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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姬 作者:菜心噶嘣儿脆
“主子……这样真的好么?”云舟有些为难地看着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普通做小生意的男人。
男人点点头,挥挥手让云舟和星宇都走。背上一个破书箱,慢慢往灵水的南门走去。
“主子还是让影卫跟着吧?”云舟还是不甘心地追上去问道。
男人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摆摆手。意思他现在这样,不会被找麻烦的。
星宇上前拉住欲语还休的云舟:
“算了让主子去吧,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目标,才有盼头……”
云舟感觉自己有些鼻酸:
“明知是找不到的人,何苦……”
星宇紧紧握住云舟的手,看着他,温柔地说:
“这辈子找不到,下辈子找,下辈子找不到,生生世世就这么一直找下去。”
云舟一愣,随即笑笑反握住星宇的手:
“嗯……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
番外集
82、小小银杏(上)
危月燕,二十八星宿之一。
为月,为燕。为北方第五宿,居龟蛇尾部之处,故此而得名“危”(战斗中,断后者常常有危险)。危者,高也,高而有险,故危宿多凶。
危宿值日不多吉,灾祸必定注瘟亡,一切修营尽不利,灾多吉少事成灾。
…………………………
二十八星宿的宫主每百年都会相聚天宫老君殿,与太上老君博弈饮酒,比试仙术,在天宫这也算是一件大事,被邀来的妖仙都是太上老君的好友或是弟子,整个老君殿会热闹四十九天方才罢休,老君也会把自己珍藏的琼浆玉液拿出来与人分享,若是棋局和仙术上赢了老君派出的弟子,还可问他要粒仙丹尝尝。
所以,每到此时,大家都会非常期待看到太上老君派来的报信童子。
老君麾下只有两个负责送信的童子,两人一个是由瑶池的竹子幻化而来,一个是由月宫的银杏树幻化而来,两童子从幻化出人形后就被送到老君这里修行,由于都是花草树木变的,身上不会有杀了生的煞气,气质极为出众,所以附近有来往走动的神仙,都极为宠爱着两个小家伙。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总不会忘了他们,当然也可以“顺便”讨好一下脾气阴晴不定的老君。
由竹子幻化的童子被赐名“侑青”,而由银杏树幻化的童子被赐名“泺”。
侑青机灵可爱,鬼点子最多,闯了祸找他总没错。泺乖巧文静,胆小怕惹事,不过若是侑青犯了错被责罚,泺也不会袖手旁观,连面壁抄经打扫院子这种苦差事也会陪着一起。
于是就有了“老君家两个送信的童子,感情好得连火药都炸不开”这种说法。
“阿青咱们快走吧……迟了老君又要发脾气了……”
“没事的,我想捉只王八回去耍嘛。我听咱们后院儿的芍药姐说,这附近池子的小王八可机灵好玩了~”
“阿青,别用树枝捅它头了,会很疼的。”泺赶紧夺过侑青手里的小树枝说道。
“小白果快过来,你看你看!这小王八脸是不是红了!”
“我不叫小白果……”
“哎呀大家都那么叫你的嘛。”
“为什么银杏树上长白果我就非得要叫白果,那你以后就叫小竹笋好了……”看起来笨笨的泺,其实有时候,却会让人有种“他很机灵”的错觉。
“哼……你!傻子白果儿!”
“唔……你才是大竹笋儿呢……”
“白果儿!吃多了拉肚子的白果儿!”
“竹笋儿吃多了也要流鼻血的……”
“我说……你们俩吵够了就赶快回去吧……小心老君又生气……还有,赶紧把我弟子放了。”池子里一只被吵得不得安宁的乌龟忍不住冒出水说道。
两人这才想起老君说过送完了信赶紧回去的,于是立刻扔下手里的树枝和被戳得满脸潮 红(喂!)的小乌龟,匆匆回了老君殿。
那大乌龟走到小乌龟身边,审视地看了许久,慢悠悠地蹦出一句: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你是王八明白不?被戳了几下就找不着北了?还想尝尝天鹅肉了不成?”
小乌龟扭捏地用爪子扒着池边的小浮萍,碎碎念道:
“王、王八怎么了……王八也是妈生的啊……”
两人边跑边玩地跑回老君殿,嘴上还在不停地说对方是“白果”“竹笋”,一个坐在青牛上的俊伟男人看见两个小家伙回来了,懒洋洋地从青牛身上下来(注:太上老君的坐骑是青牛),走过去提起侑青的领子,和他对视,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侑青立刻没了声响,讨好似地看着男人,哆哆嗦嗦说:
“老、老君……”
“恩……让你们送的信都送了么?”
“送了!”
“那为什么拖那么久?”
“到、到池子边上耍了会儿……”
男人这才把侑青放下来,招手对一边的泺说:
“小白果儿,你老相好来了,等了好一会儿了。”
泺脸一红,恭恭敬敬朝男人鞠了个躬,扔下一脸不齿的侑青,急忙往内院跑去。
待泺跑远了,男人才回头道:“干嘛,你摆个脸给谁看啊?谁还欠了你的不成?”
“老君,您好歹也是位高权重的神仙,说话不能那么没轻重……老相好什么的……”
“怎么有意见?”男人栖身上前,眼神危险地看着侑青。
“呃……没有……”个不知轻重的色老头,没治了!
……这话侑青没敢说出来,也就在心里哼哼。
“他们两不就是老相好么,危月燕这小子每次来不是讨酒喝就是来亵玩娈童,老子要去天庭告他侵犯未成年保护法。”
“…………你别以为这是番外就可以随便乱说啊喂……”侑青无奈地翻翻白眼,如果让别人知道鼎鼎大名的太上老君是这么个口无遮拦的流氓中年大叔,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泺一脸不掩兴奋地跑到内院,就看见危月燕的星宿宫主坐在内院的亭子里独酌。见他来了,就朝他招招手。
“星君……”泺服了服,走到危月燕的跟前儿,低着个头好像只小鹌鹑。
“泺,跟我回去可好?待在这儿伺候个没节操的老头,有什么意思?”
“呃……!?我……可我……”泺脸红了个透,半天也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
“诶诶诶,说清楚谁没节操谁没节操?在本仙这儿耍得不够,还想打包带回家吗?你上窑子还得给出场费呢,真当自己是棵蒜了,来我这儿烧杀抢还不够吗!?啊!?要不要我这老君殿你都拿去好了?”
“呵呵,老君说话真逗趣……”男人呵呵一笑,躲过了太上老君飞来的一掌,又凭空变出个杯子,给他满上。
泺和侑青见状,也知道两人又要开始拼酒,就给两人换上几个新鲜的下酒小菜,行个礼便回房去了。
路上泺一直看着侑青,看得侑青都有些不自在便问:
“你看什么呢?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侑青你嘴巴为什么红红的?”
侑青闻言,眼神一慌,赶紧用袖子擦擦嘴巴,状似生气地说:
“我、我辣子吃多了上火不行吗?”
“哦……”泺局促地看看附近,随后在侑青耳朵边上说:
“那你最近晚上跑去老君那儿是不是背着我跟他偷吃辣子了?每次回来嘴巴都红红的,其实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吃,我不太爱吃辣子……”
“你、你都知道啦……?”侑青的脸色从白到黑,又从黑转到红透,精致的脸蛋儿几乎能冒出烟来。
“嗯,我睡得很浅,有点动静我就醒了~不过你放心,以后谁送来辣子了我准儿都留给你~”
“那你看见了怎么不早说啊!”
“咦……?可你没问过我啊……”
“唔…………嗷嗷嗷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侑青满脸通红地推门进了屋子,爬上床就把自己缩在被子里,任是泺怎么叫他都不出来。
另一边,两个喝到快要上头的男人,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低。
“你真的决定带他走了?”
“恩……”
“哼……别忘了你是什么星宿,他跟了你,会有好日子过么?先不说这个,月宫那儿一直关注着小家伙的事,你可知道要在月宫种活一棵银杏又让他化成人形得费多大功夫?若不是嫦娥那臭女人喜欢,谁会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你若以为月宫会那么轻易让你把他要了去那就太天真了,我可丑话说在前头……”
“……无论如何,还望老君成全!”危月燕抢话到。
“……”太上老君瞅瞅一脸认真的危月燕,喝了口酒轻叹道:
“唉……你们好自为之,这事儿我不掺和,你要有本事就自己领走,到时候是死是活全凭你们自己,不过你还是要知道,命盘上显示着小家伙命不长,而且劫难重重……月宫把他送来,也是希望我能护着他。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劫数……”说到这儿他看了看危月燕,没再说下去。
“只要老君不阻止,在下自有办法。”
“我真不明白你哪来的那么多自信……行吧,准备什么时候出手?”
“小家伙同意了我就带他走。”
“哟你还给我玩这套儿?你小子什么时候听过谁的话了?这天宫被你得罪的神仙少说个二、三成吧,也就我这种老头儿敢跟你走动了,你在开玩笑吗?”
“强扭的瓜不甜,我要小家伙自愿跟我走,到时候我抢起人来,也名正言顺一些。”男人举起酒杯,审视杯中的金色陈酿许久,一口干了下去。满腔的酒香如天籁般缭绕,连呼出来的气都带着股甘醇。
“好酒。”危月燕脸色微红,眼神渐渐迷茫,深深吸了口气,起身道:
“我去看看小家伙。”
太上老君白了他一眼,哼笑一声:
“渡夜费记得明天让你的人送过来,两坛子陈酿,少一滴也不行。还有别让我家红牌太累了知道不?”
危月燕回头:
“我那儿的酒都快被你搬空了,你要那么多酒做什?建个池子游泳吗?”
“闭上你的嘴,要去快去。”
83、小小银杏(下)
由于侑青怎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出来,泺只得脱了衣服,爬上自己的床睡觉,可时间还早又睡不着,只得看着床帐子想东想西。
突然感觉有什么人悄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泺“噗嗤”一笑,心下明白是侑青跑来跟他说悄悄话的,便转过生反手抱住他,还把头埋在人家胸口道:
“怎么了?刚刚不是还不肯见我来着的吗~?”
侑青没出声搭话,泺抱着他的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侑青的身上酒香好浓哦……而且他的腰原来有那么粗的么?
泺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心想哎呀好结实哦,自己要花好大力气才能捏起一点点皮来,侑青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孔武有力”了?又不认输地摸了摸原本应该是平整的胸口,居然变成了两块厚厚的肉板!?此刻还正剧烈地起伏着。
泺赶紧爬起来掀开被子,就看见危月燕闪着不寻常的眼神盯着他,让人脸红心跳的地方还撑起个小帐子,一跳一跳地宣示着主人的不满,气息也随着宽厚的胸膛起伏和浑浊的眼神而显得靡乱。
脑中浮现自己刚刚在人家身上胡乱瞎摸,还把人家错认成侑青的景象,泺羞得几乎想奔出去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算了!
“星君您怎么了……?呃……”唇瞬间就被男人夺了去,泺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现在所发生的事,温热的舌头探进他的齿间,就如一个机关被突然拨动,泺整个人立刻僵硬得跟木桩子似的,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过在男人高超的挑 逗技巧下,犹如浑身包着硬壳的小白果,还是慢慢软化下来,蜕去坚硬的外壳和羞涩,露出鲜嫩的果肉和诱人的果香,在男人的一步步引导下,被吃了个干干净净……(注:和谐期你们懂的恩恩…)
第二天,被连皮带骨剥削了个干干净净的小白果,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被人下了三两的软筋散,浑身都使不上劲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侑青一脸便秘地跑到泺床边,拉开床幔问:
“白果儿,起得来么?你都睡了一天了。”
泺看看他,点点头,刚想开口问,便被侑青抢道:
“想问你老情人啊,参加老君的宴会去了还没回来呢。”
“哦……”
侑青突然尴尬了起来,盯着对面小白果儿飘来的眼神,感觉自己手都不知要放哪儿了。
“你到底想干嘛!?说啊,看着我能看出花儿来吗?”
“唔……侑青……我、我就是……屁股有点疼……”
“你!第、第一次是会疼的……”
“那怎么才能不疼?”
“多、多运动运动就不疼了……来不然我给你上些药好了,老君那儿弄来的。”
“呃?老君对你真好,我怎么没有的……”
“别说废话,趴着把裤子脱了!”侑青赶紧转身到自己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盒药膏,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虽然有些难为情,不过泺心想侑青是从小就玩在一起的人,也就大大方方脱下了裤子,露出两片桃子肉。
“哇哦……”显露在侑青眼前的,是两片布满了红痕的桃子肉,有些地方居然还有些肿,心下不免咋舌,这得花多大力气吸……才能给吸成这样啊……
“阿青,怎么了?”
“嗯……没什么……”
侑青红着个小脸,小心翼翼地给两片桃子肉,以及中间有些发红的□涂上药膏(这什么狗屁比喻啊喂!)虽然有些肿,不过还是看得出来已经被很好地清理过了,这倒是让侑青稍稍放了下心,至少那男人还没丧心病狂到完事就提裤子走人的地步,要不可真把这儿当成窑子了……
不知道为什么,侑青还真有种他们两是小倌的错觉……
正想着呢,房间的门就被人推开,危月燕和太上老君两个人肩并肩走进来,就看见侑青的纤纤玉指插在泺那羞人的地方,后者趴在床上,脸红了个透,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嗓子里还发出暧昧的“哼哼”声。
四人同时定住,整个屋子就好像时间停止般,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侑青以为已经过了好几百年的时候,趴在床上的泺总算有了反应,以闪电的速度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危月燕,还自以为别人发现不了。
侑青对上危月燕危险的眼神,这才赶紧站起来解释道:
“我只是在帮他上药!”
“要你来操心吗?”太上老君满脸不愈地走到侑青面前,重重点了他一下额头,和危月燕交换了个眼神,就把侑青拎出了屋子。
“啊别拎了衣服要拎坏了!”侑青瘦小的身体在空中对着男人拳打脚踢,却只能轻轻刮到人家的衣服,试了几下只得放弃,任由男人像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出好远。
男人把拎到自己的房间,二话不说扔上床。
“你想干嘛!?”侑青脱离了“魔掌”,立刻摆出一副小野猫的凶样盯着男人,准备男人一靠近就挠过去!
“睡觉。”
“呃……?”还第一看见男人在床上那么一本正经,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忙了一天了,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你也躺下来睡觉,看着泺一天了不累吗?”
“哦……”侑青这才乖乖和男人一起盖上被子,男人强健的手臂立刻环住了侑青的细柳腰,脸也凑近他的耳朵边,小声说:
“危月燕那小子……准备带泺走。”
“什么!?”侑青闻言,立刻掀被子做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男人。
“你同意了!?”
“若是泺肯跟那小子走,我打算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了。”
“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还有我呢吗……而且……”
“去你的大头鬼!!!!”侑青动作利索地爬下床,却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抱在怀里,唇就那么凑了上去,侑青被吻了个七荤八素,身子跟滩水一样软在男人高超的吻技之下。
吻毕,男人宠溺把人重新抱到床上,给他和自己盖好被子,才说: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
“泺这次的劫数将近,我照实了说,活不长了。不过我们可以想办法帮他,只要元神还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让他呆在危月燕身边,一来让他最后的一段日子过得开心,二来也可以加深两人的羁绊,若是两人有缘,相守并非难事。”
听到这里,侑青忍不住红了眼圈,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委屈地说:
“你不是说他会没事的吗,你不是去求了各路神仙帮忙了吗,为什么他还是没办法躲过这个劫数,才活了短短几百年,一切可能又要重新来过,这不公平的啊……”
“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如此了……”男人说着紧紧抱住抽泣不已的侑青,摸着他的头给予安慰。
于是当第二天两个小家伙都眼眶红红地碰面的时候,都不知要说些什么,侑青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般,脸上虽是不舍,却还是先说出了宽慰的话。
“到了危月燕那儿,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
“呃……?老君都告诉你了……?”
“嗯……”
“侑青……”
“没事啦!老君说了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面的,他还是给了咱们一人一个玉器,想找我说话的时候,对着玉器说我就能听见。”
“真的吗?”
“嗯!”侑青说着拿出一个可爱的玉质青牛挂件,穿了红线给泺带上。
那天两人手拉手把老君殿逛了一遍又一遍,泺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可流的眼泪,就侑青后来的说法,能攒出一缸洗澡水了。
泺在自己最后的几十年中度过了一段连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幸福时光,每天等着心爱的人,种了一些花草,天天念经礼佛,有时候也会约侑青出来,两人说说笑笑,即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也还是微笑着面对所有的人。
而两人“苟且”之事也传进了嫦娥的耳朵里,毕竟是在自己手里化成人形,又是自己最喜爱的仙物化身,彻底被激怒的嫦娥一状告到了天庭。
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谁也插不了手,危月燕带着泺,苟延残喘地逃出了天庭,两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若不是太上老君在暗中帮忙,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逃出天庭的追捕。逃出天庭后,两人在凡间一座山中安了个家,山中由于人烟稀少,灵息浑厚,非常适合妖仙修行。
可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泺早已没有了力气,更不要说修行,只能等着生命之火满满熄灭。
危月燕一辈子也忘不了泺临死前的那天,他穿着平时一样的白色轻纱,满头的白发整整齐齐地梳理了一番,还特地绑了一根丝质的银缎,把危月燕从前送他的桃木簪子插在发鬓上,为了遮盖一脸的苍白,又学着凡间的女子般上了些胭脂。
那天危月燕冒死又偷来些灵芝仙草想磨了给泺服下,却看他拖着病体亲手做了一桌的菜等着他。
虽然菜做得几乎不能入口,咸的太咸、苦的太苦,可危月燕还是红着眼圈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个一干二净,吃完了眼泪还是没忍住,男人迅速地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对泺说:
“活了千年,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菜,以后天天做给我吃,可好?”
泺点头,笑了起来,吃力地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敬完酒一口喝下。像是在感谢危月燕这短短一路来的相守。
危月燕突然害怕了起来,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泺几乎没有了重量的身体:
“不要离开我!泺!你答应过我的呀,我们说好了过一辈子的,对不对?”
泺也紧紧抱住男人,卧在男人肩头,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他看着自己渐渐在透明消失的手指,连日来的绝望和恐惧终于决堤,摇着头想要说些什么。
四周被泺照顾过的动物不知怎么的都聚到了小屋周围,却并不吵闹,几乎所有的动物都带来了吃的或者他们觉得对泺有用的东西。
一只雪白的小狐狸突然从动物群中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一棵闪着不寻常光芒的银杏种子。小狐狸狠狠咬着危月燕的衣服,想让他注意到自己,若是再晚,就没时间了!
危月燕这才发现正在不断撕咬自己衣服的小东西,刚想把他挥开,却发现他边上一个闪着银光的种子。
危月燕拿起那棵种子,眼神突然一亮,又立刻暗淡下来。
看来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他看着面前泣不成声,几乎哭成个泪人的泺,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凑上自己的唇。
他要用这个吻,让心爱的人永远记住他的一切,霸道却又凄凉。
吻毕,危月燕挥开所有的动物,运用身上仅剩的力量,抽出泺的元神,将那微弱的光球封印在那棵种子里,这一招极为冒险,若是有一点差池,两人都会魂飞魄散,由于本就是银杏树化身而成,元神对宿体的抗拒也降到了最低,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完成后危月燕累得几乎站不起来,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虽然他很想就这么跟着泺而去,可他知道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在把自己所有的器物送给了在场的动物后,危月燕带着那棵种子回到了天庭,这时的天庭也渐渐明白搜寻不到他们,一定是谁从中作梗,而怀疑对象自然而然就是和危月燕走得最近的太上老君身上了。
不过危月燕却在最后时刻现身,并把一切的罪孽揽到自己身上。
在见了自己的好友太上老君最后一面后,被天庭削去仙籍,打入地府遭受三百年酷刑,堕入轮回,永世不得再回天庭。而泺也不知去向,原本的命盘尽碎,仿佛根本没有这个人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故事的最后……
二百多年匆匆逝去。
w国的开国皇帝,经过高僧指点,在皇家后院种下了一颗银杏,保佑国土平安。
又过了一白多年。
w国的第三代掌权者阗帝的第四皇子降生,阗帝遂龙心大悦,举国欢腾,并在小皇子降生第二天,昭告天下,赐名:s轲。
而故事的开始……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回忆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回忆结束~不解释~
84地府绝恋(上)
幽暗的冥府永不见天日,巴尔特恍恍惚惚地跟着一群隐约的人影上了一条破烂的船。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妒恨伊勒德,兄弟两原本并不是这样的,他原本几乎有了退位扶持伊勒德成为王的觉悟的。
可这是为什么?
船慢慢靠岸,在伊勒德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这就是传说中的地府?
他们的族群并没有什么信仰,也并不在乎死后升天这些伪善的自欺欺人的谎言,不过当他亲身体验到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巨大的油锅,钉墙,人们的嘶吼,血肉模糊的肢体,见都没见过景象让他几欲呕吐。与四周毫无反应的人影相比,巴尔特显得特别异常。
而地府的鬼差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等到了阎王殿,翻了翻生死簿,吓了一大跳,赶紧跑到阎王面前,小声说:
“爷,咱们好像错拿了一个人……”
“哦?”埋在书按堆里的男人探出一只手拿笔指着那个鬼差,声音略带阴沉地说道:
“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个了?”
“呃……我……”鬼差立刻冷汗淋漓地跑到案台边上,陪着笑脸说道:
“爷您就再给我次机会~”
“哼,新来的,你当这儿是哪?私塾吗?背不出书打两下手掌心回去再背?”
“爷!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怪小的!”
“好啊,这次又想找什么借口了?二狗子你皮是越来越痒了嘛?”
“爷,您可以折辱小的,可您不能折辱了小的头上这顶官帽,更不能折辱了小的对您的忠心耿耿!我狗子上刀山下火海,为了爷在所不辞,左青龙右白虎中间一只米老鼠……”
“好了好了,闭上你的狗嘴,把卷宗呈上来我看。”男人这才从厚厚的书案中探出身子,英俊的脸庞配上高大英武的身材,白到几乎没有血色的皮肤配上一双透着寒气的冷眸,即使在和下属打屁哈拉的时候,也不失一份天然的威严的距离感。
新人二狗子再次被顶头上次的魅力所折服,两眼冒着花看着男人,由衷地赞叹道:
“爷您太帅了。”
“我说了闭嘴。”
“可是的确很帅嘛……”
“没事就给我滚,这个月俸禄不想要了直说好了。”
“爷!小的这就走!有事随时招呼!”说完一溜烟儿就没影了。
“哼,没个正经的……”男人吊了二狗子一眼,翻开卷宗看了看,随即皱眉。
“去把人带上来。”
没一会儿,二狗子就和牛头马面带着个男人走到了阎王殿。
男人此时已经慌了神,看来是被牛头马面吓得不轻。
“来者何人,报上名讳。”
“啊……?”
阎王又耐着性子问了一次,不过处于惊吓中的巴尔特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回答阎王的问题,只能强迫自己把这些都当成是一场梦。
二狗子跑到阎王身边:
“爷,看来吓得不轻。”
“我没你聪明,看不出来吗?”说完挥退了牛头马面,又一挥袖子点上了几根蜡烛。
这举动让巴尔特稍许安定了些,不过反应过来的第一个问题却是:
“我真的死了?”
“是。”
“这是地府?”
“是。”
“刚刚那两个丑玩意儿是什么?”
“……牛头马面……”
“那你是阎王爷?”
“……”
“我说…”
“闭嘴!”阎王显然没那么好耐心,本来待处理的事就堆得像小山,现在又多了这么个麻烦,已经让他够不爽的了:
“本王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哦……”巴尔特被吼得一惊,哪还有什么长皇子的气势,局促地站在大殿中央,看着阎王等他发问。
“名讳。”
“巴尔特。”
“何许人也。”
“番族皇子。”
“为何而死。”
“……”
“……为何而死!”
“你手上那张纸上面不都写着嘛……”
“噗!”二狗子没忍住笑了出来,不过当他看到上司的脸色时,吓得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阎王扔下卷宗,怒极反笑:
“是啊都写着呢。勾结外患,妄图夺权,还想杀了自己的亲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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