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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鬼[灵异神怪] 作者:银杏黄

    的眉毛,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说:“远之,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李远之抿着唇,没有说话,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大门紧闭的古宅,夜空中,红色的月光倾泻而下,笼罩着整个视野,连天上的云都染上了血腥的红色,看得人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

    眼前这阴森鬼魅的场景,让李远之想起很久以前在八宝寺,那时候清远师傅还在,他曾说过,血月见,妖孽现,在月圆之夜出现红色的月亮,属大凶之兆。

    只是,今日是农历二十三,本不该出现满月的,因为时间不对,可此时,天上出现的不仅是满月,还是红色的月亮,若不是他们出现幻觉了,那就是见鬼了。

    安倍音弥见李远之脊背僵直,手指用力地抓着方向盘,像尊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担心地问道:“远之,你怎么了?”

    李远之脸色白得发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转头,看向安倍吉昌,问:“吉昌前辈,你觉得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眼前这不同寻常的情况,车里最有资格做决定不是他李远之,而是安倍吉昌,毕竟人家曾是赫赫有名的阴阳师,虽然现在的实力因为安倍音弥打了折扣,但凭着他生前的经验,依然要比他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强。

    安倍吉昌见李远之询问自己的意见,倒是没有推辞,凝眉想了两秒,说:“眼下这情况,虽然我不能完全勘破是怎么回事,但也不难猜出,有人设了一个局,而这个局的目标便是我们,至于对方最终目的是什么,那只有下车一探究竟了。”

    “设局?”沈煜脸色难看得要死,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问:“会不会是隔壁那个冒牌货,孤桦干的?”

    安倍音弥煞有介事地点头,说:“我也觉得是他。”

    安倍吉昌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两下,说:“不管是不是他,既已入局,便身不由己,我们下去看看吧。”

    “等等。”安倍音弥突然叫了一声,抖抖索索地摸着怀中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沓符纸,分了一些给李远之和沈煜,兴奋的眼睛都发亮了,说:“这些符纸是我前两天的成果,效果怎样,还没有机会实验过,今晚刚好赶上了,你们拿着,等会儿有不干净的东西靠近你们,也好以防万一。”

    还没有实验过?那就是效果灵不灵,全看运气了?

    李远之和沈煜默默地接过符纸,不过暗地里却对安倍音弥一点信心也没有,这货关键时刻掉链子的次数太多,完全不能给人安全感。

    分发完符纸,安倍音弥又在背包里掏了一阵,沈煜以为他带了个什么大杀器,没想到这小子掏了半天,却只掏出一个人形小纸人出来。

    不过,那一脸得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沈煜看得脸都黑了,直想一巴掌抽死他。

    安倍音弥完全无视沈煜难看的表情,兴奋地说:“你们可别小看这个小纸人,这是我刚学会的傀儡术。”

    沈煜嗤笑了一声,说:“傀儡术吗?你要操纵谁?不会是你自己吧?”

    安倍音弥被无情的鄙视,辩白不能,只好用行动来证明,双手合十,做完阴阳师传承千年的经典手势,挥手把手中的小纸人一抛,白光一闪,一人凭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再一细看,竟是安倍吉昌。

    安倍吉昌拿着蝙蝠扇,慢悠悠的扇了两下,满意地点头,说:“不错,不错,终于学会了一个像样的法术,我深感……”

    话未说完,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猛然转身,看向不远处的古宅,古宅的大门不知何时开了,里面灯火辉煌,忙碌的人群进进出出,还有丝竹唢呐之声,看起来像是在办喜事。

    安倍吉昌啪的一声合上扇子,说:“行了,对方既然已经开门迎客,我们也不能落了下乘,走吧。”

    说完,安倍吉昌率先下车,李远之等沈煜和安倍音弥都下去后,才出来,锁好车门,只是等他转过身,身后哪里还有沈煜和安倍音弥他们的影子。

    李远之瞬间慌了,额头冷汗直冒,不远处的古宅,一阵阵的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出来,倒是给这阴森诡异的夜色增添了一丝人气,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

    李远之踌躇地站在原地,紧握的手心全是冷汗,呼吸因为刻意的压抑,愈发粗重起来,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来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时,李远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梨木雕花大床上,血染的锦缎,盘丝金线绣的鸳鸯交颈,红纱帐罩的床顶,鼻尖有淡淡的熏香味在萦绕,这不是他所熟悉的环境。

    最诡异的是,他发现他身上居然穿着古装,还是红色,很像几天前孤桦出嫁时穿的那件,这是怎么回事?

    李远之转着眼珠之,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全身像是石化了一般,心里又惊又怕,猜到自己刚才大概被人暗算了,眼下他被困在这里,也不知道沈煜、安倍音弥他们怎么样?

    会不会也和他一样,被人暗算,才会突然消失的?

    自身都难保的李远之一边担心沈煜他们的安危,一边努力尝试想要坐起来,突然,屋里的蜡烛亮了起来,接着“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了!

    李远之心里一突,忙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耳朵从未有过的敏感,他能清楚地感到脚步声一路逼近,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上,咚、咚、咚……

    很快,那人便来到了床边,掀开帘帐,坐在下来,随着对方的动作,床框发出一声轻响,李远之的小心脏也跟着抖了三抖,深怕对方看出破绽。

    因为闭着眼睛,他看不到来人的样貌,更搞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那人坐在他旁边也不说话,不知道是把他当空气,还是把自己当空气。

    就在李远之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对方终于开口了,“远之……”

    一声幽幽的叹息声传来,李远之心头狂跳,白乙,是白乙,他刚想睁开眼睛,却又听见对面的人轻声道:“远之,白慕川迫我今晚与他成亲,你若心中对我还有一丝留恋,今晚子时,带上金玉菩提,去枉死城救我。”

    金玉菩提?孤桦?

    李远之一听这话,立刻不敢睁眼了,床边的人不是白乙,应该是孤桦,一想到今晚这个局可能是他设的,李远之心里就有些不爽,暗暗吐槽,去救你?

    乖乖送上门给白慕川那个鬼畜虐吗?你有不是白乙,他是脑袋被门夹了,才会想要去救他。

    等等,不对……听孤桦这么一说,难不成千年前,他真的下过地府,为孤桦跟白慕川抢过亲?

    这……若按照这个假设推断下去,那前世沈陌喜欢的人是孤桦,不是白乙?

    李远之被这个惊悚的结论惊到了,整个人都慌了,不,不可能,前两次他做梦,梦见的可都是沈陌和白乙待在一起的场景,根本没有孤桦这个人,沈陌喜欢的人不可能是孤桦……

    李远之僵硬的躺在床上,快疯了,好不容易等到床边的人起身出去,听到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瞬间睁开眼,挣扎着坐起来。

    却不想因为用力过猛,动作太大,居然跌下了床,等他缓过神来时,发现身下已经不是冷硬的地砖,而是冰冷潮湿的泥土。

    李远之来不及害怕,忙站起身,抬头看去,发现自己正站一片树林里,树木没有树叶,只有满树如血的红花,一朵一朵,开得热闹而妖艳,天上的月亮依然是红色的,合着一树红花,看上去阴森可怖得紧。

    李远之汗如浆下,整个人都快虚脱了,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低声骂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又是在做梦?”

    李远之扒拉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红色的喜服,看着很不舒服,他烦躁的扯了扯宽大的衣袖,抬手,扶着粗糙扎手的树干,想要歇一会儿。

    只是,下一刻,却发现树干黏腻异常,收回手一看,掌心全是红色的鲜血,李远之皮立刻炸了,惊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不辨方向的跑,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听上去异常清晰,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一人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李远之远远看见不远处有灯火亮起来,灯光下一黑衣男子盘腿而坐,身前放着一把七弦古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动,清越的琴声合着男子沉沉的低语声传来。

    取汝之三千青丝,织以鸳鸯锦被共我日夜缠绵;

    取汝之一张人皮,制以蟒袍披风共我冬夏冷暖;

    取汝之狰狞双目,置以龙凤烛台共我黑夜白天;

    取汝之鲜红血液,酿以玉壶琼浆共我喜怒哀乐;

    取汝之十片指甲,疏以华服逆鳞共我君临天下;

    取汝之满口白牙,饰以玉器琉璃共我惜如珍宝;

    取汝之五脏六腑,泡以美酒佳肴共我艳舞笙歌;

    取汝之左膀右臂,覆以龙椅双侧共我执子之手;

    取汝之全身枯骨,伴以牙帐寒床共我入梦承欢。

    ……

    作者有话要说:注:章节中最后的歌词系借用网上一个帖子里的

    第101章 找错人

    李远之猫着腰,蹲在一丛枯草后面,气息不稳,大口大口地喘气,苍白的脸颊浮上两团红晕,别误会,那是刚才奔跑的缘故。

    不远处,阴森重口的歌声仍在继续,轻缓悦耳的琴声配上如此阴森重口的歌词,李远之越听越觉得遍体生寒,红润的脸色没出两秒便又白了下来。

    只是,虽然心里害怕得不行,但李远之的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看向不远处的人,刚才因为惊吓,慌不择路,一路跑到这里,因为天色暗,加上离得远,也没来得及细看。

    现在静下来,才发现,对面不止弹琴的一个人,他的旁边还站了另外一个人,这人李远之不说熟悉,但也不能说陌生,那人便是孤桦。

    李远之眼皮直跳,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既然孤桦在这里,那,旁边那个弹琴的黑衣男子是谁?

    李远之再次把视线转向那弹琴之人,那人侧身对着他,看不清全貌,但仅仅一个侧边却已经足够让李远之魂飞魄散了――白慕川。

    李远之蓦地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隐忍得憋气,整张脸都扭曲了,心里暗骂,靠之,娘之,白慕川和孤桦,这两个不是人的货好重口啊!

    这么阴森诡异的神曲也只有白慕川这种鬼畜才唱的出来,不愧是枉死城的城主,整日与冤魂死鬼为伍,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变态扭曲了,这歌绝逼不是唱给活人听的……

    李远之捂着嘴巴,觉得自己胃里翻腾得厉害,直想呕吐,心里知道这地方不宜久留,还是赶快离开的好。

    想到这里,李远之忙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转了一个身,刚想站起来,却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人影,他整个人立刻僵住,惊恐的尖叫声压在喉咙里,变成急促的抽气声。

    李远之瞪着眼睛,缓缓地抬起僵硬的脖子,往上看去,下一刻,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胸口,小声的抽气,问道:“白乙?”

    李远之问完,便站了起来,迅速地转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却见不远处灯火阑珊,根本没有一个人,孤桦和白慕川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李远之心头一沉,顿觉整个头都大了,再转回头时,脚下不动声色地往后移了移,一脸戒备,问:“你是谁?”

    眼前的人,穿的是白色的衣服,应该是白乙才对,但是又隐隐约约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上次在枉死城把孤桦误认为白乙的经历,让他觉得很不好。

    李远之见对方不说话,只顾冷眼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瞧,心里奇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红色古装喜服,因为刚才的奔跑,衣摆黑了一片,全是泥,还有草屑。

    李远之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弯腰,拍掉身上的枯草叶,心想,古代的衣服还真不方便,就他刚才一路跑过来,好几次都差点被拖到地上的衣摆绊倒。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听到如此冷硬的问话,李远之抬头,心里却莫名松了一口气,此刻,他敢肯定,眼前的人十有八九是白乙了,若是孤桦,他不会问这个问题。

    李远之抬手,就着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刚想解释,听到身后有人出声,道:“他会在这里,自然是因为我,他是来救我的,远之,我说的对不对?”

    对你个头啊……李远之不用回头,也能猜到身后之人是谁,除了孤桦,还能是谁。

    李远之飞快地抬眼,看向白乙,见他眸光暗沉,面色平静,看不出息怒,不过,这样,却让李远之更加心惊肉跳,他宁愿白乙发怒,也好过眼下面无表情。

    李远之受不了白乙的沉默,转开视线,回头,看向孤桦,不耐烦地问:“孤桦,你到底想干什么?”

    孤桦身上穿着那件红色的喜服,见李远之回头,脸上立刻露出一抹微笑,缓步走了过来,在离李远之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看着他,说:“远之,我等你很久了。”

    李远之面色一黑,眯起眼睛,冷冷地问:“你等我干什么?”

    孤桦嘴角一扬,微笑地看着李远之,又走近了一步,李远之本能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冰凉的手指被孤桦握在手里,孤桦不容他拒绝,一个用力,便把人拉到面前,几乎面贴面,轻声说:“远之,我等你,自然是和你成亲。”

    “成,成亲?”李远之吓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扭着手指,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孤桦,惊慌喘息道:“你胡说,谁要和你成亲?”

    说完,李远之几乎无措地回头,迅速地看了白乙一眼,又马上把视线转向孤桦,却见他依然一脸温和笑,不急不缓地说:“远之,你我喜服都穿上了,不成亲,还能干什么?”

    李远之急得眼睛都红了,用眼角的余光瞥向白乙,见他脸色阴寒,终于忍无可忍地爆了一句粗口,骂道:“放屁,孤桦,你……这衣服可不是我愿意穿的。”

    说着,李远之抬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想要脱掉,只是这古代的衣服实在太繁复,加上他又心慌意乱,手忙脚乱地扯了半天,连腰带都没能解开。

    李远之快疯了,转头,看向白乙,解释,说:“白乙,我和他没有关系。”

    白乙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是吗?”

    “远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都要成亲了,怎么会没有关系?”孤桦语气带着几许哀怨。

    “混蛋,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李远之暴怒,头也没回,眼睛死死的盯着白乙,“我跟他真的……”

    李远之心慌意乱,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解释,只是对上白乙凝视过来的眼神时,直觉心口突然停跳了一下,想也没想,一步跨过去,双手揪着白乙的衣襟,把人拉向自己,用力吻了上去。

    因为用力过猛,牙齿磕到嘴唇,疼得李远之直皱眉,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开白乙,舌尖急迫地挑开冰冷的唇瓣,滑过牙齿,舌头绞在一起,勾着对方纠缠厮磨,直到肺里的空气用光,呼吸不能,几近窒息,才分开。

    李远之呼吸急促,脸颊烧得发烫,偏头,把脸埋在白乙的脖颈边,白乙垂眉敛目,视线落在李远之红得薄透的耳垂,抬手,扣在他腰上,下一刻,便听到孤桦惊声叫了起来,“白乙,你不要太过分。”

    李远之吓了一跳,伸手,微微推开白乙,转头看去,却见孤桦眼睛喷火的瞪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李远之不明所以,低头看去,立刻愣了,只见他身上的那件喜服不知道何时,已经化成碎片,落了一地,只留白色的里衣。

    李远之脸色一白,不可抑制地哆嗦了一下,直觉后脊背一阵一阵发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他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刚才他没有用行动说明自己是无辜,那这衣服的下场估计就是他了,也有可能比这衣服害惨。

    白乙见李远之脸色惨白,低头,抓住他发抖的手,贴到唇边,吻了一下,说:“以后别乱穿衣服。”

    李远之身体一僵,下意识地点头,低声说:“好,好的。”

    白乙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凝起眉目,眼神淬利,看向孤桦,冷声说:“别演了,你要的金玉菩提不在他身上。”

    孤桦愣住,眼底情绪翻涌,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李远之见他这样,恨恨地磨牙,说:“哼,我就知道你另有所图,果然是要金玉菩提。”

    说着,李远之停顿了一下,搓了搓冰凉的手指,又继续说:“那东西我听都没听说,你找错人了。”

    孤桦看着李远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粲然一笑,说:“远之,就算你没有金玉菩提,我也没有找错人。”

    没找错人?李远之一听这话,心里疑惑,问:“你到底想怎样?”

    孤桦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夜空中,血月当空,红色的月光照在他那身喜服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愈加妖异,“远之,你记不记得,那一晚的月亮也是这样的红色……”

    李远之见孤桦几乎魔怔般的喃喃低语,心底直冒寒气,缩着肩膀,王白乙身边靠了靠,孤桦收回视线,看向李远之,说:“远之,千年不见,你变了许多。”

    李远之闻言,不用猜,也知道孤桦这是拿他和沈陌比较了,人说人大十八变,几年都能改变一个人,更何况千年了,而且他都投胎转世了,前尘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谈什么变与不变。

    孤桦见他不说话,也不在意,脸上露出回忆的神色,继续说:“远之,千年前,我和白慕川大婚,你为了我,亲自下地府去抢亲,为我斩杀地府十万阴魂,差点毁掉枉死城,你说,我有没有找错人?”

    第102章 前世是非

    “我为你……斩杀……地府十万阴魂?”李远之圆睁着眼睛,神情呆傻,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合适,难以置信的惊讶从他眼底凝聚起来,只是转眼便碎成让他心惊肉跳的惊慌失措。

    孤桦站在对面,目不转睛地李远之,很柔软地笑,不错过他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说:“对,你不仅为我做过这些,还说过要和我成亲。”

    还成亲?如此惊悚的事情,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李远之勉力伪装的镇静,在如此不堪重负的打击下,瞬间崩溃,脸上“唰”地一下,血色全无,直觉身体由内而外的发寒,他手足无措地转头,委屈地看向白乙,期待他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然而,白乙并没有看向他,而是盯着对面的孤桦,妖艳的月光将他的偏白的侧脸染上红色,眉宇间弥漫着一片清冷的肃然气息。

    李远之得不到白乙的回应,难受得近乎绝望,他转过头,见孤桦脸带微笑,和白乙对视,有如挑衅。

    李远之紧紧握着自己没有温度的指尖,心思翻涌,千年前,沈陌为孤桦冲冠一怒,下地府,斩万鬼,如此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世壮举,放在今世,他李远之还真干不出来。

    不说斩鬼了,他不被鬼吓死都好了,更不要说什么毁掉枉死城,真当白慕川那鬼畜是纸糊的货色吗?

    想到白慕川,李远之心头一凛,突然低声笑了起来,声音越笑越大,连肩膀都在抖动,孤桦微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满眼疑惑,他看不懂李远之到底怎么了,那种样子,简直像是疯了一样,“远之,你……”

    李远之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眼泪都出来了,听到孤桦的声音,他无力的摆手,说:“孤桦,你说我为你抢亲,为你斩杀十万阴魂,这些事情的确够震撼的,但是,你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所有事情最终的源头应该是白慕川。按照你说的,是他逼你成亲,那我,不,是沈陌,他怎么就没杀了白慕川呢?夺人所爱,最该千刀万剐,不是吗?”

    孤桦愣住,他有些猜不透李远之这话到底是几层意思,是怀疑他刚才所说之事的真假性,还是说因为沈陌没有杀了白慕川,表明沈陌抢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喜欢他孤桦?

    孤桦不动声色地看着李远之,片刻后,转开视线,说:“当年,你有重伤白慕川,但是因为事情闹的很大,地府十八殿的阎王几乎全部出动,加上你顾忌我的安危,才不得已放过白慕川的。”

    说着,孤桦看向白乙,挑眉,笑道:“不信,你可以问白乙,他这几天不见踪影,就是在调查这件事。”

    白乙在调查这件事?

    李远之心头一沉,惊讶地转头,看向白乙,却见他眸光暗沉,嘴唇紧抿,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只是这沉默明显代表默认。

    李远之的心瞬间像是被人揪了一把,心悸得厉害,白乙越是沉默,他是越心慌,等了一会儿,李远之实在忍不住,伸手,抓住白乙的手指,握在手心,见他没有拒绝,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抬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对面的孤桦,说:“孤桦,沈陌已经死了,你对我说这些没有用,虽然你们都说我是他的转世。但是,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前世,不管沈陌为你做过什么,那都是他的事,今世,我李远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为你做任何事情,你该自重。”

    李远之这一番话说的异常严肃,几乎把他和沈陌的关系完全撇开,恨不得世上从未有过沈陌这个人。

    不过,换个角度想,沈陌其实真的的和他没有关系的,前世的那些纷纷扰扰,在沈陌喝过孟婆汤投胎的的那一刻,就该结束了,再说,都过了千年了,哪些陈年往事再提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沈陌爱谁,不爱谁,都不关他李远之的事,即使他为了孤桦,杀尽天下所有的人,也和他李远之没有关系,这个问题,他拎得很清楚,不清楚的一直都是这些前世与沈陌有纠葛的人而已。

    孤桦盯着李远之的眼睛,一脸朦胧的淡笑,这笑太诡异阴森,笑得李远之几乎风云变色,忽然,孤桦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说:“远之,不管你是李远之,还是沈陌,有一个事实你不能否认,那就是,你们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人?同你个头啊……

    李远之脸色难看,眉头紧锁,完全想不通孤桦执着于这个问题有什么用,李远之沉默了一会儿,讽刺地说:“七天前,你都已经嫁给白慕川了,现在还心心念念惦记着沈陌,又有什么意思呢。”

    孤桦闻言,脸色微变,不过,也就两秒,便又恢复了一派平静从容,他深深地看了李远之一眼,突然,整个身体凌空向后飘去,天空中那一轮血月俨然成了他的背景,搞得跟佛教大神似的,现身必顶一个光芒万丈的金太阳,只不过孤桦头顶的却是不祥的血月。

    “远之,轮回转世千年,你不记得前尘往事,也算情理之中,不过,在这里,我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边的白乙,他和你可是有仇的。”

    说完,孤桦身影便渐渐淡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随着孤桦的消失,他们身周的场景如同被人击碎的玻璃一般,瞬间瓦解。

    李远之吓了一跳,惊叫了一声,几乎下意识地转身,抱住白乙,把人护在怀中,不过,他忘记了,其实他才应该被护着的那个人。

    不过,幸好,李远之并没有感觉到有东西砸到自己身上,等到他再次回神,睁开眼看去,发现他和白乙正站在自己那辆车子旁,车内,沈煜和安倍音弥两人歪歪斜斜的靠在一起,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坐在车前盖上的安倍吉昌看到突然出现的李远之和白乙,焦急的心情立刻松懈下来,对于白乙的出现,他并没有奇怪,关心地问:“你们终于出来了,没事吧?”

    李远之放开白乙,摇头,说:“没事。”

    说着,李远之指了指车内的沈煜和安倍音弥,问:“他们俩怎么了?”

    安倍吉昌瞥了一眼车内,说:“他们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

    李远之合着双手,在嘴边哈了一口气,身上只穿了单薄的里衣,实在冷得厉害,他看了一眼白乙,跺了跺脚,说:“既然没事,我们先回去吧,好冷。”

    李远之坐上车,开了空调,干燥的暖气拂面而来,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煜和安倍音弥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李远之回来的,立刻探身,趴过来,叫道:“远之,老天,你居然还活着?”

    “什么叫还活着?不活着,难道还死了吗?”李元辉没好气的翻白眼,搓了搓胳膊,青白的脸色因为暖气的关系,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沈煜完全不顾李远之的黑脸,絮絮叨叨,说:“之前,说好一起去探访古宅的,可下车后,一转身,就看不见你的身影了,我们都猜测是孤桦把你抓走了,以为你今晚大概要凶多吉少了呢。”

    “的确是凶多吉少。”李远之发动车子,往老宅开去,因为本来就离老宅很近,车子没两分钟,便到了门口。

    沈煜转着眼珠子,一会儿看看李远之,一会儿又看向一眼副驾驶座上的白乙,心思一转,捂着嘴,挑眉,猥琐地笑了一下,说:“嘿嘿……就算是凶多吉少 ,还有白乙不是。嗳,你的衣服怎么换了?老天……怎么还是古装?远之,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屋再说。”李远之动作利落地停好车,开门下车,被寒凉的夜风一吹,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忙快速地开门进屋。

    进屋后,李远之立刻开了暖气,又叫安倍音弥烧了一壶热水,泡了三杯茶,李远之哆嗦着裹了一条毛毯,捧着一杯热水,盘腿坐在沙发上,直到觉得身体暖和了,才把自己刚才经历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等到李远之说完,沈煜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好奇到震惊,变了好几遍,宓靡涣逞,说:“所以,你其实喜欢的人是孤桦。”

    说完,沈煜偷偷地看了一眼李远之旁边,正身端坐,八风不动的白乙,见他面色平静,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暗想,白乙怎么没有吃醋?这不正常啊,绝对不正常……

    李远之喝了一口热茶,放下手中的杯子,纠正道:“什么叫我喜欢孤桦?不是我,是沈陌。”

    从精彩的八卦中回神的安倍音弥早就忍不住了,插嘴道:“远之,沈陌就是你,你就是沈陌,你们俩是同一个人。”

    李远之再次听到他和沈陌是同一个人这句话,心头不可抑制的火大,没好气地说:“他是他,我是我,他喜欢孤桦,我可不喜欢。”

    沈煜眯着眼睛,唯恐天下不乱地挑眉,笑了一下,说:“这个……远之,我很愿意相信你,但是,就不知道,白乙信不信。”

    沈煜的话说完,屋里瞬间静了下来,安倍音弥用胳膊拐了一下沈煜,挤了两下眉毛,龇牙,无声笑了起来。

    李远之看他们俩眉来眼去,气得恨不得抽死这两个堵心的小子,心里忐忑,转头,看向白乙,刚好对上白乙看过来的视线,眼皮一跳,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白乙伸手,摸了一下李远之还有些凉气的额头,然后紧了紧他身上的毛毯,说:“沈陌后来杀了孤桦。”

    第103章 七煞锁魂封印

    沈陌杀了孤桦?

    “真的吗?”李远之一把抓住白乙的手,眼睛发亮,神情极为复杂,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不敢置信,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白乙伸手,摸了摸李远之的脸,眼睛看入他的眼底,轻描淡写地问:“你希望是真的,还是假的?”

    “呃……”李远之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耳朵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似乎又急促了几分,若是自己回答希望是真的,那会显得他心思歹毒,若是回答希望是假的,那又显得太虚伪。

    不过,沈陌到底有没杀孤桦,其实,李远之并不在意,他关心的是沈陌为孤桦所做的那些事情背后隐藏的缘由,因为李远之有种直觉,沈陌为孤桦去地府抢亲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白乙见他不说话,微微眯起眼睛,放开他,冷笑了一声,说:“当年,沈陌把孤桦从枉死城抢回来之后,当天夜里孤桦便死了,接着沈陌也失踪了,连同沈陌一起失踪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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