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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圈真乱 作者:掩面娘
的惨痛纪念时,部分看客们才会随着大流愤怒或者咒骂一两句,随后又是忘记。
他想,其实看客们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是他们漠然地造成了这一切,他们默许了一切。他们默许世界与他们无关,他们默许政治不过是几个利益集团的麻将桌,只要不伤及他们――这是在政客的极端之外,更为骨冷的一种极端。
但他也真想他不是这两种地球两极般的骨冷啊――如果他只是一个一无所知从而能做到热血激昂的单纯年轻人,那该多好?他真希望他不是他父亲的儿子。
在飞机上,他摊开那副父亲写的字。那字很好认,浓墨重彩,宛如父亲的眉毛,只有两句:万里江山故人踪,青天白日满地红。
这话果真寥落。他看得有些更惆怅了――所谓山河万里故人长绝,只不过一句旗谶,青天白日满地红,数万将士死沙场――
前排转过来一个笑得有些诡异的人,戴了人皮面具般笑道:“黄公子?”
他看着那个毫无面部表情特征的人,突然发觉这班机发得时间诡异,此时头等舱内不过他和这人两人。
“黄公子。”那个人低下头去望着那副字笑道,“您听说过共济会么?”
在美国的后几年,他果然彻底成为了一个骨冷、毫无灵魂、会精明算计的人,只差回去办个手续,便能入朝为官变为和父亲同样的人。共济会是这样一个聪明的地方,它汇集了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把一切赤果果的体制内幕都掀开摆在你面前,由不得你不去遵守,因为你知道你抵抗不了――比只会掩盖内幕的执政党聪明多了。
只是有一样,父亲数次催他结婚,诸多党军政要人家的千金,有熟识的也有不熟识的,他一一推掉,因为不愿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父亲一开始还冷笑,以为他打算在异国他乡做个正儿八经的纨绔子弟再玩几年,连母亲都打算坐越洋飞机过来哭上一哭――他干脆对父亲说:“这种事不宜太早。结婚是站队,我家家风一贯是不偏不倚才能站稳,现在我还未入朝便早早把队站好了,大有结党之嫌,以后容易出事,出了事也不大好防。”
父亲听了此番高论,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才用带着烟气的声音沉沉地说:“也许是该让你早点回来了。”
父亲这是在夸奖他留学有所成――他不禁心中嘲讽地想,倘若我直说美帝国风开化自由,我觉得做gay挺有意思的怎么办?
十年后豆瓣上有一个段子这么说,文艺男青年的下场不过四种:流泪,自|慰,做gay,犯罪。其实愤怒男青年也一样――只不过多数人没有最后一种,他有。
他们真正让他开始接触到共济会事务内核的时候,他笑了一下:“你们这是让我出卖祖国?”
“共济会的人没有祖国。”对方举着陈年的葡萄酒低声笑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何况你的灵魂早已属于恶魔,你已在棺材中重生。”
他怔了一下,举杯笑道:“是啊。”
“为了世界新秩序干杯!”
越来越多的秘密浮现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不过十年功夫――不,不到十年,他觉得自己彻底变了。也许是彻底老了。共济会,盎格鲁撒克逊体系的共济会,巴比伦体系的共济会,还有所谓的中华共济会……美帝,祖国,愤青,精英,执政党,所有的圈子都一样乱……他都快忘了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快忘了自己到底是哪一方的卧底。也许就像父亲那样,什么理念、梦想都不重要,只有永恒的权势、阴谋和财富才是真正的追求。
在这十年中,世界秩序并无什么变化――唯一翻天覆地的应该是互联网。十年前他们还在用dos系统攻击白宫的网站,十年后有关部门已经开始学会雇佣发帖员。网民们发明了大量的词汇,愤青,精英,五毛……他好像什么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
没人知道这个太子挡,共济会的秘密卧底,某个留学的卖国者,曾经参加愤青游|行的现任两美元雪茄精英,私下里喜欢在中文网站上看网络小说。大部分网络小说并不好看,充斥着yy和三俗,性和暴力,口水和垃圾――有关部门一旦缺钱了就会跑去罚款,盗文网站一旦缺钱了就会大量发布txt;而网络小说的作者却一直在写,一直写……大抵是因为寂寞。而他也一直看,大抵是因为,他其实也是个文艺男青年,小学的手工课曾经获奖的文艺男青年。倘若生在平凡的家庭,他本来有可能成为宅圈某个著名的技术帝的。
留学的最后一年,他扫来扫去扫到一本还未完结的书,科幻,太空歌剧――中国人写这类文一向腻歪,但实在太失眠,也许无聊的读物能促进安神;他在灯下倚着床柱看,盖着薄薄的毯子,掌机上闪闪发光。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段话:
【玛丽安娜从漫长的探测柱上滑下来,她的眼泪在宇航头盔里失重地飞了起来,映在漫天黑暗的星海里:】
【“一无所知就是幸福吗?”她噙着眼泪,脚下是炮火中的星球,在几光年外的距离中挣扎。】
【而宏也在这个时候凝视着她,温柔却残忍地说:“对这个国家的很多人来说,是。”】
他猛一下怔住了。意识中那行播放器上的字好像模糊了,映着昏黄的台灯灯光,时隔多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漫长的隧道,青年们高举着一双双手,高唱国歌,唱到地老天荒――可是每个人的眼睛都那样闪亮,闪亮得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那一刻便是长久的永恒了。
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本书,一朵花,一杯咖啡,一句声音,你便被打动,想起远方某个逝去的少年时光,它这样难忘,可是已经快要被遗忘了――那本书或许是我们少年时代的某个寄托,你找不回它,所以你带着叹息读它,带着沉重的感动和凌晨的伤感,在别人编织的梦里哭泣。
他忽然觉得很想家。回首半生,书剑飘零,以肉为食兮酪为浆,怎比过深巷明朝豆腐花。
他向美国方面提出回去的要求。对方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们以为您对您现在的工作很满意。”
他道:“父亲年事已高,须我回去接班――”说这句话时他对自己充满厌恶,因为他此刻只想把大盘奶酪糊在对方熊脸上,吼一吼你们这是什么狗屁饮食,什么狗屁国家!
“再做两年投行,”对方亦虚情假意地保证道,“既然您已学业有成又蒙令尊召唤,组织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他像大量留学者一样做了投行,做得成绩斐然,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高难度的活――但做得心不在焉,充满厌倦。他从来没有像这般对自己心生厌倦过,也许是因为那本未完结的书,点出了他们这群斗鸡走狗的京城少爷,不过是在美帝做质或者“拼着执政党大树还在多捞点钱――”的事实。他没有理想,没有梦,没有灵魂,也许有,但早就在那个泛着昏黄灯光热血洒尽的夜晚毕业了。
最令人暴躁的是,此时那本书的作者停更了。
黄自强此生,从来没这般求不得过。他把《天谴》这本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几十遍,在播放器上看,用淡淡的特种纸打印出来订在一起看,最后干脆跑去快印店印制了一本看,翻得破破烂烂的。可是这个作者竟然还没更新,百万字,就这么坑了。
如果这是一个三流小说,他真该像红袖小说首页上的“总裁系列”中的男主一样,或者是晋江小说标签中的“强取豪夺”中叙述的一样,把这个作者的信息根据ip肉出来,冲到他家去,派人把此人用黑袋子套上,再绑到自家床上,只给电脑、食物和水,不写完不放人。
他被这种变态的折腾得简直要疯了。
“我不是纨绔子弟吗?我不是京城太子党吗?”他有时候会暴躁的问自己,“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做?”
脑中一瞬间多出了无限个答案,从“你x无能”到“你怕这个作者已经挂了所以悲痛欲绝”再到“其实你爱他你早该明白,只是你太装x所以不敢明着爱怕影响了你共济会大佬的形象――”最后到“这还用问吗?不就是个文吗,多大点儿事儿啊!”。
只有良心沉默不语。
但总之,他再没有这样喜欢过什么东西。他还特地为这篇文制作了小兔子,用的是小学时手工课获奖的手艺――本来那个奖该同桌那位千金小姐得的,她被一个男孩子比下去之后便气哭了。前年父亲曾想让他和那个女孩联姻,不过被他推掉以后她便另嫁了。
父亲惯例的电话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正在捏那个小兔子。灯光昏黄,书页破旧,甚至还包着共济会红黄色的封皮――他恍然一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另一种空虚,所谓对着书流泪,对着书自|慰,对着书做gay――
“我下个月回来。”他果断地说完,挂上了电话。
此时,框框文学网的商业化运营,作为和晋江等几乎最后一批商业化运营的文学网站,才刚刚起步;
此时,距离他召开作者大会遇到那本坑书的作者,还有好几个月――也许是一年。
此时花明月满,黄先生在美帝的小别墅里站了起来,暂时放下小兔子并收起书,走下楼梯,灭掉灯光――如果你开着车从沿途经过,也许能听到他奏响的钢琴声,曲子并不难,圆舞曲的结构,一舞又一舞,编织好一个梦。
你们也不会知道,他在这梦里编织自己的梦,把空荡荡的爱和寄托也编织进去,可那个曲子,那个小兔子,那本书并不是如梦一样的――如果你们是那本书的作者自己,你们一定会觉得不大公平,因为他像政客一样,并不是爱着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tvt我昨天晚上没更,因为这章写到太晚了……看在字数又爆掉的份上,你们原谅我……
于是你们明白了,强哥是愤怒男青年+文艺男青年
增加资料片:
美国西太平洋大学(pacifiiversity)
……美国西太平洋输送回中国的精英无疑都是栋梁之才。我们也可以认定,这所大学正是北京下一代人才的培训基地――它建设在太平洋彼岸而不是国内,正显示出共济会内部那千丝万缕的联系。
目前已知美国西太平洋大学毕业的著名人士有框框文学网执行总裁黄自强,sb传媒集团的总裁郭鸿涛。
倘若历史只是由看得见和看不见的手组成的巨大棋盘,翻过硬币,正面是1反面是菊花,也许我们终究能发现隐藏在百年历程下共济会那双看不见的手的影子,它正从美国西太平洋大学正中央的校训墙前悄悄走过,凝视着那些来自中国的精英留学生抽着两美元雪茄的背影。
第 70 章
一种轻柔悠长的调子在熹微的晨光中响了起来,混杂着某种动听的男声,那声音很熟悉,可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被掐断了――
“哈皮new year!林可我回来了哈哈哈哈!where r u?新年的第一天你竟然就这么把电话接了而没有睡懒觉?哦我的天哪这真是一个奇迹――”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事实上,我只能艰难地动动手指,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沉沉的……可我迫切地需要接触到那个手机!现在她说话的声音整个房间都听得见!
“哎呀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对吧!我现在在机场哦,那个办手续的小哥长得好帅――哎他脸红了!――你这几天过的怎样?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小菊花献出去啊?”
我的呼吸更急促了。
“唉,实际上就是你猜的那个情况啦,我和那个男的分了。没意思。然后我就从夏威夷回来了,圣诞节也过完了……不过你放心啦我有给你带礼物,超适合你!真的!夏威夷果然是个度假胜地哦,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超多,我走到哪里都有店员以为我是日本人然后对我说日语,公共厕所里的标语也除了英语就是日语的,靠难道他们眼里的黄种人就只有日本这一种吗……等等,”她突然警觉起来了,非常大声地在电话那头喊道:“林可,你怎么了?怎么半天都不说话?”
糟了。我无端感到心往下一沉。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我只觉眼皮前光线一暗,随后,一个沉沉的、我听过无数次还是会砰然心动的、就好像专门在播音学校练过一样的、那个让人呼吸急促的声音开口说话了:
“赵莉莉小姐,新年快乐。”
他带着浓重的鼻息,在百合子的尖叫声穿破我的手机前彻底关上了电话。
我心里一凉,顿时什么困倦都彻底消失了,终于冲破僵硬的身体,猛地坐了起来,回过头重重地瞪着他:“你!……”
我的老板,准确的说过两个月就不是了――正在系他的领带;他的脸看上去还是令人心动,气色非常好――那是一种让人欠扁的好!
“起床了啊?”他淡定地拿过公文包,“我去上班,你在家里就行了……今天记得要更新。不过,放个假也不是不可以。”
“你!”我愤怒地指着他说,“你为什么接我电话!这样百合子肯定误会了!觉得我和你已经搞了!”
他耸耸肩,就像电影里的美国人似的:“反正也就差最后一步了。”
我瞪着他,简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愤怒的是,即使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他的声音依然非常平稳好听。他扫了我一眼,口气轻松愉悦地说:“哦,要不要来一个新年早安吻?”
“你走吧!”我指着他破口大骂,“我要是从来都没认识你就好了!”
“是吗,”我的老板可耻地皱了皱眉头,披上外套,走出门外,只丢下一句话:“不是你昨天晚上哭着打电话来找我的,然后缩在我怀里睡了一晚上的吗?”
我听闻迅速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太丢人了,此时我身上还穿着小兔子睡衣――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冲出卧室门,冲出客厅门,一直冲到餐厅桌子前坐在他对面指着他吼道:“但你就不怕百合子这样误会了然后到处说吗!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是故意的!”
我把他面前那张报纸抽了过来,拍着桌子说:“不要看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他拿过一片烤面包,语气平稳地、用一种精英特有的慢条斯理的腔调把它一边递给我一边说:“吃点东西,不要这么紧张……还有,那个报纸二十五美元一份,不要弄坏了……”
说着他就抬起头来,看见了眼中正在喷火的我。毫无疑问,同志们,基佬们,我看着他的瞳仁,那黑黑的瞳仁里面正映着我正在喷火的眼睛――然后,咦,他的脸迅速地红了一下,再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嘴唇咬起来了。
“你不要咬嘴唇!”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干脆地又抓了一份面包,恨恨地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现在百合子肯定已经疯了!你……”
“这样很好啊。”他的声音低了一点,“反正你也会告诉你的好朋友……”不知道为什么,好朋友三个字被他说得咬牙切齿的。
“但是我没有和你搞!”
“总是要搞的。”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是不是很不满意?好吧,这个月真的不行,一直到过年前我都必须每天保持旺盛的工作精力……下个月,等下个月,一交接完我就把你搞到一个月下不了床,好不好?”
我气得想摔桌子!我了个擦!我是瞎了眼才会找这种对象吧!
“好吧。”他又咬了一下嘴唇,看了看自己的表,走过来说:“我本来想不打扰你睡觉自己去上班的……但是电话来了……现在离你平时起床时间还有三个小时,你打算干什么?”
“我平时没起那么晚,”我暴躁地说,“这几天我都和陈默出去晨跑。”
“是吗?”他咬着嘴唇,伸手,很轻很轻地捏了一下我头上的兔子耳朵――然后就缩回去了。
我被这个神情看到有些不忍,于是转过头问:“为什么新年你都要六点钟上班?框框有这么多事儿吗?而且其他的员工不是都放假三天吗……”
“不止框框的事……”他漫不经心说了一句,转口道:“更何况员工都休假了老板只能上班了……我走了。”他最后一次捏了捏我的兔子耳朵,拿起桌上的报纸,带着一种诡异的神情出去了。
我在餐厅里愤怒又或抑郁地坐了半晌,才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沉重的心走回卧室,换掉这身可笑的睡衣,套上运动服,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手机――百合子已经发了无数条惊恐的短信过来询问我是不是已经被搞到下不了床了――不看也罢。我更抑郁地把手机关上,提上钥匙就转身出门了。
陈默同学穿着全身黑色的运动服,带着墨镜。但是,他太打眼了,站在楼下我甚至感觉到周边汹涌的荷尔蒙气场――大冬天你穿性感紧身背心,坑爹呢!
“新年快乐!”他神清气爽地对我打了个招呼。
“新年好新年好……”我一边慢慢地跟在他身边跑着一边问,“今天这种节日你都没通告?”
“不红嘛。”他淡定地说。
我又僵硬地笑了一下:“啊,那个,你今天怎么突然想到要穿这么性感……”
“嘘。”他低声说了一句,“头不要动,保持镇定。在我旁边紧挨着我跑,小跑,步子要优雅。”
我震惊地看了他一眼……好吧,这又是哪一出?
“慢跑,慢跑,重要是show一下身体……ok,左边拐角有没有看到一辆红色的车?大敞篷,女士的。”
“看到了……”
“那个就是目标。”他斩钉截铁地说,“今天我要帮一哥们做个任务……你也来帮个忙吧。”
“啊?”我惊讶地指着自己说,“那啥,要我做啥……”
“那车那车!看到牌子了没?”
“我视力不好……而且我也不认识牌子……”
“你快去配个隐形眼镜吧……”他低声凑在我旁边说,“那辆!名车!真名车。牌子估计说了你也不知道……车主就是一代名女人啊。”
我目瞪口呆。但我依然没看出那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关键在于,他所说的“名女人车主”并未出现,那车只是空空地敞在那里而已――但是,我咋觉得这车特眼熟?
“呃……”我低低地说,“这个小区确实有很多有钱人啊,有这样的名车也不奇怪……”
正在此时,我还没来得及说完时,我面前不远处突兀地冒出了一个人。
这人的亮点就是“突兀”。准确的来说,他全身都是突兀的,没有一个正常的晨跑者会穿得这样风骚……是的,他就是风骚。彩色的波普上衫,短短肥肥的裤子,眼镜是奇异的小圆镜片――但是,其实这些假如都穿在大强哥身上,也不会显得很过分奇怪,最重要的是那种风骚到极点的气质,我简直都能看到这人背后隐藏的狐狸尾巴了!
更惊悚的是,他果断摘下了眼镜。刹那间我被惊呆了……除了陈默以外,我绝对没见过在模样上超越此人的人!不,此人和陈默完全不相伯仲啊!我站在旁边就自惭形秽去吧,擦呢!
“好兄弟!”他擂了一拳打在陈默胸前,嘴唇邪恶地抬了起来,又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我,点点头,对着陈默说:“我就知道你的眼光不会错!这位小兄弟是谁!”
“别乱说,”陈默拨开他的手,“这是现在和我合住的,写小说的,小黄瓜。”
“小黄瓜这名字好!”此人又侧勾了勾那张薄薄的唇角,一双桃花眼笑了开来,伸手对我说:“幸会幸会……我是陈默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哈哈,一家人。兄弟是搞电影行业的,叫gakuo,大家都管我叫大ga,叫我这名字就成。”
我赶紧伸过手去握了握――这一握便让人心生好感,既不细腻也不粗糙,但是指尖有茧,一看就知道是弹吉他弹出来的;能和陈默混到一起去的人,天南地北一个京腔一个港台腔,大概也只有搞艺术的了。
这人的嘴唇真的非常性感,仿佛“邪魅一笑”这个词就是天生为他打造的。如果说陈默的样子有些成熟气质又有点点阴郁好像杨康的话,这人就是欧阳克无误!他全身上下的毛孔仿佛都在喊“来吧,快来爱我吧!”
“行了,”陈默皱了皱眉头,这样让他显得更好看了:“你昨晚嗑药嗑多了还没醒是吧?”
“哪啊!”他拍着胸脯说,“我可是策划了一晚上!成败在此一举了!小兄弟,”他突然突兀地把眼镜摘下来,严肃地对我说,“麻烦把这个戴上。”
我怔了一下,戴上了那个平光眼镜。
“好!帅气。”他对我比了个大拇指,又看了陈默一眼:“好!情侣眼镜!有味儿!――快出来了,我们慢慢跑过去。”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跟着他们慢慢跑过一边的花坛,他们速度放到极慢极慢,慢到简直不像是在跑了――而绕过绿化带时,名为gakuo的神秘男人就拼命低声地对我说:“小兄弟!尽量贴近陈默!你们千万要跑在一起!别和我近了……但是也别太远!”
“来了!”陈默低声说。
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面前的柏油大道上,从远处的侧边泊车位上,开出了一辆闪闪发光的红色轿车。大敞篷的女士车,正是刚才那辆叫不出名字的车……此时它上面却神奇地坐了个人,绚丽张扬的裙子,大冬天披着一件保豹纹皮草小外套,戴着墨镜,只看一眼你就知道是车主――
我突然想起来了!难怪这车看起来那么眼熟……这整个车和整个人都好像滨崎步在《 level》里的造型嘛……那张单曲还是在夏威夷拍摄的,我擦,一想到夏威夷我就想起百合子……
那车本来风驰电掣,我毫不怀疑它可以一口气飙到300码。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在她越靠近我们的时候,她开得越慢。
她稳稳地慢慢地开了过来,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这个电影一定是这辆车的厂家赞助的。gakuo又勾起那邪气十足的嘴角,慢跑着迎上去笑了笑――我毫不怀疑车主姑娘已经被电瞎了!我和陈默知趣地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去。
果然。就在此时,车主姑娘把墨镜摘下来了。陈默和我站在花坛后面,我听见他低声解说道:“dior的限量墨镜啊……”
我低声说:“我只看的清楚她手指上的大钻……都被闪瞎了……”
车主妹妹看上去很年轻,但是打扮成熟。她活像是从《vouge》内页上走下来的。在我们的注视下,她带着一种不动声色却眯着眼睛的神情,和迎上去的gakuo说了两句什么,随后,ga先生果断打开敞篷车副驾驶位,和她一道绝尘而去。
我看得无比震惊,不由得赞叹:“神技术啊!勾搭帝!”
陈默笑了笑:“是啊,我这兄弟就这样……总算没我们的事儿了。我们换个方向继续跑吧。”
我跟在他旁边,虚心地问:“话说那个开车的姑娘是谁啊?你兄弟是要追求她么?”
“不算追求……啊不过也差不多。”陈默有些阴郁地笑了一下,“还不是因为我兄弟拍电影,缺钱……刚才那个是赞助商家的大小姐。我对他说你那个电影何必把成本搞到那么高,简单拍点实质内容就行了反正观众根本不关心你其他的……他不肯。喏,反正他愿意出卖色相。”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他……拍什么片儿?”
陈默并不看我,自顾自地说:“三级片。其实就是三级片,不过他不承认。他觉得是成人艺术片……我说要他先搞定审查还差不多。”
我缄默了一下,又开口说:“其实你们的条件都很好,一直坚持下去的话一定可以成功的……”
“是啊。”陈默忽然转过头,大大地对我笑了一下:“现在看起来是很苦,不过已经比最早的时候强多了。我和我兄弟刚开始在香港混的时候,只能两个人省着钱吃一碗面。香港的物价,真贵啊。他想做导演,我想做演员,不过都只能从最底层的场务开始做,扛机器什么的……我后来没办法,家里急着要钱,就只能拍成人片了。好在都过去了……付出很多也有回报。现在来北京,也还是能继续做演员。”
“你家里……?”
“家里穷啊,”他感慨地说,“那一片的都穷。都说南方富,别看珠海靠海,可是没开发前,就是个小渔村。珠海的书记倒是好人,三十年来都没像深圳那样开发,所以没什么污染,也没什么强拆……我那几年在香港工作,看到不少内地女孩子到夜总会去做,东北的重庆的湖北的,一个个喝多了就对我哭,说也是不得已,弟弟要读大学啊爷爷奶奶重病瘫痪,叔叔伯伯爸爸的跑去抗议强拆结果被打断腿或者送进精神病院什么的……哪家都一样,连遭遇都差不多。我和我兄弟都算很幸运的了。我们那一片村镇的姑娘,本来有不少……也跑去东莞工作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突然觉得心里很惭愧,因为我根本没那么惨,可是平时总是伤春悲秋,可明明有人比我苦大仇深得多。
他转过头来又笑了一下,还是那样带点阴郁的成熟气息:“不说这个了,你知道我兄弟为什么喊我们一起晨跑么?”
“为什么……?”我迟疑地问道,“他要钓那个千金大小姐,一个人晨跑不是更好吗……?”
“这就是学问啊,”他唏嘘道,“我以前没什么机会读书,但你应该在学校呆过很久,肯定见过那种漂亮妹妹,什么校花组合,喜欢聚在一起的,对不对?或者说美国电影里也有,比如《青春舞会皇后》和《贱女孩》这种校园片里的校园辣妹团体。”
“啊……”我点了点头。
“这就是集群效应。”他非常认真地说,“以前小s在节目里也说过,一个美女走在路上可能会有人看,但是不够打眼,不闪亮;两个美女可能还好,但如果三个走在一起就非常闪了……她举这个例子是说她学生时代和大s、吴佩慈的辣妹组合;大ga就是这样想的,怕他一个人还不够骚不够打眼,所以叫我也喊人和他一起跑……”
“我记得小s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惭愧地说,“两个美女走在一起还好,可是如果两个大美女加上一个还不错的女孩走在一起就会觉得三个都是美女……你们都很帅很亮眼!”
“没这回事!”陈默直直地看着我,非常严肃地说:“林可,你还没发现自己非常吸引人吗?前几天我们去楼下吃烧烤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小明星?――对,我们对面那个社区有很多gay圈名人的,设计师啊搞摇滚的啊还有很多选秀出来的小明星……你没注意到很多人盯着你看吗?如果我不在你旁边的话,肯定有人来搭讪的……黄总肯定会一枪崩了我。”
“哪……哪有这回事……”我听得无比羞愧。
“真的有,”陈默果断地说,“我觉得我和你传绯闻还蛮划得来的――只是不知道哪天黄总想起来觉得不满了,可能就把我灭口了。”
想到我的老板,我自己也觉得充满了抑郁。从去年到今年,从那个小屋到跑来这里――哦,当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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