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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刻拍案惊悚 作者:季霜桥
数。
死相恐怖惨不忍睹的也不是没见过。上次还验过一具被锐物划烂皮肤,再用锅熬煮得半生不熟的尸体。
那时楚江开楚大人在看过那个后,整整半个月对肉有莫明的恶心感。
而这次,尸体并不恐怖,甚至可以说,是何人觉见过的,最完美的尸体。
手起刀落,又细又利的刀刃划破了李麓的皮肉。
被划开的地方不可思议地没有流出血,却是流出青绿色的水,臭气弥漫。
楼陵皱起眉,以扇掩鼻。何人觉却是毫不在意。
随着刀口越来越大,那种腐烂的臭气越来越严重。楼阁主两条眉毛都快扭曲纠缠在一起,何人觉不以为意,拨开了刀口。
“天……!”何人觉脸部肌肉不正常地抽搐。
楼陵好奇上前一看,不看还好,这一看,让他退了好几步,连连干呕。
那是怎么样的景象。李麓的内脏腐烂了,勉强可以分出器官的形状。呈青黄色,却又透明清澈水在腹腔中荡漾。
“有这么夸张吗?”何人觉问,他比较好奇为什么李麓的内脏腐坏了,外表却完好。
“臭死人了!”楼陵难过地扇扇子,企图扇走一屋子腐尸臭味。
“死人当然是臭的。”何人觉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讲冒着寒气的笑话。与楼某人相处久了,不知不觉染上他的恶习。
楼陵笑不出来,说:“还是快些检查,我觉得我全身都沾满了这种尸臭。”
何人觉不说话了,专心致至做他的事情。
好一会,他才开口:“他的心脏上有刀伤。”
楼陵摒住呼吸,走近细看。李麓的心脏腐烂得并不严重,那刀口大约2指宽,穿透了整个心房。
“这么说,凶手真是白云泉?”
那边厢楼何二人忙验尸,这边厢,楚江开却接待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娇客。
庄墨荷坐着,样貌温柔可人。
“墨荷不请自来,实为失礼。”庄墨荷微欠身。
楚江开连忙说不会不会,又问:“二小姐可是来找李麓?”
庄墨荷微一愣,垂下头,眼睫阴影倒印在脸上,煞是好看。
“即然大人都知道了,那墨荷也不相瞒。”她说。
如果没有去年八月十五那场雨中的邂逅,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
一年一度的中秋,庄老爷应允的女儿外出赏灯的要求。
虽说是中秋,可是低垂压城的乌云,正预召一场将至的大雨。
墨荷并不在意。她仍是心情飞扬地欣赏花灯。
雨突然下了,人潮开始分散四处躲雨,墨荷与丫鬟被人群冲散,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柄油纸伞撑在了她头上。
墨荷回眸,对上一双清亮却迷惘的眼睛。
当她知道这个为他撑伞的男人除了自己的名字,过去已经全部遗忘时,她已经无法松手。
今年初,庄老爷开始催墨荷嫁人,为她择婿。她已经十九了,是个大姑娘了,再不嫁,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话。
墨荷慌了,她只想嫁李麓一个。
他们选择了私奔。
只是,墨荷在约好的地方等了一天一夜,没有人来带她走。
再后来,她听说,李麓死了。
“于是,我便来了。”墨荷说:“我来带他回家。”她的眼神坚定不移。
楚江开无奈地看着墨荷,“好吧,我让你见他一面。”
何人觉接到楚江开要来的消息,心情顿时低落。他还没找出李麓外表不腐的原因,难得有这么新鲜的事,却被迫将刀口逢合。
楼陵倒是好心,帮李麓穿上一套衣服。
虽说验尸房让楼陵撒了香粉,依然掩不去空气中的尸臭。
不过,庄墨荷并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只有躺在验尸台上,一动不动的那个人。
哭过了,见到真人,眼泪也没有掉下来,只是愣。分别的时候还笑着说,要带她走的人,永远不可能再开口了。
墨荷走近他,伸手抚触那张铭记于心的脸。
“你在等我对不对?我们一起走……”墨荷笑了,算不上极美,却是极柔。
墨荷缓缓倒在李麓身上。红色的血,渲染出一朵妖异的红莲,触目惊心。
楼陵想上前,却被楚江开拖住。
楼陵不解,楚江开默默摇头。
突然,一阵腐臭冲天,楼陵定睛一看
李麓的尸体,竟开始腐化。很快的,原来完整的尸首变成一具散发着恶臭的腐尸,有些地方甚至白骨森森。
“他心愿了了。”楚江开说。
李麓与墨荷被合葬在一起。
次年,没有半点水的坟头上,却开出一双并蒂莲。
完
子非鱼
吃过晚饭,陈潜对妻子陈李氏说要出去散步,便出了门。
橘色的夕阳柔光撒满大地,也撒在陈前身上,可他并不觉得暖,反而感觉更冷。
那个人的话像毒蛇一样紧紧缠住他的心脏。
他走到护城河边。
河水深,却不急,清澈地可以看到水中游鱼。
陈潜突然想到,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汝非我,焉知我之苦。
陈潜愁怅低叹。
人人看到他有娇妻美眷,子环女绕,可是又有谁看到他是否开心。
陈潜又想起那个人。也许,他真的是对的。
陈李氏抱着陈潜从护城河中打捞出来,水淋淋的尸首痛哭。
她才二十六岁啊,她还有一儿一女。
陈潜死了,叫她以后怎么过啊!
楼陵冷眼旁观。
人生多的是生离死别。
有些东西,纵是权倾天下,家财万贯也是躲不开。
谁叫他命不好。
第二天,衙役来报,说,昨日刚发现的陈潜的心不见了。
楚江开差人去找楼陵,匆匆赶往陈家。
2失心
陈家门口挂着奠祭灯笼,颜色白得让人感觉到寒冷。
楼陵踏入陈家,整洁,是他对陈家的第一印象。
整洁的,也有陈潜被挖走心的现场,灵堂。
楼陵环视一番,枣红色的棺材就停在灵厅正中,棺木前的引路灯还在细细地燃着,星星点火,似乎一吹就灭,可是它却点过了一天一夜。两边的房梁上挂着白幔随风飞舞,只是现在,屋外风平浪静,连树枝也安分不声不响。
陈李氏一身丧服,满是哀凄地跪坐在地上。
楼陵走近了,见棺木之中,陈潜静静地躺着,他的胸口有一个半巴掌大的窟窿,窟窿中血肉模糊,却是空空的。他的心,不见了。
除了在陈潜的衣襟上有几滴血滴之外,其它地方包括棺木之中与地板上,均无血迹。
“真是利落,好刀功。”何人觉赞道。
楼陵也注意到了,伤口处平整,切的位置也是恰到好处,不高不低,割开就是心脏。纯熟的手法,证明此人是个老手。
“夫人。”楼陵蹲下身,叫了陈李氏数次,她才回过神。
“能说说是在什么时候发现你丈夫的心被窃吗?”
陈李氏茫然地摇头。
楼陵见这女人也是一脸糊涂样,也就不问了。
突然,他发现,墙边有一小撮灰。楼陵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撮香灰。他用指甲挑起一点,闻了闻,脸色随即变了,:“安神香。”
安神香本来是道家或者富贵人家用作薰香,可安神静气,但是,如果安神香中曼陀罗放多了,就会把人熏晕,于是这安神香,又成了小贼行窃必备道具。
这个就是罪犯是怎么入屋却没被人发现的原因,想来那个罪犯,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楼阁主。”一个灰衣男子突然出声叫他,把楼陵吓了一跳,“在下裴祺。”男子礼貌鞠礼。
楼陵淡淡回礼,心中千回百转想的是男子的身份,这个裴祺,大约是陈潜的朋友。
“在下是陈潜的表弟。”
楼陵倒没想过这个,听了他的话,才细细观察起来。
他与死者陈潜,并不相像,他长得不比陈潜俊朗,却比他多出一点儒雅墨香,给人的感觉,不好接近。
“表兄的死,虽断定为自杀,但是,被人挖走心脏,却很是诡异。”裴祺说:“表兄的生活并不如意。他最爱的人,却是不能白首与共。”
“是谁?”楼陵
好奇,这年头,还有这种事?
“是'云雨梦泽的□,叫紫嫣。说不定,就是她挖走表兄的心。”
“说不定,就是她挖走表兄的心。”
这句话在楼陵脑海中盘旋数次。
“你确定你要进去?”
在云雨梦泽门口,严鸿渡第七次不确定地问楼陵,楼陵坚定地点头。
青楼,不过就是香浓色艳的地方。
只是,楼陵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所。
老鸨一见到严鸿渡,马上凑了上来,谄媚地拉着他的手,说:“严老板,您好久没来啦~你那个清菊都想死你了。”
楼陵眼神骤冷,瞥了严鸿渡一眼,说不上是什么意思,总之意味深长。严鸿渡尴尬之至,推开花枝朝展的老鸨。
“呃,我只是……只是……”严鸿渡也不知道在向谁解释,“只是”了半天,却冒出,紫嫣现在有没有空。
老鸨的五官笑成一堆,说:“有有有!严老板钦点,谁敢没空?”说罢,便扯着尖锐的嗓子差遣丫头去喊紫嫣姑娘,又引严鸿渡楼陵上了二楼包厢。
“那个……”严鸿渡见楼陵心不在焉,便开了口。
楼陵无趣地把玩着茶杯,不与理会。
“你生气啦?”严鸿渡心里泛出一点小开心,又问:“吃醋?”
楼陵狠狠白了他一眼,说:“吃你个头!”
严鸿渡笑得越发灿烂。
“严老板,紫嫣姑娘来啦。”
门被推开,一个双十有余的□站在门口,旁边还站了个少年。
“严老板!”少年嘟着嘴,猛朝严鸿渡扑过去,瞬间泪水盈眶,“你好久没来了,清菊想你……”
严老板神情扭曲,努力扯开清菊,数次无果。
楼阁主的反应相对简单多了,招手要紫嫣过来。
紫嫣勉强微笑,走近,坐到楼陵身畔。
楼陵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紫嫣双眼布满血丝,红肿得像核桃似的,她长得并不顶美,只是给人的感觉非常好,很柔,有如春风抚面。只是,她已经不年轻了,就她们这一行而言。
“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紫嫣的声音沙哑,看来她对陈潜也是有情。
“陈大哥的死,我比睡都伤心难过。他前几天还来找过我。”
那日华灯初上,云雨梦泽刚刚开门迎客。
陈潜来了,他刚做完一笔生意。
他的步伐有些疲惫,看得紫嫣疼到心坎里。
陈潜抚着她的发,为她别上珠花:“紫嫣,我要娶你。”
紫嫣低着头,表情羞涩却带着哀愁,她心里很明白,他与她之间,没有可能。
“我刚接了一单生意,要去泉州。很快的,我会把你赎出来,带你走,永远不再回来。”陈潜说得很兴奋。
紫嫣笑了,几分喜悦几分娇柔。
不久,紫嫣的梦碎了。
四分五裂再也拼不回来。
陈潜死了,自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大哥不可能会自杀的!但是,事以至此,就让陈大哥安息吧。”说罢,紫嫣擦了擦眼,她的妆容已经被泪水冲花了。
楼陵没有说话,紫嫣说了一声,便回去补妆了。
不可能自杀,确实,前几天还说要去泉州,要娶紫嫣,才几天,就自杀了?
突然,“嘭”的一声巨响,打断了楼陵的思维,他回头一看,却见那个叫清菊的少年压在严鸿渡身上,衣衫凌乱,露出大半个白皙的肩膀。正巧他也回首,两人四目相对。
楼陵唇角抽搐了一下。
清菊,竟长得与他有七分相似。
“陵……你你,你听我说!”严鸿渡挣扎着要起来。
楼陵冷冷一笑,说:“严鸿渡,你慢慢玩,楼某不奉陪了。”
楼陵转身离开,严鸿渡惨叫。
楼陵走在回乾坤含闲阁的路上。
他心情不佳,黑着一张脸,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烦字,谁见了都要离他三尺绕着走。偏偏,有些人,就爱往枪口上撞。
有人拉住楼陵,那人一身蓝白相间,手中举了个布幅,龙飞凤舞两个字:算命。
“这位公子,小道看你心情不佳,是否要卜上一卦?”
楼陵不耐烦,扯回被拉住的衣袂,正欲走人。
“楼公子,窃心案有线索了吗?”算命的咧嘴轻笑,似乎胸有成竹,料定他一定会停下来。
果不其然,楼陵收起脚步,回头看他。
“小道玄虚子。”玄虚子做了一个揖。
楼陵与玄虚子进了一家茶楼,挑了个清净角落的位置。
楼陵不太相信这些所谓鬼神,可是现在心情莫名其妙烦燥得要死,想调节一下心情,刚好遇见这个道人,也就随便看看。
玄虚子拿出一副竹片制成的卦牌,道:“这是观音菩萨住的普陀山后山栽的紫竹做成的卦牌,相当准确。”
楼陵扯了扯嘴角,虽说佛道本一家,可什么时候道家要靠佛门做生意?
玄虚子将卦牌呈扇形摊到桌面,又说:“公子随便抽一张吧。
楼陵也不犹豫,直接拿出一张,翻过来看,是个“需”。
玄虚子接过来,放入卦牌中。
“需者,须也。凶险相阻,须以假以时日,时候一到,自然水落石出。”
楼陵不语,打开扇子扇啊扇,一脸无趣样。他也够无聊的,居然在这听一个道士说些无聊话。
“楼阁主,要测测姻缘么?”
楼陵虽然摇头,可那玄虚子却开始滔滔不绝。
“小道看阁主,中庭饱满,必是聪明无双,将相之才。再看双眉,浓而斜飞,是冷而不恶……而双唇……”玄虚子端详半天,突然变得严肃:“阁主唇薄,乃属冷情,可能此生……难成家,或,与人偕老。”
他掐指算一通,又道:“阁主,小道向来实话实说,若有得罪,还请阁主海涵。阁主虽命好,却也有得有失,恐怕是孤苦只身,到晚年更为凄楚。”
楼陵到很平静,自己斟茶自己喝,快活得很。
“而且……”玄虚子故做神秘压低了声音,说:“阁主……小道这里有驱邪辟鬼之用的团花香袋。”说罢,他拿出两个还算好看的香囊。
刚好,楼陵吃完茶,他放下一两银子:“谢过道长了。”抓起香带走出茶楼。
3夜袭
清晨时候,下起了雨。
清菊的尸体,在垃圾堆里被发现了。
他只穿一身白色的亵衣,洁白柔软的布料被被雨水打湿,在脏水中浸泡。他的心口,破了一个洞,血水不断从伤口中涌出。
当何人觉将清菊的尸首翻过来时,被结结实实下了一跳,甚至问楼陵是否有从小失散的弟弟。
清菊与楼陵确实有几分相似,何人觉的反应并不奇怪,比较奇怪的是严鸿渡,楼陵特意不着痕迹地留意着他。
严鸿渡表情冷漠,看着清菊的尸首就像在看一个死去的陌生人。
楼陵故意走入他的视线中,回头与他对视。只是一瞬间,严鸿渡的立即变得温柔,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楼陵点头回礼,之后走到清菊的尸体旁边观察。
清菊胸口的窟窿与陈潜明显是一样的,切口整齐,手法干净利落。
楼陵拉开清菊的上衣,想查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伤痕,却突然看到他的上衣内有块碧绿色的东西,楼陵将东西拿出来,发现是半块玉佩,而且这半块玉佩,眼熟得紧。他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便悄然将玉佩收入袖袋。
回到府衙之后,何人觉将清菊的尸首带去验尸房,楼陵等三人也跟了去。
“和上次陈潜一样,心被熟练地挖了出来。”楚江开说。
“这次与上次略不同。”楼陵打开扇子晃啊晃说:“上次陈潜是先自杀后再被挖出心脏。而这次,按照血液流出这么多的情况来推算,清菊有可能是被活生生挖出心脏。”
何人觉停下手中动作,“话虽这么说,可是清菊身上并没有挣扎时该有伤痕。即使四肢被制住,也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可是他身上却什么都没有。”
楼陵走进细看,确实,清菊除了一些浅淡的红色痕迹之外,光洁细腻什么都没有。
“这些是什么痕迹?”楼陵指了指着清菊身上淡淡的红痕问到。
何人觉唇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楼陵疑惑地看他。
“你问严大老板!”何人觉将皮球踢给严鸿渡,严鸿渡的反应比何人觉犹过之,他挠了挠项上那个很会做生意的脑袋,吱吱呜呜,想着该怎么回答。
楼陵的表情更为迷惑。
“啊,陵,你说凶手是怎么在清菊不挣扎的情况下,活活割出他的心的?”楚江开赶忙岔开话题。
“嗯……”楼陵的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去,拧眉细思起来。
突然楼陵脑袋中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在陈府发现的东西,“曼陀罗!对,就是曼陀罗!日前在陈潜灵堂上发现有安神香中就含有份量极大的曼陀罗。”
“清菊先是被宁神香迷晕,然后再被迫吸入大量曼陀罗粉,使他全身麻痹,再将他的心剖出来。”
“嗯,有极大的可能性。”楚江开略一思索,道。
“我总觉得,还会有受害者出现。”严鸿渡突然开口:“陈潜与清菊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任何共同点。还有,犯人为何要将死者的心挖出来?”
“这确实是……犯人的目标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我在派人去调查吧。”楚江开说,众人一致赞同。
“那我先走了。”楼陵合起扇,便走出房。
回到乾坤含闲阁,楼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出早上在清菊尸体上发现的半块玉佩。
玉佩呈鲜艳碧绿色,摸上去手感温润。玉佩上的花纹是仙鹤与莲花,这个让楼陵觉得奇怪,一般而言,普通人家带的玉佩或者牡丹芍药,貔貅蟾蜍,明月祥云,寿星仙桃神鹿,也有的是莲花,但仙鹤却是少见。
楼陵一时也想不透,就将玉佩翻过来,这一边是葫芦和如意,杨柳。
楼陵对玉器知道的不多,也就不看了,收起了来。
今天虽说没做什么,却意外地累,楼陵换了衣衫爬上床,竟闭上眼便睡熟了。
突然,门边传来叩地一声,楼陵警觉地猛睁开眼,起身一看,却是严鸿渡。
他从门边走过来。楼陵心下一惊,自己明明是有锁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思索间,严鸿渡已经到了床边。
“严大少三更半夜前来,是有什么要紧事?”楼陵抢先开口,他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哪里怪。
“陵。”严鸿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拉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啄温,那动作有几分挑逗意味。
楼陵皱了皱眉,试徒挣开,无奈严鸿渡捉得太紧。
“放手。”楼陵说,带着薄薄的怒意。
严鸿渡不答。
突然他身体一倾,将楼陵压在身下。楼陵怒了,猛推开他,可严鸿渡却再次压下来,将他双手拉到头的上方。
“你想干什么?”楼陵压低了声音包含怒意。
严鸿渡依然不回话,竟将唇贴上他的脖颈。
楼陵脸颊微红,怎么挣扎也脱不出他的掌控,本想好好寻思如何脱逃,不想严鸿渡更为放肆,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含住胸口一点艳红。
楼陵倒吸一口气,这严鸿渡是疯了吗?他立马屈膝撞向严鸿渡□。
严鸿渡却只伸手一挡,躲过致命一击,变本加利对着小小的乳珠又吮又咬。
楼陵觉得自己快使不上力了,严鸿渡的动作带了全身大部分的热量,而那热量,正慢慢向下腹堆积。他明白这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可是他现在被压制住,什么都做不了。
严鸿渡的手渐向下延伸,探入他的亵裤之中,握住他的脆弱之处慢慢□。
“严鸿渡!我警告你快点放手!”楼陵说得咬牙切齿,可哪抵挡得住侵袭来的快意。
“陵……我想要你。”严鸿渡终于说话,但内容让楼陵很想劈了他。
严鸿渡跟本不在意楼陵那黑沉沉的脸色,只顾逗弄他。那只灵巧的手渐往下探,绕到身后诱惑的所在,严鸿渡轻轻抚摸,惹得楼陵呼吸都重了起来。
“别……”楼陵挣扎着,在严鸿渡看来,另一种引诱,他不轻不重地摩擦,用手轻挠,楼陵连声音都颤抖起来,脑袋越来越不清晰让他害怕,楼陵紧咬,以保持自己清醒。
严鸿渡满意极了,尝试以手指进入他,此举,却叫楼陵大怒。
“严,鸿,渡!”楼陵羞恼万分,猛飞起一脚带着十成十的力道踢向严鸿渡,严鸿渡为避开楼陵,只能退后一步,也就放松了对楼陵双手的禁锢,楼陵见况迅速要起身,却像被什么拉住一样,倒了下去,再睁眼,眼前一片黑暗,他定了定神,却对上一双眼睛。
“谁!”楼陵清醒了大半,马上自枕下摸出一把匕首,刺了过去,只听锵的一声,黑暗中火星四溅。
楼陵反应也够快,匕首一斜,划了过去,并且感觉到刺已入肉中。
那人自知久战不利,虚晃一刀,楼陵感到杀气迫近,伏身避让,那人马上退到大开的窗边。
“没有人能在宁神香的作用下醒来,你是第一个,楼阁主。”那人说罢,跳窗而去。
楼陵下床欲追,不料脚一沾地竟虚软下去,连神志也开始模糊,全身使不上力,又怕那个神秘人会再来,楼陵拼尽全力,将手中的匕首射向房中一个装饰用的青花花瓶,只听见啷的一声响,花瓶碎裂。楼陵听最后听到的声音,是屋外侍婢的呼喊。
“阁主,发生了什么事?”
4设计
楼陵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隔天下午。
他睁开双眸,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焦急的严鸿渡和楚江开,他微一愣,脑袋还不完全清楚。
“陵!”严鸿渡发现他醒来,马上凑到他面前:“你感觉怎么样?”
楼陵揉了揉脑袋,全身还有些使不上力,示意严鸿渡扶他起身。严鸿渡自然是照办,楚江开走到床前,递给他一杯清水,严鸿渡接过将水送到楼陵嘴边,可是楼陵却没有如他所愿就着他的手喝,而是拿过瓷杯。
“我怎么了?”楼陵喝了一口水,润润喉咙后说。
“你可能被凶手盯上了。”楚江开道,脸色凝重。
“咦?”楼陵脑袋还是一片混沌,根本还没想起任何事情。
楚江开上前一步,伸手欲拉开楼陵的衣襟,在快要碰到时,严鸿渡却强行插入,挡开楚江开的手,楚江开不解地看向他,严鸿渡回了楚江开一个笑。
“这件事我来和他解释吧。江开,你不妨去看看外边衙役们有没有找到什么。”严鸿渡说得合情又合理,楚江开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应了好,就向外走去。
走到门边,他突然回过身,说:“上次死的那个小倌清菊长得与陵颇为相似,或许凶手就是冲着陵来的也说不定,最好小心些。”
楼陵没开口,只是斜斜瞥了严鸿渡一眼,严鸿渡只有尴尬地抽着嘴角笑。
楚江开莫名其妙地看看他们,又不得其解地转身出门,顺手将门带上。
“你想说什么?”楼陵冷冷地问,严鸿渡顿时严肃起来:“昨夜的你被偷袭了是吧?据你那个侍女说,昨夜她一听到花瓶落地的声音,又喊了几声没人应,就撞门进来,看到你晕倒在地上,衣衫半褪……”严鸿渡停了停,想象一下楼陵那个模样,奋恨当时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不是自己,不然就可以……算了,还有机会,“侍卫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人影。”他拉开楼陵的衣襟,楼陵刚要说什么,却发现胸口在心脏的位置有一道刀伤。
“这伤口一分来长,幸好不怎么深。”严鸿渡的手放到他伤口的地方,不停比划,有意无意地擦过在伤口下方的凸起。
楼陵突然想起昨夜的梦,严鸿渡的唇吮吻着他的胸口,顿时脸红起来,乳珠也不知不觉硬挺。
严鸿渡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双颊飞红,也有了反应,更放肆地捏住那一点艳红旋转掐揉,又附到楼陵耳边问:“有感觉了?”顺便吹吹气,含住柔软的耳垂。
“你干什么!”楼陵奋力把贴在他耳朵上的大头推开,拉好衣服。
严鸿渡这又认真起来:“说说昨晚的事情吧。”
“嗯。”楼陵想了一下,说了大概记得的事情,却没把梦说出来。
“这个人似乎就是挖走陈潜的心和杀死清菊的人。”
“有很大的可能。我伤了他,就不知道那个伤有多厉害。”楼陵垂目沉思,严鸿渡看着他出神。
“或许可以从玉佩或安神香着手。”楼陵自言自语,“或者,引诱他出来。”
“引诱他出来?你不会是想……”严鸿渡有不好的预感。
楼陵扬首微笑,“虽然我还不清楚他的目标,但愿他不是一个甘心放弃的人。”
“太危险了,而且你刚受伤!”严鸿渡连连反对,无奈楼陵心意已决。
“你说什么都没有用,三天后,必要活捉凶手!”
楼陵握着半块玉佩,有些呆愣。
他正坐在滨洲衙门,时间是他说要诱敌后第三天早晨。
楼陵时而托腮时而倚肘,最后干脆趴到在梨花木案上,两条眉拧麻花似的拧在一起,一边长吁短叹。楚江开是坐得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惹着他。
只是,楚江开不招惹楼陵,不代表楼陵不会反去招惹楚江开。
他抬起头,将半块玉佩丢到楚江开怀里,“帮我看看这块玉佩。”
楚江开拿起来仔细研究半天,说:“这玉佩虽然只有半块,但看这做工的细致,玉色青白无杂纹断痕,手感冰凉滑润,是乃佳品。鉴定这方面我不在行,最好去找鸿渡帮你看。”
楼陵将扇子丢向楚江开,扇子夹着内劲从楚江开脸颊旁边呼啸而过,顺带削断楚江开几根头发,然后撞上墙壁,将墙壁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楼陵咬牙切齿地说:“别提那个猥琐的家伙,谁让你鉴定了,我是让你看看,这玉器上的花纹,或许能从中得到犯人的线索。”
楚江开受了些惊吓,回头看看那个坑,要是真砸到他头上,他岂不一命呜呼了?
楚江开连忙岔开话题:“啊,你说,能在玉佩中得到犯人的线索?这块玉佩的犯人的?”
楼陵注意力被问题引开,他神秘一笑,道:“我从清菊的尸体上拿到的。”
“呃,像这类证物通常不是由忤怍……”楚江开皱皱眉,对于好友楼陵这个坏习惯相当无语:“你偷来干嘛呢?”
“我是光明正大地拿,不是偷。”楼陵说:“快看这玉有没有什么古怪,别只顾着说话。”
“嗯……”楚江开举起玉佩,又细细左右端祥,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线索。”
楼陵一脸无聊,托腮看着楚江开。
半天,楚江开才说:“这半块玉佩断口处并不平整,且玉上有些刮痕,有可能是在打斗中落下。”
“清菊身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楼陵好心提醒。
“可是它明明就……”
“或许,是时机到了吧。”楼陵若有所思,又道:“你看看这玉佩的图样。”
楚江开看了看,说:“莲花仙鹤?倒像是道家的。”
“道家?”楼陵略一沉吟,脸上露出微笑:“如果是有目标的接近,那我明白了。”
“什么意思?”楚江开不解,问楼陵,楼陵却只是仍然微笑,那微笑笑得楚江开毛骨悚然。
“要钓鱼,最好先在水面撒一点鱼食,不能太多,太多那些鱼吃饱了就不会去饵,要恰到好处,只把鱼群吸引过来。”楼陵说:“我去钓鱼,你要准备好网兜,看准了兜起来,可别让我反被鱼拖走了。”
楚江开会心一笑,回答得也干干脆脆:“明白!”
他目送楼陵离去,却总觉得欠却了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他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5计中计
9中计
滨洲最大的酒家叫醉太白,最出名的酒就叫醉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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