易改变的东西左右着兰波对她的印象。
“我来吧。”兰波已经决定要断几根头发了,为了这样一位女士,断几根头发也是值得的。
“不不不,马上就好,太抱歉了。”
接连的挣裂声,她用力将帽子的装饰物扯下,用这种方式解救了兰波的头发。帽子滑下他的头顶,眼前的遮挡随之消除,兰波站直,往后捋了一把在风中纷乱的头发,抬眼看向面前的女士。
原来是……她。
金发碧眼,红唇白肤,标准的古典美人长相,鼻翼有一颗小痣,破了庄严的古典美,增添几分灵动的俏皮。举止得宜,装扮入时,若是硬要挑毛病,就只有年龄和婚姻这两点,她过了三十五岁,离过两次婚。
这些在一个女人的外貌上都不显示。
“送给您。”她伸出手,手心躺着从帽子上扯下来的宝石装饰,价值不菲。
“谢谢,不用了。”兰波当然不能收。
“就当做纪念,多么美好的一天啊,不是吗?”她眼下挤出笑纹,这细微之处证明她真的心情愉悦。她用令人愉悦的理由劝兰波收下她弥补过失的礼物,整个人都散发着自然而然的亲切。
她很有魅力,不论是外貌还是头脑。
“美好的一天。”兰波也笑着点头回道。
最终,兰波收下她的礼物,在女人拉着行李箱转身离开后将璀璨的宝石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他坐回车中,车窗缓慢降下,烟雾从车窗飘出被风扯成一条直线,兰波在明暗交错的环境中沉默着吐出一口白色的烟气。
原来是她,凯瑟琳·温迪,果然……名不虚传。
兰波既然调查过凯文迪许·卡佩就不会漏掉凯瑟琳·温迪,她是凯文迪许的情妇,两个人在一起已经超过三年,凯文迪许不乏有其他情人,有相似就有比较,有比较便生出高下,同样是凯文迪许的情人,凯文迪许总归会有最喜欢的。从交往时间和约会频率来看,凯瑟琳·温迪似乎就是凯文迪许最喜欢的那个。
凯瑟琳本身的经历极具有传奇色彩,她第一段婚姻是与自己导师缔结的,当时,那男人年过六十,文学大师,功成名就,儿女都已成年结婚,妻子身体健康,总之一切顺遂,安享晚年是可以预见的结局。按说这个年纪的男人阅历丰富,心思沉稳,心态和身体都很难承受疯狂的举动,然而他就像老房子着了火一样,急急忙忙与相伴四十多年的妻子离婚,娶比自己小四十多岁的女人,并且这女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家庭和脸面都不要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事实证明,凯瑟琳也是愿意的。凯瑟琳的父亲是汉普大学的前校长,她并不需要图谋什么,相反她从这场婚姻中得到的弊大于利。凯瑟琳下定决心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怎么算也只能归结为真爱。
两人好不容易结婚那就好好过呗——凯瑟琳出轨了。
第一场婚姻维持了十年,她抵挡住各式各样的诱惑,将最为年轻貌美的十年全投进这场婚姻里,中途却忽然反悔,匆匆离婚再匆匆结婚。
第二段婚姻只维持了三个月,草率仓促得像个笑话。
再后来她成了凯文迪许的情妇。
有传闻说凯瑟琳第一次离婚就是因为凯文迪许,那时凯文迪许还是汉普大学的学生,她丈夫邀请凯文迪许在家中用餐,作为女主人的凯瑟琳看上了英俊的客人。第二段婚姻只是为维护凯文迪许名声做的掩护,破坏别人的婚姻用哪套道德体系评判都是不道德的。
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他们搞没搞到一块儿,在摇曳的暗淡烛光下,众人欢笑中不经意撞在一起的眼神也许都暗藏玄机。如果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凯瑟琳离婚是因为凯文迪许,那兰波更倾向于他们已经搞到一块儿了。
聪明女人从来不会将终身幸福压在虚幻的意淫之上,凯文迪许一定给过凯瑟琳希望,不论以何种形式。
点燃的烟不知不觉烧到烟蒂,兰波觉得这烟味道有点差,呛人,他皱着眉头咳了两下,拇指并食指将烟捻灭,然后放进车载垃圾箱里,这辆车干净得像一辆新车,估计垃圾箱里就没装过垃圾,现在却被一种凯文迪许厌恶的东西沾污。
兰波心底隐隐生出快意,他不知道这快意来源于臆想的报复,也没做好要跟凯文迪许纠缠到底的准备。这时,他无法预测未来他会成为凯文迪许·卡佩的合法配偶,别人口中的卡佩夫人,甚至为凯文迪许生下两个孩子。如果他可以预测未来,他一定不会如此敷衍地度过这段尚悠闲的时光:两个人可以隐秘而不受威胁地待在一起。
暧昧萌芽之时,多数人就已经从教堂幻想到墓地,仿佛对方是自己生命的全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为了那个人。兰波恰恰相反,他觉得爱情是人为创造的一种愚蠢的说法,根本没有爱情,只是为做.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欣赏凯文迪许的外貌与涵养,喜欢他的权势与金钱,享受跟他做.爱的过程,但兰波不认为自己能跟凯文迪许玩很久。假装乖巧让兰波恶心,凯文迪许这样的领导型人格注定了他会喜欢听话的人。
兰波不可能一直当个听话的人。
他从凯文迪许那里得到他想要的,然后就去别处放逐他的生活。
凯文迪许有点不高兴,尽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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