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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君分杯水 作者:千里孤陵

    来要是把孩子生在这荒郊野外的,身边没个人能照应。”

    容u埋着头不说话,却是连耳根到脖颈慢慢的都红了。

    容卓一愣,在庐景和容u之间左右看看,想想只得领着庐景的情,扶起容u朝马车走去。

    庐景慢悠悠跟在后面,不时向两人看上两眼。似乎也要跟上车来。

    容卓瞪他一眼。庐景状甚无辜,眨着眼一本正经道:“我可是大夫!有我跟着不好?王爷你说呢?”

    容卓还要说话,容u不答也不曾回过脸来,不知怎么就知道了,偷偷在他手上重重拧了一把。容卓吃痛,老实闭上嘴,小心翼翼扶着容u坐进车厢里。

    庐景倒也知趣,就坐在车辕上赶车。耳边听得车帘内容卓还在小声的跟容u嘀咕。容u初时不作声,后来似乎是不耐烦了,低声呵斥了一句什么,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再过一会,变为更加小声的呢喃细语,悄悄的说着话,不时也有容u的声音应答一句。容卓语音轻快活泼,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容u语调平和轻缓,两下交织在一起,却听不清说些什么。

    庐景压抑着自己那一点点冒出头来的好奇心,克制自己不去细听帘内他两人说话。心里大是不忿,心道要不是看在容u的份上,大爷我能给你当车夫使唤么?还要遭你嫌弃背后嘀咕?

    只是此时也无人听他这番报怨,庐景老老实实做了一个下午的车夫。当晚小阮终于赶来会合,见了容u免不了喜极而泣一场。庐景打点主意就把这赶马的差事丢给小阮去做,自己另寻了辆马车。

    也不知当晚容u是怎样同容卓商量的,第二天容卓竟肯乖乖上路。

    经了如此大的变故,容湛自然万般谨慎,暗中都留了人手暗中照应护送。只是不在容u眼前露面,也免他尴尬。倒算是他在盛怒之中难得的细心了。

    表面上仍只是他们几个人而已。一行四人行装轻便,分乘了两辆车上路。

    但走得也不是太快。

    一半是陆路总不比水道平稳好走。另一则便是顾虑着容u的身体。

    庐景盘算这路程,时间倒不算紧,索性也不忙着赶路,一边在途中慢慢调理将养也是件好事。

    更好在皇帝像是转了个性子,一路上一应事务不等人提醒,自己能想到的就先去做了,有些竟然比小阮还勤快周到,杂事又有小阮帮衬着,庐景没有别的事,每天就细细调弄汤药,不指望能将之前的亏损全补回来,能多少养胖一些也是好事。

    第 121 章

    只是庐景从没想过容u竟然也有不好养的时候。

    容u身份虽贵,却没有养成骄奢浪费的习惯,饮食上也向来简朴,厨下做来什么他便吃什么,据庐景从前所知,甚少挑剔。

    但那是从前。

    如今容卓小心翼翼打开食盒,将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菜肴取出,一一摆到车中小几上,然后用带着讨好的神情惴惴地去看容u。

    容u身形日渐显眼,他自己越发不情愿在人前露面。行程又缓慢,有时在饭点时错过了村镇,于是这些菜肴都是容卓从前面镇子上买来。

    倒不愧是当地酒楼里的招牌菜,选料刀工样样精致讲究,样样色香味皆全。更难得的是容卓一路快马来回,既要使得饭菜新鲜,又要保持外形不损,委实有些不易。

    容卓却不敢居功,老老实实垂手站在一旁,偷眼看着容u,见他眼光落在哪道菜上,心里的期待就多了一分,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

    容u并没看见他这番神情,拈着筷子看着这些菜肴只顾发呆。片刻后抬起头来朝着容卓勉强一笑:“不饿。”

    “你早上起也没有吃过多少东西,怎么会不饿?不合你口味么?”容卓几乎忍不住要哀嚎起来。“你光吃白粥不行。”

    “确实就是不饿。”容u小声道,再仔细看看面前菜肴,什锦芙蓉豆腐嫩滑细腻,香菇炖粟子粉糯喷香,笋丁莲子鸡洁白鲜美……面对如次美食竟能毫无食欲,他实在也有些惭愧。

    分明是昨天还喜欢的东西,到了今天就尝也不想去尝一口,有时候现在还想吃,等到买回来,偏偏就没有了胃口。

    就连果子也是一样,若是今天想吃桃,要真有个桃子摆到眼前了,心里想的却又变成了梅子。见了梅子,惦记的反而是香瓜。

    容u也有所觉查自己喜好变化无常,其实多数时候都忍了,也不怎么同容卓提想吃什么什么。多半是容卓猜测着,凡是想得到的每样都买一些回来,偶尔凑巧对了他当时的口味,便欢喜不尽。

    但容u也只是赏脸般的尝上一两口,又吃不下去了。也有时像今天一般,摆在眼前的菜式竟没有一样想吃的。

    但看着容卓任劳任怨,往往是白辛苦一场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容u心下也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没有食欲这种事可不是他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只觉得确实对不住容卓一番辛劳,拈起筷子随意去戳了戳盘中晶莹得几乎透明的水晶虾饺。谁知还没夹起来,心口就有些烦恶,拿着筷的手一顿,又垂下了。

    容卓在一旁急了,指着笋片道:“这笋丁呢?你昨天不是还吃吗?”又将一盘炒得金黄油亮的鱼香肉丝端起来。“鱼你不吃,肉多少总要吃些吧?”

    容u垂下眼瞄了瞄,显是有些为难道:“鱼……”

    容卓气结:“这是肉,不是鱼……”

    话没说完,饭菜的香气迎面而来,容u却只觉胃里实在绞得难受,已然丢下筷子抚着上腹弯下腰去。

    容卓惊得险些失手打翻手中肉丝,急忙放了盘子过来扶他,口中连连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疼?我去叫庐景……”

    容u也顾不上答他,只勉强腾出只手来勉强向他摆了摆。伏在床头干呕了两口,却又连清水也吐不出来。

    容卓满心忧心的守在榻前,笨手笨脚的想伸出手去给他揉一揉。容u身上不爽利,就连带着脾气也不怎么痛快,闻着饭菜油烟味,越发的不适。推开容卓坐起身来,朝着车外就唤小阮。

    喊了两声,却是庐景掀帘子探头进来。往车内扫了一眼,也不等吩咐,手脚利索地将几上饭菜收入食盒,提着就径自出去了。

    容卓很是沮丧,愣愣的看着庐景收拾出去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还是容u先推推他:“你也一道去吃吧。”

    容卓讪讪答应,又从一旁包裹里翻出数样点心果子,一一摆在桌上叮嘱他若有喜欢的多少吃些。容u似听非听的答应了一声,也不去理他。

    庐景也不客气,正同小阮将饭菜在树荫下摆开来,只留了两样清淡小菜仍放在食盒里。

    庐景当先就拈起一片香菇放进嘴里,品了品就朝着容卓道:“火候恰到好处,只是盐了一些,下次让他们少放些盐。”

    容卓气呼呼往旁边一坐,忿忿瞪了庐景半天,咬牙道:“我又不是买回来给你吃的。”

    但凡容u不吃就便宜了几人,没有可以浪费的,几天下来容u没见长肉,先把庐景小阮吃胖了一圈。

    小阮看看容卓气鼓鼓的模样,给他摆好碗筷,自己挟了两箸菜捧着碗白饭退到一旁去。边拿眼偷瞄皇帝。

    谁知不经意被容卓看见了,转过眼来对着小阮露出个可说是恶狠狠的笑脸:“怎么?”

    小阮一口饭差点噎住,连忙咽了下去,慌不择言道:“这香菇是咸了一点……”

    “好奴才……”容卓气极而笑,话才出口又本能的收住,回头朝身后车子望了望。容u向来不喜他如此言语轻蔑,所幸此时车内静悄悄的并无动静。

    庐景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下窃笑,他每日送药,最早发现容u突然之间变得挑食这苗头,又有皇帝无事献殷勤,自告奋勇地将打点饭食这差事揽下来,他乐得将这烫手山芋的问题丢给容卓去头疼。

    反正容u只在容卓面前会不自觉的格外挑剔些,对他和小阮两人依旧态度温和,更怕庐景出言捉弄,但有汤药送来,再不舒服也会慢慢喝下去。至于叮嘱些该注意的忌讳,更是连连点头称是,不敢说半个不字,让庐景省心得很。

    容u掩去脸上心虚神情,改了口小声朝小阮道:“你现在倒是跟着庐景知道出息了啊,可还记得谁才是你的主子?”

    眼见庐景趁这一段时间里运筷如飞,盘中菜肴有如风卷残云, 不消一刻就所剩不多,连忙将尚且还算完好的鱼香肉丝抢过来,心道你不吃我吃,发狠扫了个干干净净。

    饭后本要等憩息一阵,过了最热的午时才上路。容卓丢下碗筷,让小阮收拾,匆匆上车去看容u了。

    马车很是宽敞,车内布置的软榻睡两个人也没有问题。容u却微微曲着身子,面朝里的侧靠在榻上。

    容卓连忙放轻了手脚过去,悄悄的探头一看。容u确是睡着沉了,神色平静安宁。一手虚握着放在枕边,另一手软软搁在肚子上。这般从侧面看起,衣服下撑起微隆的圆弧,似乎比前两天又大了一点儿,正随着容u的呼吸微微地一起一伏。

    容卓瞧瞧容u,又瞧瞧他肚子,如此傻傻地反复了几次,渐渐有些喜不自禁,又连忙捂住自己嘴巴,不待笑出声来。

    他渐渐有些心痒,忍不住轻轻将手放到覆在那道起伏的浑圆上,慢慢地上下抚摸着。隔着衣物仍觉得掌下肌肤微烫,小家伙也没老老实实睡午觉,被容卓惊动,只当是同他玩耍,在手掌下挥了挥小拳头。

    容卓一惊,急急收回手来,再看容u,只不过眉尖微微一蹙,旋即缓缓松开。

    容卓知是无妨,也不敢再逗他肚子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了,只是情不自禁,凑过去偷偷在他耳下亲一亲。

    第 122 章

    容u嫌热,睡梦中动动身子,伸手来胡乱推他。容卓只觉他肌肤微烫,不禁要担心是否起烧了。见容u呼吸平顺,并没有别的异样,又渐渐沉沉睡去。

    原来是这马车为着平稳舒适,软榻上厚厚垫了几层锦被。容u又矜持着唯恐让人看出他肚腹的膨隆异样。仍是装着厚重硬挺的外衫。这车子虽停在树荫之下,然而入夏时节,四面又垂着车帘,那里有不热的道理。

    容卓见他脸色渐渐嫣红,额间渗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忙去卷了布帘,只放下一重软纱。

    又小心翼翼将容u衣襟解开一些,顺势坐在榻边,就着手当扇子给他轻轻扇风。容卓做着这些事,自己忙出一身汗来,心里倒是默默的欢喜。

    容u稍翻了一个身,眉间长久也来的郁抑淡去不和,甚至在唇角露出一丝淡薄的笑意来。

    容卓把一切安顿下来,静静看了容u一阵。这一刻光阴静谥,容卓只觉平安喜乐,就连那些回京之后所要烦扰的事情,仿佛都离得极远了,剩下的就是满心满意的知足。

    容u熟睡未醒,车内也没有外人,容卓也不知自个儿傻笑了多久。这才把那股欢喜得不得了的劲头压下去,一转眼却见桌上糕点果子,他走时是什么样子,如今还是什么样子,分明他一出去容u就睡下了,一口也没有吃过。

    容卓登时就有些心疼了。这时记起自己还习了一样东西,竟放在另一个包里忘了拿出来。一面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连忙过去从一旁包裹里翻出一包腌制的梅干来。

    梅子消食解乏,生津去暑,可是好东西。容卓迫不及待地献宝,轻声就去唤:“小叔叔?小叔叔……”

    容u之前作揖太甚,好不容易得了这休养的机会,身体自发的就要休息调节,这几天出奇的嗜睡。此时只是皱起眉来,却不肯醒过来,胡乱的挥挥手想把耳边嘈杂的声音赶走。

    容卓见唤不醒他,想了一想,将梅子放到一旁,只拈起一颗最大的,也不管小叔叔醒还是没醒,轻手轻脚的喂进容u嘴里去。

    他本是一片好心。却不知容u正睡得迷迷糊糊,口中突来一股酸涩怪味,登时惊得醒来,本能的张口吐了出来,还恍惚了半天,这才低声问道:“这是什么?”

    “梅子。”容u老老实实道。

    “……谁要吃这个。”容u皱眉,越发的不悦,他被那股直冲脑门的酸味搅得睡意全无,身上被汗浸得又湿又热。很是黏湿难受。腹中有些沉闷,全身却无处不酸痛。睡了一会倒比没睡之前还累。本就莫名的有些不大痛快。

    “有了宝宝的人不都喜欢吃酸的。”容卓这两日也是高兴得有些犯了傻,并未能及时看出苗头不对。还仔细回想了一阵。“我记得从前玳贵人有孕之时,总喜欢吃些梅子杏子,还常让厨下做酸辣鱼,醋汁蜜瓜之类的……”

    “你说什么?”容u道,只觉心里一团莫名火起,自己勉力压制了,但声音不觉有些拨高。“我又不是你那些妃嫔!”

    “你不喜欢,我把他丢掉就是。”容卓连忙道,将整包梅子藏到身后,一边还暗自奇怪怎么别人怀孕大都嗜酸。偏偏自己一番好心,反击惹得他这么老大的不高兴。

    “不准丢!”

    容u仍觉得心里头不痛快,却又说不上来究竟是那儿不对劲。反倒被自己的声音里的锐厉小小的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勉强道:“谁教你能这样浪费。”

    容卓举着纸包顿时放也不是丢也不是。心想也不知道庐景小阮不知道愿不愿吃这酸溜溜的东西。他特地买了这么大一包,就算两个人吃,也要好一阵子才吃能打发干净。

    容u神情越发的郁郁不乐,不等他计算完毕,脱口道:“你吃了。”

    “我吃?”容卓张口结舌。

    话里的一丝迟疑教容u听出来,顿时就不快:“你怎么就不能吃了?”

    容卓被他目光灼灼的看着,不敢反驳。只得乖乖塞了一颗放起嘴里,只觉得这梅子,平常人吃着实酸了一些,他却又不敢在脸上表露出丝毫来。

    容u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盯着他吃下两粒,被惊醒而怄在心里的不快慢慢消散了去,不经意间却见容卓偷偷侧过脸去,被梅子酸得不由自主眯了眯心。

    不由得宛尔,嘴角才刚刚弯起一道弧线,他自己便察觉了。侧过头去忍了一阵,这才转回来,平平对容卓开了金口:“一下子吃不完,你就放着以后慢慢吃。”

    容卓如蒙大赦,当下只怕他反悔,立即收拾到包裹底层去,又颠颠的下车,去寻小阮要方才食盒。

    小阮是做惯了的差使,车上又备得小炉铜壶一应俱全,拿去烧了热水温着,提过来还是热的。

    容u心情颇好,也觉出有些饿来,此时也不再挑剔,每样菜都略略尝了两口,扒下小半碗饭。见容卓在一旁老老实实的候着,想一想方才不觉又暗自一笑。

    见他笑,容卓也就跟着傻乎乎的也笑。

    这次之后容卓便学乖了,再去集镇便总要先问过他的意思。

    容u依旧时甜时辣口味无常,每顿饭吃得也不多。庐景养胖他的打算算是有心无力,容u身上不见长肉,胖的全在一个地方。自从进入了五月来,下腹部的隆起也渐渐显眼了。小家伙似乎要将之前的亏欠补回来,吃下的营养大部分都到了它身上,于是鼓足了气力使劲的长,加上容u身材高挑偏瘦,越发一天天地显得小腹圆隆浑圆。

    也不顾容u愿意不愿意,肚子就跟吹了气一般,几乎是以看处也变化的速度一天一个样,

    容u更加连住店也不愿意了,除去庐景要买些药物,食水补给之外,一行人都只得依他,走些僻静的小道,绕开了城镇而行,晚上便是睡在车中,好在车内宽大,被褥铺得柔软,并不比客店的床铺差。

    容u初时四五日没天没夜地睡,这几日长了点精神,偏偏腹中宝宝不让他省心,在肚里跟着他没日没夜睡足了几天,醒来时便把时间睡倒了。

    白天它一动不动,就是偶尔动动手脚,也斯斯文文,就跟挠痒痒似的,几乎让容u感觉不到。

    谁知到了晚上它就不知从那儿来了精神,踢打翻腾花样百出。

    庐景每天几次诊脉,并没有诊出胎儿有什么不妥。偶尔说起胎动腹痛应是常有之事,宝宝活泼些,动静也就大些,见他羞涩也不为难,只一语带过。

    一路虽走的缓慢,可到底有些辛苦。容u一来既不好意思再劳烦庐景,二来也要面子,不好意思去跟庐景说胎儿活泼虽是好事,但动静太大,实在闹得自己肚子很疼。夜间的腹痛只是有些磨人,并非不能忍受,这二三个晚上容u也就忍住了没惊动任何人。

    这一晚难得早时候安分一些,容u便天真地期盼并以为它能够老实了。

    一路劳顿,他更不比庐景几人,暗暗忍耐了几个晚上的胎动,早是疲倦不堪,早早便睡熟。

    睡到半夜却被腹中动静惊醒,右侧下腹被不知是胎儿的拳头还是脚丫踢了一下,正猛一下地隐隐绞痛。

    你不睡觉又要开始胡闹了么。容u抽了一口凉气,无可奈何地想着。却不又得不顺着侧腹揉抚安慰它,一面也给自己缓解些疼痛。

    今夜正是十三,月色甚明,透过车窗照进来,可以看见容卓虽趴在榻前正睡着,容u虽想要个人给自己揉一揉,想必会舒服很多。却腼腆着不大情愿叫醒他,

    等胎儿动作渐小,容u一手撑着腰吃力坐起身来,轻轻靠在车身上闭眼正想憩口气。

    按在腹上的手却突然一暖,不禁睁眼一看。容卓将手覆上来,朦胧的月光下,照见他眼里柔和的关切和心疼,难得的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了然的轻轻问:“宝宝闹你?”

    第 123 章

    事后想想,自己那时候是晕了头的吧。朦胧月色下被容卓温柔的问了这么一句,竟把脸面都忘了,当真老老实实嗯地答应一声。

    原本他还不觉得什么,这样一承认,反而就觉得委屈莫名。这肚子瞧着像个皮球,揣在身上却不若皮球轻便。白天带着它已是笨拙不便,腰背酸痛不说,到了晚上还要被它这样闹腾。一念及至,只觉得委屈烦躁起来。

    侧头看看容卓,眉眼间隐约还透着少年的青稚痕迹。他自持着年长,这般委屈就不好得当着容卓言说,闷在心里好生的不痛快。

    容卓也没多想,听他答应了。稍一迟疑,伸过手去轻轻的揉抚起来。

    容卓的手是暖的,但容u肚子的温度似乎又比他的手掌还高些,手摸上去,能清晰的感觉到那团温热不时的动弹一下。它每一动,容u便微微的皱一下眉头。

    容卓认认真真的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慢慢的揉过来揉过去,连着腰背也轻轻按摩揉捏着。

    他动作并不熟练,但温柔小心之极,轻重方向之间似乎也有些章法。

    容u闭着眼,任由他揉来揉去的摸了一遍。忍了一阵终于悖然,抓住容卓的手:“不是给你摸着玩的,呃……”

    小家伙正好在此时踢了一脚,容u到口的话不由得一顿。不由得低低哼了一声,侍喘过一口气来,这才拉他的手过去,低声道:“……右边疼……”

    容卓顺着他的手指引的方位摸去,果然在肚皮上有个胎儿手脚撑出的鼓包,微微有些发硬,他在周围轻轻的按揉了一阵,那拱慢慢的消了下去。

    肚子里的小家伙调皮,又连连在别外踢了几下。

    一时疼起来,容u也忘了颜面这回事。加上容卓这般揉一揉,似乎也有些作用,牵着容卓的手又揉捏了几处。

    等觉得不在那么难受的时候,这便推开容卓的手淡淡道:“好了。”

    容卓小心翼翼收了手瞧他:“好些了么?”

    容u摸着肚子慢慢道:“我再靠一阵便好,你先睡吧。”

    “那我也坐一会。”容卓不肯先睡,坐在榻边陪他,见车身太硬,靠着不太舒服,便位他靠在自己身上,容u身上没什么力气,稍稍抗拒了一下也就不再挣扎。

    容卓又往他腰背处垫了个枕头,尽量想让他舒服些。

    小几上有泡好的酸梅茶,容卓伸手倒了一杯。他这次学乖了,自己先尝了尝,觉得酸甜冷热都适中,这才递到容u嘴边。

    容u身上早出了一身薄汗,当下就着他的手喝下半盅,觉得惬意不少。

    容卓放下杯子,又忙着去取点心。容u不肯吃之后,便拿了扇子给容u轻轻扇风,另一只手不时地在他肚子上轻轻揉一揉。

    在他安抚下,胎儿倒是安静了不少,偶尔动动手脚,也不再像前那般夜夜绞痛得难受。

    借着月色,容u侧着头,一言不发的看着容卓一脸的心甘情愿,乐颠颠的做着这些事情。这般情形,除却他身上日近圆隆突出的肚腹之外,倒有些像是回到了从前,那些叔侄两人亲厚无间的日子,却又似乎有那儿不同。

    容u默默瞧了一阵,终于将头靠在容卓肩上,悄悄的叹一口气。方才突如其来的委屈烦躁似乎不知不觉的淡去不少,然而想到回京,仍然是有种前途未卜的忐忑。

    容卓打着扇子,却一边留意着他。容u叹气的声音虽然低,仍是被容卓听到了。

    “怎么了?肚子还疼么?”容卓慌忙道,但他的手摸在容u肚子上,并没有什么动静,再看看容u神色郁郁却并无痛楚之状,并不像是腹中不适。他其实也是心思伶俐,转念一想低声便问。“小叔叔,你在想什么?”

    “六哥……”容u心不在焉,顺口就答:“……如今六哥还不知生气成什么样子了……”

    “……想他做什么。”容卓动作稍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道。

    容u微微摇头苦笑,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子,六哥只怕扫他出门的心思都有,但自己若真同容卓纠缠不清,先不论朝臣如何,确实也让几位兄长难做。

    “你别想太多,凡事有我。”容卓不是想不出他顾虑些什么,然而他在容u面前往往笨言拙舌,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想了半天只是挺起胸来,安抚般的搂了搂他。最后只说了一句。“不怕不怕!”

    其实提起六叔来,容卓也有些怕。

    容u听着他哄孩子般的语气说着不怕,搂在自己肩上那只手却微微有一丝发颤。低头瞧了瞧,嗤的一声轻轻笑出来。

    “我是认真的。”容卓涨红了脸。“有我在一日,绝对不让别人欺负你,就算是六皇叔要欺负你也不行。要是,要是京城里实在容不下我们。这天下这样大,我们那里都去得……”

    “你就连皇帝也不做了?然后寻个地方,买几块地,做些小买卖地也过得下去?”容u微微叹了口气。“说来说去都是这几句,你就只有这么一个打算么。”

    他微微换望的口气让容卓有些慌了神,一时不知怎样分辩才好,只是下死力搂紧了他:“我要是不做皇上,你是不是就嫌弃我了?”再一想自己出宫来的这段日子,果真除了拖累别无是处,顿时就慌了。

    “容卓。”容u被他搂得难受,伸手推了推他,谁知他搂得极紧,根本推不动。提高声音喝道。“放手。”

    容卓一惊,果真依言松开他。人就跟傻了似的,用一付泫然欲泣的表情呆呆的看着容u。

    “我几时说过……”容u动怒,转眼瞧见容卓那模样,又不由得有些心软,哼了一声道。“你这般傻,活该被嫌弃。”

    容卓被他这样一说,越发的怆惶起来,讪讪的手脚都不知道要往那儿摆了。

    容u瞧在眼里,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把心头恶气忍了下去。

    “我从前和你说的话,你还记不记得。”容u扶着肚子,在软塌上坐直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容卓。“你会做个明君,给这天下十数载太平。而我要这天下海清河晏。”

    容卓一时反应不过来,张了口怔怔瞧他。

    “我相信你是认真的。所以你不必顾虑我。我虽然怕哥哥怪罪,世人指责,但有些东西比起性命名誉更为重要。”容u低声道。“以后不要轻易就说这样的话,如果你能尽力去做,我会一直在的。”

    “你听好了,有些话我以后不会再说。”容u稍稍往后一靠,脸隐在阴影里,而容卓的脸处在月光中。他就这般悄悄的细细看着容卓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慢慢的开了口。

    “我那时候,以为你死了。”他声音极轻,然而语气当中的恐惧感并未因此而淡去。当时那种似乎生生挖去心脏无法呼吸的痛苦,似乎还能够身临其境的感受到。

    “当时我就想,与其这样生离死别,其实……像今天这样……也很好,比起你……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什么?”

    容卓呆了半天,这才愣愣问道。并不是容卓不留心听,实在是他的话声音太轻,有些根本就没有说出来。

    容u却不说话了,他面目隐在黑暗里,不知是何种表情。

    容卓更瞧不见他脸上阵青阵白,只听着呼吸微微粗重起来。不由得担心,正不知如何是好。容u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听不明白就滚!”

    说罢自己侧身朝内躺下,再不理会容卓。

    容卓想了想,孕妇情绪反复无常,此时夜半三更无处可去,也没有当真就滚,只缩手缩脚悄悄站在一旁,慢慢的才把那几句话琢磨出个大概来。

    容u在此时回过头来,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淡淡道:“上来睡吧。”话没说完偏偏瞧见容卓无声傻笑的模样,微微一顿,又转过头去

    容卓欢喜得心花怒放,就连手脚都兴奋得有些微微发颤。轻手轻脚摸上榻去,朝容u靠了靠,见他没什么反应,更大着胆子搂了上去。

    “你是说真的么?真的么?”容卓把脸埋在他头发里蹭了蹭,声音都有些哑了。“我不是在做梦么?”

    容u一言不发。

    “你再说一遍。”容卓难掩兴奋,小狗一样的在他发间东蹭西蹭,呼呼直喘。“要不然,你就点个头也好?”

    容u脸面薄,那些话若不是今日这样一番情景,他也许也说不出来,此时只将作没听到,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容卓太过难以置信,情不自禁的偷偷伸手去摸摸他。突地大惊,猛然坐起来:“你那儿难受么?是不是起烧了?脸怎么这么烫?”

    容u依旧不吭声。容卓慌了这就要起身:“你忍一忍,我这就去叫庐景。”

    容u终于忍至极限,猛然起身将他推下榻去:“你滚好了!唔……”

    腹中小家伙果然最爱的就是添乱凑热闹,这么要紧的时候自然不甘寂寞,很是欢快的重重踢了一脚,成功地让容u捂着肚子瘫回榻上去。

    “我这就去……”容卓顾不得摔疼了,爬起来就要出去。

    “你过来……”容u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恨不能将桌上茶杯砸他头上好教他能清醒清醒。无奈肚中又是一下抽疼,忍不住咝地吸了一口凉气,这念头只得做罢。“不许去,呃……”

    容卓不敢违抗,虽然不无担忧,但还是乖乖走了过去。

    “不用叫庐景。”黑暗里,容u伸出手来拉住他,轻轻放到一团温热的圆隆上。语气不知不觉温和了许多。“只要你揉一揉就好了。”

    第 124 章

    容卓从车上轻盈地跳下来,迎着朝阳惬意地打着呵欠伸了个懒腰。谁知庐景比他还早,正在前面空地上升火烧水。

    庐景原本也没有看向这边,倒是容卓自已先瞧见他,随即笑咪咪道:“早。”

    庐景闻言这才抬眼看他,抬头看看天色,见太阳还好端端挂在东边。

    容卓也没留意他神色古怪,自去一边牵马备鞍,还不忘问庐景:“我去前面镇上买些点心回来,你可要些什么?”

    庐景恍了恍神,答非所问地道:“王爷呢?”

    “小叔叔还没醒。”容卓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回头看了看垂着的车帘,神色温柔。“他昨夜睡得不安宁,天亮时才睡着一会。你不要吵,让他多睡会。”

    庐景可不理会他这些话,等容卓去远了,立即就过去掀帘子,探头往里面唤了一声:“王爷。”

    容u却是容卓一动,便惊醒过来的,只待容卓一走才起身,正懒懒靠在榻上理着外袍的衣带。随口道:“进来吧。”

    庐景上得车来,一时并不说话,若有所思地往容u脸上扫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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