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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话连篇[出书版] 作者:青丘

    古玉便眼神一亮。我心领神会地悄悄对他道:“他答应事成之后这玉送咱们。”

    果然当“黑掌柜”不顾医生护士地阻拦把玉塞进女儿的手里之后,他回头看看我,问我到底有没有把握。

    我此时也捏着一把汗,说:“试试看!现在是唯一的法子。碰运气吧。”

    “黑掌柜”都快要哭出来,他在边上喊着女孩的名字,一边在边上握着女孩的手。眼瞅着好几分钟过去了,但是却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就在我们都觉得又没希望的时候,奇迹却真的发生了。女孩的脑电波开始缓缓地恢复过来。医生都开始发出惊叹,“黑掌柜”看到女儿死里逃生,一下子跪倒在病床边。我连忙把他拉起来,他握着我的手道:“安小哥,以后只要你一句话,我程九肇的命就是你的了。”

    我没把他现在一时的傻话放在心上,只是拍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出病房,医生们这次稍微的进行了后续治疗,少女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慢慢苏醒了。不过她的脸依然苍白地仿佛纸一样。

    护士让她稍微喝了几口温水,但是没喝多少她就开始吐出来,她一直用手捂着额头说头晕,而另一只手则一直抓着那块玉。她仿佛本能地感觉到,这块玉是保住自己命的关键。

    我们一群人终于被允许进入病房,她见到还有两个外人倒是有些不解。程九肇对她道:“快叫叔叔!是这两个叔叔救了你的命。”

    叫莹莹的女孩子,她的样子非常虚弱,鼻子上还差着阳气管子。弱声声地喊了声叔叔,我听着无限别扭。立马尴尬地笑着道:“叫哥哥吧……”

    白翌没有在意这些,他看着女孩道:“你穿着的鞋子还在这里么?”

    少女困惑地看着他,不过还是点头。在柜子中我们发现了她的鞋子,果然不出白翌预料,这鞋子也是湿的,而且非常的沉重。

    他的父亲见我们围着他闺女的鞋子看个不停,也凑过来问怎么了。白翌放回去道:“没什么,现在方便问你女儿些事么?她身体现在允许么?”

    程九肇看着自己的女儿,女孩虚弱地点头说:“可以,我好多了。”

    白翌走到她身边放轻声音道:“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失重感么?”

    程莹摇头,白翌没有放弃,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出现头晕目眩的情况?”

    程莹捂着额头回想道:“大概……是那一次聚会结束……”

    我插嘴道:“聚会?”

    白翌伸手阻止我的追问,他继续引导道:“你觉得,那次聚会有什么奇怪发生?或者说你看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程莹捏着额头,她手里的玉被她他拽的很紧很紧,她像是自言自语道:“怪事,说不上来……聚会很开心啊,一直都很正常,对了!是回来的路上,走过那段路之后,我就好想就很怕走楼梯,感觉即使走一点点高度就会像要摔下去。对了!是那座桥!”

    我马上和白翌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知道事情的端倪出来了。

    程莹道:“那次聚会后,我和一个朋友很晚才出来,我想让她住我家,我们可以继续聊,但是附近地铁已经没了,而那里只有一辆车子到家。我们上车后,就突然天开始下雨,又是刮风,又是闪电,没过多久就开始打雷,声音好可怕……后来车子熄火了,司机就把我们给赶下来,让我们等后面一辆。但是车子好久都没有来一辆。我怕爸爸会怪我太晚回家。我就不想等,直接到街对面打车。我们就上了那座天桥。”

    她的头又开始剧烈地疼痛,不过她没有放弃继续叙述,她断断续续地说道:“那时候雨下得很大,我们都被淋湿了。浑身湿透地走上桥。路上特别的滑。我还好穿着旅游鞋,不过我朋友穿着凉鞋,她滑的几乎走不了路,我只有扶着她往上走。我们觉得这天桥好奇怪,明明不是什么透明玻璃做的阶梯,但是灯光打下去之后,感觉就像是在腾空走!随时随地都会掉下去!而且半夜的桥上……有好多人从后面……”

    说到这里她实在忍不下去,开始捂着额头干呕了起来。护士马上打断孩子说话,让她躺下,我蹙眉问:“你知道那个天桥在那里么?”

    程莹气喘吁吁地道:“在靠近水河路附近,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那里在修路,还有一块很破的霓虹灯广告牌。”

    护士见我们还在问,便开始动手赶我们,白翌问下最后一个问题:“你那个朋友的名字是不是叫叶玲?”

    她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点头,然后问道:“是她,她……怎么了?”

    白翌的停顿了下,他温柔地回答道:“她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不过只有我注意到,白翌的手一直握着拳头。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可以看见。等出了医院,程九肇就问我们:“怎么样?”

    白翌道:“只有先去那个天桥看看。”

    他说道:“但是我听着感觉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白翌只是低头看着手表,他道:“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先去水河路,然后找那个天桥。”

    我对着程九肇道:“你回医院看着你女儿,千万不要让她把玉放开。总之吃饭上厕所,一切都拿着它。要保命,暂时就得靠这个了。”

    程九肇猛点头,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硬是塞给我一张东西。我一看发现时一个提货单,他说道:“这些东西都是给您的,只要您救了我的女儿,那块玉,这些货,甚至我的命都是你的了。”

    我想要把东西还回去,毕竟这事上捞油水不是我的风格,但是他加重手上力道说:“我在江湖上也混了那么多年,我知道安小哥你其实做人很讲道义,你救了我的命,这些身外物连十分之一的分量都不够。但是你不收下我就真的太过于不去了!”

    白翌已经拦到出租,我见实在没办法,便收起单子。我只能说了声告辞,便匆匆上车。

    司机问我们到那里,白翌道:“开到水河路,到那里我们再说。”

    司机冷哼一声道:“还怕我找不到啊,我都干这行十年了!”说完一踩油门就上路了。

    别看这司机服务态度不太理想,但是到开车技术的确非常牛,我们下了车。此时已经华灯初上,而夏天的热浪终于稍稍的减弱些威力。白翌看着手表摇头道:“我们耽搁的时间太长了。”

    我同意他的看法,白天找还不一定能找到,现在已经天暗下去,那真的有些困难了。我说道:“我们先打听一下吧。”

    我和他一起朝前走,此时才发现越找越没有门道,大热天的路上的行人又少,好不容易问道路人,但也回答不知道。我们无奈之下只有先去一家面馆填饱肚子。

    白翌看着那家饮食店,皱着眉头,我知道他可能嫌不够卫生,不过我们有事在身,更何况我们出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一口饭,在三十多度的天气下来回奔走。我顿时感觉饥肠辘辘,这才发现一天没吃饭了!顿时饿的肚子奏起交响乐。

    我拉着他进了店。白翌不满地说:“将就下,就是这里,我们进去顺便打听下吧。”

    老板看到我们两个走过来,便问我们要吃什么面。我们两个都被他说得肚子一通乱叫,根本顶不住饥饿。便又要了两份面,但是考虑到还有急事,所以好的东西点不了了,哪些方便点哪些。我们特别选了一个靠近老板柜台的位置坐下。我一边等面一边和老板套近乎道:“老板,你知道哪里在修路么?还有一座天桥什么的?那地方你知道么?”

    老板听到怪事,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他突然焕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说:“你问的可能是那座天桥吧。”

    我看了白翌一眼,心道:终于给找到了!我们没有立刻回应,老板却接着说下去道:“那个地方闹鬼啊,很不干净,基本上一般性的人走上去连站都站不稳,更加别说是通过了。”

    我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一般人没法站?”

    老板神秘地笑着说:“就是说一般性的人无法通过那座桥的,能够过去的人都是一些平衡能力很强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不是用脚走过去的。”

    此时面送了上来,我挑了几下,并没有心思吃。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煞有其事地说:“这个天桥,白天还有人走走,到了晚上根本没人会去。本来它的就很怪,居然是透明的,走在上面就觉得非常的滑,好像随时会滑倒。所以周围的居民到了晚上宁可穿马路也不会走那天桥,还有人看到桥上走过去的人他们都没有脚。这些都是传言,不过我倒是有亲眼看见过一件怪事的……”

    老板皱着眉,他像是回忆起某种噩梦一般迷惑。他道:“那桥本来是好好的,后来有一个老太突然倒在天桥上喊救命、接着传出有人从天桥上滚下来的事,还有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晚上过桥了。那桥就成了这里人的一块心病,不过据传说这座桥近期就会被拆了,这总算是干了一件大实事。”

    老板点了一支烟继续说道:“这事就是前段日子发生的,天桥出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天晚上下着暴雨,我骑着摩托路过天桥下面。看到天桥上走着一个老太,她的脸我看不清,只记得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外套,却拿着一把黑伞,非常的扎眼。我本来想要扯嗓子提醒她那里不能走人,但是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和白翌两人摇头,老板忽然睁大眼低声说道:“我看到那个老太不是走上去的,她是跳上去的,和僵尸一样!”

    他说完之后还用手做出了僵尸的动作来,我和白翌都无法搭话,三人之间的对话就算结束了。老板以为我们都被吓住了,也不愿意多回想那件事,便也不再搭理我们。

    我吃了一口有些糊了的面道:“老白,你看这事是怎么回事?”

    白翌破天荒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我无奈摇头道:“这说不准,这老板说的有些不靠谱,但是那桥肯定很邪乎,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是不是白天再来比较安全?”

    白翌说:“我倒是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时候去,才能看到点东西。他都说了白天一切正常,只有到了晚上才会出现怪事。”

    我略有些顾忌,白翌说:“我们不必上桥。”

    白翌继续说道:“不上去,我倒也有办法查出点什么,总之我们先去桥下。”

    老板听到我们的对话,凑上来说道:“你们想要去天桥?”

    我们点头,老板一脸你们这是在胡闹的眼神看着我们道:“晚上最好别去那里啊,你们不知道那里有多古怪。”

    我们不理睬,把钱塞给老板,对他摆了摆手。他见劝我们不管用,也不再多管闲事。

    走出饭馆,便感觉到热风袭来,这里不算市中心,所以只有零星的几家店铺和便利店。夏天的云层非常厚,翻滚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就像是一副变幻莫测的鬼图。从中可以探察到上天冥冥之中的寓意。

    白翌看着手表,并没有急着走。他问我:“你觉得这是什么东西?”

    我抱着双臂双眼依然看着天外的乌云道:“不知道,你觉得呢?”

    白翌道:“两点是现在能够明白的,第一点,这桥一开始并没有问题,是突然间出现的。第二它只在晚上出事。”

    我认同地点头,继续补充道:“所以说我们现在去是正合适不过的,也许可以看到那晚,那两个女孩子看到的情景。”

    白翌没有回答,他伸出手抬头看着天说:“咦,好像下雨了。”

    番外――失魂桥(二)

    他刚说完,我还来不及接口,就感觉雨滴瞬间变大,但是打在脸上却完全没有感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四周围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湿气。我和白翌都没有打伞,但是却也不愿意就那么折返,所以干脆冒着雨继续赶路。

    雨势就像是阻止我们继续前行一样,突然间增大增强数倍,没过多久我们浑身就全部湿透,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因为大雨,视线也开始变得非常模糊,我时不时地要抹去脸上的雨水才能看清前面的道路。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时而可以看到天边闪过的雷电。

    越往前,感觉道路越难走,直到我们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我们在一处转角终于看到了那座天桥,它在黑夜之中显得格外的隐约,如果不是因为赵莹提到那块破的很夸张的广告牌,也许谁都不会发现在黑色的暴雨之中会有那么一座天桥,就好像它不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一样。一个闪电劈下,那座桥的样子极其冲击地映入了我们的眼前。

    白翌低声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他之后还说了一句什么话,但是雨太大了,根本没有办法同清楚,他发出的声音仿佛会被雨水给打散。

    我对着他大声道:“现在该怎么办?”

    白翌甩着头发上的雨水,大声说:“两个办法,你要选哪一种?”

    我毫不犹豫地道:“安全的那一种!我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

    随后我跟着他走到桥下,桥下过去应该有一个自行车棚,不过现在已经彻底废弃了,黑色的塑料棚盖在架子上,雨水顺着顶棚泻下来。角落里还有白天的生活垃圾,西瓜皮之间还能看到好几个灰色的大老鼠在其中转悠。

    这里其实的样子完全就是那种长久没有城管处理,到处可见的城市死角。我们头上的那座天桥看上去也非常旧了,上面是由玻璃和金属镶边组合而成,而且它的楼梯还特别的多,楼梯之间非常的狭窄。

    从设计上来说,这座天桥本身就显得有些不符合规范,也许当初建造只是纯属就是为了美观。

    我们躲在桥体的下面,这里雨水无法打到,白翌说:“我们看看,这座桥到底出了什么事。”

    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纸袋,他拿出打火机,可能因为环境太过潮湿,所以打了好几下才打出火来。他点燃纸袋,啥时我便问道一股香气,我问道:“你想要招鬼?招的到么?”

    白翌肯定道:“应该不会错,如果只是自然现象,不该如此玄乎,你也看到了周围的风水没有什么特别怪异之处,所以我想是那些东西作祟。先试试看把,也没别的办法。”

    招魂术是中国道术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然而它可以追溯到巫术时代,民间传说中,人有三魂七魄,人死之后,魂入天成气,而魄入地则成鬼。所以招鬼,又被称为“招魂术”,简而言之就是找回魂魄的仪式。

    招魂术其实分为两种,一种就是设局招魂,另一种则是条件限制,故而很局限的普通招魂术,然后无论是那一种招魂术,都是有必须的条件。首先就是必须要有媒介,就拿这座天桥来说,它本身就是我们的一个媒介。其次便是方位,一般都是坐北朝南,面阳之处。这个方位是招鬼最好的方向,后来佛教引入,便有了坐东向西之说,但是无论那一种方位都有其独特重要。这里我们还是实用古老的招魂术,而最后便是咒语,咒语的不同所起到的作用也大相径庭。

    白翌首先以自身为媒介,他用的是符咒招魂的方法,天知道他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符咒,也许他本来是想要用在那死去女孩的身上。

    那袋子里除了符咒之外,还有恭香,作为无魂野鬼,这种香气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钞票对活人的作用一样,但是这种符咒却只允许与媒介有关系的野鬼接近,其余的即使心痒也无法靠近。这倒是很类似人类社会的银行卡,有密码钱是你的,没密码钱是银行的。

    这样的仪式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两个人就在这昏暗潮湿的天桥桥洞内待着,因为下雨,周围充斥着雨水的冲刷声,白翌辛苦地维持着香烛不灭,昏暗的桥洞下,只有这一丁点的火光,偶尔间会有一辆疾驶而过的车辆带来一瞬间的光。

    渐渐的那丁点的火光也熄灭了,黑暗之中我只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其中还掺着烧纸的焦味。这种味道其实很多人都并不陌生,那就是人死之后头七必定要烧纸祭祀结束之后,那灰烬留下的那种奇怪味道。有人说这个味道就是阴间的气味,如果那个活人身上有这种气味,那么代表他可能活不长了,据说动物可以感受到这种气息。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视力渐渐地习惯这种昏暗的环境,少许能够看出一些周围的影子,白翌在我边上,他面朝南方,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一串念珠。他不断轻声地念咒:“三清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速归本性来……”

    我在边上看着四周的动静,雨水声和白翌快速地念咒声融为一体。就像是合成了另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好像不是来自白翌,也不是来自外面的雨水,而是来自于这座桥本身。

    我抬头看着桥,此时从桥上传来了走路的声音,好像就在我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很沉很慢,走这台阶实在无法想象为什么能够那么沉,简直就像是走一步停三秒似得。

    白翌依然没有停下来,他的额头渗出了许多汗水,我明白他在用自己和这座天桥架起媒介,台阶是半透明的,如果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到上面模糊的影子。这样的速度和频率却让人觉得特别的不安定,就好像这个影子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失衡,摔倒滚落。就像是一个悬在半空中的铅球,让人从内心深处希望这颗摇摇欲坠的铅球快些坠落。

    我的身体受到那种压迫感的影响,感觉地面也变得非常不稳定,只能弯曲着膝盖抬头看着那玻璃上的黑影,它离我有些距离,所以我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然后过了好几分钟它依然没有走完,我感觉到它好像根本没有动,白翌应该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他握紧手中的念珠,但是无论怎么念咒,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依然没有任何一个鬼魂进入我们之中。只是这种莫名的压迫感像是一块铁一样的压在我们的身上。

    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沉重,我开始怀疑我们最初的判断,也许这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好像那个环节出错了。白翌放下了手中的念珠,我看着他疑问道:“并不是鬼?”

    白翌看着手中的念珠,他说:“不是,这个地方有很重的死气,但是却没有鬼,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说道:“你有没有看到那个黑影……这怎么解释?”

    白翌抬头看着半透里的玻璃阶梯,上面那黑色的影子依然在隐隐抖动,它的位置有些偏高,在桥的另一头,如果要看到那黑影真正的样子,只有走到天桥上面去,否则我们只能在这里感受这股压迫感以外什么都无法得知。

    白翌说道:“我先上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我抓住他的手臂道:“不成,要去两个人一起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白翌见我无论如何都要上去,除了叹气也没有别的办法。我不理会白翌的阻止,继续疑惑地说:“这上面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白翌说道:“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它就是造成两个女孩失去平衡力的原因,然后它却不是鬼魂……”

    我蹙眉抬头,黑影好像稍微移动了些距离,我都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诡怪的幻术,我感觉这有些像是某一种阵法。

    我和白翌走上台阶,不过我们两个没有像那两个女孩子一样毫无防备地走上去,白翌在我们的鞋底抹上一些前面烧剩下的灰烬,白翌说这个东西不单单可以驱鬼,还有很强大的祛晦作用。虽然我们没有嘲风玉佩,不过如今有甚于无。

    我和白翌互换目光,我在心里也默念着金光咒。希望凭此减少煞气冲体。其实这座桥本身设计上就有着很大的缺陷,它单单追求美观,使用了大量的有机玻璃,平日还好,但是到了下雨天,这种毫无摩擦阻力的地面台阶就滑的像是溜冰场一样,而这样的安全隐患在很多地方都可以看到,虽然有的时候他们会写上“小心地滑”的标示。

    这座天桥就是一座玻璃桥,雨水顺着玻璃的阶梯像是瀑布似地往下泻,走在路上所有的人都会吊着一颗心,就怕自己会滑下去,每踏出一步都觉得很不稳定,时不时我变会抬头看看阶梯的尽头,心想着还有多少才能够走完这折磨人的一段路,但是抬头我却只能看到长长的阶梯,在破败的霓虹灯广告牌下显得格外的晕眩,好像接下去的路根本没有办法走。突然我有一种想要躺下去的冲动,用身体来接触地面,感受到最大的平衡,不过理智告诉我如果那么做只有滚下去。我突然想到那些两个姑娘到了最后生死关头关头都是双眼往上,和我现在看桥的样子如出一辙。我更加可以确定原因就出在这座怪桥上。

    我注意到白翌走得比我还要困难,他除了走以外,他还得时不时分心继续着于这座桥通灵媒介的作用,所以他承受着比我要重至少三倍的失衡感,很难想象他是怎么做到没有晕过去的。

    这段路走得非常的艰难,当我们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之时,情况又一次出乎我们的预料,在桥的尽头什么都没有,泛白的阶梯上,光滑地几乎可以当镜子,广告牌白色的倒影映射在桥面上显得就像是一块明晃晃的白冰,下面仿佛是腾空的一个空洞。

    忽然我突然强烈地感受到在第一个女孩死亡之时,窗户打开那一瞬间之时的感觉,我像是要从那块白色的冰块之中掉下去一样,我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我觉得我会随时随地摔入这个空洞之中。人开始控制不出地干呕恶心起来。

    白翌的脸上已经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他嘴里依然念念有词,我们面对着这空白的恐惧,真的觉得它要比任何的鬼怪都要可怕,这是由自己的内心深处开始崩塌的恐惧。

    白翌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他一只膝盖跪倒在地上,我艰难地扶着他的身体,他依然在念咒,维持着于这座桥的联系,他的心脏跳的很快,我扶着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都快要跳出胸膛了。我们呼吸非常急促,白翌虚弱地对我说:“不对……哪里搞错了。”

    我把白翌架起,他艰难地维持着自己的平衡,我知道他很痛苦,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半途而废,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突然之间失去与这座桥的联系,很可能我们的下场就是和那个死去女孩一样。还会连带着程莹和我们一起完蛋。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就感觉在桥的那一头,有什么东西往这里靠近了,速度非常的慢,但是却让人无法呼吸,那种沉重感和失重感混合在一起我恨不得现在就晕死过去。

    白翌抓着我的手臂说:“那个东西近了,千万别和它接触!”

    我沿着唾沫严正以待,渐渐地我们听到了类似人的脚步声,那声音毫无节奏可言,时而快速时而缓慢,就在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我们身后居然出现了一个人。

    他抓住我的脚踝,我发现那是一个老太婆,她非常痛苦地趴着,头上有一个窟窿,面上都是黑血,黑色的血污和灰白的头发把他整张脸都遮住了。我都看不清她的样子。

    她痛苦地喊着:“救救我……好痛啊,扶我一把吧。”

    我慌忙倒退好几步,那个老太没有能够抓住我的脚,她不死心,居然就那么向我们爬了过来,我发现这个老太和那个面馆老板形容的一模一样,穿着一身猩红的衣服,只是没有打伞罢了。被雨水一淋,看上去就像是在不停滴淌血一样。

    白翌和我警惕地看着她,她就像是一只爬行动物一样往前爬,嘴里发出了凄惨又痛苦的声音,她呻吟道:“救救我啊,送我去医院吧,我不行了……行行好吧。”

    我见她除了爬就是喊,心想说不定真的是一个普通老太,那么放着万一真的出人命就完了。我试探地朝她挪了几步,对她说道:“婆婆……你受伤了?要我替你叫救护车么?你先别动,会伤的更厉害”

    老太却像是痴呆一样不理睬我的话,依然喊道:“救救我啊,别不管我啊,我不会要你们负责的。只要给我送进医院,不要你们出钱啊。菩萨会保佑的啊!”

    我感觉她可能不是一个活人,就在我犹豫是否要放弃搭救,准备逃命的时候。没想到此时那个老太突然不再呻吟,而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我停住了脚步,心理又产生了怀疑,我回头问白翌道:“她……不会死了吧?”说完我想要确定她的情况,就向她靠近。

    白翌没有说话,就在我触碰她的那一霎,突然那个老太的身体一下子像是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吓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白翌连忙把我拉回去。那个老太的眼神极其可怕怨恨。她说不出话,嘴巴只能发出吱吱的声音。随后她真的就那么一路上跳着走,而且明显是朝我们来了。

    我除了莫名之外就是惊悚,但是我们却又走不快,白翌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团香洒向老太,老太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老太没有攻击我们,她从我们身边跳过,朝着桥的另一边跳去。此时我们发现那个压迫感的来源好像一直都在前面,但它却没有靠近。只是像是在吸引老太一样。

    白翌说:“这老太不是鬼魂,如果是鬼前面就该有反应了。”

    我道:“奇怪,他是有实体的,就像是一个真人,我前面还以为真的是有个老太摔倒了。”

    白翌摇头不语,他也给不出答案。就在我们纳闷之时,突然我感觉身后oo地又有了声音,发现不知何时,桥下站满了人,那些人都在往桥上走,其中居然还有白天已经死去的那个女孩。她用一种怪异的方式往前走,我突然发现那个姿势像是被人搀扶。突然想到程莹说过,她是扶着女孩上桥的。而此时她就是用这种几乎连站都困难的方法向我们靠近。她突然看见了我,转过了头眼珠子再一次翻下来对着我。眼神有一种怨恨,我发现这些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我见那么多怪人向这里靠来,我拉着白翌说:“往哪边走?跳下去?”

    白翌说:“它们应该是被那头的东西吸引的,别管了,那么多东西挤都可以把咱们给挤下去。而且我们根本没办法跳下去。”

    我极不情愿地说:“那么就……往那头走。”

    他说:“没办法,那里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至少总不会比现在这个情况糟糕!尽量拉开距离先。争取时间,快。”

    我想要反驳,但是根本没时间,那些东西看上去非常缓慢,但是其实一点也不是很慢,我们踌躇的时间,它们已经靠近我们了。我拉着白翌道“那么走啊,和那些鬼东西拉开距离,下次再做招魂测试老子才不信那狗屁结果!”

    白翌想要说什么,但是也没有时间了。我想要帮助他,因为他现在的失重状态比我还要严重。但是他摇手道:“别管我,专心走过这座桥,踏实每一个脚步。不要被恐惧的心态影响。”

    他拍着我的肩膀说:“走下去,以后我再和你解释。”

    我艰难地点头,闭上眼睛尽量不被这种诡异的光线影响,我告诉自己现在走的只是普通的阶梯,只要和平常一样走下去就好了。但是身后那些死人的脚步声却令我心中异常烦躁恐惧。

    我战战兢兢地踏出一步,但是依然觉得非常的滑,每走一步都发出滑腻的嘎吱声,这种声音刺耳的要命,看来自我催眠还是不够给力,至少我心中那份失去平衡的危机丝毫没有减弱,我依然走的非常艰难,我感觉我的脚很重,因为大雨,我的鞋子已经被淋的湿透了,踏出去的时候就感觉像是踩在潮湿的沼泽地,旅游鞋吸满了水感觉更加沉,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我几乎举步维艰。我想到那两个姑娘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而其中一位现在还在我身后死盯着我。

    突然白翌拍着我的肩膀道:“不要再多想,时间还没到,专心走下去。”

    我看着白翌,他的眼睛几乎被打湿的刘海给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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