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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纸休书 作者:冠盖满京华

    无名阁里引进泉池,他洗浴也是二修服侍。今天那些净沐苑的洗涤师傅取代了二修,他不但被浸泡在香薰里,後穴还被多次灌洗禁食。西院里出了自己阁院服侍王爷时,都是沐浴後绸子缠身,在规定时间被轿子抬走的。

    插菊被抬出来时见到午三也在,他不可以走近,看著一碗熟悉的东西:一颗红枣、一粒花生、一颗龙眼、一粒莲子。入房膳吃下,众人跪送:“祝主子承欢王爷雨露,早生贵子!”

    一纸休书0383

    插菊躺在熏著香案的流苏软帐里,如果猜得不错,这就是王爷的寝宫。从刚才的俩个侍女阻止二修入内以及她们自己也快速撤出可以看出,这是王爷的私地。以插菊对他的了解,就算王妃这里承欢,也是暂时逗留,不会被允许侵入占有。

    无名阁里圈禁的这几个月,王爷连迎雨轩、品茗轩都没有召过他侍寝,不知为什麽突然连西院都出了。听说那些色侍只有被王爷淘汰为奴才会有机会走出西院,而象午三这些有封号的,即使被王爷弃,也要圈养在某处不可踏出院门。插菊想著王爷这一次的动机与目的。

    梓卿回来见到包了严密的插菊,眼中愕然之後是了然,没有多说话,唤玉平、玉安一个准备衣服,一个传宵夜。二修服侍插菊穿戴;二玉摆上夜宵。

    梓卿是吃过晚膳的,端著杯子只是陪陪插菊,待他吃到7分的时候,随口问道:“你入府日子不短了吧?”

    插菊不知其意,恐他试探自己是否定心在此,保留著回道:“山中无甲子,臣妾安居一隅,不曾注意晨昏斗转。”

    二修和二玉边上伺侯,他们与王爷都熟稔,於是修翎回王爷:“王爷,我们公子入府都一年有余了呢。只是公子日日在阁里不知外面天地,所以不曾特意记挂年月。”

    “怪本王把你们公子明珠蒙尘了?”

    “奴才不敢。”

    “好了,你说那意思分明为你们公子鸣不平,本王就姑且不治你大不敬的罪。”

    四个侍奴嘻笑,也不怕王爷笑脸的指责。

    “你可怪本王?”梓卿面对插菊也是笑问,心中很认真地等答案。

    “臣妾但凭王爷吩咐,岂敢腹诽。”

    “喜欢这里吗?本王这里虽然不若无名阁芳菲满园,但你可随心所欲去变化。”

    插菊的筷子放下,谁都听得出来王爷在征询公子的意思,王爷要与公子共享千园!二修忍不住跑到插菊身边提醒:“公子快谢恩,谢王爷的厚赏啊!”他们实在害怕公子错过了这良机。

    二玉心中别扭又吃惊,这王爷的千园可从来不是外人容易进的。王妃每次前来,也仅仅可以去书房和前厅,至於王爷卧室想都不要想,王妃现在还不知王爷卧室什麽样呢。

    “臣妾听从王爷吩咐。”

    梓卿眼里一丝失望,还是这样恭顺啊,恭顺到梓卿心里的一壶酒永远不见飘香,那种沈闷却随著如梭月华的圆缺而加深。杯到唇下:“一月後本王迎娶侧妃。”

    众人怔愣,二玉先道贺:“恭喜王爷。”

    二修对眼前的落差还不能够适应,失魂木偶人一样照著二玉:“恭喜王爷。”

    梓卿杯中酒未饮,与插菊视线紧紧相连,若有所盼。插菊举杯扬笑,烛光摇曳,惊w了一室:“贺喜王爷。”

    梓卿瞳孔一点点转暗失去最後的光彩,银河长空里滴下的流星雨,璀璨挥洒之後还是空茫。莫名地,他们感觉王爷淡淡的疼,眼底的荒芜蔓延到无边。

    “同喜!”王爷捏得紧的杯子也被举起,扬起的笑比插菊多了一份自嘲。

    二玉是心向王爷的,察觉气氛诡异,当然尽奴才的心意去化解:“王爷,侧妃出自哪家公侯?”

    “左丞之麽女。”

    “左丞家的朱兮剑抗喜王爷获此佳人。”玉平拍手赞叹。玉安给二修解释,其实是说给插菊听:“南兮依北兮降闹熨剑自江南姚兮依入宫以来,朱兮揭讯勒嫉谝幻廊顺坪拧!

    “如此喜事,王爷更应该多饮几杯。”插菊为梓卿斟满。

    梓卿握住插菊执酒之手,移到他的杯前注酒:“下月初六,本王喜纳双妃,先贺喜爱妃了。”

    插菊的手松了,梓卿轻松接住酒壶好像说得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四人围到插菊前屈膝:“恭喜王妃,王妃大喜。”

    不见王妃回应,也不见王妃谢恩,二修为王妃这冷淡急死了,生怕王爷怪罪下来。梓卿起身,拉起插菊向里走去,四人互相看看,一致都没有跟进去。

    “二皇兄昨天喜得麟儿,这是端康王妃第二次产下子息;羽儿下月也将为母後添孙;本王尚无子息,所以今日母後与皇上为本王指婚。”

    “王爷是应该後继有人,太後与皇上为王爷想得周到。”

    梓卿很不喜欢插菊这样就事论事的态度,似乎什麽都与他无关。太後与皇上要梓卿在待选的图册里指定侧妃的时候,实际上已经知道了绿缔郡主并不得梓卿喜爱,所以这次势必要选一绝色。而梓卿在听从母後推荐之後,提出同时侧立府里人为妃。

    朱兮讲坏是丞相府千金,姐姐还是当朝淑妃,所以端康亲王一听是男妃立即反对,想都不要想这男妃当然出身男宠,岂可与朱兮讲10二妃?孔圣之道,伦理人常蒙羞,就是家规国法也难容。

    梓卿在江湖上肆意惯了,虽然回来以後逐渐熟悉权谋之道,性子大有收敛,但是与自小就培育出来的正统辅弼之臣的二哥还是有本质区别。端康亲王斥责的荒唐之举,梓卿却坚持不妥协。太後其实也不太愿意,但是梓卿要立就俩个,否则不选的态度她也不忍拂逆。

    最後端康亲王想要皇上一道圣旨全解决,但是皇上可不想为此得罪三弟,而且闹不好看不得三弟难受的母後会变卦顺著他,所以皇上给他们折衷一下:男宠立妃却无封号,不进玉牒;初六只按收房行礼,不与侧妃同行大婚之礼。

    太後很满意这个方法,梓卿与端康亲王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圣旨明日就会发下,梓卿的愿望虽不能够完美实现,也希望插菊看见这份真心意能够喜欢。因为毕竟是男妃,毕竟是他端瑞亲王的男妃。

    他费尽心思争取来的心意,却撼不动眼前人一丝一毫。别说喜欢,他或者连接受也不愿意才迟迟没有谢恩。梓卿嘲笑自己,以亲王之尊捧到他面前,还是抹不掉曾经啊。

    梓卿独步宇院,只恨无人可诉。心思反复,终是等插菊入睡才归。

    一纸休书0384

    绿缔郡主直到圣旨到了王府才息知王爷下月大婚,同时获悉插菊已经被搬进千园。这王府里寂寞红颜老中,她总是避免想到此人,想到他,辛苦建立的信心就会土崩瓦解,绿缔甚至有些怕他。当天风临公主的凤仪也无法让他惊乱,可见王爷宠爱有多深。

    绿缔坐在窗前,远远可见对面房里出入的奴婢一个个喜色於颜,端进捧出忙忙碌碌。同在一进院落,那一侧热热闹闹,这一边冷冷清清。冬梅怕她伤怀:“主子,窗前日头太猛,主子还是内里坐坐吧。”

    “不碍事,早晚不都会遇见吗?”绿缔给了她一个明了的笑:“你说本宫要不要去查看?”

    “主子,您贵为正妃,怎可委屈了去为她做嫁衣?主子还请保重身体,心放宽些,王爷会发现主子好的。”

    “本宫并没有放弃,不要安慰我。”绿缔又好奇问道:“只有对面收拾著?难不成只有一位侧妃进来?”

    郡主大婚後入住留园正厢,这里就是王府内眷所居之地,左右与对面的侧厢都是为将来的侧妃提供的,而侍妾的寝居较几大厢房偏安些。

    绿缔不用人前强颜欢笑,整个王府应该都知道她的处境,甚至太後和皇上没有责备她,但是也认为无法获得夫君喜爱是她的错。她在府里有同情的眼光,也有背後的蔑视,但是只要她走出留园,就维持著当家主母的威严,她不在人前悲喜,只好一概没有表情,现在不少下人背後喊著木头王妃。

    这天又是十五,梓卿准时进入留园,绿缔端上备好的茶点:“臣妾还没有恭喜夫君呢。”

    “本王希望你们可以和睦相处。”梓卿说话平淡,既听不出是命令,也听不出是警告。

    “臣妾知道。”绿缔迟疑片刻:“臣妾听说是双妃,然而只见对面在为新妃准备呢。”

    “他一戒男儿身,这里多有不便。”

    绿缔在午夜梦醒,看著身边的睡颜,悲不自禁。她怎麽会不伤心,不痛苦?惊动朝堂的悔婚她无悔,接受指婚的她女儿心绽放,她与韪砚哥无心之错,却双双黯然神伤。绿缔不甘心,她想努力,想争取,然而夫君连真正地看她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一片柔情无处托。

    无名阁主已经要她不安,朱兮接纸分走夫君的爱。朱兮降拿烂是绿缔都有耳闻的,自己还能够得到夫君的垂顾吗?一只玉手抚上梓卿的脸颊,这是绿缔仅有的可以触摸他的时候。正因为梓卿的坦诚,给了绿缔希望。梓卿事後没有追究,还是一如既往地每逢初一、十五留宿在这里,那麽下人们多少猜测流言也不敢对绿缔不敬。

    梓卿被滴在眼帘上的泪弄醒,绿缔痴痴凝望:“夫君在有了子嗣以後,可以原谅臣妾吗?”

    “本王已经过往不咎。”

    “那麽,臣妾将来有机会服侍夫君吗?(圆房)”

    梓卿沈吟,看著绿缔期待万分,据实以告:“本王答应韪砚你正妃之位,这是本王的保证。王妃将来可为本王管理内眷,还是不要胡思乱想平添烦恼。”

    绿缔的心凉得发抖。梓卿见天际启白,没有安慰就直接起身了。梓卿自认为对韪砚与绿缔都是仁至义尽,所以不会再因为同情而让步。如果他有亏欠,也不是对他们二人。二玉侍候回到千园倒把二修惊了,没有想到王爷回来那麽早。梓卿摆手禁止她们跟进,掀开了床帷钻进去。才搂了人,就被推开:“去沐浴。”

    梓卿奇怪,还是伸手去人的股间沟缝里摸索,一根手指进入探到没有融尽的血珀,才放心一笑:“夜里可难受了?”

    “早习惯了。”幽幽叹息著就转身被梓卿拉住压回怀里。

    “嗯,”插菊头在胸前避开。

    梓卿要他在身上这麽一扭,就起了欲望,穴里还有血珀,於是道:“别动,惹著本王。”

    插菊不再反抗,无声。梓卿心里一闪:“可是本王身上味道?”

    插菊干脆闭上眼。

    梓卿愉快好像偷到了腥:“本王尚未圆房。”

    插菊惊讶地忘记掩饰,仰头盯著梓卿。

    “本王这大半年只有宝贝的味道,午三是本王可怜他护一护,王妃是本王对韪砚的承诺。”

    插菊心思翻滚,一时间唇开启却还是沈默了垂下眼帘,梓卿本来鼓励的眼光也化为无奈,低了声音:“刚才王妃问本王可否原谅?本王已不愿再有责罚,但是皇家威严岂可蒙羞?”托起插菊,目光平视:“本王想知道,你有没有原谅的一天?”

    “人卑言轻,臣妾可有资格谈原谅?”

    “本王等,本王相信会有那麽一天,扇舞芙蓉不及爱妃对本王的倾城一笑。”梓卿抵著插菊发髻:“本王也想念爱妃眼底失去的东西。”

    这是梓卿开始弥补以後第一次和插菊真实地说出心底话,他一味地对插菊示好,让人羡慕、惹人惊讶的恩宠都捧给他,插菊明白他的意思,欣然接受却做不知。梓卿不是催促他,只是再不愿意让俩人之间这份糊涂继续下去。

    梓卿明白自己已经不被插菊信任,所以臣妾、爱妃都由著他无动於衷。有时候他可以感觉插菊心里的冰冻开始融化,却又立即警觉之後故意违逆,梓卿每每压下被他挑起的火,不是抱了人滚到床上,就是到午三那里由乖巧的午三疏解。梓卿有一次在午三吞下他精液的时候,不由想起插菊破身的时候也是忍羞带怯地吃了自己的赏赐,而现在梓卿连他口仕也舍不得了。

    这一次若不是先斩後奏,要想他出无名阁恐怕又给他气出好歹,所以梓卿才派了王令过去。今天绿缔的勇气让梓卿受到启发,他不想俩人之间就这样窗里窗外的僵局,他不会拉下脸说软话,可自认身为亲王的自己已经做到极致。他相信插菊与白骨医之间有著秘密约定,而他们也不惧怕就在自己眼皮下种植著此去经年,只因他为了插菊默许了白骨医的无状行为。

    一纸休书0385

    滑润出欢馆侍客回来,因为赚取的赏赐丰厚,所以得了三日休息。只是晚上不陪客,该上的课还要去。他还是和宁枫在一个班级里,很想知道雪爷是否还包著宁枫,这样可以知道他有没有离开。不过宁枫倨傲,滑润不好找他直接询问。

    洛字穴上半年的出头了,但是宁枫还未满一年,依旧属於新穴,非墨来他这里过夜是他最轻松的客人,非墨不多话也不为难人,甚至有时候他提议夜游,非墨也不问就带他出馆。宁枫这样数得上的头牌,夜里是最忙碌的宝贵时间,得浮生一夜游就好像是偷来的,所以刚刚的时候一知道这位爷不是真点他,不服气也只看非墨是一般的客人,只拿著手段哄他,不要伺侯乐得清闲。

    逐渐就有了不甘心,头牌晚上被点出来,一般是酒宴和画舫里达官富家聚集的地方,说到底还不是一间屋子,一艘船就是天地?但是非墨带他出来,从来都是随著他心意,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可以连个计划也没有的就看看夜市人群,看看湖光暮色。宁枫发现自己大喊大叫发现好玩新奇的时候,非墨看著自己的眼睛就变得很温和。敏锐的神经提醒他,非墨的温和不是来自他。

    非墨有点移情,自己也知道。他一直没有再遇见滑润,有时候无端心绪不宁,非墨就来宁枫这,至於为什麽可以得到安慰,非墨也知道。非墨宠著宁枫,把无法宠滑润的都给宁枫,这麽一来二去的,宁枫认了非墨的好,嫉妒滑润也想非墨这般对自己,当然就上了心。

    非墨有时候就好像和滑润说话一样,宁枫也很会迎合,什麽话该引著非墨说,什麽时候不追问,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还得到欢馆天人的下落,知道清桑就是非墨的朋友买走的。这天宁枫为非墨跳舞跳到一半处,非墨突然抱了他就进了内室,宁枫惊喜中化为主动,一场云雨之後,宁枫嘴角绽出了得意的弧翘,他是身体和心都在盛开。

    宁枫摘得穴魁凭的是真本事,穴里的乾坤品了才知其中味。非墨枕间一反日间授人的冷感,热情得令人吃惊意外,宁枫後来也是接招到精疲力竭,到了午课上那後穴还时而有绷紧的反应。但是他心情可谓格外高扬,下课了也主动与滑润走在一起。现在他记不住吃滑润的淫精,看他不再疙疙瘩瘩了,唯一的狐穴在课上也是最苦的,宁枫还可怜他几分。

    宁枫神态里的善意与满足要滑润知道他正在好心情里,趁机和他边走边说。

    “哥哥说的雪爷果然是最好的恩客,就是那事上急性子点。”宁枫还是忍不住向滑润炫耀了。

    “爷们哪一个到了那时候还能守个不紧不慢?还不都一般模样。”滑润也懂该如何说话,听得出来宁枫不是真怪爷:“雪爷也不会停留太久吧?”

    这话要宁枫不满意了,滑润想知道爷还会在京城停驻的时日,而宁枫认为滑润在暗示自己会被非墨淘汰掉:“嗯,爷现在正离不开我呢,爷说他要呆到他朋友下月纳了王妃呢。”

    “朋友,你知道是什麽朋友吗?”滑润心一动。

    “爷怎麽会说那麽清楚,就是上次一起的施爷。他是王爷,娶了一位王妃了,下月还娶两位。我还是听雪爷和馆主说到的呢。”

    宁枫是想表示同情滑润的,没施舍出怜悯不痛快:“听哥哥口气,雪爷对哥哥也这样不知厌倦?我课上那里一抽搐反射还起泉呢。”

    小倌打小培养出来的,穴里对男人的东西产生了条件反射,他们有手段也有身体建立出的反射弧,在迎合不了客人的时候,穴肌还可以靠反射来形成习惯挤压,而分泌出的肠液量也因人而异。

    滑润当然明白宁枫在讥讽他,爷包著宁枫被厌倦的是自己啊。

    “你正是大好的时候,爷见了控制不住那是因为你伺侯的好,爷对其他人就没有这麽急,不过爷喜欢你,一定不会伤著你,就是有点辛苦,也是因为你的出色。”

    宁枫听著顺耳多了,滑润又讨好一句:“爷是尊贵人,服侍起来也挑剔,爷包了你自然是锺意你。狐穴是馆里指恩客,不可以自己挑的。”

    宁枫高兴,滑润就可以多问点王爷是不是就是自己认识的施爷。不过宁枫就听一句半句,知道的有限。滑润也几乎肯定施爷与王爷同一人,能够买到清桑就显示了他不是普通人,但是听说他要娶王妃,还是存侥幸安慰自己:就算他就是王爷,清桑那麽聪明,王爷又那麽爱他,不会受苦的。

    日子越接近下月,滑润越想知道清桑过得好不好,他有点不那麽自信了,因为一次娶两个王妃,可见清桑并不得宠。小木又帮滑润打听出非墨那日在宁枫这边,滑润早侍候客人离开,就往宁枫阁外等非墨,怕惹了非墨厌恶,他站树後由小木到时候求问清桑生活。

    宁枫的侍童眼尖看得滑润在後面,所以悄悄告诉了宁枫。宁枫侧头想想耳语,侍童出来招手,小木过去道:“我家相公朋友,就是清桑,咱们馆里的宝物,被里面雪爷朋友买走的,相公关心清桑,想要我求问雪爷。我不打扰你家相公好事,在这里等等,行个方便吧。”

    “这有什麽,我去替你和你家相公回雪爷,爷才和我家相公吃早膳,心情舒畅呢,拿不准直接叫了你们进去说。”

    小木千恩万谢,高兴叫了滑润也过来。滑润听爷高兴,又欢喜又难过。欢喜可能得到清桑消息,难过一会要看见他们的恩爱。

    等了一阵,小木也不出来,他们焦急也只有按耐著继续等。半个时辰了,侍童才泪眼出现,滑润惊得迎上去:“怎麽了?”

    “出什麽事了,你怎麽那麽久?”小木也问。

    “还说呢,还不是你们俩个。大清早的找晦气,连累我和相公都被骂。”

    “是雪爷骂的?”小木见滑润不敢问,自己抢先问了。

    “雪爷大发雷霆,王族内眷岂是你一介男妓可以探问议论的?吓得我家相公也跪下为你求饶,雪爷平时大声也不会对我家相公,现在连脸也不给了。看你侍候过我,我也陪相公请罪。雪爷这会才稍微消气,命我传话,不允许你再出现在他眼前,三丈之内自己回避著!”

    一纸休书0386

    滑润课上再遇见宁枫,道谢又道歉。

    “宁枫,对不起,连累你受委屈。”滑润给宁枫福礼。

    “算了,也该著我倒霉,想帮你沾了一身臊,谁知道雪爷竟这般厌恶你。你也是,早告诉我雪爷不待见你,我也可以谋划著自己帮你问问,雪爷对我一定知无不言。”

    “谢谢,是我粗心疏忽了。多谢你帮我求情。”

    “嗯,只是你要牢记雪爷的吩咐,别再打什麽鬼主义送上去,下次可没有我给你美言。”

    滑润是家生的男妓,恩客的赏赐都是上缴馆里没有分层,就连非墨留下的剑那次也必须交出去,小木知道他舍不得,俩人给偷偷留下了。所以他表示歉意也没有拿得出手的谢礼。回来後他取了藏著的雌雄短剑【1】,虽然舍不得,但是想著雪爷必定不愿意这东西在自己手里,还是让小木送给宁枫答谢。

    嘱咐了小木说清楚短刃的来历,交待著他见到雪爷要回避,怕他也被自己连累著。小木没有反对就去送了,他觉得雪爷既然很绝情,相公就没有必要再冒风险偷留这东西,万一被馆里知道,或者雪爷谴人来索要就更麻烦了,早送走早好。至於相公,他不担心,相公有点痴心,可就是傻痴心那种,原也没有指望在雪爷那里得到什麽回应。难过会有,早晚就熬过去了。

    宁枫得了短刃自然欢喜,也不会想去告发滑润,因为他也扣留著。只过了几日他飞扬的心就又跌落下来,雪爷那次孟浪了一夜,可是过後送来了诸多赏赐都是珠宝,而且往後自己使出十八般本事,雪爷也都是一句话就扑灭了:“乏了!”有一晚听得爷迷糊中唤人倒水:“润儿,渴了……”气得宁枫半宿都睡不好。

    滑润前一阵子被订出去给年纪偏大的恩客暖阳,怕错过了雪爷;非墨三五日的来欢馆,心里总若有所盼可以看见什麽身影,但俩人俱是错身而过不得遇。

    滑润要等今年大比才可以争取晋身到狼穴,头牌都是客人提前预约,包厢包房或者自己阁楼里接客,而狐穴每到夜晚就要去大厅侍候客人,然後被指定。穿著若隐若现的纱衣,走起来衣带飘飘宛似脚踏祥云,只偶尔一条玉腿就泄了春光惹火,滑润偏偏在去大厅的甬廊里遇见雪非墨。

    九转回廊的蜿蜒,一路灯烛高悬如白昼,除却两边的繁枝锦卉,滑润无处回避。所以滑润看见非墨,惊得不知所措,小木急忙扯他,滑润被提醒不敢迟延急忙往大树後面站。

    非墨看见滑润眼中惊喜闪现,结果滑润急冲冲藏到树後,非墨竟然拔地三尺地窜出长廊空中点踏落到树旁,一把揪出滑润。

    滑润茫然又惊惧,他已经不敢对见到爷表示欢喜,低著头福身规规矩矩:“奴家知罪,奴家冲撞爷该死。”

    非墨没听他说什麽莫名其妙的话,而是眼里出现了海啸的前兆:眼前的人穿著几乎可以称之为纱条的衣服,低低v型就差开到肚脐坦露著胸前的风景,前後片拦腰那麽一根带子松垮侧系,夜风撩起轻薄的纱料,直裂臀际的开衩一览浑圆的丘线。

    “该死的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廉耻?”

    “奴家不敢了。”滑润以为爷追究上次去宁枫那里的事。非墨以前见滑润他是新人头牌,有优雅的衣物,因为恩客不是进门就上床的那种。而现在他仅仅是狐穴头牌,到大厅侍酒,然後被选中的多是进房就直奔主题。这在馆里就是日常生活,所以他领悟不到爷的愤怒根源。

    而廉耻之罪,滑润理解为自己去纠缠爷的行为。因为才和爷认识的时候,自己是对爷起了誓待爷不赏舞,不嫖他的时候,会主动消失不玷污爷的。

    “起来。”

    “奴家谢爷。”滑润起身就躬身退开去大厅。

    身子一紧,那纱料不吃力,整个後片扯落,非墨怒问:“往哪走?”

    “前厅。”才回话,人就被一股大力扯过来。

    “你不敢?还说你不敢?”非墨揪著纱条拎狗一样往滑润阁子里去,滑润被扯著踉踉跄跄一路进了阁子门,非墨把他扔在地上,手起所有的乱纱条都离了身:“无耻的贱货!”

    滑润赤条条无从辩解,已经搞不清该怎麽认罪了。可是非墨看著就更加是一副不懂羞耻的嘴脸,就好像触动不了他一样。非墨转身进屋,滑润跪在门外。

    小木觉得雪爷小题大做,有点欺负人了,可是哪里敢说恩客的不是,自己家相公就是运气不好。如果不是夜色有点暗,他们没有早点看见雪爷回避著,就不会冒犯他了。

    小木端了茶进去伺侯雪爷,偷眼那脸色还是!人:“雪爷喝茶。”

    非墨看看小木穿得朴素,可都是衣衫整齐,外面那个就等不及要坦胸露乳,不由叹气。

    “雪爷,相公错了您该打该罚著,别气著自个。”小木把茶端到非墨前。

    “不值得。”非墨放下茶打算走了,滑润油盐不进,才说不敢转身还是那麽无耻去卖弄风骚,非墨心灰灰的。

    一看非墨站起来後并不是原谅的表情,小木以为他会转告嬷嬷,急忙快嘴帮滑润讨情:“雪爷饶了相公吧,相公真的不是有心冲撞到雪爷的,天色晚了,奴才和相公的狗屎眼睛才疏忽了,雪爷就宽恕一次吧。相公哪里敢故意污了雪爷的眼,平日相公还叮咛奴才要记得回避,不信您问宁枫相公,雪爷的短刃我家相公也献给宁枫相公的。”

    “你说什麽?”非墨惊怒反语气低柔。

    小木傻乎乎也不了解非墨,换滑润就可以察觉异常了。所以小木卖乖重复:“雪爷的短刃相公不敢藏私,宁枫相公得雪爷眷宠,相公主动把短刃献给他了。”

    非墨走到外面,在跪著的滑润面前蹲下:“佩剑呢?”

    “奴家,奴家”滑润吱吱唔唔,他听见那些对话,感觉出不对劲,所以不敢回答。

    非墨心寒,那是他雪城少城主的标志之一,是他自小贴身之物:“好,好,滑润,好!”~~~~~~~~~~~~~~~~~~~~~~~~~~

    ps【1】上次朋友在会客室提出关於双刃剑的疑问,我才发现自己错了。没有及时去改正,以後我会去修改。这里就先以雌雄短剑代替了。_,不好意思。

    一纸休书0387

    宁枫等不到非墨,侍童探问的时候知道中途被滑润勾走了,气得咬牙:“那只贱狐穴,我的客人也敢抢。”

    “相公,我看见狐穴穿著舞衣呢,他也就舞艺稍可,若雪爷见了你那般装扮,还不惊为天人,哪里有他嚣张的地方?”

    宁枫要侍童拿出自己的舞衣,精心装饰,打算领著侍童去探望狐穴。他的舞衣分为上下,麦色的一截小腹平坦光滑,胸乳处与腿间全是流苏垂绦,身体摆动,敏感处被擦蹭,乳珠冒尖,分身也会偶尔调皮地探个头。

    侍童举了披风由宁枫挑选时,非墨步进来。

    宁枫开心迎上去,雪爷果然还是挂念自己这边。非墨原地看著宁枫扑送过来,退後两步打量他。

    “雪爷,我家相公特意为您梳妆打扮呢,相公知道雪爷爱舞……狐穴哪及我家相公一分。”

    宁枫也楚楚站立,盈盈秋水,故意地挺胸夹腿。

    “你走过来。”

    宁枫被雪爷眨也不眨专注的眼睛看得骄傲又几分窃喜,故作了羞赧,释放著诱惑扭腰摆臀一步步接近。走到雪爷面前,伸手要搂上他脖子,身子就想靠上去,被雪爷阻止。宁枫不解,雪爷落座:“你跳吧。”

    “?”

    “不是知道爷喜欢吗?还不跳?”

    宁枫舞蹈不可以走滑润那柔的路线,符合他中性带钢气,动作也硬朗多於舒展,所以那流苏飞扬的时候,平平展开,身体无可藏匿,非墨越看心越抖:他既不生宁枫的气,也不觉得宁枫无耻,而宁枫甚至因为动作幅度而私处大开。他明白了,自己没有给滑润同一个标准。”

    “过来。”

    宁枫停下走近,见雪爷脸色不错。

    “你想要什麽赏赐?”

    “只要是雪爷有心,奴家什麽都欢喜。”

    “你伺侯爷一段日子了,辛苦你,明日爷要人送来,你自己挑拣。”

    非墨说完就离开,宁枫瘫坐,最後一句说明雪爷的包牌终止了。

    滑润跪在瑟瑟秋风里,客人撕了衣服,又愤然离去,嬷嬷那里一定要明日禀告不说,今夜只有受客人处罚。小木端了热水,拿了披风:“喝点热水可以暖暖身子。你别急,或者雪爷被宁枫侍候开心,不追究你了呢。先披会吧。”

    “我怕宁枫又被我拖累了。”滑润觉得送剑送错了:“现在还不能披,万一嬷嬷得了信今夜就过来,等等吧。”

    小木叹气:“也是,月过中天了,再披著点吧。”

    “滑润。”

    滑润听见身後的声音,身子就一颤,不敢抬头转了方向磕头:“奴家知罪。”

    非墨叹息:“润儿,”取了小木手上披风给滑润一包:“进来。”

    非墨看到滑润都不敢坐下,站在自己脚前局促不安,说不出来的无力:“润儿,坐下吧。爷不该这样对你。”

    滑润紧张坐在下案。

    “爷没有要你回避。”非墨刚才气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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