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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爱霍去病 作者:陆路
拜访啦。”
“平阳侯?”须臾,东方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哎,今上怎么这么快就从甘泉宫回来了?”
“这我哪知道。”小舅不耐道,“东方大夫,快帮我拉大哥一把,他正同府里那俩赌气呢,咱们干杵在门口也不是事儿,别被邻居看了笑话。”
“走走走,一起喝酒去,我请客,大家都去啊。”东方朔招呼家仆起身,一行人推着大舅朝酒肆进发。
回头望望家门,我无奈地摇头。顶着“平阳侯”的名号走街串巷、微服私访,亏陛下想的出来!
别看曹襄平日里要强,其实也是个可怜人,他爹曹时留在平阳府,身体一直不好,他却随长公主常住京城。听曹襄说,与夫君分居已久的平阳长公主近日和京城名门之后夏侯世子走得很近,他这个做儿子的看在眼里,难过在心里锦衣玉食怎比得上父母相濡以沫,子女承欢膝下。
曹襄经常逮到我诉苦,因为他觉得我俩是同病相怜。不过我自我感觉比他幸运一些,虽然从来没见过我那个姓“霍”的爹亲,但是我有爱我的舅父姨娘,我可以投奔舅父们开始新生活,曹襄恐怕得躲在长公主的羽翼下,顶着世子的头衔继续痛苦一段时间。
陪着这一群大人饮酒打屁,我扫荡了整整一盘辣子烧腊肉,外加消灭了两碗菰米羹。既然东方朔请客,帐记他东方府上,我何必跟他客气。
赶在宵禁前回家,街上火烛未灭,路上人已经稀少,一行六人醉醺醺地走到卫府门口,那些侍卫和那几匹马都已消失不见。
有人应声来开门。
我怔愣地望着烛光夜色中的青年。他刚刚沐浴过,身上还残留着皂角的清香,披着轻柔的丝质中衣,隐约能看见线条起伏的肌理。三千微微润湿的青丝披于肩头,夜风拂动,如黑瀑闪着水光;朦胧的烛火印得他颧骨两侧微泛桃花,一双黑瞳中似有水波流转,两片朱唇艳红如噙樱桃。
这样妩媚的二舅,平日里并不得多见,我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平阳侯……好艳福。”喝醉了的东方朔顺势靠在二舅肩上,借了酒劲毛手毛脚,我飞起一脚狠狠踹在东方朔腿弯里,只听得“扑通”一声,他双膝跪地栽倒在二舅面前,把二舅吓了一跳。
哼,这家伙竟敢吃我二舅豆腐。
哥们儿也不行!
醉了更不行!
天气渐渐热起来,最近一家人饭后闲聊的主题是预测期门军同禁卫军接下来一次蹴鞠比赛的结果。
“期门军那群未及冠的小屁孩,拼经验的话,怎么比得过禁卫军那些成年人。”小舅道。
“对你二哥这么没信心?”二舅驳道,“这些‘小孩’可都憋着一口气在,赛场上会拼尽全力,至于阵法,离开赛还有一段时间,集训一下没问题。”
一直未发一言的大舅突然开口,岔开了话题。
“说到成年,青儿,你年龄也不小了,我没记错的话,过两年就该加冠了对吧。”他说。
“兄长没记错,确实是这样。”二舅收起笑容,称呼大舅时用了敬称。
大舅斟酌了一下,叹了口气。
“该是时侯给青儿你说一门亲事了。”
“兄长怎么突然提这个?”二舅面上腾地飞出两朵红云,“兄长还未成亲,弟弟怎么好抢在兄长前头。”
“大哥我当然要先成亲。”大舅不疾不徐道,“不瞒你们说,我早有了中意的相好,京城人,家境比咱们还要宽绰,只是一直顾虑着家里还有你们这几张嘴要吃饭,才把亲事一推再推。现如今步广马上能进期门军,去病也长成为半大小子,所以前几日我已经委托媒人,上门与这家保了媒。”
“真看不出来,大哥动作够快嘛!”小舅讶异道。不仅是他,我的嘴巴也不自主地张成了圆形,大舅语出惊人,原来是有备而来。
二舅尴尬起身,抱了拳道:“恭喜兄长,兄长真是好福气。”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大舅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这家还有一个小女儿,比青儿小两岁,人品口碑均是没话说,样貌我帮你把了关,京城百里挑一的美女。而且这家已经发话,人家姐妹不嫌弃咱们,愿意同咱们做一对妯娌连襟。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步广,去病,你们说是不是?”
大舅望向我俩,期待着我们的附和,但是我俩只是讶然地回望他。他一个人已将二人的亲事都定了下来,我们这一桌人竟然全部被蒙在鼓里。
二舅的目光游离,沉默片刻后,方才回神,犹豫道:“这事兄长恐怕做不得主。”
“怎么做不了主?爹娘早逝,长兄为父,弟弟们的亲事,你大哥我做得了主。”大舅面色渐沉,斩钉截铁道。
二舅兀地站起身,急道:“弟弟从来不敢对兄长不敬不孝,只是”
“只是什么?难道要我眼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那皇帝小儿霸占一辈子?“大舅打断他,越说越大声,“我明日就去当面问问皇帝,看他还有没有天理了!”
空气霎时变得死一般寂静,我皱了眉,小舅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群灰色的麻雀“扑扑簌簌”,从附近的灌木中慌不迭地钻出来,飞向天际。
大舅话语中的意思再清楚不过,眼看二舅的神色越来越痛苦,双手攥成拳掐进肉里。终于,他一言未发,只是默默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第11章11灵犀
我抛下盛怒中的大舅和战战兢兢的小舅,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
大舅自知失言,然而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话是句句在理,却得了这十分尴尬的境地,又拉不下面子来,只抿了一口茶,坐在那里自顾自喃喃道:“青儿大了,想要自己做主,往后怕是由不得我这个大哥了!”
“舅父,是我,我能进来吗?”我敲门。
门内沉寂良久,方听二舅道:“进来吧。”
我轻轻推开门。鎏金竹节熏炉内晃动着暗淡的光,一点一点散发出与未央宫里相似的气氛,烛火劈劈啪啪地燃着,隐隐照见烛台外沿“四年内制”“未央尚卧”的铭文。二舅半靠着榻边,青丝自白玉簪束起的发髻中垂下几根,遮住了他眼中的忧郁。他怀中抱着一柄剑,怔怔地盯着那跳动的烛火发呆。
我认得那柄剑,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卫府初见二舅时,他使的还是禁卫样式的铁剑。自打他三年前从东瓯回来,那柄铁剑便被束之高阁,取而代之的就是这把羊头柄的精铁剑。二舅教我练武时,我可是领教过这柄精铁剑的厉害,剑身轻,却削铁如泥,接招时震得我虎口生疼。
我曾经偷偷拿了这柄羊头剑,将小舅打造的铁剑全取来劈成数段,只为欣赏那削铁之时的轻巧力道,聆听那金戈隔空断裂的铿锵之声。及至后来我无剑可劈,找来院子里的柴火大肆毁坏了一番,被家仆告状到大舅那里,吃了好一顿责打,半途被二舅救下来我才知道,这精铁剑原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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