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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春浮梦到梅花 作者:南枝

    一天,已经过了乔伊斯该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周冕躺上床要睡,但是因为没有接到电话又心里牵挂着睡不着,让他主动给乔伊斯打电话过去,他又不乐意。似乎是会失了自己的身份一样。

    正是要睡不睡的时候,电话响了,他心里一下子踏实了,慢条斯理地欠身从床头柜上把手机拿到手里,又躺进被窝里去,看也没看就直接接起电话来,“弘,今天怎么电话打得这么晚?”

    没想到电话里并没有及时回应他,有两秒钟的停顿,才响起周淙文的声音来,“冕儿?”

    周冕愣了一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一点,道,“哥哥,怎么想到现在给我打电话。路易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周淙文道,“你换了手机号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向周弘问,他之前还藏着掖着不告诉我。听说你出门旅行了,你这是在北京?为什么没有和我说。”

    周冕被他问得也生了一点气,心想要是你真心要找自己,也该像乔伊斯那样来把自己找到,可见并不是真的担心自己,这么多天才得到自己现在的电话号码打来电话,真是没有诚意,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无法控制地为他给自己打了电话来高兴,“路易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再不久就要出生了吧,你总要陪她,哪里有时间关心我,我不告诉你我出门旅行的事,想来也没什么。”

    周淙文被他这又使性子的话语说得气到了,道,“你总是要这样来堵我。你出门旅行,我很关心,这与路易斯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周冕淡淡地道,“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无理取闹而已。”

    周淙文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冕儿,别和我置气了。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回来吧,我给你庆生。爸爸刚打电话回来,问起你,也说最近联系不上你,你生日的事,让我给注意着办一办。”

    周冕长到这把年纪,在他十几年前过了二十六七岁之后,他就不大喜欢过生了,自己也不上心,毕竟,提醒着自己越来越老、越来越不年轻、越来越应该沉稳懂事,这样的生日,不过也罢。

    不过,虽如此,每年家里还是会记住在意的,即使他在生日时候没回美国去,他们也会送来祝福,还会送来生日礼物。

    最开心的生日,是三十岁的时候,他和周淙文又不知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生了气,他没有回美国去,自己孤零零地在冷杉城堡里写字画画,已经是生日那天的晚上了,他都要睡下了,突然门被敲响,他还以为是哪位仆人,没想到过去打开门,周淙文站在门外,周冕当场就惊呆了,周淙文那时候还很年轻,年富力强,高大的个子,目光深沉却温暖,当场伸手就把周冕抱住了,周冕被他抱在怀里,听他的心跳,听他说,“冕儿,生日快乐!”一如他才十岁的时候,哥哥从学校里专门跑回家来,也是晚上才到,在生日即将过去之时,冲进他的卧室,将他从床上抱起来,说,“冕儿,生日快乐!”

    周冕已经不记得他三十岁的生日时,周淙文送了他什么礼物,但是,至今还记得他大晚上到他的卧室门口给他的那个拥抱。他千里迢迢而来,第二天早上又离开,只为对他说生日快乐。

    但是现在,他对自己说生日的事情,在后面都得加一句是爸爸问起的,是爸爸说让他给注意着办一办。

    周冕没有生气,但是心里不痛快,道,“又不是整生,根本不用在意。我在北京再待一段时间后,想去爸爸的家乡走一走,最近不想回美国去。”

    周淙文沉默了几秒钟,这几秒钟像是世界也在停顿,周冕望着天花板,手里握着手机,手有点发僵了,但是不愿意动一动。

    之后才听周淙文说,“冕儿,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回来吧,我很久没见你,很想你。”

    周淙文很少说这种话,此时周冕被他这句话说得鼻子一酸,声音不由都哑了下去,道,“能有多久,不过三个多月而已。”

    周淙文道,“我前几日回老宅里去给爸爸找东西,在我的柜子里,我又看到了以前你写给我的扇面,‘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那已经是好些年前的扇子了,我握在手里,似乎还是昨天,我打开扇面看到它。……看到它,我心里很是难过,要是时间就停留在那些日子……”

    周冕被他说得眼眶湿润了,每一个到一定年龄之后的人,总是忍不住追忆过往。

    有些人是依靠向前看而活的,譬如周淙文,有些人是依靠看从前而活的,譬如自己,但是现在,周冕才觉得所想有误,他的哥哥在心底深处,也是活在过去不愿意走出来的人。

    这样的周淙文让周冕觉得心疼,虽然他知道,这样的脆弱对于周淙文来说,也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或者几小时,最长不过一两天。

    他有太多事情要费心思去做,根本不像自己是花自己所有的时间来缅怀,自己是彻底生活在过去的人,而且走不出来,他看不到将来,在明白他的爱只能关在过去的年少的时候开始。

    周冕轻声道,“哥哥,你最近还好吗?我明天就回去看你。”

    他的喉咙哽得难受,只能放轻声音,不然周淙文一定能听出有异。

    43

    43、第四章

    第五章

    埃尔森家族里的事情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无波。

    老埃尔森侯爵死得很突然,不过,死之前还是来得及交代点事情的。

    当时乔伊斯还太年轻,二十二岁,大部分人这个年龄还在读书。

    像乔伊斯这种家世的,大部分则是在挥霍着家里的钱,过着纨绔子弟的生活。

    例如乔伊斯的那帮同龄或者相差不到几岁经常一起玩的友人们,除了少数几个被家里管教得非常严格的,其他的则就是每日名车美酒美女或者美男玩乐,没沾染毒品的,则被家里认为是好孩子了。

    乔伊斯和尤金都被认为是他们圈子里的好孩子,原因是乔伊斯被家里管束得非常严,外祖父又是个苛刻的人,动不动就是手杖挥舞,尤金则是知道乔伊斯不喜欢太乱来的人,所以还算严格要求自己。

    在这种情况下,即使二十二岁的乔伊斯已经在毕业后有工作经历,而且入住董事会学习,但是,老埃尔森还是很不放心他,这就造成了现今的问题。

    老埃尔森的妹妹,嫁到英国的巴莱特夫人,和老埃尔森侯爵不愧是兄妹,性格一样的苛刻不讨喜,不过好在手腕强硬,眼光独到,很有能力,在夫家过得不错,是掌权一派。

    虽如此,这些年她夫家在美国的项目吃了亏,大伤元气,家族大不如前,所以,在老埃尔森先生过世前,甚至乔伊斯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就让自己的孙子到埃尔森家族的产业下做事学习了。

    因埃尔森家子嗣单薄,乔伊斯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后面的继承人就是这位巴莱特夫人了,然后是他的这位孙子,罗曼?巴莱特。

    老埃尔森死的时候,怕乔伊斯太年轻,镇不住场子,就让这位罗曼一定要好好辅佐他。

    但是,罗曼已经在埃尔森家族集团里站稳了脚跟,要是乔伊斯是个中庸或者无能之辈,一切还好说,奈何乔伊斯一上台,不仅不按照老埃尔森的遗嘱让罗曼辅佐他,反而不动声色地就要把他的势力剔除干净,为此不惜和别的家族合作投资,他的这种做法是老埃尔森不会做的,老埃尔森先生有非常固执的家族意识,对于手下商业集团的控制也有他的老一套的做法,所以,乔伊斯一上台,就让罗曼措手不及,但是已然被乔伊斯压制下去了,他拿乔伊斯没有办法,只能先忍气吞声,再谋主意。

    乔伊斯这段时间因为周冕的事情而对罗曼放松了一些,于是反而被罗曼紧咬不放,乔伊斯不想因为他绊住脚而行事不便,所以已经打定主意把他彻底拔出去。

    乔伊斯是因为开会而误了给周冕打电话,等再要打时,发现周冕这边时间已经晚了,怕吵着他睡觉,就只给周冕的仆人去了电话,了解了周冕的情况,得知他已经睡下了,他也就没有再打搅他。

    没想到第二天,乔伊斯就收到保镖回报,说周冕要回美国去。

    周冕现在对于乔伊斯,虽然知道他对自己的那种感情是错误的,不可取,不能任其发展的,但是,只因他是自己儿子,又拿他没办法,在闹了那么一阵后,周冕现在是完全不知道该拿这个儿子怎么办了。

    他对周淙文的感情,几十年不变,但是,却从没有出格,本来感情就是控制不住的事情,行为可以控制,所以,他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觉得乔伊斯只要不对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控制着没有别人知道,他也就不和乔伊斯计较了,因为没法计较。

    他总不能和乔伊斯断绝父子关系,也不能总躲开他,原因是躲不开;更多的,也许还是他心底深处有对乔伊斯的愧疚,觉得自己没有对他尽到父责,又因为对兄长有不伦之情给他带了个坏的榜样,所以,他已经决定不去想乔伊斯对自己的感情了,这样才能够让他保持好点的心情,不然只要胡思乱想,保不住就要发病。

    因此种种,在决定回美国去之后,周冕便给乔伊斯打了电话过去说这件事。

    此时乔伊斯已经从保镖那里知道了周冕要回美国的事。

    这时候乔伊斯这里还是大早上,他还没起床,躺在床上,“你不是答应了我不回美国去吗?”

    周冕没有介意他的这种不礼貌的质问,道,“我的生日要到了,你爷爷让我回去过生日。”不知为什么,他搬出了父亲来,而不愿意说是周淙文要他回去。

    乔伊斯道,“爷爷他们不是出门了吗,又不在家。”

    周冕道,“但他们为我在家里留了东西。”

    乔伊斯沉默了几秒,才用免不了吃醋的声音说道,“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生日礼物,本想给你一个惊喜,接你回家来过生日,但是你却要回美国去。”

    周冕道,“你有心了。我之后回去了看也是一样。”

    乔伊斯心里肯定不好受,却尽量压抑着,“那好吧。你先回周家去,我过几天去接你回来。”

    周冕不想这么早回法国去,每天对着乔伊斯,他想起来就别扭难受。但是想到自己既然回了周家去,而之后却不回法国去,乔伊斯估计又要闹,他现在已经怕了他的纠缠不休,只好答应了。

    周冕回到周家老宅,虽然是周淙文安排的人去机场接他,但是,他自己却没有出现。

    周冕调整时差过来,在冷清的宅子里走了一圈,叹了口气。

    他虽然回来了,却是绝对不会放□段面子主动给周淙文打电话的,需要周淙文自己识趣赶紧来看他,不然,他心里的怒气酸气集聚到一定的地步,他又该生病,一边生病一边怄气,病越发好不了,最后这些账都会算在周淙文身上。

    这简直是一个定式了,次次都是这一套。

    幸好当天下午周淙文忙里偷闲来周家老宅里看他了,是时周冕正坐在水榭里看书。

    初夏的凉风吹到脸上,荷叶也嫩绿的长得很不错,岸边绿柳如烟,周冕坐在躺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却是纳兰容若的词集。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周冕望着词句,轻吟出口,周淙文已经走到他的身后他也没有发现。

    周淙文低头看了书页两眼,然后拉过旁边的椅子在他的身边坐下了,道,“好好的,看这些做什么?”

    周冕的身子弱,大约就是看这些看的,总想些虚无缥缈的事和情,伤一些常人想也不不会去想的事情和调子,能够把停在荷花上又飞走的蜻蜓也看得出神,然后想一堆蜻蜓为何会飞走的伤心事。

    一家人没有谁能够耐他何,连一向很豁达的柳愉生老爷子看到他也只剩下感叹的份。

    说不该让当年的陈文维给周冕当老师。

    当年,周冕无论如何不愿意去学校里上学,正好柳愉生的好友,比柳愉生还要大十来岁的陈文维来周家作客,一看周冕这个病歪歪的漂亮孩子惊为天人,他其实是退休了没事可做,反正无聊,就自荐要来给周冕当老师。

    陈文维是非常有名的老式文人,名气很足,他要来给周冕当老师,周家当时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然后,不用说,他就把周冕给教成让周家最后没有办法的这个样子了。

    周冕是读着诗经启蒙的,然后陈文维开始教他诗词,玩文人清玩,在周冕长到十三岁了,周家才发现陈文维这种教育方式有大大的问题,但是却也不好驳陈文维的面子,只好继续由着他教导周冕,只是还给周冕请了另外两位西式教育的老师来教他别的东西。

    当时柳愉生还是想着要周冕去外面读大学的,以为慢慢会让周冕有些烟火气,没想到后来周冕无论如何不出门读书,俨然已经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顶级宅男了,而且还恋兄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把一家人愁得很,所以他后来入赘到法国去了,周耀华和柳愉生虽然不大舍得,但是还是一狠心就答应了,甚至觉得他能够在外面自立还算不错。

    而且周冕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迂腐和无能力,总算是自己有赚钱生存的能力,这样老两口才没有为这个小儿子愁得会死不瞑目,看他后来已然能够自立,虽然还是免不了冷淡和矫情的毛病,总算是在能够接受范围内,也就不再管他了。

    所以算起来,周淙文不得不想,是当年两位父亲对周冕的不负责任,让他有了后来的很多不幸。

    要是当时狠下心把周冕送进学校去,也许周冕的人生会迥然不同,或者不是请陈文维老先生给周冕做老师,周冕也不会如现今这般。

    虽如此想,但是周淙文不得不承认,世间人世间事,如早就安排好的一般,就是这样的周冕,才能够称为周冕,就是这样的弟弟,才让他如机器一般的人生外多了那一片肥沃的妖娆的花田,花田里开满大朵大朵妖艳的罂粟,只要控制住不去品尝,只在旁边看着,对于他,已然是人生里唯一的享乐,无法戒掉,也不需要去戒掉。

    这样,至死也是好的。

    周冕将书关上,看向周淙文,周淙文一身一丝不苟的打扮,订制的修身黑西服,深紫色格纹领带,镶暗紫色水晶的领带夹,头发也是梳得服服帖帖一丝不乱,除了眼尾的那点掩不住的细纹,他简直就如第一次主持董事会的时候,穿成这样回家来,他看到他,为他骄傲不已,跑上前,伸手抚摸他胸前的领带。

    周冕对他微微一笑,他迟了一天才来看自己的不快已然全都消失,他把书放到旁边桌子上,欠身伸手将周淙文领带上的领带夹取了下来,然后将他的领带松了开来,周淙文坐得离他近点,没有说话。

    周冕轻声道,“总是用温莎结太板正了,你学着点新的花样不行吗?”

    他把领带重新打了一遍,周淙文没有回话,每天工作,他并不需要那些新花样的领带结打法。

    周冕给他把领带重新弄好,又把领带夹夹上去,正要退开的时候,周淙文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道,“上次你走的之前,气色不大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还在生病吗?”

    周冕由着他握着自己的手,目光却看向湖面,道,“在外走走,心境已然开阔不少。不过,在外面总比在家里疲累,气色不好也说得过去。你别担心。”

    周淙文道,“你要好好保养身体。”

    周冕一笑,“哪里没有好好保养,每天从早到晚的各种营养品,你知道我最怕老了难看。”

    周淙文盯着他看,道,“你知道我是说你身体底子差,又爱胡思乱想。”

    周冕道,“不胡思乱想,我也就死了。”

    周淙文在心里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去说两位父亲出门的事情,担心两人路上辛苦。

    胡乱说了些话,周淙文又陪周冕用了晚饭,叫来管家说了给周冕准备生日会的事,周冕自己不愿意办,就让管家不要去管,说道,“你来陪陪我就行了,又不是整生,再说,一把年纪了,办什么办,不要去劳心劳力了。”

    周淙文看他坚持不乐意,便也只好算了。

    饭后,他却是要回家了,周冕看着他,想留没敢留,送他上了车,在车道旁给他挥挥手,道,“你走吧。”

    看周淙文真的走了,周冕心里又不高兴,晚上坐在卧室里,胡思乱想一阵,只觉得人生渺茫,糊里糊涂什么也没干,一辈子也就完了,不免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实在太厉害,我在想是不是不应该每天同一个时间放文,以后不定时放文,不知道大家能不能习惯,问一下你们的意思。

    44

    44、第六章 爱与恨

    第六章

    周冕是农历四月初七的生日,按说,家里除了老一辈,现在的年轻人都过西历生日,他倒是依然要过农历。

    他这个过生日的特点,让乔伊斯只好去弄了个中国的历法看看,然后对照着把他生日用西历算是哪一天给找到了。

    四月初六,乔伊斯就乘飞机来了周家这边。

    刚在周家老宅落脚,周冕不想和他住在一起,就让佣人给他收拾了前楼里的客房,乔伊斯虽因此不高兴,但也只能忍着。

    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周冕,乔伊斯心里想念,坐在套间客厅里,佣人在帮他整理行礼,他就盯着周冕看,周冕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就道,“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过来了,你最近没有事情忙吗?”

    乔伊斯道,“事情是做不完的,不过,这是爸爸你的生日,我不会怠慢,当然要来给你庆生。”

    周冕心里暖暖的很受用,嘴里却道,“不过是个散生,年年都过,哪里用特别对待了。再说,都这把年纪了,一年年越见老了,有什么好过的。”

    乔伊斯目光温柔地望着他,那样情意绵绵,周冕别扭不已,乔伊斯这才道,“爸爸一点也不老。”

    周冕听他这话心里自然高兴,但是脸上还是淡淡的神色,道,“你好好休息吧,一会儿一起用晚餐。我先出去了。”

    乔伊斯却拉着他不让他走,“爸爸,你就再陪陪我吧,我想看着你。”

    周冕心想能有什么好看,不免要挣脱他的手,这时候,门外响起了跑动的脚步声。周家的仆人都是训练有素,不会在楼道里跑,想必不是仆人。

    很快,一个人出现在了门口,他笑嘻嘻地扑进来,道,“我过来,就听他们说乔伊斯大哥来了,嘿嘿,果真在呢。”

    周冕看到是他们家的漂亮小少年,不着痕迹把乔伊斯拉住自己的手挣开了,道,“周致,你今天没上学么,怎么过来了?”

    周致就像是上天精雕细琢的精品,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是周家最漂亮的孩子,只是人不免没有上进心,又贪玩,理想还是做电影明星,自然不被他父亲看好,经常会受到训斥,好在周淙文似乎没有指望他能够管理家业,只着力培养长子,这个老二就没有大力去管。

    他便也和父亲不亲近,不过尊敬倒是有的,他比较依赖他的母亲路易斯小姐。

    周致跑上前去,道,“明天是叔叔你的生日,我妈说接你过去,今晚上给你庆生。”

    周冕还没想就要拒绝,没想到这时候门口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却是周家长孙周骞,他一向是个翩翩公子的架势,稳重有礼,进屋先和周冕乔伊斯打过招呼,才说道,“就怕叔叔你不过去,爸妈专门让我来接你,周致这个小子,一定要跟着一起来,下车知道乔伊斯大哥在,就飞快跑上楼来了。”

    这下周冕不好拒绝了,只好说道,“嗯,不过,弘才刚到……”

    乔伊斯道,“爸爸,我没有关系。”

    因此,周冕乔伊斯就被周骞周致接到周淙文家里去了。

    周淙文还在外工作没有回家,路易斯没怀孕的时候已经很丰满,现在孩子已经八个月左右,挺着大肚子,又胖了不少,周冕乍然见到,差点没认出她来。

    不过路易斯倒很周到热情,在明面上,周冕和她都是礼貌而有气度的,几句寒暄的话后,路易斯就因为身体原因要离开待客的客厅了。

    路易斯往门外走,因为怀孕,腿脚有些浮肿,所以行动有点不便,走到门口,不知为何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乔伊斯被周骞周致拉走不在,客厅里只有周冕一个,还有一个女仆,周冕看到,赶紧跑上前去把路易斯给扶住了,路易斯扶着他的手臂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谢谢你。我最近总是头晕,医生说是生理性贫血,在饮食里注意了,但是效果还是不好。以前生骞儿致儿的时候,都没有这些问题,也许是年纪大了,这个女儿则是让我把苦吃了个遍。”

    周冕把路易斯扶回小客厅里又坐下,女仆已经去端了东西来给路易斯喝。

    路易斯身体非常不便,在沙发上又坐下,额头上已经冒了汗,周冕本已经拿了手巾出来,但是又放回去了,赶紧从一边小茶几上拿过纸巾盒,抽了纸出来给路易斯擦了擦汗。

    路易斯喝了女仆递过来的水,慢慢地就好些了。

    周冕问她,“经常这样吗?”

    路易斯道,“以前也没有这么辛苦,最近一段时间最辛苦。睡觉也没睡好过。肚子里的孩子太大了,医生说这样不好,但是我不好好吃东西,就会贫血,也许是年纪太大了,果真已经不适合生孩子。但我想要个女儿,淙文也想要一个女儿,这样辛苦怀她也没有办法,等孩子生了就会好了。”

    周冕在心里轻叹了口气,看到路易斯这样辛苦,也很同情。

    之前还很不高兴她又要给周淙文生个女儿,现在则是很同情可怜她,觉得真是太遭罪。

    周冕和路易斯一向是没有什么话说的,所以只是让路易斯好好保重自己,要是太辛苦,早点把孩子取出来应该会轻松一点。

    路易斯则道,“还是要到预产期了再取出孩子地好,不然孩子以后身体会不好。我希望她是个结识的小姑娘。当然,要是能够长得像致儿一般漂亮就好了。”

    周冕想到周致那个妖孽样,不由在心里轻叹,道,“致儿倒是非常漂亮,女孩子要是长成那个样子,肯定非常吸引人,以后不愁没有一群拥趸,选不出一个好女婿。”

    路易斯看周冕轻愁的神色,说出这样的话,不由笑了笑,道,“的确是的,等这个女儿长到可以嫁人的年纪,我和淙文也已经很老了,到时候,她还要她的哥哥们多多管教才是。”

    周冕道,“是啊。现在想来,要孩子还是要趁早,不然老了力不从心,都没法管教他们。”

    路易斯道,“现在要孩子也有好处。养孩子的乐趣很多,我一向是闲,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我觉得不错。小叔你现在还年轻,再婚后,再要几个孩子也不是不行。”

    周冕因她这话神色淡了下来,而路易斯却还在唠叨,“春节时候,那位柳小姐,我和淙文都觉得很不错,据说爸爸也很喜欢她,不知小叔你怎么没看上,或者,我看看我身边的朋友,能不能为你介绍一个和你相称的。”

    周冕的神色更难看了些,想着路易斯若不是正怀着身孕,他一定起身就走了,不给她一点面子。

    但是此时,看着路易斯肥胖的身体,大着的肚子,他只好忍了下来,道,“我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喜欢一个人,不想再婚,路易斯小姐,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真不用为我介绍。”

    路易斯一副无奈的神色,道,“那好吧。其实你哥哥也很希望你再婚,觉得有个女人和你一起过日子,对你有好处,你总是一个人,所以性格才变得这么孤僻。”

    周冕被她气得不轻,但是当然不能生气发火,只好忍着。

    这时候,乔伊斯从门外走了进来,直接走到周冕身边坐下,对路易斯道,“大伯母,其实不用这样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爸爸的。每个人对生活都有自己的喜好和安排,只要自己觉得过得好,过得高兴就行了,爸爸不愿意再婚,何必总是在他面前说起这件事呢,他一乱想这些,不免头疼。”

    路易斯道,“弘,你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

    还没等她说到重点,乔伊斯已经站起身,对路易斯道,“大伯母,很抱歉,我有事情要和爸爸说,先和他离开一阵。”

    说着,已经把周冕拉起来,然后带着他出门了。

    刚出门,周冕就道,“路易斯小姐因为怀孕身体不大好,得让人在她身边才行。”

    乔伊斯对他笑了一下,道,“爸爸,你对她倒是很关心。有女仆在,她能有什么事?”

    被乔伊斯拉着下楼出了门,周淙文家后花园不大不小,绿树葱茏,掩映着鹅卵石小道。

    此时已经黄昏,阳光带着迷人的暖黄将大地渲染,乔伊斯拉着他在小道上走过,除了风声,一切都很安静。

    周冕问他,“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乔伊斯道,“我没有话要说,只是看你不喜欢和大伯母在一起,所以把你带出来了。”

    周冕看了他一阵,乔伊斯面色沉稳而沉静,眼神深幽,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心里一乐,就笑了起来。

    乔伊斯略微诧异地看着他,“爸爸?”

    周冕收敛住笑容,和乔伊斯在一起,很多时候,他想不起自己是一位父亲,也许,实在是乔伊斯太老成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自己不够让他依靠,他只好这样子提前长大了。

    两人在小花园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仆人来说周淙文回来了,而且要准备开饭,让他们进屋去。

    两人应了之后,在回屋的路上,乔伊斯征求周冕的意见道,“爸爸,明天和我回法国去好吗?我为你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周冕却道,“再看吧,你先回去,我过几天再回也是一样。”

    乔伊斯的神色一下子暗了下来,欲言又止,而前方刚回家来的周淙文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在侧门边侯着周冕。

    周冕再不顾乔伊斯,快步朝周淙文走过去。

    周淙文虚虚给了周冕一个拥抱,然后带着他进了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眼里都含着笑意。

    乔伊斯站在后面,心里又酸又痛,简直要咬碎一口牙。

    要说在以前,他还没有这么嫉妒,嫉妒得全身都焦躁起来,全身的血液都不受控制地沸腾,乔伊斯简直觉得自己因嫉妒产生了痛恨,他痛恨周冕对自己的忽视,却对一个有家室一心想要他再婚的老男人痴心,虽然那个老男人是他应该尊敬的大伯。

    越是爱,就越是恨,其实乔伊斯只是恨自己得不到他。

    他在这嫉妒和愤怒之下,甚至要忘了,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他本来就不该回应自己的爱情。

    45

    45、第七章

    第七章

    晚餐桌上,表面上气氛很好,但是身在其中的人,都觉得氛围很是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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