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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君分杯水 作者:千里孤陵

    ,日后更无可能.其实近日替他诊脉大夫也是这个思量,只是不敢明说,只管拿词搪塞得一时是一时。

    庐景见他脸上血色全无,虽没有什么表情,垂着的眼睫微微一颤,不免替他可怜。放缓了声音:“且放宽些,这段日子不要再操劳,仔细调养一段时间,也未必不行。”却也知道这不过是宽慰之词,自己勉强一笑,也不敢指望能替他纾解一二。

    “先谢你不曾瞒我。”容u闭上眼,再睁开时。比他所想的要平静,轻轻道。“你也这样说,定然没错……”话没说完,人便有些出神。

    庐景看他虽心灰意冷,但神气决不像是死心认命的样子.只能小心慢慢的道:"就算如今情形是迫不得已,将来的事,将来再说,也不见得就会如何坏到那里去.皇上――"昨日请来看诊的是皇上一向惯用的太医,其中是如何同皇上交代的详情不知,似乎皇上却很欢喜,他便想这流言未必全是作伪。单看今早的方济,皆是吩咐下足工夫。但方才皇上的样子,又看不出什么高兴的端倪来了。

    这样一想,本要说毕竟是天家血脉,皇上日后必然会优容的话,迟疑着就没有说出口。

    “同皇上没有关系。”容u陡然打断他,抬起头来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我的事,同皇上绝没有关系,以后不要再提。”他口气平静,却也坚决。使得庐景怔了怔。

    但是……庐景一想,也明白他的意思。此事同皇上扯上关系,无论是那一方,都是落人口实,负上荒淫宫廷的名声。况且其中情形,他只是大约猜测,原是想同皇上脱不了干系,却无实凭。不说天家之事,只是容u的情形,也不好得详问。何况问了,也未必是万全之策。只得微微一叹,和声道:“也好,日后再说吧。”

    “庐景。”容u转过眼去。几不可闻的太息一声。仍是很平静。“我想娶妻了。”

    小皇帝先去了一趟御书房。看看那几位老人家。

    他昨天私自出宫,其后零零碎碎一堆事,期间有大臣有事求见,容卓那里有心思看折子议事,统统推拒不见。算是荒废半日政务。这原本算不得大事,偏偏那几个老臣就知晓了,跑来跪在御书房外一通苦劝。看在小皇帝眼里简直是大大的和他过不去,只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人虽来了,那里会给几人好脸色看。也不听那些皇上当要勤政爱民如何如何的大道理。在几人面前露了个面,也算是给个交代。径自转身大步就走。

    “皇上。”小阮小跑地跟在身后,走出一段路,疑疑惑惑的小声唤道。

    “你有话就直说。”小皇帝看了他这模样更是不快。

    “奴才听几位大人话里的意思,似乎还在暗指九王爷。”小阮小心翼翼道,看小皇帝脸色,连忙道。“也许是奴才多心了。”

    容卓哼了一声,听小阮似乎话中另有一层意思,一时忍下了不发作。

    “王爷私下送皇上回宫,走的都是偏门僻径,想必也没有几个侍卫见着,就算是见着,能够进当值的侍卫,都是信得过的。宫中之事,明白之人未必会多嘴。”小阮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前后不过三四个是时辰。几位老大人就来了,这消息未免来得太快。”

    小皇帝看了他一眼,静下心来一想,慢慢道:“朕记得了。”

    当下若无其事去往大殿,其时尚早,也不算误了时辰。不一会那几位老臣不敢耽误早朝,颤颤的也来了。

    皇上肃整颜色沉静下来,也不提。

    有礼部侍郎提及春狩事宜,这本是惯例,准了,着人照常去备办。

    又提起兵部此次提携官员,先是优抚褒奖一番。小皇帝道:“朕也知道众将士辛苦了,赏赐是应当的,朕日前见过,果然个个英明神武。只是如此调派,一时地方上只怕松驰了。兵部的几位大人再好好考较一番。着实能用的,拨一营禁卫军,就此先留在京中听朕调度。其余各人,加官二级,赏一年俸禄。仍回各处去,还望其感念皇恩,诸事尽心尽力。”随后又是重重一番赏赐。

    他口气和缓平淡,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说的却是在理,并无甚大的不妥。兼之兵部如此依重地方将领,反而戎边将士提携得少,其中有不少真正军功出身的,难免心下会埋怨不满。如此处置却也公平。商议一阵便如此办。

    然而朝堂上风云莫测,天家一言一行,群臣却不能不仔细揣度,有人便暗暗思量着皇上年纪是长了,莫非是想培植些自己势力的打算。更有臣子早就忧心亲王势力坐大。对于皇上此举,甚是乐见其成。

    虑及禁军兵马,尚且是备位王爷一手扶植出来。多年沙场杀伐出来的军队,多半镇守东北一带边境……尚且掌握在亲王手中。地方军西南几省时有讨代,军纪甚严。但这两处都调拨不得,其余州府大多太平无事,驻军算不得悍能。

    就有朝臣提议,不如从民风彪悍处再行征招。林协此时也在京中任职,一直不发一言,只在此时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不动声色,漫不经心也允了。

    征兵却不是小事,不说民生。光是兵力从如何征调,粮草军饷如何安排,都是要慎之又慎的。皇帝同朝臣细细商议一番,仍是未果。渐渐就有些不耐,待下了早朝,已经比平日迟了近一个时辰。

    小皇帝不等用膳,直接赶过院子。院中宫人洒扫依旧,书房屋子内却空无一人,容u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悄悄出宫去。之前暗中吩咐过太医院,已然准备了庐景的假。想必也是一并跟着去。

    皇帝虽是想过会是如此,却也放不下心来。仍是站在屋子里怔了一怔。良久才长长叹了口气。

    第66章

    才出宫门不远,就遇到出来寻他的王府下人,有备下的车马,接两人回去。

    五哥六哥都在。三哥居然来了,也不在厅里坐着,铁青着脸站在廊下。见到庐景同他回来,神色稍稍松快了一声。微微哼一声,只管掉头就走。

    容u乍见他,一时白了脸,有些不知所措,还来不及言语,见他转身径自走了。正要追,容湛过来从一旁拉住了他,先仔细看了看,缓缓地道:“回来了就好。”也不问别的,向庐景点了点头,算是见过了。

    庐景同几位王爷本就相识,言语间也不拘束。鞠个躬回话:“向宫里告了假,要在府上打扰一阵子。”

    “也好。”容湛笑一笑,相互换了个眼神,算是彼此心领神会,吩咐一旁管事的去安排布置,领着庐景自去。见容u还有些怔然。低声道:“三哥肯来,分明还是放心不下你。只是一时还在生气。先不会去理会他。”将容u位进厅里坐下。

    五哥才见他,就急着吩咐午膳,这时正好送上来,就布置在前院花厅里。一面想劝他吃些,一面又担心他这一夜下落。总算他自己也知道不是问的时候,虽强自忍住。他脸上却藏不住事,露出一股巴巴的神情来。

    “哥哥。我想娶妻。”容u就在他这般注视下勉强扒了小半碗饭。定了定神。这才开口。

    “娶妻?娶妻也好,这样你身边也有个人照应。”容绍自然惊喜。“小玖,你看上那家的小姐了?”一边就把京里排得上号的名门闺秀一一盘算起来。

    “五哥想得差了。”容u放下碗,微微苦笑起来。“这本是不得已,我如今……也不必误了好人家的女儿。”

    “胡说。”容绍瞪起眼睛。“自然要挑极好的。我看那辅相虽然滑头些,他家的女儿就很不错,还有那周尚书家……”还要细数下去,被容湛出声打断。

    “张扬了确实不好。”容湛无可奈何,倒是大致明白他的意思,眉间有些思虑。“如今只怕三书六礼都不能用。”

    “为什么?”容绍还不服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难不成要纳妾?”

    “不如索性找个通房丫头。”容湛心下本就不痛快。不由得冷了口气。王爷的身份非同一般。无论什么妻室,都是要禀知天家,由宫正司记录的事。不说皇帝是否应允,光是顺顺当当的预备,没在两个来月也办不下来。何况此事也拖不得,还是暂不声张的好。“这事有我,你也不必管了。”

    容绍顿时哑声,只暗暗上了心。

    容绍向来实在,一旦上心。于是认真去办。算一算玖玖的日子,已经二月出头。依两人的意思,毕竟只是个身份,相貌家世都不要紧,最好是要老实清白,亲朋皆无的。暗暗从牙子手中买一个外地的就行。

    容湛只道自己去办,他私下却不甘心,总想要挑个好的。两三天里来来回回往也往楼子里逛了几圈,总也不中意。一来二去的,这风声自然也传得飞快。

    容绍这天回来时怒气冲冲的。容u调理了两日,略有些精神,他也不曾空闲,暗中核查的近日京城里往来的人,始终毫无破绽,隐隐只是忧心。见容绍脸色不善,只得放了笔劝:“五哥也不用太挑剔,只要……”话说到一半,眼见着跟着进来的小皇帝,这话就停在那里。

    “小叔叔,你,你要……”小皇帝脸色虽难看,却还只是气鼓鼓的。反而有些狼狈。这狼狈却全不是为着此事,他身后还紧跟了个人进来,只藏在他身后,一手紧紧扯住他衣服不放。一路踉踉跄跄的,甩都甩不脱。

    “人我买回来了。”容绍过去站到椅后,同容u低语。一面又向这边道:“我说丫头,你是我花银子买回来的。这会儿好歹出来见见主子吧。”

    小皇帝也使劲扯他的衣摆,怒道:“你不要拉着我。”

    身后那人被他推搡出来。倒是连容u见到也怔了一怔。

    那女孩子年纪同小皇帝相仿,身量尚且娇小,身上衣物破旧。模样虽是极好,却也不是没有。显然从没经历过这般世面,只是极害怕的哭着,一时连话也不会说了。她神情稚气天真。此时怆惶四顾,俨然不谙世事的单纯模样,一团的孩子气。

    “五哥。”容u一愕,随即低声道。“这只怕是那一家走失的大小姐,被人骗拐来的吧。”

    “做这些事的人贩子也不是没有。风尘中的人,那能全都是自愿吃这碗饭。”容绍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纵然是京城,逼良为娼的事也不是没有。“这人是碰巧让皇帝救的,你没见着他带着人马杀气腾腾那架式,哼哼,倒像这天下人都是他的,不许别人买。我偏要买一个来……”

    容u怔了一怔,口气里微微就有些厌倦:“既然是皇上救了,好好送回家去就是了。六哥还把人买回来做什么。”

    “那不成。”容绍越发的压低了声音。“她认得皇上。”小皇帝穿得是便服,侍卫也没亮出牌子,这就有些古怪了,又抬眼见那女孩子只想往皇上身后躲去。咳一声,狠狠道:“你是我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躲什么,先认清楚自己主子是谁吧!”

    他不开口还好,他这一开口,那孩子越发的害怕,竟簌簌的发起抖来。

    “五哥。”容u无可奈何叫了一声,容绍只得悻悻住口。看那女孩子扯着小皇帝,实在不成样子。和声道。“先不要忙着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惶惑的转过脸,好一会才明白是问自己话,吞吞吐吐道:“我叫燕沅……”声音细软,并不是京城口音。再问些别的,也就东扯西拉说不清楚了。拉着小皇帝的衣袍只当是救命稻草似的不放,皇帝扯了一阵,竟撕下一片衣角来。

    五哥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看吧。容u出了会儿神,只觉疲倦万分:“皇上救出来的人,皇上看着办吧。”

    “小叔叔……”容卓被那小姑娘缠了一阵,已是忿懑。听他口气不耐便有些慌了,只侍要上前解释。然而燕沅惊慌,却不怕他是皇帝,只拉住他不放,大怒起来。“滚开滚开!”

    “什么让皇帝看着办!人是我买回来的,凭什么让他看着办。”容绍在一旁也大怒。

    “那就五哥看着办好了。”容u不耐,沉声就道,也不理会几人,起身走出门去。在廊下站了一回,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见五哥等人赶出来,那女孩子吓了一跳,越发的掉起泪来。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般不明不白的,也不好就让皇帝往宫里带。让人下去张罗个院子,先把人安置下来。

    第67章

    小皇帝这才得以抽出身来,人前也不敢如何放肆,小心翼翼地问候了一通,又问送来的药材有没有按时服用,庐景又没有尽心等等。容u倒耐着性子恭恭敬敬答他,只是言词间再不见从前亲密无间。容绍在一旁听得不耐烦,一味地赶着他走。

    小皇帝又怕燕沅占了近水楼台之便,一再的允诺尽快就来接走。这才怏怏的回宫去。

    他后脚一走。容绍立即拎着人塞进容u院子里:“凭什么他说领回去就领回去。你是我玩银子买来的。老老实实伺候着。”

    “五哥!”容u又气又恼,拿他无可奈何。低唤一声。“你别闹了。”

    “从青楼买了她回来,这事本来就做得不机密。只怕这风声不几日就要传出去。也不用指望皇帝来接,当这皇宫是菜园子,来历不明的这么一个人,说接进去就能接进去。要是……”若这女子是有意而为,更不可不防。容绍这时候倒也难得想得明白,可看看这女孩子满脸天真的倒也不像。又改了口。“我看她倒也老实,先就是她吧。”

    “你也知道来历不明,就能往我这里塞?”容u无奈,却也有些事要问她。回头看了看,小女孩子缩在房角里,哭倒止了,无措地张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看人,像受惊的小兔子,只待一有风吹草动,便要躲藏起来。只得放缓声音。“你叫燕沅是么,过来这里坐下,我有些话问你。”

    燕沅啊了一声,仍是站在那里。又呆了一呆,这才慌慌张张道:“是,我是燕沅。”她一时茫然,也不知自称民女。容u也不去点破她。

    “这位燕小姐……”容u思忖着称谓。慢慢问道:“燕小姐听口音,并不是京城人氏。之前曾经见过皇上?”

    燕沅又啊了一声,看了看他,神情就有些异样。容绍看不明白,只觉得她说话吞吐胆小,很是不耐烦。在旁催促道:“你被几个奴才找着的时候,分明叫了一声皇上救你的。我听到了,可别装做不知道!”

    燕沅涨红了脸,半天才小声道:“从前哥哥带着我,偷偷见过一次的。”又飞快的抬头看了看两人。“不过,皇上不认识我。”

    能见过皇上的,想必是那位外放官员的女眷,却也说得过去。而且这官位还不低。容u只是微微一笑:“原来你还有个哥哥也见过皇上。你哥哥又是谁?”一边细细回想四品以上的都有那些姓燕。

    他语气温和,燕沅慢慢就没有那么紧张,也跟着就笑了笑,却低头不说话。

    “你可不要以为胡说就能混过去。”容绍却没那么好的脾气慢慢等。“这府里也不是来历不明的人说清就见的。你要不说清楚了,我还把你给赶出去。就算是你乱编,也查得出来。”

    “我没胡说。”燕沅被他一吓,又露出那种吓坏的小狗一般惊慌无措的神情来。结结巴巴的道:“我哥哥,我哥哥是……燕舷。”

    五哥转过脸来,同容u对视一眼,寒洲的游击将军里倒是有这么一个人物,只是燕沅迟疑的时间,稍稍长了一点。

    “原来你是燕太守的女儿。”容u见她还站着。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坐吧。我和你父亲原本也认识,只是他告老之后,也有多年未见了。燕家历代武将,却养出燕小姐这般……”想了一想,缓缓道:“和顺的性子。”

    燕沅脸上越发的红,神气越发的古古怪怪,拿捏着挑一张远些的椅子坐了,却不说话。

    又问起她为何离家,沦落到此,燕沅吞吞吐吐,只说是同家里怄气,不肯细说,至于沦离至此倒也简单明了。燕大小姐天真单纯,从未有过独自游历的经验,不懂财不外露的道理,又一路新奇,吃饭住店阔绰得很,一来二去叫人起了意,先是摸去值钱的钱袋细软。走投无路之下又遭人坑蒙拐骗,再顺理成章不过。

    好在那些人看她容貌上佳,有心要卖个好价钱,好吃好喝不曾饿着她。顶多不过吃喝恐吓,皮肉未曾吃苦,幸好也没有坏了清白。

    只是燕沅回想起来,不免惊惶害怕,坐在那儿又掉起眼泪来。容u好言好语宽慰安抚一番,引开话题问及家中情形,寒洲风物,燕沅也能一一述说分明。燕沅慢慢安下心,说话也渐渐流利,言语单纯天真,倒不似做伪。

    容u也没真把她当做买来的丫头,让莲浮带下去洗浴更衣,好好招待着。

    傍晚时容湛过来。先听容绍说起这事。当先就埋怨几句。

    “去年去并凉时途经寒洲,据闻燕太守告老后也还住在寒洲,燕家也确实有个女儿,要进起燕舷在京中这个,却不是聪明人所为了。”容湛似是想到了什么,住了一住,这才又道。“这倒也不难。兵部提携的名单中,也有燕舷,如今还在京中候职。如她所说,果真是燕舷的妹妹,把燕舷请来一照面便知。”一边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交给随从。朝容u看看。

    容u陪燕沅说了几句话,就有些烦闷不适,恹恹的憩了一个下午。此时坐在榻上也没有什么精神。抬眼看了看容湛:“三哥可要见见。”

    “不忙。”容湛在他身边坐下。替他拉了拉盖在身上的软毡,慢慢道:“你接着再睡吧。”

    燕沅在府上住了三日,名义上暂时还是买来的丫头,实则没有人真拿她当下人侍。

    容湛吩咐饮食上更加要仔细,别的也只冷眼旁观。

    小皇帝不放心,天天跑过来,提防九叔同她亲密起来。更知道她是燕舷的妹妹,安置她的事不提了。这下也有好借口,每天总能想方设法见容u一面,聊作安慰。

    燕沅倒是一付毫无心机的模样,见了几位王爷是恭敬,见了小皇帝便脸红。举止倒不失礼。同莲浮几人熟了,渐渐就显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来,琴棋诗画是通的,端茶倒水通通不会的。委实不是服侍人的主。那份天真单纯,越发不像是装得出来的。

    只是容湛提起燕舷在京中一事,这丫头却有些惊慌,死活不愿意去见他兄长。

    “你总不会是偷跑出来,怕你兄长责怪吧?”容湛同她父亲平辈论交,勉强论起来,也当是她的叔侄辈。心中虽存疑,脸上只淡淡笑了笑。“不去见他,你倒愿意在这儿一直住下去不成。”

    第 68 章

    燕沅支支吾吾,找来种种借口来拖延,容湛既起疑心,当下不去说破,只一笑作罢。且宽容几日,看要起何种风波。

    最后同燕舷提起这事的还是小皇帝。

    兵部很快把留任京中的名单拟出,呈给皇上过目,其上就有燕舷名字。皇帝近日来一直是满脸不快,蹙眉看了半天,名单是暂且留下了,只是脸上淡淡的,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接着传口谕召燕舷到书房觐见。

    “燕爱卿平身罢。”戎装的青年跪在面前。皇帝静静瞧了一阵,这才微笑着缓缓开口。“不必这般多礼。”

    燕舷低声应了个是字,在起身的瞬间朝皇上投去一眼。

    小皇帝心不在焉倒也没留意。小阮在一边看见了,暗赞一声果然是俊杰勇武之辈。细看一眼,这人分明从未见过,却又似乎有一分面熟。忍不住心下奇怪。

    容卓召燕舷来,倒是有他的打算。

    那日容u要他作罢,小皇帝只推说想想。此后容u也绝口不提此事,不论皇帝应允以否,只当是再无瓜葛。

    小皇帝每日变着花样的去府里赏赐讨好,总要见见容u。容u对他恭敬却淡漠,再不若原来亲密无间。但迫不得已见面,身边也有别的人,除非政事上,此外半句话不多说。

    三两次下来,容卓渐渐觉出些意思,只怕是九叔眼里有他这个皇上,再没有容卓这个侄儿。

    从前子侄辈里,最得宠的就是他,如今见燕沅单纯无邪,往往言语天真娇憨,皇叔对她似乎都要优容些。有她在府里,处处添得些热闹。容卓是知道这丫头本来买来是要做什么的,现在把他风头压下去事小,万一引得小叔叔动了心,那可万万不行。如今之计,还是早早打发给燕舷去才是上策。

    他心里动着些这样的念头,脸上不由得就有些阴晴不定。

    燕舷等了片刻,迟疑地轻声道:“皇上?”

    “燕爱卿。”容卓回过神来,倒是和善的口气,先例行优抚褒奖一番。

    燕舷知道这些都是过场,只喏喏应着,皇上接着漫不经心地问起:“朕听说燕老太守同几位皇叔原是旧识?”

    近来朝堂上暗潮涌动。燕舷答得小心谨慎:“家父曾与几位王爷同蓼为臣,自然认识王爷。只是未得机缘结交。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爱卿过谦。”容卓不屑,朝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燕舷应一声是,等着听皇帝后话。

    “朕听说……爱卿还有个妹妹?”

    燕舷低头站在堂下,听皇帝慢慢的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二月的风从门口吹进来,他却直如整个身子掉进雪窑里,几乎要把心脏冻得不能跳动。本能的探手就往腰侧摸去。一时摸了个空,这才猛然惊觉,也是冷汗遍体。只听得小皇帝慢慢又说:“你妹妹叫燕沅,是不是?她前两日也进了京,如今暂住在肃亲王府上。”

    燕舷轻轻啊的一声,似乎有些茫然。忍不住抬头朝上方看了一眼,皇上不知想着什么,没有十分的留意他。反而是皇帝身侧站着的一名侍卫,视线刚从他脸上扫过。无意间同他对视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眼,此人面目端正俊朗,正是苏启。皇帝君无戏言,果真拨给他一个近卫的差事。

    燕舷再听这说话,便没有十分的不同。后背上已经是冷汗涔涔,人却镇静下来。当下只能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讶异问道:“她……家妹如何来到京城?”

    “这事说来话长。”皇帝瞧了他一阵,微微一哂。轻描淡定提了几句,不去细述其中狼狈处。“家妹在皇叔处,毕竟不是长久之计,燕将军想必也心中挂念。不妨先把人接回去安置,也好给家中报个平安。至于其中情形,还是让你妹妹亲自同你说去。”

    燕舷称谢不送,又拜了一回。皇帝兴致也好。事不宜迟,当下索性宣他一道前往肃王府,先把人接走才是要紧的。

    “阮公公。”苏启稍稍落在后头,悄悄唤一声。小阮留了心思,两人慢慢落在后头,若无其事走了一段,见周围无人,苏启这才压低了声音:“我看燕将军方才,大约是想要拨剑的意思。”

    小妩轻轻咦一声。低声道:“不要胡说。”苏启住口不语。

    两人一道出了殿门,燕舷正从侍卫处取了先前解下的兵器佩上。见小阮过来,恭声道:“阮公公。”

    “燕将军多礼,小的那里受得起。”小阮躬着身笑道。“万岁前头去啦?将军也赶紧些,难得陛下高兴,不要坏了兴头。”一边点一队精干禁军,护着小皇帝前往肃王府。

    燕舷虽来得有些突兀。但燕沅一个女儿家,这样在外借住总是不妥。容u没有留她的心思,又是她哥哥亲自来接,更没有推拒的道理。将皇上连同燕舷迎在前厅里,听燕舷表明来意。当下就让人去将燕沅请过来。

    皇帝就趁这机会,偷偷把小叔叔打量了好几眼,只觉得人还是清减,气色也不是太好。一时只恨庐景不曾尽心尽力为他调养,又恨众人都在眼前,不能亲自近前去慰问一番。一时强自按奈着,心里好不难受。

    不多时,就听见燕沅的脚步轻快,说笑着进来。却不料到是这样的架式,吓一大跳。等见了燕舷,更是大惊失色。把在场众人看了一遍,最后躲到容u身后去。

    这一下子不要说小皇帝心中大怒。就连燕舷脸色也跟着不好看起来。

    “燕沅。”燕舷压低着声音,大有山雨欲来的气势,伸手要拉她。“皇上在这儿,不要胡闹了,乖乖跟哥哥回去。”

    他把哥哥两字咬得极重,燕沅似乎哆嗦了一下。看看他,微微有些惧怕,神情却不肯屈服。一面避让着燕舷,一面摇头:“我不跟你回去。”

    “你们亲兄妹,还能有隔夜仇不成?令妹平安再好不过,燕将军不过一时之气。”小皇帝笑着,又向一旁吩咐。“都是些没眼色的,朝堂下就不必拘束了,还不给燕小姐看座。”

    就有个侍卫取张凳子过来,小皇帝指点着,远远的放到燕舷旁边。

    燕沅迫不得已,慢慢走了过去。中途突地抬头看小皇帝一眼,露出可怜巴巴的古怪神情来。坐下了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掉眼泪。

    燕舷等她坐下。自己走到堂中,朝容u便跪下去:“舍妹多承王爷照顾,如今末将却还有个不情之请,望请王爷成全。”

    容u不想他还有如此一出。无缘无故不肯受他的礼。要起身去扶,稍动就是一不阵眩晕。脸色一白,既是无力起身,只得低声道:“你先起来说话。”

    皇帝脸色淡静,手中握着只茶杯却一动不动,竖起耳朵来听着他要说些什么。

    “舍妹少不更事,多亏王爷看顾。在府上这几日添了不少麻烦。王爷清正,自然是出自一片好心,别无非分之想,但在外人看来,却不明白王爷这番心意。燕沅既是我的妹妹。我必然得为她着想。”燕舷足磕了个头才站起身来,朗朗道。“末将斗胆高攀。如蒙王爷不弃,就让她认王爷作义父。”

    “义父?”容u微微一怔。抬头去看燕舷,见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中竟似有一抹敌意,待要琢磨。却一闪而没。当下笑了笑。“这也不妥吧。我虽与你父亲平辈论交,不过是因你父亲顾忌我身份。不肯以长辈自居。要论年纪,我不过比你虚长几岁,那里敢妄充燕小姐的义父。”稍稍顿了一顿,缓缓道:“如今朝堂上,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第 69 章

    燕舷行事稳重机变,颇得上司赏识称赞。风评一向不错,今天这番说话却有些唐突。容u不喜趋炎附势之徒,言词间已然有些冷淡。

    “末将只为舍妹名誉着想,并非为攀附王爷权势。”燕舷却道:“王爷若疑心,大可将我贬至边关,永不擢用。末将绝无一句怨言。”

    容u不料他说得如此直接。看他一眼,沉吟着不说话。

    小皇帝对此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放下茶杯,左右看看,默默的想了一回。这时出来调停。微微笑道:“燕卿何必如此,朝中任免,讲究的是任人唯贤。皇叔就收了这个义女,也是段佳话。”

    皇帝既然说话,容u不好再推拒。好半晌才平心静氯的慢慢道:“我不过虚长了将军两岁。若认了燕小姐做义女,将军少不得也要称我一声义父,燕将军却也愿意。”

    燕舷微微低头,竟是默认的样子。

    燕沅同小皇帝差不多的年纪。容u拿她当侄女看倒也没什么,燕舷却是同自己年岁相当。他尚无妻室,突然间就有这么大一个干儿子。难免总是不痛快的。容u心想这人前说起来也不像样,自己难能就有这么大的儿女,他若是真有孩子,最多也不过……

    容u猛然一怔,没有再想下去。

    燕沅也想了一阵,这时跟着站起来:“我愿意的。”说完又小心地看了看小皇帝:“我认了王爷做义父,就可以留在王爷府上,不用跟……不用跟我哥哥回去了吧?”

    “你们兄妹久别重逢。想必有不少话要说。”皇帝微笑,看看燕舷。“这还要看燕将军的意思。”

    燕沅还要再说,燕舷目光阴沉地扫她一眼,

    “女孩子家的名誉,总是要紧些的。人前只要说是我收了你做义女。”容u皱眉,终于抬头朝皇帝看了一眼,见容卓一付乐见其成的模样,又垂下眼去。一摆手止住燕沅。“这些礼节却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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