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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目称霸世界? 作者:十夜归
小费,把他送了出去。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泰伦斯呢喃着把纸条扔进没有喝完的葡萄酒里,红色的酒液将轻薄的白纸渐渐浸透……
就像是回应着他这句问话,中午的时候,王宫内侍在广场的布告栏上贴出了来自帕西诺公爵的手谕。内侍在围观的民众面前大声宣告,三日后,将在王宫广场举行安格斯?艾德的授勋仪式。
“艾德……连姓氏都没有继承,简直是一场闹剧。”得知了这一消息的泰伦斯抱着胳膊靠在窗户旁,从嘴角泄出冷笑。“帕西诺到底是在羞/辱谁呢。”
而远在公爵府邸的安格斯则狠狠摔碎了桌子上的茶具。
“请您注意自己的举止,安格斯少爷。”站在一旁的亚当开口说道,他朝一旁的侍女点头,示意对方将碎片清理干净。
“给我闭嘴!”安格斯阴着一张脸,狠狠瞪向面无表情的管家。“你也瞧不起我是不是?!你们都瞧不起我!”
他低吼着,将跪在地上收拾碎片的侍女踹倒在地上。
“呀――!”女孩子的手臂正好压在破碎的瓷器上,鲜血涓涓流出,疼痛让她不禁失声惨叫。
亚当看到这一幕,眉头蹙了起来。
安格斯露出快意的冷笑靠近他,低声说道:“讨厌我吗?蔑视我吗?可惜我亲爱的泰伦斯哥哥已经死了,你又能做些什么?不是照样要服侍我吗?就用这种表情来娱乐我吧,像只狼狈的野犬来讨好我,作为一家之主,我还能给你留一口饭吃。”
他说完,沉着脸大步离开。
――可恶!可恶!可恶!
安格斯走在街上,在心中不断怒吼。泰伦斯被谋杀的消息传回帝都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有一丝欣喜,能够摆脱那个处处压制着他的“兄长大人”怎能不令人高兴。可是他很快就意识到,泰伦斯的死亡于他并不是件好事,至少现在不是。他无权无势,在泰伦斯倒下之后,他就要暴露在那些贪狼的爪牙之下,只能受人摆布、任人宰割。
这都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权力!
――难道我就要一辈子过这种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吗?
安格斯咬紧下唇,直到血腥味在他的口腔之中弥散开来――我绝不会就这样妥协!
“哎呀,这不是伯爵阁下吗?没想到竟在街上偶遇,这一定是光明神降下的缘分呢。”
正当安格斯如同彷徨的野兽一般焦躁不已的时候,一个苍老温和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安格斯抬起头,看到了熟悉的男人:“西德尼主教……请您不要胡言乱语,我还没被授勋,如今只能算是平民。”
“谦逊虽是美德,不过适当的野心才能让人进步。安格斯先生,您仍欠缺大无畏的勇士精神呢。”西德尼主教露出传播福音时的神圣笑容,“您身上所拥有的,足够满足您的任何愿望――只要您想。”
留在客厅的亚当扶起受伤的女仆,拿出兜里的手绢替她包扎好伤口。女仆在这过程中一直啜泣不已,她按住自己的胳膊,在哭泣声的间隙中断断续续地说道:“管家先生,少爷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
亚当打结的手猛然一顿,几秒之后才继续动作:“啊,是真的。”
他让女仆回房间休息,自己把凌乱的客厅收拾好,一旦想到看着长大的少爷曾做在沙发上接过他煮好的红茶,亚当就不禁难过不已。他胡乱抹了把脸,起身离开客厅。
在关上大门之后,他才注意到陆斯恩和尤莱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亚当……”尤莱亚拉着陆斯恩的袖子,叫着红发管家的名字。“我和陆斯恩打算离开这里了。”
“尤莱亚……”亚当俯下/身,摸了摸矮个少年的头。
“我不要呆在这里了……只要一想到泰伦斯我就好痛苦。”尤莱亚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但还是有更多的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安格斯也好坏,总是欺负我。以后泰伦斯再也不会摸我的头,也不会温柔地和我说话了,我好想他……”
尤莱亚颠三倒四地对亚当诉说着,最后终于情绪失控地大哭起来。陆斯恩把尤莱亚按在自己的胸前,任由前者的眼泪浸湿他的衣服。
亚当叹了口气,对陆斯恩说道:“你们离开也好,安格斯少爷估计也很难容得下你们吧。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尤莱亚,少爷以前最疼/爱他了。”
陆斯恩沉默地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问道:“你呢?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
亚当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得为少爷守住这个家,不能尽心尽力的话,以后怎么有面目见他。”
这位红发管家为两个人打理好行李,亲自把他们送走。直到视野中只剩下了无人烟的长路,他才回过头――
“亚当,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想起来,亚当蓦然回首,目所能及却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垂下眼睛,轻轻把雕花铁门合拢。
和阿尔德雷特府邸相隔了半个城市的距离,一家咖啡馆的门前迎来了两位客人――一个银发的高个武者,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法师。
“出来前兰瑟相当不情愿呢,愧疚心现在还在我的胸口作祟啊。”和泰伦斯一起走进咖啡厅,埃文开玩笑般地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平民区还好,来到这边的话,总会担心他的样貌被人认出来。”泰伦斯摊开双手,“他的长相在贵族小姐的圈子里很受瞩目,如果一起跟来的话――两个打扮鬼祟的人会遭怀疑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他一边说着,一边停住脚步,推开了面前包厢的门。
“让你久等了,伯爵阁下。”在埃文关上门之后,泰伦斯拉下兜帽,向包厢里的人打了声招呼。
“哪里,我也才刚到没多久。”坎特尔伯爵站了起来,替泰伦斯拉开座椅。
前一天让陌生的平民男孩给泰伦斯递送纸条的,就是这位之前帮助他混进王宫的财务大臣。
“您不惜冒险找我,是有要紧事吧?”泰伦斯坐下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坎特尔伯爵说道:“您一定已经知道了安格斯?艾德将要受封勋爵的消息了?”
“帕西诺如此大张旗鼓,不知道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聋子了。”泰伦斯耸了耸肩。
“不知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不知所谓、弃王室脸面于不顾、老年痴呆、无药可救……要是让我形容他,任何贬义词都用得上。”
“您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坎特尔伯爵露出苦笑,“我索性直说了吧,帕西诺公爵之所以如此高调地为您弟弟授勋,是因为他想把前两天闯入王宫的‘匪徒’引出来。”
泰伦斯喝了一口咖啡,抬起下巴示意坎特尔继续说下去。
“我把后事都处理妥当,帕西诺公爵现在还不知道潜入王宫的究竟是什么人。但他至少知道一点――那个人已经和陛下接触过了。不管对方从陛下那里得到了什么东西,想要将他的罪行公诸于众,必定会挑选一个足够声势浩大的场合。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帕西诺自己提前为对手准备好了舞台,就是王宫广场。他在那里部署了很多暗线,就等着敌人自投罗网,如果您真的打算干些什么,希望您一定要重新考虑。”
泰伦斯放下手上的杯子,转头对埃文说道:“所以我说那家伙在伺机而动呢――您不用忧心,伯爵阁下。”泰伦斯把视线重新投向坎特尔,“他有他的算计,我也有我的。再没有足够的势力之前,我绝不会和他硬碰硬。至于两天以后,好戏上演的地方可不会是王宫广场。”
第110章 chapter110
大街之上一片喧华盛景。
今天是安格斯?艾德的授勋典礼,有些民众一早就挤到了王宫广场附近,希望能一睹当下支配着诺大帝国的公爵真容。剩下的人则守在中央大道的两边,纯粹为了难得的热闹而兴高采烈。帝都连日来的紧张气氛似乎一扫而空。
人们总是因为无知而喜悦满足。
泰伦斯站在巷口,从帽檐下打量摩肩擦踵的拥挤人海。在这些人中恐怕就隐藏着虎视眈眈的密探吧?
埃文很快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那么牵制住这里的任务就拜托给你了。”泰伦斯朝埃文点了点头,“到时候我们在城外集合。”
“请您万事放心。”
帕西诺公爵走过长长的走廊,近侍跟在他身后说道:“阁下,授勋的时间就快到了,我们还是赶快前往广场吧。”
“呵。”帕西诺公爵发出一声嗤笑,“不过是个不上台面的私生子,也值得我为之费心吗?”
他挥了挥手,叫近侍闭嘴,大步走到长廊尽头的大门前。
“阁下!”守在门前的两个侍卫连忙行礼。
“今天的药还没有送过来吧?”帕西诺沉声问道。
“是、是的,还没有。”侍卫回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上一回的失职时间,两名负责看守的侍卫最后被折磨至死,如今听到帕西诺公爵再次问到药的事情,顶替的侍卫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但是帕西诺根本没有正眼看他,像是自语般冷笑道:“那就好。难得见一面,我可不想看到陛下像个傻子一样的愚蠢模样。”
他说完恶语,抬腿跨入房间之中。
“真糟糕啊――”帕西诺环顾四周,啧啧有声。“看看这里,不就像是圈养着牲畜的狭小栅栏一样肮脏吗?为难陛下您一直住在这里,如果不是那么固执的话,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了。”
女王像是仍在沉睡一般,闭着眼睛对帕西诺的话毫无反应。
帕西诺浑不在意,走到女王的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您这么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可爱的侄子已经死了,现在王室中唯有我能代替你成为帝国之主。”
女王终于睁开眼睛:“你那狭隘的器量也配立于帝国之上,别贻笑大方了。”
“你――!”帕西诺沉下脸来,但他很快恢复正常,带着蔑笑说道,“陛下您这样有恃无恐,是因为和谁见了面的缘故吗?就算你把权杖的下落告诉了那个人,最后得到它的依然是我。你唯有祈祷他像只老鼠一样躲在阴沟里不要出来,否则我会好好款待他的。”
他说完,大步离开。女王侧过头,看向窗帘之间透出的一线光芒,忧虑地皱紧了眉毛。
――那微弱的光芒究竟是会彻底消失?还是最终撕裂这片混沌?
入秋的凉风吹拂过街道,远处的欢呼声冲向高远辽阔的天空。
泰伦斯停下脚步,回望王宫的方向,目光里闪烁着光芒。他仿佛看到了第一世时,背道走向不同命运的自己和安格斯。
“阁下?”韦斯利也跟着停下来,看向突然扭过头去的泰伦斯。
“……没什么,我们走吧。”泰伦斯摇了摇头,和韦斯利及身后的皇家侍卫们一起赶向目的地。
而留在王宫广场附近的埃文也带着他手下的斥候们行动起来。
他们分散开来,挤入人群当中,小心观察着周围的平民。
安格斯的车架已经沿着被人簇拥的大道慢慢驶来,他透过马车的玻璃窗看向车外,拥挤呼喊的人群让他深深皱起眉头――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感觉到自己只是只供人取乐的猴子。
只是一个不被正名的伯爵而已――这份屈/辱被明晃晃地摊在阳光之下,被一群不知所谓的愚民围观,就像是被置于放大镜之下一样,让安格斯看的一清二楚。
他狠狠按住窗栏,指甲在木头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您生来具有神圣的使命,是受到神明祝福的孩子。世俗的微末权力怎么会是您的终途。您能走到凡人只能仰望的高度,得到远比常人更多的尊敬。”
前几日西德尼主教对他说的话语压过了那些让人烦躁的喧嚣,响彻在安格斯的耳边。他伸出手来,一抹光系元素凝聚而成的淡白光芒在他的指尖轻轻晃动。
他很少使用这样的魔法,因为帝国贵族很排斥光明教会。但是现在所谓的贵族只带给他羞/辱和难堪,他又为什么不试试另一条出路呢?
马车在行驶了一段时间之后停了下来,随着车轮的静止,安格斯手上的光芒也嗤的一声消散了。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车厢里走出来。
帕西诺公爵远远地站在装饰过的高台上,眯起眼睛看着安格斯一步一步走上台阶,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向身后的近侍:“还没有找到可疑的人吗?”
“是的,阁下。”
近侍的声音刚刚落下,一支箭矢带着尖锐的哨音突然破风而来,直指帕西诺的头部。
“保护公爵阁下!”近侍一边抽出长剑一边大声喊道。
比他的动作更快的,一个闪烁着黄色光芒的元素壁罩闪现在帕西诺公爵的面前。疾飞而来的箭矢撞上魔法壁罩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短暂对峙之后掉落在地上,而壁罩也露出了裂痕之后消失在空气里。
帕西诺的目光沉了沉,能够把高等卷轴的防护魔法直接消解,对方的实力不可小觑。
他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压抑着怒火朝身边的近侍说道:“还不赶紧去把那个恶徒找出来!”
“但是您的安危――”
“我用不着你这废物保护,做你该做的去!”帕西诺大声打断了属下的话。
而此时埋伏在附近建筑顶层的埃文则惋惜地收起弓箭。
虽然知道没那么容易得手,但是真的失手了还是叫他十分可惜。
他不再停留,转身跳下房顶。
隐藏着人群中的斥候们也紧跟着行动起来。他们在平民当中制造混乱,引起了埋伏的暗探的注意。以人潮汹涌的中央大街为场所,双方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还没有抓到人吗?”帕西诺的近侍揪着前来报告情况的士兵喊道。
“抱、抱歉,但是敌人太狡猾,东躲西藏、行动不明,我们很难在人群中抓住他们。”
“可恶,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近侍烦躁地低吼。他们的本意是尽可能低调地抓住想要犯乱的匪徒,但现在对方却不顾后果地在平民中引起恐慌。
“去把治安团的人也召集起来,叫他们参与搜捕!”近侍最后下令道。
“先、先生,这样事情就闹大了呀!”
“你以为现在还不够混乱吗?首要目的是抓住匪徒,确保公爵阁下的安全,还不快去!”
“是!”
接到了命令的小队长立刻转身离开。
在另一边,泰伦斯站在阴暗的巷子里,注视着斜对面的监狱大门。他不动声色抱着手臂,食指在臂弯轻轻敲打,直到另一只手里攥着的通信器响起来,他才站直了身体。
“阁下,治安团的人也出来了,可以按计划行事了。”通信器的另一端,埃文喘着气说道,他似乎正在奔跑,可以从说话声的背后听见呼呼的风声。
“明白了,请务必小心对方。”泰伦斯简短地回复道。
他说完对着身后的韦斯利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和身着皇家护卫队队服的侍卫们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守着监狱大门的士兵正闲得无聊打哈欠,看到有人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当注意到一行人身上黄白相间的队服时,立刻站直了身体。
韦斯利上前一步,拿出女王陛下赐发的徽章说道:“我等奉命来提审犯人。”
士兵接过徽章仔细看过,谄笑着打开监狱大门,将一行人引了进去。
等到韦斯利和泰伦斯等人不见了之后,这个士兵挠了挠脸颊,有些困惑地说道:“今天不是有授勋仪式吗,竟然还要审问犯人,真够辛苦的。”
因为有徽章作为通行证,泰伦斯和韦斯利一路还算畅通无阻,很快走到了关押重刑犯的监区。
背了黑锅遭到扣押的劳伦斯军团长就被监押在这里。
“原来你们要审问的是他,难道是要定罪了吗?”拿着钥匙的士兵边说边弯腰开门,在铁门被打开之后,他刚想回过头来,就被人从身后敲晕了过去。
韦斯利跨进监狱之中,看向坐在窄小床铺上的男人:“劳伦斯军团长,我们来救你出去了。”
劳伦斯抬起头来,从凌乱的发间看向来人,随后吃惊地站了起来:“韦斯利先生!”
韦斯利点了点头,用有些急促的语气说道:“军团长,快和我们一起离开吧,否则一会儿就要引起注意了!”
“不,我不能走。”劳伦斯听到韦斯利的话,又重新坐了回去。“遭人污蔑是我的奇耻大辱,如果就这样走了,就要一辈子背负骂名。”
“那么在你的心中,自己的名誉比起军团的名誉更为重要的吗?自己的清白比起士兵们的命运更为重要吗?”等在门外的泰伦斯走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劳伦斯猛地抬起头:“您是――”
“好久不见,军团长。”泰伦斯在昏暗的室内露出自己的面孔。
“公爵阁下!您安然无恙!”劳伦斯语气激动地说道。
“多亏了埃文队长,我平安地活了下来。但是苍鹰军团的命途却显得暗淡无光。”泰伦斯凝视着劳伦斯的双眼说道,“如今正值风雨飘摇的时期,您的意愿是为了自尊而死我绝不阻拦,但我更希望苍鹰军团的军团长是个能为了更多人的命运而站起来的男人。您是苍鹰军团的灵魂,这一点我也力所不及,没有您,雄鹰也将老死窝巢。那么您的选择是什么?”
泰伦斯伸出手来。
“……想不到我竟会被阁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劳伦斯苦笑着握住泰伦斯的手,“您在,苍鹰的旗帜就不会倒下,我也绝不会轻易言败。”
泰伦斯露出笑容。
目的已然达成,他们迅速撤出监狱。因为根本没有想过可以在看守严密的监狱中悄然离开,因此一队人以势如破竹的气势击退发觉情况不对的士兵,大张旗鼓地退出监狱。
监狱长气急败坏地朝着被击退的部下喊道:“给我拦住!去联系治安团,让他们调人手过来!”
“不行,阁下!治安团那边说机动部队都派到王宫附近去了,腾不出来多余的人!”
“狗屎!弓兵队呢!让他们把人给我拦下来!”
“是!”
泰伦斯等人硬是依靠武力冲出了监狱区,接下来只要跑过空阔的操场就能安全离开。
但是驻守在监狱的弓兵队也已经撑好了弓弦,将箭矢对准了跑出建筑物的众人。
泰伦斯调动起周围的木系元素,草叶像是浮萍一般随着他们的移动而不断转移,时而伸长了叶片挡住射来的箭矢。
作者有话要说:
但既要躲避流矢又要应付拿着刀剑的士兵,一行人也渐渐变得吃力起来。就在这时,一支力道十足的箭矢带着劈啪作响的雷光从泰伦斯的身侧划过,刺向他们背后的敌人。
泰伦斯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到监狱外侧的高墙之上趴伏着两个人,那破风而来的援助正是出自于对方。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样貌之后,泰伦斯不禁惊叫出声:“陆斯恩!尤莱亚!”
有了强有力的外援,泰伦斯等人有惊无险地逃离了监狱。依照早就约定好的计划,他们不做停留地赶往帝都郊外。
而兰瑟早就备好了马车等在那里。
“泰伦斯!”抵达了安全的目的地,尤莱亚立刻搂住了泰伦斯的脖子,像是撒娇一般抱着他蹭来蹭去。
对于这份奇遇泰伦斯也深感喜悦,开口问道:“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陆斯恩看向候在一旁的兰瑟,说道:“我们今天离开帝都,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兰瑟,从他嘴里得知了您的事情,我和尤莱亚才赶过去的。”
“就是这样!我有帮到忙吧?”尤莱亚兴奋地点了点头,像是想要得到夸奖一般双眼发光的问道。
泰伦斯不禁露出柔和的笑容,摸了摸他那头亚麻色的长发。
“你是说你一个人都没有抓到?”此时在王宫之中,帕西诺公爵正对着自己的下属大发雷霆。“我给了你那么多人,你却让他们都跑了?”
“属下无能!”遭受着痛斥,近侍羞愧地低下头。“对方应该经过系统训练,对于侦查和反侦察的能力十分拿手。”
“你能对我说的只有这些毫无意义的借口吗?!”帕西诺忍不住一脚踹翻了男人,兀自气愤不已。
被搅乱了授勋典礼的安格斯坐在一旁,看上去并无任何不不快。他不去理会帕西诺公爵的咒骂,暗暗回味着当时站在台阶之上,俯视着混乱街区的激动心情。
――那就是凌驾的快/感。
等到了傍晚,摆脱了所有追击的埃文等人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帝都,顺利和泰伦斯他们汇合。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劳伦斯向泰伦斯询问道。
“以我们现在这样弱小的实力,想要占据有利局势、解救女王陛下,无异是以卵击石。唯有把苍鹰军团重新召集起来,才能再做打算。”泰伦斯靠着车壁说道。
劳伦斯分析道:“这说起来容易,但是想要重新组建军团,这样大的动静绝不可能不被人察觉。我们甚至连可以发展的据点也没有。”
“不,有的哦。”泰伦斯把目光投向道路的尽头,“有一个地方绝不会被任何势力插手,我们去罪犯之都――戴克厄戴斯。”
夕阳将血红的光辉洒在他的脸上。
端坐于奢华座椅上的安格斯和将要身赴罪犯之都的泰伦斯,两个人再次回到命运的原点――但这一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第111章 chapter111
北地的寒风呜咽刮过□的岩石。
黑色的地表、黑色的矿石、黑色的海水――在这个几乎要被世人所遗忘的流放之地,一切看上去都黯淡凄凉。
泰伦斯将被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站在礁石上眺望着漫无尽头的大海。但很快,一件厚实的大衣落在了他的身上。
“兰瑟。”泰伦斯扭过头看向身后的金发骑士。
“这里离罪犯开荒的矿山太近了,您不该独自一个人呆在这儿。”兰瑟绕到泰伦斯的身前,替他将衣服上的口中一个个扣好。
“没关系,我不过是散散步罢了。”
泰伦斯朝着凉透的指尖哈了口气,重新看向浪花翻涌的海面。他那复杂的神色引起了兰瑟的注意。金发骑士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问出埋藏在心底的疑惑:“您是否曾经来过这里――我是说这座城市。”
无论是泰伦斯先前对戴克厄戴斯的熟悉,还是来到这里之后一系列有条不紊的布置,都让兰瑟有着某个强烈的感知。
当然年幼时一直受到宠爱,长大后也很少离开的帝都的泰伦斯不可能会到这里来――至少这辈子的他不会。
然后――上一世呢?
泰伦斯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道:“以前……并不能算以前,我在那里劳役的时候。”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矿山。“你看我现在的样子也能知道吧,矮小并且不堪一击。所以很容易受到别人的‘特别照顾’,当休息的时候,我总是到这里来。”
兰瑟猛地握紧了泰伦斯的肩膀。
泰伦斯曾对兰瑟简述过自己前两世的经历,寥寥几句的叙述中,兰瑟除了知道泰伦斯与安格斯的恩怨和他年轻早逝的结局外,其实一无所知。
而这时候,他又更加接近了泰伦斯那绝不为人所知的过去。
――只有被流放到犯罪之都的罪人才会在荒凉危险的矿山上日夜劳作。当年的泰伦斯到底经历些什么呢?
一旦想到这个兰瑟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紧紧揪到了一起:“是我害的吗?”
泰伦斯讶异的挑起眉毛,哑然失笑:“不,和你没有关系。”
他回握住兰瑟温热的手掌:“我已经从那些事情中走出来了,你就更不必被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束缚。那个你和现在的你完全不同,这不是你曾经对我说的话吗?”
兰瑟低下头,越过泰伦斯的肩膀看向两个人握在一起的双手,低声问道:“那么,您愿意接受我对您的感情了吗?”
泰伦斯沉默了几秒,转过身面对兰瑟说道:“那是两回事,兰瑟。”
“可您对我明明不是没有感觉的,我们彼此依赖、彼此信任,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找到比你和我之间更加亲密的关系。”
“那么为什么不止步于此?”泰伦斯抬起头来问道,“爱情不过是依赖感的膨胀,我们只要保持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所以您承认了?对我的感情。”兰瑟进一步问道。
“……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讨论这个问题?”泰伦斯终于烦躁地皱起眉头。
兰瑟握紧拳头。他不该如此咄咄逼人,也不应该在局势不稳的现在提及感情――他不该做的事情有太多,可他想做的事情从没人在乎过!
“您知道吗?有时候我我忍不住会在心底怨恨您。”兰瑟以沉郁的表情说道,“您对我若即若离,每当我觉得我和你亲密无间的时候,你却总是抽身而去。爱我,或者拒绝我,这件事就这么困难吗?对――我爱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但我受不了总是满怀期待却又一次次落空……”
泰伦斯微微张着嘴,寒冷的空气堵塞了他的喉咙,以至于面对兰瑟的质问他只能沉默。
他从没想过埋藏在兰瑟心中的是如此激烈而痛苦的情绪。
对于泰伦斯来说,爱情不堪一击又容易遭到污染。一旦爱情失去了其本质,就会迅速被仇恨所吞噬。无论是他的母亲和他的父亲,还是他和爱德华――最终所面临的结局都是如此。
“爱”这个字眼真的神圣并且永恒不灭吗?泰伦斯不知道。
海风呼呼地穿过两个人中间,除了这单调的声音之外,他们之间除了沉默别无他话。
打破尴尬气氛的,是从海岩下跑上来的士兵。他带来了苍鹰军团散部回归的消息。泰伦斯松了一口气,从兰瑟身上移开视线。
泰伦斯带着人来到帝国北地,并没有贸然进入鱼龙混杂的罪犯之都,而是在附近的荒山上驻扎下来。依靠着坎伯兰伯爵和财务大臣的襄助,重新召集阿尔德雷特城被封锁时散落在外的军团士兵。
当泰伦斯和兰瑟赶回据点的时候,劳伦斯已经代为招待了风尘仆仆、不辞劳苦而北上前来的旧部。
就如同泰伦斯所说的那样,劳伦斯确实是这个军团的灵魂人物。正是因为有他在,这些怀着忐忑心情跋山涉水的士兵们才能快速地镇定下来,从一无所有的逃亡者立刻变作训练有素的军人。
“公爵阁下!”劳伦斯看到泰伦斯站在门外,立刻打了声招呼,“我正有事要向您禀告。今天除了前来投奔的士兵外,还有一位访客。他说希望能见您一面。”
劳伦斯这样说着,让手下的士兵将一个人推了出来。
那是个有着一头亚麻色短发的少年,他被麻绳困得结结实实,踉跄着出现在泰伦斯的眼前。劳伦斯开口解释道:“因为身份不明,我担心会给您带来危险,所以将他绑了起来。”
泰伦斯走近那少年,拨开对方凌乱的头发,惊讶地发现对方确实是自己的熟人:“埃塞亚!”
这个被当作可疑人物的少年是泰伦斯还在学校时的同级生,也是参与到泰伦斯所发起的炼金术学术协会中的领军人物。
“你怎么会在这里?”泰伦斯一边让人将少年身上的绳子解开,一边询问道。
埃塞亚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揉了揉酸痛的双手,对泰伦斯说道:“我相信您仍活在世间,看来我并没有赌错。”
泰伦斯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叫人送来暖胃的热咖啡,充满惊讶地说道:“不说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这一路上路途艰难想必也很难捱吧?”
埃塞亚捧着杯子摇了摇头:“不,我跟在从帝都路过的您的士兵们后面,因此还算顺利。”
他的这句话让泰伦斯和劳伦斯彼此对视了一眼――因为要瞒过帕西诺公爵的势力,所以北上而来的士兵们都小心伪装过,难道竟然是哪里露了马脚吗?
埃塞亚看出两个人的忧虑,放下咖啡杯,将自己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慢慢解释了一遍。
原来之前泰伦斯借由帝都守备出现漏洞的机会救出劳伦斯以后,这件突袭帝都监狱的大事最终还是没能被隐瞒住,在帝都之中被传得沸沸扬扬。人们猜测劫走了劳伦斯的正是阿班特帝国的间谍,这样的言论引起了平民的极大恐慌,但是因为帕西诺公爵一直没有公开表态,流言也就慢慢平息下来。
但是埃塞亚却在这件事中察觉到一些颇为微妙的蛛丝马迹。
因为如果是阿班特的间谍所作出的营救活动,对方能从这件事获得什么利益呢?除了一段时间的热议之外,当然是什么也得不到。
在排除了阿班特的可能性之后,埃塞亚还假设了很多人的动机。而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帝都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商队去往北方,护送的佣兵队都是能力出众、气势异于常人的家伙。
这引起了埃塞亚的主意。北方乃是苦寒之地,商人们偶尔会从那边采购矿石回来卖,沿途上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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