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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看不清他的眼神,不过他的声音还算镇定。这给了我不少动力,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倒:“走,一起过去……”

    白翌嗯了一声,着拉住我的手臂,我们两个搀扶着一起走向桥的另一头,下桥的路更加的难走,我的膝盖僵硬的几乎都不能弯曲按,我都感觉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摔下去,我下意识地想要去扶着边上的栏杆,但是手却被白翌抓住,他没有说话而是让我抬头看。我们发现在我们面前居然是另一座桥!一座和天桥一模一样的桥,那个老太婆就那么径直地跳了进去,接着我们就再也看不到它的影子,白翌脸色大变,指着那座桥的深处说:“你看!”

    我们发现那座怪桥的边上有许多的人影,但是要看清却怎么都做不到,突然间我感觉在那座桥里传来了一种声音,像是笛声,但是却非常沉闷。那声音几乎要把我们给吸过去。

    白翌赶紧拉住我,我们两个都只能半跪在地上。而身后的那些东西,开始不安的蠢动。

    白翌靠近我说:“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的,就是这个声音吸引这些魂魄聚集的,千万不能被吸进去,否则真的就不知道会到哪里去了。马上时间……”

    他还没说完,他就捂着额头,甚至开始严重的干呕。我知道白翌自身所承受的压力,不想给他造成负担,我抓紧他的手臂,看着前面,我咬着牙想要集中精力,无论如何现在不想办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就在我越来越焦急之际,突然间脚上嘎吱一滑,一个趔趄,就要往下冲出去,我不想害了白翌,便使劲松开他的手,整个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我感觉白翌想要抓住我的肩膀,但是这样的冲力根本不可能拉住我。我闭上眼睛,感觉整个身体倾斜而去。眼看着直接就要掉入那个陌生的桥内,就在这一瞬之间,我突然感觉从桥洞中探出了一个人脸,那便是那个老太婆,她依然非常可怕,她猛地推了我一把,我只感觉整个人像是在一个巨大的搅拌器之中。

    接着当我再一次睁开眼睛之时,我发现自己居然依然在桥洞之中,雨势似乎小了些,淅沥地搭在桥体上。白翌在我的边上,他的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他缓缓地放开双手,我发现他的手掌居然出现一个口子,流出许多血。

    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用手上的血在自己的手臂上画出一个符号,并且也在我的身上花了一个。他虚脱地蹲在桥洞的角落,我也一屁股坐下去,都不在乎地面是否有水。

    我们两个喘着粗气,过了至少有十分钟才缓过来,我从裤袋里摸出一包烟,发现居然也湿了,我沮丧地把烟再塞回去。白翌依然看上去非常疲劳,他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他说:“你知道这是什么了吧。”

    我抬头看着那桥,心有余悸地说:“不能确定,但是看着感觉像是某一种不好的东西的聚集体。”

    白翌从我口袋里摸出那包烟,费了很大的劲才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污说:“没错,这座桥是玻璃做的,玻璃最大的作用是折射,所谓镜像效果。就是它又复制了另一个虚幻的桥。于是当许多人走在这座桥上所感受到那种摇摇欲坠以及不稳定的情绪都被这座桥反射给那座桥,化为实体。而那座桥就开始影响现实中的行人。于是走的人越多这种负面的情绪就越严重,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座桥上肯定死过很多人,其中就有饭店老板口中的老人,也许是其他什么人,总之那死亡之前的恐惧更加激烈,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失去平衡的压迫感,他们会有一种掉下去死掉的感觉,接着他们就真的死了。死后却被那座虚幻的桥所吸引,化为它的能量,使它开始实体化。其实按照奇门遁甲而言那是一种困局。”

    我问白翌把香烟拿过来,也猛吸一口倒:“那么怎么解释白天没有问题呢?如果真的那么危险,这座桥走过的人不都要死?”

    白翌捏着双手说:“不会,白天这种镜像效果不会被释放,前面我用引魂术让我们的灵魂来到桥上,你没有看到那个广告牌么?它白色的灯光起到了激发效果,另外一个重要元素则是暴雨。雨水会让玻璃更加的滑,其次它也是反射光线的一个源头。”

    我抽烟的动作停了下来,我说:“那就是为什么两个女孩子的鞋子都会出现那么潮湿的作用?这到底是人为的还是……巧合?这分明是风水之中镜煞断魂阵,怎么会在这样的大城市里出现呢?”

    白翌看着前方点点的车灯道:“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座桥它本身不足以形成镜像效果,但是,暴雨、光线、以及日积月累的恐惧感就达到了某种程度,这座桥成了名副其实的失魂桥。”

    我把烟递给他,苦笑道:“失魂雨中的失魂桥?”

    白翌若有所思地答道:“嗯……也许它是自然形成的,也许是有心人特意为之,但是我觉得这座桥它存在的本身就是一个黑洞,它像是吸引着所有负面的情绪,从而坚固着自己一样。对于人它没有任何的差别。就像前面那个老人,她其实早就死了,但是镜像效应又制造了一个她,只要暴雨夜她就会再一次出现,但是她应该没有魂魄。”

    我沉默片刻,觉得白翌说的有些不太对,因为我想到最后明显是那个老太救了我一把,如果她是没有灵魂的射影,她为什么会那么做,再反过来说她为什么那么做。难道是因为我最后伸出的援手,也许是最后我出现的那一份想要搭救但是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又或者她一直都保留着最后期盼能够得救的心情,但是到最后也没有能被救,她不希望我重蹈她的惨剧。毕竟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重新选择的。

    总之我对那个可怕的脸孔的恐惧并非是她的面貌,而是来自于她最后的眼神,绝望地几乎透着控诉,然后却依然影藏着善良。她再最后选择救人,也就是说再最后她也无法做到恨所有的人。这的确不是恶鬼,她是介于人与恶鬼之间的,她有恶鬼的绝望,同时也蕴藏着人类的善良。

    我又想到依然躺在医院里的女孩,问道:“那么程莹怎么办?”

    白翌说道:“她过了这一劫,估计会慢慢好起来,我会想办法,至少我现在大概知道这件事的缘由了。如果是恐惧聚集成煞气,只要是煞气,必然会有泻煞的方法。”

    我问道:“什么方法?”

    他看着桥体说:“那块玉可以让他保住平衡,但是要摆脱这种失衡感只有同样通过镜子的方法,只要她习惯反射光线以及镜子所造成的镜像,那么他就会慢慢好起来,甚至可以比一般人的平衡能力还要好,也许一开始会很难适应,但是只要她习惯之后,自然会有效果,不过那块玉估计是不会到你手上的。因为她要终身佩戴那块玉佩了。也许她会成为一个左撇子,因为她的一些习惯都会与过去相反,就像是在镜子中生活一样。”

    我听着总觉得像是不是很惨,但是依然不轻松的答案,白翌明白我的意思,他无奈地说:“至少比起叶玲,她幸运许多,她有了那块玉,有活下去的方法。没什么值得抱怨了。”

    我虽然不能完全认同,但是也只有接受。他拍着我的肩膀让我想开点。

    我摸着头干笑道:“呵呵,好歹这次也算是帮上了忙,还捞到一张提货单,不算亏啊。”

    白翌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我越笑越觉得我们太可笑了,两个大男人因为腿软没办法走路,只有躲在桥洞里抽同一根烟。说出去真的是丢脸都到家了。

    等抽完这根烟,白翌拍去身上的污水先起身,我问他手掌的伤口怎么回事,他笑着说前面我们并没有真的上去,而是利用招魂术的反作用力,使得灵魂出窍,当我们灵魂出窍的时候,他想要拉住我,但是却没有办到,接着他被玻璃裂缝给划伤了。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血符,于是马上划开手掌用血液完成血符。没想到居然提前让我们魂魄回归,当他回魂之时发现手上就莫名地多出了这条伤口。而我如果不是被推了出来,那么我的灵魂一定被吸到那个桥内,也许我一辈子都会成一个植物人了、也许真的会挂了。

    想到这里我便不由地冷汗直冒。又猛抽了几口烟来压惊。我突然在那期间白翌几乎不让我触碰桥栏杆,这点也让我十分疑惑。

    白翌解释说:“我们其实并没有与这座桥发生联系,也就是说我们没有走过它,所以我们没有受到失重的影响,但是如果触碰到桥上的东西,我们可能也会出现像那两个女孩一样的状况。到时候没有第二块玉佩来救我们的命了。”

    我调侃地说道:“其实前面我们当了两个鬼咯?”

    他也笑着点头,我看着桥外道:“雨要停了,我们走吧。”

    就在我们走出桥洞的之时,我看到广告牌的反光之中,桥的影子里依然有许多的人影,黑乎乎地不停颤抖,他们缓慢地移动着,由桥的一头向着另外一头攀爬。我想要再仔细看看,天上的雨突然就停了,此时我再看那桥,却发现桥上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就像是这场雨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看着白翌,白翌问我怎么了,我看着桥影回答道:“真希望希望这座桥快点拆了。”

    白翌抬头看着天桥,我发现他并没有看到那些怪影,我拍着白翌的肩膀,便催促着他快点离开。在我心中总觉得这座天桥的另一头也许有着我们不知道的世界,我有一种感觉,桥的另一头是一个通道,也许是通往地狱,也许通往我们不知道的某一个地方,那里有哪些失去平衡而坠落的灵魂。有哪些因为得不到援救而不幸的灵魂,不过,既然我们没有通过,那么便也就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机会…

    番外――刀登(一)

    白露过后的气候非常干爽,通常这个时候会有一种天空离自己最近的错觉,但除了特别爽之外,却也有一丝不踏实之感,觉得离地面更远了。

    在这样的下午下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在躺在一个非常靠近天空的地方,风很大,但是四周却安静的像是坟场一样。过了很久我才隐约地听到了风铃的声音,随后我听到像是鸟儿扑打翅膀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有人在驱赶着什么,有低声的咏唱声。最后突然有一张苍老的脸孔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没有头发,就像是蜡做的一个怪物面具。他痛苦的张开着嘴巴。像是在叫喊,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落在我身上,随后我感觉身体被猛烈地摇晃……

    “安子,安子,醒醒。”

    我抹了一把脸,面前是六子放大版的脸孔,他的脸和梦中老人的脸重叠在一起,让我有些浑浑噩噩。我含糊地问道:“几点了?”

    六子递给我一碗食盒说:“快六点半了,吃完就回去吧。今天就这样了。”

    白翌问道:“你做梦了?”

    我摸着下巴说:“是啊,蛮奇怪的,不过醒来也就记不清楚了。就感觉离天很近。好像就在半空中一样。”

    白翌脱下外套继续说:“可能太累了,以后晚上早点睡。”

    我叹了一口气说:“年纪大了,长时间的副本已经不适合我这样的大龄宅男了。”

    白翌冷笑道:“你昨天晚上还说自己正当壮年,这个时候不玩以后就玩不动了。”

    我不悦地打开保鲜盒说:“你什么时候能够不破我冷水?”

    白翌也拿起筷子说:“那你别给我机会不就行了。”

    我一时语塞,六子咳嗽着问道:“对了,问你们件事,你们了解西藏风俗么?”

    我瞥了六子一眼,随便敷衍道:“不清楚。”

    六子见我和白翌也没说话,便开始口若悬河起来,我实在听不下去,便直接问:“你到底搞什么名堂?”

    六子开始阴笑起来,他这种状态一般来说都没什么好事。果然六子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样挪着大屁股靠近我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哥们,他是搞西藏旅游的。”

    六子从文件夹里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和两张宣传单子。他说:“兄弟最近古董生意是淡季,没啥油水。咱得搞第三产业。其实西藏游现在已经非常普遍,然而西藏内地游就不一样了。这适合小批量的游客。投资小,他们对西藏特有的民俗都非常感兴趣。来钱快。”

    六子把单子和册子给我,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厚着脸皮把单子塞到白翌面前。白翌冷冷地看了一眼,把单子又推了回去。他见状只能尴尬地看着我说:“不过这种投资还是需要实地考察,和我接头的那个老板其实也只是当地的一个导游。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出差一次实地考察。”

    我总算听明白了,这类旅游风险太大,所以也真的必须要亲自过去。我问道:“不是通常都是你去跑客户么,怎么这次连我也拖过去?”

    六子喝完汤说:“不止是你,没见有两张么。还有一张给白翌的。呵呵。”

    我一听他连白翌也要来,就觉得这事绝对有猫腻。只听白翌冷淡地说了一句:“我没空。”

    六子立马露出可怜兮兮地表情说:“哥们,别这样,就当公费旅游嘛。”

    白翌说:“那么祝你玩的开心,安踪,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回去了。”

    六子见状,当机立断拉住我的胳膊对着白翌说:“白哥!你听我说……这次有些小小的难言之隐啊。”

    白翌哈哈笑了几声,转身看着我。见我真的为难了,倒真的一时半会走不掉。

    六子唉声叹气了半天,说:“其实是这样的,我有一个结识很多年的西藏朋友,叫达瓦。他是搞旅游的,有一次我去出差正好也遇到他,就和他谈起想要涉足西藏游。他说他认识一个人,叫索朗旺堆,当地人都叫他索旺。可以帮我搞到一手资料,而且可以当导游。这个人是藏民,现在在拉萨,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但是非常有资本,不需要我们出太多的本钱。是很合适的合作对象。”

    六子又拿出了一份资料说:“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多了解些对方的行情资料。所以我特别留了个心眼打听了这个人。我在拉萨那边认识很多朋友。他们告诉我说的确有这个人,而且很出名,很富有,年龄也有些岁数了。但是却一直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家庭。总之独来独往就像不予任何人有接触一样,据说他酗酒很厉害,而且只喝上好的酒。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我说:“这不是挺正常的么?”

    六子说:“这个人很正常,但是他身边的人就没那么正常了。我后来得知他和三个女人结过婚,两个女人死了,第三个女人跑了,据说是疯了。然后他孩子也在前几年死了。最奇怪的是,当地流传着一个古怪的说法。说他的钱别人不能用,连喇嘛都不要他的布施。否则就会倒霉。有人说是他和恶鬼定下什么契约。即使如此,他却一直很有钱,加上又没有人敢打他的钱的主意……”

    我哈哈地笑着说:“这也没什么,也许只是那个叫索朗旺堆的家伙,怕别人贪图他的钱财,所以放出的谣言。人倒霉事肯定的,有运气就必然有倒霉的时候。祸福相依嘛。”

    六子摇头说:“我也知道,但是总觉得还是让你们二位一起来,这样我才能安心。我怕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白翌不耐烦地站了起来,他一语道破六子心里的盘算道:“你小子就是想要阴他,又怕真的有什么倒霉事碰到。对不?安踪,咱们走,我晚上还有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只能拿起外套就往店外走,六子见状只得喊道:“安子多说说啊,吹吹枕边风,他铁定听你的。这笔生意来之不易啊!”

    我黑着脸地竖起中指。同时也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宣传单,面对免费旅游二字,还是微微地心动了下。人啊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嘛。

    回到住处,白翌还真的在忙活他的事。我把那张传单来来回回的看了好几遍遍,其中的特色游和西藏特有的景致的确是让人心驰神往。

    白翌见到我对这次旅游还真的很有兴趣,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真的想去?”

    我别扭地说:“无所谓,不过我也不想惹麻烦。”

    白翌的脸上露出鄙视的表情道:“他惹得麻烦还少么?”

    我大笑道:“六子的牌子算是坍了。不过这次他自己还没确定,说是去考察。既然如此我们也就趁机去一次,你不是有年假么。去玩还不乐意?”

    白翌恶狠狠地道:“有是有,但是我觉得六子每次都没什么好事找我,最可恶的是这小子还特别喜欢拿你来要挟我。”

    我尴尬地咳嗽道:“虽然那么说没错,不过这次倒是难得机会。你真的不想去?”

    白翌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在你这年龄的时候,去过很多地方。西藏我不是没去过。小同志,你还是用其他的东西来勾引我比较有用”

    说完就朝我靠了过来。我见白翌这幅老色鬼的口气,便吐槽道:“去你大爷的小同志,你怎么不说你当年十万长征走过,唐僧取经路过啊。算了,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也不想惹麻烦,大不了浪费一次敲竹杠的机会。”

    白翌想了半天说:“去是可以去,不过别惹麻烦,别让我瞎操心。”

    我举双手说:“ok, 你放心,我这些我都懂。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明天就就回复他了。你也准备准备。”

    白翌无奈地说:“就这样吧,你去回复六子,早点告诉我时间,我得请假。”

    果然,当我告诉六子白翌同意前往的时候,他显得非常高兴,一边说笑,一边就打电话订机票。生怕我们会变卦。

    西藏之行就在这番讨价还价之中确定了。不过我们估计错了一件事,那就是直达拉萨贡嘎机常之后,我们三人或多或少都出现了高原反应。六子最为严重,他出现了严重的晕眩。我们没有办法,只有先找一家宾馆住下,给六子买了高原康,他吃了以后稍微恢复了些,脸色也没那么难看。

    还没等我们好好安排下面计划,就有人敲开了我们的房门,进来的是一个穿着咖啡色夹克衫的高壮男人,皮肤黑的像是地瓜一样的深红色。他手里拿着一个公文包,乍看上去像是乡镇府来的企业家。

    六子见到他便站了起来说:“哥们,你总算来了。”

    那个男人马上咧嘴就笑,笑的时候整张脸像极了一朵菊花。他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商兄弟,扎西得勒,好久没见到了。”

    六子抱着氧气袋对我们说:“他就是和我谈起要一起做生意的朋友。达瓦他们就是我这次带来的顾问。”

    那个叫达瓦的商人朝着我和白翌各看了一眼说:“哦,你们好,商兄弟我得告诉你一件大事情,索旺表示不愿意和你合作了。这下麻烦了。”

    六子啊了半天,他问道:“搞什么名堂了?”

    达瓦欲言又止,看了看我们,六子说:“说吧。”

    达瓦说:“这事有些突然,索旺的面我没见着,但是据说他开始接天葬的活了。他当了一名天葬师。”

    六子捂着额头说:“这也无所谓。可以兼职嘛。”

    达瓦一脸苦笑道:“不,你不了解,在我们这里天葬师被叫做‘刀登’,虽然都很敬重他们,但是毕竟那是和死打交道的人。咱们不会主动去接近这些人。做导游非常不适合。”

    我听着也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我们这里对殡葬行业也很是忌讳是同样的道理。

    六子默默地吸了一口氧气,他敲着桌子说:“他开始干这个活更好!咱们可以继续合作,我本来就想要搞那种人文猎奇类的。这种肯定有很大的吸引力。听一个天葬师介绍他的工作,太给力了。”

    达瓦连忙摇头说:“这不行,刀登是功德的职业。咱们不能去,我可不想等我死了以后白头雕连一口都不肯吃。”

    我见机便说:“那么就算了吧,我觉得咱们可以直接找其他的导游。”

    六子沉默了下来,他说:“那么咱们先去见见那个索旺,看看他会不会听得进我的建议。”

    达瓦疑惑地问:“商兄弟,你怎么突然那么想要搞这个项目了?”

    六子咳嗽道:“我做生意不想半途而废,不坚持得话很多的机会都会失去。”

    达瓦听得直点头,说:“商兄弟果然见识不凡,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精神。好吧,那么我就先给你去打听打听,你们等我的消息。”

    六子放下氧气袋,把达瓦送出了门,回来的神色就不像前面那么淡定了。他唉声叹气道:“搞什么啊,怎么突然又不干了。我这头可已经开始牵线了。资金不到位怎么做啊。”

    我冷笑道:“真会装蒜,达瓦还当你是什么年轻有为的商人。”

    白翌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单子退回去好了。”

    六子咬着嘴唇说:“先去探探口风……”

    我和白翌没有六子这样的心思,纯粹就是来玩的。早早地久在拉萨周围转悠了。心想等六子彻底死心之后,可以去定定心心地找几条线路,好好走走。

    去了八角街,吃了酥油茶和蒸牛舌。白翌还沿途给我介绍了藏族的特色。到了下午我们才回到旅馆。六子一脸焦急地说:“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打你电话不接?”

    我突然想到手机中途借给过白翌,我斜眼看了看他,他一脸我不知道什么情况的表情看着我们。我干脆说:“可能没电了。怎么了?”

    六子说:“走,咱们去见索旺,他肯见咱们了。”

    我和白翌对视一眼,六子说:“而且他好像情绪很不稳定。”

    说完我们三个人就整装待发,路程非常远,是在那曲地区的比如县。唐古拉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之间,那里是西藏北部、青藏高原的腹地。下午从拉萨出发,我们花了两天半的时间才到。达瓦一直陪着我们,他是藏民,对路线非常熟悉。也只有他和白翌两个人体力还算不错。路上还能聊上几句,但是我和六子就彻底没力气了。

    达瓦看着四周的群山,他说道:“我过去也是一个牧民,后来经商的。有的时候觉得总有一种愧疚,觉得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高山上是一种罪。”

    白翌说:“很多的人都会走出大山,如果属于大山,最后还是要回来的。

    达瓦看着白翌,他露出洁白的牙齿说:“商兄弟说的果然没错,你们两位是很厉害的人物啊,过去有一位活佛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没想到白兄弟那么年轻就能说出。”

    白翌看着六子说:“这小子说我们什么?”

    达瓦要开口,六子连忙说:“我说二位啊,你们就不累么,有体力还是保留下来吧。”

    白翌冷冷地看着六子,六子浑身不舒服,他说:“那么,达瓦,你还是说说索旺这个人吧。”

    达瓦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们相信报应么?”

    我和白翌同时开口道:“信。”

    六子看着我们,也勉强说道:“我也……相信些的。”

    达瓦点着头说:“他不允许我对别人说起,他本来答应告诉你们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去当刀登了。我不能说,他告诉你们才行。否则我会有报应。”

    我注意到白翌的脸色开始有些微妙的变化,而我也开始觉得这件事好像开始越来越复杂了。六子见我们都沉默下来,他不好意思地开始扯话题。越扯越没体力,最后干脆闭着眼裹上大衣装睡了。

    终于我们在群山之中穿梭着,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金色的阳光碎屑洒在这片大山之间,显得格外的肃穆。那是一种极致的宁静,心灵都可以放空的静。

    我们进了一家当地人开得招待所。招待所真的很简陋,屋子里非常的黑,他们都不怎么开灯,但我们只能在这里先安顿下来,喝了一碗酥油茶这才稍微暖和了起来。六子抱着茶碗吸着鼻子说:“我靠,够远的,见个面还真不容易啊。”

    达瓦喝完茶说:“我们等会直接就去见他。他也在等我们。”

    于是我们只是稍微吃了点糍粑就赶往索旺的住处。

    他住的很偏,走了好久才找到,索旺的房子建的非常不错,和周围的一比显得格外优越。门帘是上好的羊毛毯子,还有厚实的羊皮挡风。但是这栋房子乍一看上去就觉得让人不舒服。总之不会想要在这样的屋子里住人。房子的四周没有什么居民,只有那一间孤零零的房子,土墙围在边上,在房子的身后就是灰蓝色的大山,房子仿佛像是随时要被这大山吞噬一样。

    屋子的烟囱里冒出黑烟,夹杂着青稞糍粑的香味。但是再着味道中却还有一股难以捕捉的腥臭。我发现门框上都是油污,厚厚地积了一层的油膏。

    我们敲了门,然后按照藏族的礼仪进了屋子。屋子里非常乱,墙上挂着一张唐卡,四周的东西随便乱堆。四周都散发出一种难闻的霉味。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索旺是一个非常瘦小的男人,皮肤非常黝黑。他穿着厚实的蓝色藏袍,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眼神非常阴暗,看人的时候让人觉得他不是在单纯的看你,而是在窥视你背后的东西一样。他端着酒朝我们示意了下。没有热情的哈达,没有香甜的酥油茶。连一杯热水都没给我们准备。这样的待客之道在西藏是很不合理的。

    达瓦凑近我们说:“他就是这样的,从来不给别人准备东西,能让我们进屋已经很不错了。有些人要见他就只有在寺庙里等他。”

    番外――刀登(二)

    达瓦首先做到炕上,我们依次入座。索旺的中文说的很生硬,有些地方要达瓦代为翻译。

    六子很谨慎,说话也很到位。意思无非就是希望索旺给我们当专职导游,最好能够多说说关于天葬的事情。当然也会给他一份很不错的抽陈。但是索旺听到钱的时候脸色却显得非常难看。我心想坏了,估计这位是非常虔诚的信徒,他可能觉得我们一开口就和他谈钱太世俗了。

    索旺喝了一大口酒说:“我不想当什么导游,你们也不用拿钱来谈话的。我不缺钱,我不用你们来管我。”

    我朝这个瘦小的中年男人看了半天,他身上穿着最好的藏袍,脖子上还挂着好几根金链子和昂贵的佛珠。此时索旺挪了挪身体,那些珠宝便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而从他身上飘过一阵非常浓烈的怪味。我不禁皱着鼻子。这股味道不是单纯的臭味,但是却让我联想到死亡的味道。他猛地灌了一口酒说:“听说你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

    六子也不避讳,直言道:“没错。我是想……”

    索旺冷冷地笑了一声,打断六子说:“别打听了,没意义。”说完他看了一眼达瓦,感觉这句话也是对达瓦说的。

    这个时候,屋子外面传来了几声鸟叫。索旺不再和我们说话,而是立即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然后从边上的陶罐里掏出些东西向屋外抛去,然后又回到了炕上。他用手擦了擦衣服,我发现他的手上有些血迹。他当做没事一样的继续喝酒,嚼着盆子里的羊腿,然后看着一直默默不语地白翌和我说:“你们和他不一样,是已经死过的人。你们身上没有了生人的味道。”

    白翌不动神色地朝他看去,白翌淡淡地说:“你身上也有不属于人的气味。”

    索旺听了愣了一下,他咯咯的笑了起来,最后干脆捶打这大腿笑得直不起腰。他说:“你真有意思,是啊,我不是一个活人。”

    说完他凑近我们,张开那张特别大的嘴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是一个恶鬼!”

    看到我们都怔住了,他又开始笑了起来,不停地喝酒,直到自己被呛得半死。

    我感觉他不太正常,像是一个疯子,我看着六子,意思这样的导游你也敢要?六子的脸色显然不好看。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情况。达瓦的眼神很尴尬,倒是白翌的眼睛一直都盯着索旺。

    索旺说:“你们帮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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