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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换体寻爱 作者:曲偕
唇,像他的母亲;可另半边面颊却布满了伤痕,斑斑驳驳,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蜘蛛,盘踞在上头,丑陋无比。那是在火灾中烧伤而留下的伤痕,将他半边脸毁了,与左面俊美的脸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清看着他吃惊地说不出话,他不知道这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他看见头顶上的人对他展颜一笑,双唇轻启:“徐清……”他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流泻出来,一如十年前那般的轻柔呼唤。徐清像着了魔般,深深凝视着他,不敢挪动一下视线,好像深怕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缓缓道:“你……终于回来了……”
他瞧见他的头低了下来,双唇向自己靠近,而这一回,他不像十年前那般激烈地拒绝他,他好似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感情,下意识地开启自己的嘴唇,接住了那双柔软的唇,慢慢回应起来。睡梦中,他露出了愉快的微笑,前世今生的烦恼都一扫而光。
当一道明亮的光芒穿透重重迷雾,那张伤痕与俊美交错的脸,那个他苦苦寻觅的人,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宛如烈阳下冰雪消融,找不到一点痕迹,只留下满心怅然失落的人慢慢睁开眼睛,迎接天边的晨曦,一声幽幽的叹息从他嘴边溢出。
徐清不知道齐修远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未曾料想他第二天一大早便来到了院门口求见自己。当时颜俊正带着左向南来给徐清诊治身体,听到婢女的禀告,他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与左向南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虑。而徐清的心情也与他们相同,不知道齐修远一大早来作什么,难道是昨天未尽兴,今天又来找茬?
而颜俊与左向南想到的还有一层,齐修远平日里来见杨笑天,一直都是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何时差遣过人来禀报,怎地今日这样拘礼?事有反常必为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齐修远进门以后的举动又出乎三人的意料,他一见着徐清,倒头便拜,自称是来负荆请罪的,要徐清饶恕他昨晚无礼之举。他说自己昨晚上是喝多了酒,又因为一段时间没有见到教主,挂心徐清的安危,情急之下,以致行动过激。他当着徐清发誓,以后绝不会再犯。
徐清见他眼神真挚,态度诚恳,悔恨之色溢于言表,心中微微吃惊:“他这个样子与昨晚真是判若两人,前倨而后恭,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他本人?”
他沉吟不语,站在他右手面的颜俊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齐修远,好似在估量对方话语的真假;站在徐清左手面的左向南,一双眼睛慢慢打量着齐修远,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嘲讽对方玩的把戏。
徐清不表态,齐修远当真是长跪不起。然而不管他真得是来负荆请罪还是跟徐清虚以委蛇,徐清都不能为难他,更不能开罪他。杨笑天是个被架空的教主,实权都掌握在齐修远手上,现在就与他撕破脸绝没有好处,徐清势单力薄,只能借坡下驴,装作与他冰释前嫌。
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齐修远“负荆请罪”之后,便隔三差五来见他,说是挂心他的伤势,兼汇报教中事务,可汇报的也只是一些琐事而已。他一改先前那晚的邪佞之态,对待徐清,无不恭敬谦和,然而即使他的行为没有逾规,态度也不是特别殷勤,可徐清仍有些吃不消他这频繁来访,更别提颜俊了。
徐清借口熟悉天魔教环境,让颜俊领着他四处转转,旁敲侧击地想从颜俊嘴里知道几条下山的捷径,可惜捷径虽有几条,但都有教众把守,他若独身一人离开岂不惹人怀疑?
这是他的烦恼之一,之二便是他这具身体经脉损伤严重,经络里更有一股阴寒之气,虽然暂时于他身体无害,可极难驱除。他试着按凌青派的口诀运功,然而练了半天,丹田内空荡荡地仍是聚不起一丝真气,反复几天,仍是如此,令他不免泄气。
这一日,徐清仍然无法冲破瓶颈,他暗叹一口气,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望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布置出了一会儿神,便起身,往身上披了件衣衫,打算出门走走,消解心中烦闷。刚出房门,那守在外面的丫鬟便告诉他先前颜俊来过,见他正在休息便又走了,徐清想他大约只是来瞧瞧自己,并没有急事,便告诉丫鬟说自己出去走走,若颜俊再来,让他去后山找他好了。
嘱咐完了,他迈出院门,沿着曲折的走廊慢慢踱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周围陌生的建筑,之后又沿着一条石子铺成的小路越过一片茂密的林子,远远地便瞧见前方有一处光秃秃的山崖,只稀稀落落地长了几丛杂草,露出黄褐色的泥土与石块,十分荒凉。
徐清一瞧见这山崖便想起了幽心小筑后头的那座断崖,他睹物思人,不由便顺着心思走到了那儿。站在崖边,放目远眺,青山巍峨,雄浑险峻,触目之处,一片青翠葱茏,生机盎然。小心向下望去,万仞峭壁下,一条宽阔长河,由西向东奔腾而去,水流湍急,“哗哗”声不绝于耳。
山风凄紧,扑打在身上,寒意顿生,徐清不由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崖上,怔怔看着,恍惚间,仿佛已回到了凌青山上,耳听得身后有“沙沙”的脚步声靠近,他回头望去,下意识地喊道:“小凡。”
只听一个悦耳地带着调笑口气的男音传来道:“小凡是谁,我不叫小凡。”
等看清楚了来人,徐清不由心头一紧,后退一步,随后装作没事人般说道:“齐护法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齐修远,也不知道他是何时跟在徐清后头一路尾随过来的。其实按现在徐清内力尽失的状态,他大可以悄无声息地靠近,无需过早惊动对方,不知这“沙沙”的脚步声是否是他故意弄出来试探徐清的?
只听齐修远奇道:“教主,小凡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人?”
徐清淡淡回道:“我在自言自语,没有什么小凡,你听岔了。”
徐清害怕他故态重萌,心里已暗暗后悔自己孤身一人出行,且又是这样僻静的地方,危机感油然而生。
而齐修远脸上倒是一团和气,没什么异样的表情,只听他笑着哦了声,也不再追问,说道:“我是担心教主的安危,故跟随教主而来。”又道,“教主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欣赏风景,也是,这里环境清幽,无人打扰,一个人呆着倒很清净。”
齐修远虽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没有什么反常举动,可徐清心里仍不踏实,他越是和善,徐清就越觉得他危险,因此不想去接他的话,自顾说道:“我在这里也呆够了,该回去了。我出门前跟颜俊提过来这儿散心,怕待得时间一长,他心里担心,会来找我。”
齐修远笑起来时,一双桃花眼就弯成两个月牙,模样儿十分温和无害,只是在双眼眯起的一瞬间,一抹阴冷从他眼底一闪而过,却被洋溢在他脸上的笑容遮盖住了,令徐清无法察觉到这一细小变化。
徐清的话音落下,齐修远眉宇间就浮上一丝哀伤,只见他幽幽叹了口气道:“教主还是不愿与我呆一会儿,说说话吗?果然,教主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还未曾原谅我呢,哎,都是我自作自受,惹得教主讨厌我了。”
徐清的眉头皱起来,站着没说话。
齐修远见他默不作声,也不觉得尴尬,脸上笑意不改,只是一改先前幽怨的语气,悠悠然道:“我记得教主以前最害怕高处,从不敢来这儿,怎么教主失了忆后,就把这恐高的毛病给治好了?”
徐清心里咯噔一声,想道:“他这意思……”他还弄不清楚齐修远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了,镇定说道:“我以前有这毛病吗?我可不清楚。”
齐修远笑笑道:“教主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说真的,教主自从失忆之后,跟以前相比,真是变了很多。比如……”他拉长语调,看到自己的话终于让对方有了反应而露出满意的笑容,“比如教主的饭食偏好,比如教主的起居习惯,甚至言语措辞都比以前老成多了……”
徐清打断他的话道:“人总是会变的,我变得比以前老成了,齐护法难道不喜欢吗?”
齐修远笑起来道:“要是教主像以前一样腻着我,听我的话,我会更喜欢的。”
徐清心下道:“这话怎么听着都是他用花言巧语把杨笑天哄得团团转的意思。”
徐清心里并非像表面上那样波澜不惊,镇定自若,齐修远已经觉察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他恐怕也只是猜测,不敢妄下断论,毕竟借尸还魂之说太过荒诞,他多半不会往上面去想,只要自己不予承认,他也找不到把柄。因而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修远施施然道:“一个人若是失了忆,难道连他的习惯也会完全改变,与之前判若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嘴炮模式开启,名侦探齐修远。
☆、第八章:生死一线
徐清故意装作发怒道:“你这是在怀疑我了?真是荒唐,你说我不是杨笑天,那我是谁?”他不想再与此人争执下去,免得情况激化,于是拔腿就走,然而齐修远下一息就堵在了他跟前,徐清冷冷出声道:“让开!”
齐修远寸步不让,笑道:“想走,你今天是没有这个机会了。”话音落下,须臾之间便扣住了徐清的双手,将其反剪在了背后,前后不过一瞬的时间,徐清根本无从反抗。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这实在太容易了。
“放手!”徐清不知道齐修远到底想怎样,这一幕与那天夜里何其相似,难道他还想羞辱他?他怒道,“齐修远你到底想怎样?”
齐修远眯着眼笑起来,丝毫无视徐清脸上的怒气,悠悠然道:“我想怎样?我自然是想你能像以前一样乖乖地听我的话,不要违逆我。”
他突然另一只手扣住徐清的肩膀,用力一拉,便让徐清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只听他笑嘻嘻调侃道:“这可真叫投怀送抱。”
他一把捏住徐清的下巴,将他的脸抬起来,他凑到他跟前,拿双眼仔细打量着这人,既像是在端详着他的那张杨笑天的脸,又像是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听他笑着道:“这张脸长得可真丑,即使换了一个人,还是一样丑。”笑容中充斥着浓浓的恶意。
他继续道:“我不需要理会你是谁,你是杨笑天,还是别人,对我来说都没有区别,我只在乎能不能为我所用。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不会像杨笑天一样乖乖听我的话,你说,对于一个没有利用价值又会妨碍我的东西,我该怎么处置?”
齐修远将嘴唇凑到徐清耳边,朝他一下一下地呵着气,姿态万分暧昧,他的声音如此轻柔悦耳,姿态如此优雅温和,仿佛在对着心上人倾诉爱意,而不是在谈论阴谋诡计,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冷酷狠毒。
徐清暗道不好,挣扎起来,喝道:“你敢!”
齐修远钳住他下巴的手指一阵收紧,脸上露出一抹狰狞之色道:“我有什么不敢,真的我都杀了,还怕再杀一个冒牌货?”
徐清心头猛地一颤,道:“果然,那假冒的天魔心经是他故意拿给杨笑天的。”
齐修远将他的惊疑尽收眼底,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不由露出得意之色道:“很吃惊吧?你应该知道,我有办法解决掉杨笑天,自然也有把握解决掉你。我不怕你说出去,因为死人的嘴巴是最严的。”
说毕,他朝徐清温柔一笑,眼中却尽显狰狞之色,下一刻就掐住了徐清的脖子,一下子收紧起来。可怜徐清双手被他钳制,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反抗,只能任由脖子上的手不断收紧,不多时,面颊便涨得通红,太阳穴上青筋突起,神情十分痛苦。
齐修远却只冷冷地瞧着他,而嘴角则露出快意的微笑,一面掐着他的脖子不松手,一面将他拖到悬崖边上,要将他推下去。徐清的心头涌上一股绝望,以为今日就要葬身于此,一面后悔自己的大意轻率,一面痛恨齐修远的手段狠毒,一面又嘲笑老天的肆意捉弄,才短短数日,自己又要再度枉死。
就在这万分紧急关头,他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放开教`主!”伴随而来的是长剑破空的声音。这声音宛如一道惊雷在徐清脑海中炸起:这声音……颜俊!他来了!
而那一边,齐修远脸色阴沉,心中一阵后悔,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先前徐清对他说颜俊知晓他的下落是故弄玄虚,让自己不敢轻举妄动而已,哪里知道在他解决徐清的途中,竟然真得杀出了颜俊这个程咬金。
一个失去武功的徐清好对付,可颜俊就不同了,他二人武功相当,且颜俊又是徐清的死忠,自然要极力从自己手头把人救走。如今他与徐清已经撕破脸,早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必须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他们两个才好。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掌心聚力,一掌拍出,重重打在徐清右肩上,将他对准悬崖口直直打飞出去,与此同时,右手在腰间一转,一柄缠在腰间的软剑便抽了出来。他还未转身,剑先出手,只听“铿”得一道金石相击声,颜俊疾刺而来的长剑便被他牢牢接住了。齐修远随即手腕向下一压,剑身兀自抖动,下一息便如蛇般缠上颜俊的长剑。
颜俊暗道不好,齐修远此招分明是要缠住他,不让他有时间去救人,他身形骤转,在对方的软剑缠上自己的剑身的一瞬间便将剑收回,同时脚尖点地,纵身越过齐修远身侧,伸手去抓被推向悬崖口的徐清。
此时徐清已有半个身体挂在了悬崖外面,眼看着就要一头栽下万丈深渊之中,说时迟那时快,颜俊暗提内息,“呼”得凌空腾起,一下子就抓`住了徐清的袖子,用力一扯,便将他整个人都拽了回来,拥进了自己怀中。
徐清脸色发白,颜俊的脸色也不比他好,这都是被吓得,他只要再慢上那么一点,怀中这人就要从他面前永远消失了,因此即使现在人已安全救回,他仍后怕不已。恰在这时,趴在他肩膀上的徐清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小心背后。”原来是齐修远趁机偷袭而来。
颜俊身形急转,正欲避退,可惜仍晚了一步,只听耳边掌风呼啸,背上已狠狠挨了一掌,这一掌,齐修远拼尽全力,颜俊遭受重击之下,痛叫一声,片刻之间,嘴角边便流出一缕鲜血来。他竭力稳住身形,不让两人被击落崖去。一手挥剑击向背后的齐修远,一手松开了怀里的人,运起了一股掌力,将人轻轻推了出去,大声喊道:“我拦住他,教`主你快走!”
徐清虽然担心颜俊的安危,可他也知道自己一个武功尽失的人留在这里只会成为齐修远的靶子,更会让颜俊心生顾虑,于是便点头道好,忍着肩膀上的疼痛,拔腿就跑,要去搬救兵回来。
颜俊一剑斜刺里撩去,齐修远横剑截挡,他又怎会让徐清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禁冷冷一笑,与此同时,脚下踢出一粒石块,只听“嗖”得一声,正中徐清膝盖下三寸部位穴`道。徐清痛哼一声,腿一抖,便栽倒在了地上。
“教`主!”颜俊见此脸色更加青白,顾不上再与齐修远缠斗,立刻朝徐清纵身飞去,岂料齐修远比受伤的他速度要快,抢先一步来到了徐清的跟前。徐清被他用石子封住了小`腿上的穴`道,根本站不起来,齐修远逼至跟前,他也无处可逃,只见齐修远对他狰狞一笑,下一息整个人已被他提起,几个纵跳之间,已至崖边。
此时,颜俊已从后面追上,怒喝道:“放开教`主!”一面挥剑朝他后背刺去,岂料这时,齐修远忽而转身,嘲讽一笑,将徐清朝他扔去道:“你喜欢,还给你。”
颜俊暗叫糟糕,急挽剑势,可仍为时太晚,剑尖直直地刺进了徐清的胸口,只听对方轻“啊”了一声,胸前鲜血顿时涌`出。
“教`主!”颜俊大叫一声,悔恨不已,急忙收了剑,将对方揽在怀里。其实剑尖刺得不深,徐清伤得不重,可颜俊关心则乱,一时的分心,背上立刻连吃了齐修远两剑,顿时鲜血淋漓,身体不由地往前冲去,而前方便是悬崖的尽头,下面则是万丈深渊。
徐清捂住受伤的胸口,让颜俊将他放下来。他一面要回击齐修远,一面又要分心照看自己,根本放不开手脚,招数也无法施展开来,这样下去,他二人都要共同葬身于此,可颜俊却怎么也不肯听他的话,仍还牢牢地抱着他,怕自己一松开他,便会被齐修远所害。
齐修远执剑站在他二人面前,脸上满是讥讽之色,满意地看着他二人被自己逼至绝境的狼狈相,出言道:“好一对同命鸳鸯,你们不要着急,黄`泉路上一起作伴,就不会孤单了。”出剑的瞬间,左脚往地上一划,瞬间便将脚下的尘土扬向他二人。
颜俊不曾提防,跟徐清一般都被尘埃迷住眼睛,被齐修远刺中手肘,身形不稳之中,竟向后一脚踩空,下一刻两人便齐齐掉下了山崖。齐修远站在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条人影坠落下去,逐渐变成了两个黑点,之后又跌入湍急的河流之中,转眼间消失。
眼中刺、肉中钉终于被除,他不禁发出了几声畅快的笑声。
过了片刻,他收起脸上的笑容,突然运足内力往自己左肩上用力拍去一掌,顿时便口吐鲜血,溅在了胸前的衣服上,随后又扬起利剑往胳膊上刺了一剑,复才拖着鲜血淋漓的手臂,踉跄地折返而去,一面用惊慌的声音大声喊道:“来人啊,教`主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敢说我丑,我这就去整容,带着我的武林第一打`手回来弄死你!恭喜老徐触发剧情,新地图即将开启,你离你家的攻又近了一步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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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回梦溯缘
颜俊被刺中胳膊,剧痛之中,抓着徐清的手一松,顿时那人便从他身边滑落出去,顷刻就跌下了山崖,“教`主!”颜俊一声厉叫,目眦尽裂,而随后他脚下踩空,也兀自跌落下去。山风凄紧,一阵一阵地拍打在人身上,衣衫鼓起,猎猎作响,青丝飞扬中,跌落下去的两人宛如两只断翅的蝴蝶,在寒风翩跹下坠,脆弱无助。
下坠的速度十分之快,狂风大起,击打在脸上,直打得人头晕目眩,几欲窒息。饶是如此,颜俊依旧咬牙睁着眼睛死死盯着身下那道人影,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这一闭上,那道人影就从自己视线中永远消失了。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懦弱,无法保护好对方,最后让两个人都落到了这粉身碎骨的地步中。
他吃力地伸出手来,要去抓`住他,不想他从自己眼前消失,就是死也要相伴在一起,带着今生无法吐露的爱意,与他所爱之人一同埋葬。
在急速下落的一瞬间,徐清什么都听不见了,无论是呼啸的狂风,还是湍急的水流,还是颜俊的呼喊,终究又是这样的结局,上天宛如跟他开了一个极大的玩笑,让他在燃起对生的渴望之后又将他再度抛向死亡。
他愧疚自己拖累了颜俊,让他与自己一同赴死,他惦记着的,放心不下的东西有很多,可当那些人事物从他的脑海里浅浅掠过后,留在他内心深处的仍是那个身影,是啊,他曾想着再度寻找,可他从未有仔细想过,十年后的今天,那人还在吗?他还记得他吗?他是否已有所爱?他是否已娶妻生子?
一切的一切,在他跌下悬崖,生命的最后一刻,如泉水涌现,袭上心头,令他思绪万千,百感交集,狂风迷住他的眼睛,双目刺痛中,泪水不禁湿`润眼眶。他最终还是绝望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坠落下去,一滴泪从他眼角沁出,但刚一离开眼角,便被疾风吹散而去,消失无踪。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两道人影先后重重掉落进汹涌的河流中,河水冰冷刺骨,在没入水中的那一瞬间,寒意顿时袭上徐清全身,他在水中挣扎了一会儿,就因为寒冷和虚弱而逐渐失去知觉,沉入了河水里,任由水流将他卷向远方。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已脱离险境,踏上了一片茂密的梧桐林中,四周繁花茂盛,树影摇曳,耳边是鸟雀的啁啾声,鼻间萦绕着花草的芬芳。他记得这里,这是碧梧山庄的那片梧桐林。但是这片林子只存在他儿时的记忆中,自他长大后,自他师父过世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儿。
旧地重游,他来不及感慨,而是心中充满疑问,自己怎么回到了这儿?这时一阵笛声远远传来,曲调悠长,欢快悦耳,如此地令人熟悉。徐清眼中一惊,双脚不由地循着那悦耳的笛音而去,去寻找那吹奏笛子的主人,会是谁在林子里抚笛,会是他吗?
他逐渐走到了笛声传出的地方,站定在一株高大的梧桐树下,向上望去,一个垂髻,着蓝衣的孩童正背对着他坐在一根斜长出来的粗`壮树枝上吹着笛子,笛音欢快地从他嘴边流泻`出来,悦耳怡人。这曲调正是徐清当年教给他的那支。
然而下一刻,笛音却戛然而止,那孩童仿佛已然知晓有人到来,放下嘴边的笛子,转头朝身后看去,目光直直落在徐清身上。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他非但不怕生露怯,反而朝他粲然一笑。他不过十岁左右,满脸稚气,生得十分漂亮,甚至有点雌雄莫辨,特别是那一双漂亮的眸子,笑着弯起来的时候,十分惹人喜爱。他垂下的两只脚丫子在树枝下荡啊荡的,好似十分悠哉惬意。
徐清看着这记忆中的人,不禁痴痴`呆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女孩子,差点惹出笑话,再度回首,物是人非,往事已消逝如烟。
那孩子一见着徐清,一对大眼睛就弯起来,笑意盈盈,热切地朝他挥手喊道:“阿清――”声音清脆,带着孩子特有的软糯。
“阿清……”徐清不断在嘴里回味着这个名字,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小时候他喊自己“阿清”,长大后再次相遇,他喊自己“徐清”。
那孩子仿佛一点都不奇怪自己的玩伴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了,好像他见着的依旧是幼年的徐清,他接着喊道:“我的笛子吹得好听吗?”
徐清被他脸上的笑容感染,不由地点头,可下一刻,那孩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脸垮了下来,用着抱怨的口气说道:“阿清我送给你的笛子呢,怎么不见了,你把它扔了?”
徐清听了他的话,不由地伸手朝腰间摸去,果然还是摸了个空,面对孩子皱起的小`脸,他急忙摇头道:“不,我没有把它扔了,它(他),只是不见了。”我死了,所以那笛子留在了凌青派里。他心里道。
谁知那孩子不相信他的解释,苦着脸摇摇头道:“笛子明明在我手上,你瞧,”他将手上的笛子扬给徐清看,接着用笃定的口气说道,“你不喜欢,所以不要它(他)了。”
“不,”徐清摇头道,“我很喜欢它(他)。”不然也不会将它带在身边十多年了,可这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那孩子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梧桐树十分高大,有四五米高,可他身形十分灵活,轻轻巧巧地就落在了地上,让徐清把还未喊出口的“小心”两字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只见对面的小家伙拿着笛子一步一步向他走近,他的眉头仍还没有舒展开来,眼中满是悲伤沮丧,他看着徐清说道:“你说你喜欢我,可为什么,你又要伤我?”
说话间,他已挽起袖子,将细瘦稚`嫩的手腕露了出来,伸到徐清跟前,上面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险将他的整只手掌都剁了下来,伤处口血肉模糊,仍还在往外渗血,看得徐清怵目惊心。
“这、这……”这确实是他造成的伤痕,是十年前他那一剑,将他的手腕差点砍断,如今放在幼年的人身上,更使徐清愧疚与心痛,不由地伸出手握住那只幼小苍白的手,颤动着嘴唇说道:“对、对不起,是我的错。”
下一刻,他忽然瞧见这只被他握住的幼弱小手在他的手心里一下子长大了,变成了一只成年男子的手,“徐清――”而此时此刻,传入他耳中的那一道轻唤也由稚`嫩软糯的童音变成了年轻男子低沉的嗓音。
徐清慢慢抬头朝上看去,入目处,是那一张俊美与伤痕交错的脸庞,对方直直地注视着徐清,正如徐清也静静地凝视着他一样。“萧逸……”徐清颤抖着嘴唇,喊出了他的名字,那名字宛如一阵叹息般从他嘴中溢出,蕴含了浓浓的愧疚与莫名的激动。
他瞧见对面之人一双漂亮的眸子慢慢弯起,朝他笑了起来,徐清也被他的笑容感染,脸上绽开了笑意,可下一息,笑容在他脸上僵住,随后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似乎有什么利器□了他的胸膛。他不由地低头看去,一柄利剑已经贯穿他的胸口,鲜血正从伤口处渗出,染红了他的衣衫,也溅落在锋利雪亮的剑刃上。
他难以置信地抬头朝对面的人看去,对面之人仍就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左手持着刺穿他胸口的长剑,只见他执剑的手腕一转,只听“噗”的一声,须臾之间长剑已从徐清的胸口抽`出。徐清脸上的痛苦之色更重,他面色发白,捂着不断涌血的伤口,直直地看着那满目笑意的人,说不出话来。
徐清只觉得胸口一阵阵抽痛,吃力地睁开双眼,在适应了外面的光亮之后,才将眼睛全部张开,身体像是有千斤重般无法动弹,每一寸部位都钝痛不已,好似被人用内力一寸一寸碾碎了身上的骨骼,可尽管身体又冷又痛,他仍还活着。他艰难地挪动手臂,慢慢移到胸口处,摸了摸上面的伤口,伤口不深,在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想必已经止住了血,而不是像他梦里那样豁开了一个大洞。
梦里那人的容貌,他脸上挂着的笑意,他刺穿自己胸口的情景,仍清晰地印在徐清的脑海里,然而不知在现实当中,那人是否像梦中那般怨恨着自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他苦笑起来,不知为何会做这样一个半是温馨半是血腥的梦,他发现自己趴在岸边的乱石上,腰部以下还浸在冰冷的河水里,山风吹过,令他仿佛还置身在寒冷的冬日里。远处仍是汹涌奔腾的河水,四周俱是茂密的树林,不见人烟,他应该是被水流推到岸边的,万幸之中,捡回了一条命。而不远处的河岸上倒着一个黑色人影,玄色的衣衫湿漉漉地贴在他身上,“颜俊!”徐清朝他大喊了几声,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老徐,你新奇的江湖之旅即将开启,你就慢慢享受被配角折腾的快`感吧,桀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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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劫难重重
“老天保佑他没事。”徐清心里默念道,按捺住焦躁的情绪,手脚并用,咬牙朝颜俊爬去,好不容易爬到他身边,只见他双目紧闭,牙关紧`咬,脸色苍白如纸,怎么唤他也没有反应。徐清不由地越发担忧焦虑,伸出食指去探他的鼻息,所幸尚还有微弱的呼吸,这才使得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徐清扒`开颜俊的衣服,查看他手肘及背上的剑伤,所幸伤口虽深,但在冰冷的河水了泡了一段时间,已止住了血,伤口处泛着惨白的颜色,向外翻起,十分狰狞。
眼下最要紧的是寻找山里的人家,帮颜俊治伤,徐清试了几次,才将颜俊成功背在了身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岸上走去,一面思虑着该往哪个方向走才有可能会遇上人。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周围逡巡,突然眼睛一亮,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块被杂草掩埋住的地方,明显是一条人为踩出来的小径。
见有路可走,徐清精神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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