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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他一生又何妨 作者:玉案青

    到自己面前。

    钱小八擦了把额头的汗,大口喘息道:“没,没想到还能追得上你,累,累死我了!”

    凌凤语心中百感交集情潮汹涌,一瞬间由地狱一步跨入天堂,一把将钱小八拉入怀中闪身隐在街边一株大树后,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拥抱他,在他耳边哑声道:“小八,叫我凤语。从现在开始,不管人前人后,都叫我凤语。”

    钱小八一下子僵住了,手足无措,不止是凌凤语用力拥抱他的举动,不止是他宽宏大量准许他光明正大称他为凤语,更为了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八。十年前他就希望凌凤语能够这样亲密地称呼他,十年后在他早已绝望不敢奢求时,这个称呼却不期而至。

    是他幻听了吗?

    他困惑,他费解,他惶恐,试着伸手推了推,却被凌凤语抱得更紧,让他几乎要窒息。

    这样的拥抱让钱小八紧张害怕,内心深处却又隐隐欢喜,并不舍得真的用力反抗将凌凤语推开。在心中天人交战半晌,他战战兢兢地将双臂轻轻环上凌凤语坚实宽阔的后背,安抚似地用手轻拍数下,然后迟疑着问道:“凤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感受到钱小八的回应,凌凤语立即将圈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分,恨不得将他狠狠揉入自己体内。他埋首在钱小八发间,眼中酸热无比,贪婪地呼吸他清新干净的淡淡气息,喃喃道:“小八,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此时此刻,他第一次真正地意识到这个人对于自己的重要性,第一次觉察到自己对他的用情之深,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多么害怕失去他。刚才他的人虽然离开了天香居,可是他的心却遗落在了那里,如果从此后钱小八弃他而去,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或者出了什么意外永远从这个世上消失,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今后每一个没有他的日子。

    钱小八有些蒙,凌凤语居然会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那比告诉他明天太阳会从西边升起还要不可思议。他也会怕他离开么?他总是说来便来,说走便走,对他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他的离开或是留下,对他而言有这么重要么?

    这句话不像命令,而像乞求,这样的凌凤语是完全陌生的,那带着些许颤抖的喑哑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脆弱与无助,这让钱小八极其不安,凌凤语在他心目中素来是强大无敌坚不可摧、无所不能无所不有的。

    钱小八脑子里乱糟糟的半晌理不出个头绪来,但听到凌凤语这么说自然还是满心欢喜,于是鼓起勇气道:“我不走,我也不会离开你。”

    “真的?”凌凤语从他颈边抬起头来,难以尽信地看着他。

    “真的。”钱小八举起右手无比虔诚道:“我钱小八发誓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凌凤语,除非他赶我走。若违此誓,叫我……”

    “不得好死”四个字被凌凤语用手指封住了。

    凌凤语定定凝视着眼前信誓旦旦的人,他知道他发誓比放屁还容易,根本没有什么忌讳,所以他不想听他的誓言。

    可是他依然忍不住要问:“你为什么不会离开我?你凭什么如此笃定?”

    他曾经毫不留情地伤害过他,又硬下心肠丢弃过他,他应该恨他才对,怎么会还愿意留在他身边?

    这个问题他一直都想问,只是怕问了出来会揭开钱小八心里的疮疤,刺激得他躲起来让他再也找不到。即便此时他终于问了出来,依然也是隐晦委婉不敢太过直白。

    “因为……”钱小八垂下眼帘,讷讷道:“因为我很早很早就发过誓要报答你的啊,你忘了么?我是认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的确是个理由,却不是最重要的那个。最重要的那个他不能说,否则,他一定会被凌凤语嫌弃而再次被他赶走。他是如此卑微渺小,哪里有资格觊觎万众瞩目高贵不凡的凤凰?

    凌凤语之所以不想他离开,或许是习惯了有他陪伴,因为再强大的人也会害怕孤单寂寞。 自己能够被他另眼相看得以长久留在他身边,已经是他梦寐以求的最大造化了,至于更多的,他哪里还敢奢求?他知道人不能贪得无厌,否则老天爷一发怒,将赐予他的全部收回,那他就要追悔莫及痛不欲生了。

    原来又是一个誓言啊,还是十年前发过的誓,他的确忘记了,也亏钱小八现在还记得。该夸他记性好,还是嘉奖他对待这个誓言要比其他的要认真一些呢?凌凤语禁不住苦笑了一下。

    钱小八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并不把自己刚才的誓言当真,当下就急了起来,涨红了脸道:“我,我说的是真的!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我,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行不行?”

    凌凤语心中一软,明知道这个人很难信守诺言,他何必还要强求他?反正他已经决定了,这一次他不会放手了,绝不。哪怕钱小八本人不愿意,他也绝不会放手了。他要定了他。

    他忍不住抬起手来在钱小八因为焦急而青筋直跳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笑叹道:“傻瓜,胡说什么呢,心挖出来你就死了,我看了又有什么用?你别急,我相信你就是了。”

    钱小八捂着脑门苦着脸沮丧不已,凌凤语说是相信他,其实语气里还带着一丝敷衍与勉强,为什么他不肯完全信任他呢?他没有胡说,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再真也没有了啊!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痛恨自己以往把誓言不当回事随口就来,也难怪凌凤语难以完全相信他。

    见钱小八急得不行,凌凤语心中又觉不忍,刚想说些什么再安抚他,忽又想起一个重大问题,不由变了脸色肃然道:“我堂兄不是要你陪着吃饭么,怎么这么快就放你离开了?”

    提到此事钱小八的脸先是一红,又慢慢变白,接着转为青色,心有余悸地愤愤然道:“他哪有那么好心,他根本是个龌龊下流卑鄙无耻的王八蛋!要不是我见机快撞了他一下然后没命地跑出来,肯定就被他,就被他……”

    他说不下去了,想起凌瀚的手像冰凉湿滑的蛇一般在他身上游走抚摸,他就恶心得胃里一个劲儿地翻腾。

    凌凤语听他如此说就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但是,既然钱小八是冲撞了凌瀚后逃出来的,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以凌瀚狠厉冷酷自负狂傲的心性必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而且今日他说话一直虚虚实实高深莫测,不断对他旁敲侧击百般试探,说明他已经对他有了猜忌戒备之心,以后他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不过,没关系了,撕破脸的那一天总会到来,现在不过是稍稍提前了些罢了。

    迅速廓清眼前不利情势的凌凤语反倒比先前镇定冷静了许多,他换上有些调侃的语气悠悠道:“你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么?一般人得他青睐只怕要欢喜的晕过去,你却敢如此不知好歹地拂逆他的意思,难道就不怕他治你个重罪?”

    钱小八脖子一缩,惶惶不安道:“他,他究竟是什么来头?比你还要高级么?”

    “当然。他是太子,我是世子,你说哪一个高级?”凌凤语神情淡淡,似乎在说这是茄子,那是辣椒一般简单。

    “什么,他是太,太子?”钱小八的头皮一下子炸开了,猜到那姓凌的堂兄不得了,没想到居然如此不得了!怎么办,他几次三番顶撞了他,会不会被他杀头?

    凌凤语眸光一暗,脸色也沉了一分,“怎么,后悔了?”

    钱小八一时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不由反问:“后悔?什么后悔?”

    凌凤语凉凉道:“后悔没有顺从他的意思呗。他是太子,无论看上谁都是难得的造化,若能讨得他的欢心更有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许多人想求还求不来的。”

    钱小八脸上青红交错,用兔牙死死咬着下唇,半晌重重地“呸”了一声,骂道:“我xx他个oo,狗屁的造化!想想老子就要吐!别说他只是太子,就算是玉皇大帝,八爷我也照样不鸟他!”

    这番咒骂极其粗俗不堪,凌凤语措手不及,倒有些愣住了。印象中钱小八还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污言秽语过,一时有些不适应,觉得此人也太粗野了些,但心里又还觉得他骂得解气痛快,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又觉好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真假情人

    凌凤语依旧不冷不热地调侃道:“你怎么对凌瀚如此反感?平心而论,他仪表不凡气势迫人,而无论是他的身份、财势、权力还是心机手段,除了当今天子,世上只怕再无人能出其右,你不是喜欢男人么,这样一位真正的人中之龙你怎么会拒绝?”

    钱小八的脸刷的一下又白了,先前的冲天怒火如同泼了一盆冰水般浇了个透熄。他垂下头,片刻后小声道:“他这样的,我不喜欢。”

    凌凤语很想追问一句“那什么样的你才喜欢”,又怕得到的回答让他不能承受,于是硬生生将嘴边的问话吞了回去。

    可是,不甘心,很不甘心。钱小八现在或许并没有一个具体的钟情对象,可是不代表未来没有,或许他明天就会喜欢上哪个男人也说不定。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投入别人的怀抱,他要想个办法拴着他,找个由头霸占他,让他全部心思只能放在他一人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试探道:“小八,你对我很忠心是不是?无论我让你做什么你都愿意?”

    钱小八不假思索地用力点点头。

    “那好,我现在给你布置一个十分特殊的重要任务。”凌凤语正色道,“我要你和我演一出戏。”

    钱小八有些糊涂,“演戏?演什么戏?”

    凌凤语压低音量沉声道:“演一出迷惑外人的戏,在我没有亲自叫停之前,需要一直演下去的戏,而且这出戏只有你我二人合演,容不得第三个人加入。”

    “我不妨对你直言,我与那位堂兄,就是太子凌瀚,素来不合,他现在对我有了猜忌和戒备之心,他之所以会微服前来云台府多半就是为了查探我的底细。”

    “我需要你做的,就是扮演我的情人与我出双入对恩爱示人,让他以为我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对他的地位不具威胁力,他或许就会放松对我的警惕和敌意了。这个任务若能圆满完成,作为奖励,我可以满足你一个心愿,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力许可,我都会尽量满足。不过,这个任务难度很大,担着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风险,你敢不敢接下来?”

    其实,这番话真假参半虚实不定,但正所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凌瀚要他不必对钱小八太认真,他偏要反其道行之,让凌瀚看清楚钱小八是他的人,他要定了,死都不会拱手相让。

    滥情放纵与独宠一人,对于上位者很难说孰优孰劣,但是,如此鬼迷心窍着迷于一人,而且还是个男人,任谁看都是离经叛道不堪大用的吧。

    至于满足心愿之说,当然是为了诱惑某人,不抛出足够的甜头,他真不敢肯定钱小八是否敢豁出去接下这个“随时都可能掉脑袋的”危险任务。

    钱小八听清了凌凤语说的每一个字,但却并不能完全理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扮演他的情人与他出双入对恩爱示人?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心跳加速毛骨悚然呢?

    不过,有一点他是完全听明白了,就是凌凤语与凌瀚处于敌对关系,他现在需要自己与他联手对付凌瀚。这当然没有问题,凌凤语的敌人就是他的敌人,莫说凌瀚现在只是太子,就算真的当上皇帝了,在他钱小八眼中也比不上凌凤语一个指头重要。更何况凌瀚对他还有不轨之心,现在在他眼中就跟毒蛇猛兽一样可怕,他能够和凌凤语站在同一阵营对付他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至于危险不危险的,他的命本就不值钱,如果用他的命能换来凌凤语的平安如意,那是他的荣幸,那叫生的平凡死的伟大。

    最最关键的一点,对他具有莫大吸引力的一点,是一个突然从他脑子里钻出的疯狂大胆的想法,一个让他的心激动紧张得几乎要爆炸的想法――如果,他圆满完成任务后要凌凤语这个人,凌凤语能不能满足?

    天哪,钱小八,你怎么贪得无厌到这么可怕的地步了?简直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

    钱小八在心中狠狠唾弃鄙视了自己一番,但依然忍不住怀着一分侥幸与期冀,眨着眼睛吃吃问道:“我,我想要什么都,都可以么?”

    尽管对钱小八的反应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凌凤语依然忍不住苦笑道:“是的,什么都可以,只要是我有的。”

    钱小八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脑子一热下冲口道:“那你发誓!”

    小祖宗,你不会想要我的命吧?凌凤语突然有种自己把自己给卖了的感觉,当下背脊止不住凉嗖嗖起来。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不能改口,也不信钱小八真能把他怎么样,此人所求,无非一个财一个势,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

    于是他举起右手郑重道:“我凌凤语发誓,如果钱小八与我扮演情人成功迷惑太子凌瀚令他消除对我的戒心,我会在能力许可范围内满足他的任何要求,若违此誓让我……”

    后面的誓言同样没能说完,因为同样被钱小八用手指封住了。

    钱小八激动得无以复加,整张脸涨得通红,“我相信你!这个任务我接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叫我怎么演我就怎么演,我全听你的!”

    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脸上神情如此欢喜,再也没有丝毫惧意与畏缩,不像刚才初听凌瀚身份时的慌乱,凌凤语也不免欢喜,忍不住微动嘴唇在他手指上轻轻一吻。

    指尖感受到的柔软触感与温热鼻息提醒了钱小八自己的举动有多么胆大妄为不合规矩,不由又是羞惭又是惊慌地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摸着头红着脸嘿嘿笑了两声。

    凌凤语心中一动,俯□来靠近钱小八,将唇贴在他耳边吹气一般缓缓道:“小八,你真的明白你要和我演什么戏么?”

    此时凌凤语的声音低沉而微哑,语气暧昧又诱惑,如羽毛一般轻拂着钱小八的耳廓,唇还若有似无地轻触他的耳垂,一种奇异的酥痒感如通电般从钱小八耳上迅速波及全身。

    钱小八本来像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的心霎时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狂跳起来,凌凤语要干什么?他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暧昧的方式跟他说话?

    不要这样,他受不了,他会误会的!

    钱小八几乎要被巨大的惶恐和紧张所淹没,他想拉开与凌凤语之间的距离,不料后退一步就抵上了身后粗大的树干。他像被天敌追捕的受惊野兔一般仓惶四顾,想找另一条可以逃出生天的出路。

    凌凤语热血冲头岂容他逃脱,立即上前一步伸开双臂撑在树干上,将他牢牢禁锢在怀中,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然后垂下头哑声道:“我来教你演戏的第一步,情人之间,是要这样做的……”

    四唇相接,未尽的话语消失在彼此贴合一起的唇齿间。

    钱小八彻底晕眩了,好似被抽走主心骨一般整个人都软了,连站立都困难,险些顺着树干滑到地上。凌凤语迅速伸出左手圈住他纤瘦的腰身,右手托在他颈后,不容抗拒地展开浓烈而深入的亲吻。

    灵活而有力的舌尖探入因为惊怔而微张的齿关,在整齐细密的齿列上一一扫过,急切滑过光滑的上腭,然后勾起瑟缩蜇伏的温软小舌贪婪吸吮。

    炽热,动情,漫长的一吻。让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深吻。

    在钱小八胸腔里的空气全部耗尽、马上就要窒息的前一刻,凌凤语终于气息不稳地放开了他。

    这是一个迟来的吻,真正的吻,朝思暮想了许久的吻,怎样吻都觉得不够。尽管没有半点回应,尽管某人一直像个木头人一般僵硬生涩,他却为之欢喜到心悸的地步。

    想要深入,再深入些,亲密,再亲密些,但是,不可以了,不能再继续了,再不强行克制,他会把持不住在这里就要了他。

    凌大世子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狼狈,另外某个人当然更是如此。

    钱小八被这一吻刺激得灵魂都快要出窍了,如同岸上搁浅的鱼一般没命地大口喘息,整个人还是虚飘飘的,只能继续借助凌凤语的臂力支撑着自己。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仍旧无法相信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他一声不吭好象被雷劈傻了一般,凌凤语暗自懊恼不已,他的吻技有这么差劲么?

    除了像条狗一样呼哧呼哧喘个不停,他就不能有些别的像样反应?

    他捏住钱小八下巴抬起他的头,沉声道:“想反悔吗?晚了。这出戏已经开演,你已经登了台,就必须坚持演到底,容不得你中途罢演了。”

    原来是演戏,原来只是演戏。钱小八终于恢复基本的思考能力,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身上冷热交替,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他为什么要哭?他该笑,开怀大笑,仰天长笑!那样炽热销魂的亲吻,那样亲密无间的拥抱,就连做梦都不敢想象,现在竟然成了真。回想刚才那一刻,他几乎感受到了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深情与温柔,来自凌凤语的深情与温柔,仿佛真的情人般的深情与温柔,哪怕那些只是他的错觉,哪怕只是在做戏,也足以让他感激涕零叩谢上天了。

    如果真的能够一直这样演下去就好了,他忍不住要向上天祈祷这出戏永远也不要有落幕的那一天。

    他一把抓住凌凤语的胳膊,颤声道:“不,我绝不反悔。无论是什么戏,我都愿意陪你演下去。”

    凌凤语心潮澎湃,执起他的手放至唇边轻轻一吻,然后猛地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心中有得到救赎的声音喟然轻叹:“小八,陪我一辈子吧……”

    心底深处隐隐浮现一个猜想,钱小八现在应该是不像原来那样反感排斥他的亲密接触了,那么,有没有可能,他已经有些些喜欢他了?

    不,还是不要再猜了,他有可能是因为喜欢才不排斥他,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完成任务可以满足心愿而勉强自己不排斥他,打破沙锅问到底得到的答案或许会让人难堪得无地自容,所以,这个问题不能深究。反正,钱小八已经接下了这个任务,他拴住他霸占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钱小八反手紧紧抱住凌凤语,将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倾听他强劲有力激越昂扬的心跳,如此的真实,如此的鲜活,比梦美,却也比梦真。

    如果只是戏,那也是一出无可挑剔的完美的戏。哪怕下一刻剧终人散,他也可以带着欢喜的微笑没有遗憾地谢幕退场了。

    上天待他不薄,他前二十年所遭受的伤痛与苦难,此时因为凌凤语几可乱真的拥抱与亲吻而瞬间全部转化为甜蜜与幸福。

    出双入对

    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一声低咳将忘情相拥的二人惊醒。

    发现出声提醒之人是杜风,钱小八又羞又慌,脸上烫得有如火烧,恨不得在地上刨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反观凌凤语倒很镇定,甚至还用手指帮钱小八梳理了散乱的头发,将他微敞零乱的前襟严严实实地掩好,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拉着他的手一同从树后走出来,一派云淡风清道:“杜风,什么事?”

    和凌凤语在黑暗中亲热是一回事,在他人面前展示亲热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钱小八一时还不能适应身份的转换,根本不敢看杜风是什么表情和脸色,只低着头臊得不行,想要将凌凤语的手挣开,却反而被他五指交缠握得更紧。

    杜风又哪里敢看对面二人是什么动作表情,同样低着头闷声道:“少主,衙门里闹的厉害,您要不要现在过去瞧瞧?”

    原来如此。凌凤语本来就是在去县衙的路上,结果一见到钱小八,他就完全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凌凤语一边想一边忍不住侧头看了钱小八一眼,那人羞得头都几乎垂到地上去了,与他交握的手心里湿乎乎的全是汗。只可惜天太黑,看不清他的脸色,否则一定是红扑扑的异常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某人又心猿意马浮想联翩了一下,然后才清咳一声从容道:“走,一起会会唐文茂那个老匹夫去。”

    钱小八突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正要开口惊呼,人已经稳稳坐在了马背上。紧跟着,凌凤语一个纵身跃至他身后,一手圈着他的腰,一手将缰绳一摆,喝道:“驾!”

    白色骏马长嘶一声,载着二人风驰电掣般疾行在漆黑空旷的长街中。

    两人长发在风中彼此纠缠凌乱飞舞,分不出哪些是这一个的,哪些又是那一个的。

    钱小八激动得心都差点跳出腔子,他居然能与凌凤语共乘一骑,天哪,他真的不是在做梦么?即便是演戏,这待遇是不是也太好了些?

    赚了,真是赚大了啊啊啊!!!

    他的后背与凌凤语的胸膛贴在一起,中间没有一丝空隙,凌凤语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轻缓而匀长,他却觉得像一记记重锤般敲打在他心头,让他为之战栗不已。凌凤语揽着他的手臂坚强又有力,他的怀抱宽广而温暖,仿佛是个可以抵挡一切风雨的安全港湾,让他可以全心依靠的幸福港湾。

    风声呼啸,秋夜寒凉,钱小八却觉身心皆暖,比泡在温泉中还要畅快万倍。他闭上眼睛,放松身心依入身后的怀抱,贪婪享受做为“情人”才能得到的专属待遇。

    “情人”在怀心旷神怡,凌凤语从未如此刻般感到意兴飞扬,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若还有不足……只是不知道某人是不是在做戏。

    但是,若真是在做戏,那这小子入戏是不是也太快太自然了些?演技还真好,胆子还真大,没想到他还有这个天赋……

    不过,正好,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怕你假戏真做,只怕你做的不够投入彻底!

    杜风也骑着马落在二人身后三丈远处,看着前面毫不避嫌紧紧相偎的二人不由老脸发热,同时在心中不无感慨,总算把不开窍的某个人拿下了,少主,您真不容易!

    ……

    此时的玉水镇县衙灯火通明有如白昼,明镜高悬的大堂里,衙役们垂头丧气站了满地,几名被强行拉来充当证人的天香居食客诚惶诚恐大气也不敢出。

    县令唐文茂之妻唐方氏跪在早已气绝身亡的儿子唐有贤身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抚尸大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娘走啦……是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打成这样啊,娘要和他拼命……儿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啊,娘不活啦,到阴曹地府和你一块儿作伴去……天杀的狗贼,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年近花甲的唐文茂双目通红身形佝偻,听着唐方氏的哭嚎只觉头痛欲裂,对厅边战战兢兢的两个丫环厉声斥道:“还不快点把这个疯女人给我拉下去!都不想活了?!”

    两个丫环赶紧应声上前,然而还没靠近,唐方氏已经触了电般跳起来,指着唐文茂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的!咱们就有贤这么一根独苗,如今这么不明不白被人打死了,你不给他报仇还来找我的不是,你是他亲爹么?姓唐的,你要是不把凶手活剐了老娘就跟你拼了!”

    唐文茂腮边肌肉神经质般的抽搐不止,捶胸顿足道:“拉下去拉下去!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把她放出来!”

    又有两名老妈子上前来,将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的唐方氏架入后堂。

    田师爷小心翼翼凑上来低语道:“大人,公子就这样去了,是不是太冤枉了些?”

    唐文茂咬牙切齿目眦尽裂,正要说些什么,有衙差飞奔进来大声道:“大人,那位凌世子好象来了!”

    唐文茂脸色一白,匆匆整理了一下官服官帽,喝道:“打开中门,都随本官出去迎接世子大驾!”

    众衙役应了一声,随着唐文茂快步来到大门外,排成两列等候凌凤语大驾光临,那一干食客也忙不迭地跟出来老老实实站在后面。

    不疾不徐的清脆马蹄声踏破清冷的秋夜由远及近而来,片刻后,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载着两名男子驶到县衙门外。

    众目睽睽之下,凌凤语当先翻身下马,然后将手伸给马背上手脚无措尴尬不已的钱小八。

    钱小八当然会骑马,而且骑术还很不错,以前在梁府可不是白给梁冰冰喂了八年马的。以他本意是想自己也来个潇洒利落的下马动作好在凌凤语面前表现一下,即便动作比不上凌凤语那样漂亮飘逸,也不至于差得太远,哪知凌凤语根本不给他机会出风头,只是伸着手定定看着他。

    那姿态在钱小八看来仿佛是在警告他,如果不乖乖和他配合,他就直接把他拉下马来摔个狗吃屎。没奈何,想要表现的某人只得顶着一张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老老实实地把手交到凌凤语手中,犹如尊贵的女王一般,被凌凤语以十分优雅温柔周到体贴的姿势扶下了马。

    眼见包括唐文茂在内的玉水县全体官差全都看傻了眼下巴掉了一地,钱小八羞愧万分地低下了头,和凌凤语演戏真是一个考验人心脏承受力的艰巨任务,对他是,对旁观者亦是。

    唐文茂眼前金星乱冒,差点当场吐血。

    他本来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只要让人咬死了天香居饮食不洁致人大病,有贤前去问罪拿人就合情合理天经地义,他被打死自然也是受了天大的冤屈,钱小八作为天香居大掌柜对有贤之死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再加上钱小八是民,有贤是官家之子,凌凤语断然没有偏向前者的道理,当时他会向有贤动手,必定只是一场误会,一旦误会澄清,哪怕他不能把钱小八千刀万剐了,至少也要活活扒下他一层皮来。

    但是,如今看凌凤语与钱小八异乎寻常的亲密关系,很明显,钱小八被某人罩定了,自己的儿子势必要白白冤死了。

    场中一片安静,气氛相当诡异,但凡不是瞎子就能看得出来凌凤语与钱小八关系非同一般,两人的眼神情态与动作举止处处透着暧昧与亲昵,众人就算不敢往某个方面联想,也不得不往那个方面联想了。

    衙役里有一部分是白天跟着唐有贤闹过天香居的,自然认得凌凤语与钱小八二人,没去过的后来也都听人绘声绘色描述过了,要分出谁是谁那比在秃子头上找虱子还容易,那俊美冷傲目下无尘的紫衣男子必定是世子凌凤语,另一个眼珠乱转一脸狡黠貌似无赖的自然就是天香居新任大掌柜钱小八了。

    众人不禁纳罕,一个是出身高贵的天潢贵胄,一个是铜臭满身的市井商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就会搅合到一处呢?更何况,凭凌凤语的条件,哪怕喜好男色也该是选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怎么偏偏就会看上钱小八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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