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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人夫之锦绣良缘[出书版] 作者:秦淮月色
身的,我老怕奶奶和娘无法接受所以忽略你的感受,都是我不好。」
有个人这样纵宠自己,包容自己所犯的一切错误,接受自己所有的缺点,只能说这个人爱自己到极点了。王维君眼中闪着泪花,嘴角却扬起了愉快的笑容,他想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觉得遗憾了,少晋的手是拿绣花针的又怎麽样?沈少晋可以接受自己的一切,那麽他王维君也可以接受沈少晋的所有。
成亲三年,差点劳燕分飞,直到这一刻,两人的心才真正结合了。沈少晋看着王维君俊美得过头的脸,呼出口气,只觉得胸臆之间从未有过的舒畅,心田好像被什麽滋润着,那麽甜蜜蜜舒服服的,无比熨帖,这大概就是相爱的感觉吧,彼此心意相通,竟然是这麽美好的滋味。
沈少晋两日後绣好了松鹤图,这些日子一直负责他生活起居的小太监兴奋地看着那和慕容留白真迹一摸一样的绣品,惊叹到:「沈公子,您真是太了不起了,慕容留白若是在世,大概也要佩服你,这绣架上的松鹤好像是画里的走出来的一样。」
「公公谬赞了。」沈少晋洒然一笑,端起一边的茶杯饮了口茶,对那小太监说:「我这就把绣品从绣架上拆下来,劳烦公公领我去见皇上。」
那太监自然欣然答应,可沈少晋却突然脸一白,捂住肚子瘫倒在地,额头大滴大滴的冷汗滚落。
最近宫里频频有人中毒,这太监第一反应就是沈少晋也不幸中招了,顿时心中一寒,他服侍的人出了好歹,他就吃不了兜着走,片刻的惊慌後,他马上去外间唤人找太医,自己扶起沈少晋去里间卧室休息。
「沈公子,您要撑住,太医马上就来了。」小太监额头鼻尖也覆上一层薄汗,急得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汗巾为沈少晋擦汗。
沈少晋捂住肚子低声呻吟,微微睁开眼看小太监,额头的汗水滑过睫毛,水光挡住了视线,眼前只有一张模糊的脸。原来中毒是这样痛苦的事,幸好维君在宫里这麽久都没发生意外,不然他该担心死了。
这次被请来的也是顾太医,他给沈少晋把了脉,略一思忖,给沈少晋服下一粒灰色药丸,过了一炷香时间,沈少晋腹中的痛苦果然减轻了。
「顾太医,沈公子这是怎麽了?是不是也中了毒?」小太监见沈少晋似乎好转了些,虚心地请教这位屡次出手拯救中毒患者的神医。
顾太医掳着飘逸的长须道:「是的,沈公子中的毒和太子世子一样,是断肠草。这种毒不难解,上次小世子中毒後我就把解此毒的几种药草混合在一起做成了药丸。」
小太监点点头,感激地说:「您真是妙手回春,多谢您救了沈公子。」
顾太医谦和地笑道:「哪里,这是老夫应该做的。」
他对小太监道:「我看沈公子还需要休息会,我先走了。」
沈少晋虚弱地开口:「顾太医,您请留步。」
顾太医有些讶异地回头,对沈少晋说:「公子,您的毒已经解了,请不必担心。」
沈少晋苦笑了下,摇摇头:「多谢您救命之恩,少晋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想请您多留一会,不知可否?」
顾太医和善地坐到床边,再次搭上沈少晋的脉搏,沈吟半响问沈少晋:「公子还有何不适之处?」
沈少晋轻声说:「还是腹痛,只是没刚才那麽严重了。」
顾太医笑道:「药效有个过程,过一会就好了,您且安心休息会。」
沈少晋不但没安静下来,反而更聒噪了:「顾太医,您救治了那麽多中毒者,可有发现什麽蹊跷?」
顾太医凝眉,说:「这事本就蹊跷得很,这麽多身份各异的人中毒,中的毒又有许多种,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瞒你说,老夫现在每天都在想,下一个中毒的人又会是谁,在来您这之前,我绝没想到您都会中毒。」
沈少晋叹口气:「是的,一口茶差点送了我的命,晚辈可真背,喝口水都这麽倒霉。」
顾太医被他逗笑了:「我却觉得沈公子很幸运,有惊无险,小灾之後必有大福。」
沈少晋呵呵一笑:「承您贵言了。」
顾太医从药箱里掏出一本淡黄色封面的册子,对沈少晋说:「这里记载了所有中毒者的中毒情况,四十二人有十二人死亡,沈公子运气真算不错了。」
沈少晋撑起身,从顾太医手里拿过册子翻看起来,边看边叹息:「死去的人,都还那麽年轻。」
顾太医也是沈重地一叹:「这事实在很奇怪。」
沈少晋神秘地凑到顾太医耳边说:「听说这事不是人为的。」
顾太医显然被吓了一跳,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麽怪诞的论调,诧异地看着沈少晋,问:「这话从何说起?」
沈少晋压低声音说:「您真的没听说吗?当年的宫中第一美人甄妃是冤死的,现在这麽多人遭殃就是她的冤魂在作祟。」
顾太医不敢置信地说:「这话可不能乱传,有什麽证据能证明甄妃是冤死的呢?皇上当年最宠的就是甄妃,又岂会让她冤死,沈公子,您慎言。」
沈少晋无辜地说:「前辈,这话可不是我说的,现在宫里都传开了,我今天早上去东宫给太子爷请安,他正为这事不高兴呢。」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似乎在考量是不是能继续说下去,见顾太医似乎感兴趣了,他才接着道,「之前不是有条甄妃的裙子被挂在毓祥宫外吗?据说甄妃的死和太子有关。」
顾太医蹙眉,小声叮嘱沈少晋:「您这话对我说说也就算了,千万别对旁人说起,太子做事雷厉风行六亲不认,被他听去了可不好。」
沈少晋眨眨眼:「嗯,我知道的,难道您救了这麽多人,都没发觉他们有什麽共同点吗?其实我本来也不相信的,直到我今天中毒才信,在这麽多人的食物茶水中下毒,御膳房查的那麽严,哪是人可以办到的?」
顾太医哭笑不得地说:「那也未必,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许下毒的人就是抓抓了那个漏洞呢,鬼神之说,并不可信。」
「我却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呢。」沈少晋浅笑,「太子对我有恩,我比谁都担心事情真如所传的那样。现在都那麽多人中毒了,刑部又查不出凶手,恐怕再这样继续下去,连皇上都要相信了。不过皇上一向宠爱太子,就算甄妃之死真的与太子有关,想必也会护着太子的,太子可是他与先皇後仅剩的爱子了。」
第十章
沈少晋中毒之事很快连皇帝都知道了,派人宣他觐见,沈少晋把松鹤图呈上,皇上原本严肃的表情稍微放松了点,露出一丝温和笑意,抚摸着整洁的绣面说:「若是皇後和天骄在世,一定会非常喜欢。」
他再怎麽有权势地位、执掌全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自己却不过是个连妻儿生命都挽留不了的普通男人,沈少晋心中唏嘘。
「皇後和天骄太子殿下是世上最雅致的人。」沈少晋由衷地赞美,其实他觉得龙天骄即使是活着,也不适合做太子,那样优雅出尘如谪仙般的人,应该逍遥世外无拘无束,而不是生活在这个勾心斗角的皇宫中。
没有人不喜欢别人赞美自己的妻儿,u帝赞同地笑道:「绣得如此逼真,朕该怎麽嘉奖你呢?」
沈少晋很熟悉和皇帝对话的套路了,谦虚地笑道:「能为皇上效劳是臣的荣幸,臣不敢要求什麽嘉奖。」
皇上卷起绣轴,淡淡地道:「既然爱卿如此谦虚,那朕也不勉强你了。」
沈少晋一愣,无比後悔刚才干嘛要谦虚,就说请有事要向皇上坦白,请皇上开恩原谅就是了。
皇帝见他抬头懊悔地看着自己,都忘记圣颜不可随意瞻仰,又觉得好笑,问他:「这嘉奖,你到底要不要?想要什麽?」
沈少晋这回再不敢装了,老实地说:「回皇上,臣有一事要向皇上坦白,当年蒙皇上厚爱,赐婚尚书大人爱女王淑君,但其实臣心中挚爱之人是她同胞哥哥王维君。淑君因为知道真相,所以逃婚而去。维君为了怕皇上降罪王家,只得桃代李僵嫁入沈家。因为我们的怯懦,现在才向陛下坦白,望陛下恕罪。」
u帝并不惊讶,表情平淡得好像早就知道这事一样,冷冷地说:「你觉得绣松鹤图之功能抵你欺君之罪吗?」
沈少晋垂首道:「臣不敢这样想,臣只求皇上宽恕维君,治我一个人的罪就好,他早想向皇上坦白,是臣一直拦着他,害他在沈家不开心地呆了三年。」
「如果你们继续欺瞒下去,至少还可以平平安安地相守,为什麽要来坦白?你知道坦白的後果吗?你们是主犯,你们两家人是从犯,全都要被治罪。而且你们治罪的原由会被天下人耻笑,你都不怕吗?」u帝蹙着眉问,他的表情和眼神一向偏於清冷,只有在面对几个比较疼爱的儿子时才会有所改变。这时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过平淡,既不震怒又不宽和,让沈少晋无法判断他是不是能饶恕他们,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已经向皇帝禀报过他和维君的事了,是谁呢?
沈少晋心念电转,面上不动声色地恭谨回答:「陛下,我与维君从未想过欺君,但是当时的情况实属不得已,当犯下欺君的行为後,我们一直很不安,我们两家的人根本不知道嫁给臣的是维君,我们不止欺君,还欺骗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活在谎言里的两个人,又怎麽能心安理得地幸福呢?所以我们商量好了,先向皇上坦白,再向亲人们坦白。陛下宽宏仁厚,恳请陛下饶恕我们两家人,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的。」
u帝哼了声:「别以为一句‘宽宏仁厚’就可以救那麽多人,你难道不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株连的吗?」
到此,沈少晋终於脸色一白,他以为u帝是个仁君,会顾及仁君之名而手下留情放他们两家人一马。但是他忘记一点了,君王的心都是深不可测的,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例子古往今来可有不少。
「臣知罪,请皇上息怒,我岳父一生忠君爱国造福百姓,我的祖母母亲都是命途多舛的寡妇,请您千万不要降罪於他们。」沈少晋跪在地上,对着u帝深深一拜。
u帝冷冷地说:「你也终於怕了吗?别以为你绣了松鹤图,又有太子为你求情,这麽大的事你就能全身而退,没那麽容易,你开了这个先例,以後人人都敢欺君了,朕要摘了你的脑袋以儆效尤。」
沈少晋全身冰冷,滞了片刻,才再次跪拜道:「臣确实该死,但是在皇上处死臣之前,请给臣一点时间,找出在宫中胡乱下毒之人。」
u帝挑眉,问:「你真的有把握可以找到那个人吗?」
沈少晋笃定地点头,说:「其实臣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只是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不想打草惊蛇。」
u帝疑惑地问:「是谁?」
沈少晋故作神秘帝回答:「臣暂时还不能说这个人是谁,但是臣一定会在半个月内给陛下答案。」
u帝嘴角微微一提:「那朕就让你多活半个月。」
「多谢皇上。」沈少晋一拜,结束了他们此次的谈话。
※ ※ ※
「你说皇上知道我们的事了?有人提前高密?」王维君听到沈少晋的陈述後惊惧地握住他的手,他本来是来看沈少晋好点没有,谁料到却听沈少晋说皇上毫不容情地要治他们的罪。
沈少晋无所谓地笑笑,反握住他的手,问他:「太子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你说还有谁知道。」
王维君脸上阴晴不定,那个承诺他不会说的人,大概一转眼就去告密领功了,可笑自己还心存感激,觉得那登徒子再怎麽皮厚也不算个坏人。
「龙天宇也知道。」王维君沈着脸回答,心中滋味难言,他不但没帮到沈少晋什麽,反而泄露了秘密,让他陷入被动。
沈少晋没问龙天宇是怎麽知道的,只是拍拍王维君的脸,柔声宽慰道:「维君,别担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皇上在气头上才扬言说要杀我,他舍不得杀我的,杀了我,以後皇後的凤袍谁绣啊?」
王维君这时候又哪能宽心?他五脏六腑都纠结了,定定地看着沈少晋说:「假如皇上不肯放过你,我就跟你一起死,你别说什麽此事与我无关,是我冒充我妹妹嫁入沈家的,是我欺君在先,你凭什麽叫皇上放过我?」
沈少晋不知自己这会是感动好还是感激好,但是他此刻最想做的事就是吻住王维君,反正四下无人,他想吻就吻,不必顾忌。
四唇相接,两人缠绵地吻了会,王维君气喘吁吁地推开沈少晋,没好气地问:「这种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事?」
沈少晋逗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是因为快被处斩了,才想跟你多亲近亲近的,以後到了阴曹地府也好多点回忆。」
王维君气的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一脚,没好气地说:「你说了十五天,还有时间,你快想办法叫皇上收回旨意,不然到了地下我也跟你没完。」
踩得这麽狠,看来他是真的又急又慌了,沈少晋最受不得王维君难受,连忙说:「别担心,皇上既然答应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就是给我想办法扭转局面的,他真要处置我的时候,太子也会去求情的,你先别害怕,至於我们两家人,我想等皇上这阵子气消了,不会罚太重的。」
王维君深出口气,叹道:「你不要太乐观了,他可是皇上啊,心思不是平常人能猜到的。对了,你说半个月内你能找到下毒的凶手,是真的还是缓兵之计?」
如果只是缓兵之计,岂不又是欺君?到时候皇上不气的杀了这家夥才怪。王维君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早知今日,他当初绝对不离开沈家,哪怕那样一辈子装女人,只要少晋平安就好。这双手是拿绣花针也好,拿刀枪棍棒也罢,他都无所谓了,只要这个人是少晋,只要这个人爱他,他还有什麽好介意的呢?
「当然是真的了。」沈少晋揉揉王维君脑袋,「对你相公这麽没信心啊?你要相信我的聪明才智啊。」
王维君拍开他的手,挑着眉看他,将信将疑地问:「你说凶手是谁,你又是怎麽知道真相的。」
沈少晋摸着被打的手,苦笑:「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王维君没什麽耐心,抓住他肩膀摇晃:「你说不说,说不说?」
沈少晋被摇得头晕,举手道:「娘子,我招了我招了。」
王维君松开他,睁大黑白分明的眸子瞪他,沈少晋觉得他这表情十分可爱,在他额头亲了下,才说:「你有没有想过,能随便下毒,能把甄妃的衣裙挂在毓祥宫外的人要具备哪些条件?」
「首先要懂毒药,因为他下毒的时候在不断变化毒药。其次,要会武功。宫中有不少侍卫出身江湖,具备这两点的人起码有一二十个,那些人我都查过了,没什麽异样啊。」王维君蹙眉,边思考边说,「太医院那些人也只符合第一点,太医们没有会武功的。」
「或许有的有,是你没看出来呢?」沈少晋见他表情带着一点迷糊,好笑地问。
王维君缓缓摇头:「如果是这样,那麽这个人的武功也太高强了,大概我和太子爷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沈少晋暗暗心惊,龙天衣是皇室第一高手,王维君的武功也绝不比龙天衣低多少,如果他们联手都无法打败那个人,这个人的武功得强成什麽样?
「有没有可能他服下了化功散之类的药物,来掩饰自己的武功了呢?」沈少晋问。
王维君想了想,说:「一个人会不会武功,从呼吸吐纳、走路的姿势和动作上就能看得出,如果我们都认识这个人,而我却没发现他会武功,只能说明他太细心太会掩饰了,而不能说他服下了化功散骗我们。」
沈少晋眯了眯眼睛,说:「太子为这事很心烦,我就帮他把这个人抓出来吧。」
「这个人到底是谁?」王维君偏着头好奇地问,他一向没多少耐心,沈少晋和他拐弯抹角说了半天,他已经不耐烦了。
沈少晋附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三个字,王维君一惊,退後一步,看着沈少晋说:「不可能,他是好人,不会做这种事的。」
沈少晋但笑不语,维君单纯,而他喜欢他的单纯率性直肠子。
「你说是他,他为什麽要做这种事?难道是哪个想争大宝的皇子指使的?」王维君摇头,「我不相信他会被人收买加害这麽多人。」
沈少晋说:「他没被人收买,是他自己要那麽做的,他和太子有仇,很深的仇。」
王维君咬唇,问:「什麽仇,如果和太子有仇,为什麽太子都没怀疑他?还那麽信任他?」
沈少晋摊摊手说:「我们现在不讨论这个,过些日子你就会知道的。这还是个秘密,你别泄露给任何人。」
王维君虽然不太相信,却也十分郑重地点头:「嗯,我知道了。」
同样的三个字,沈少晋告诉龙天衣时他完全不惊讶,只是拍着脑袋笑道:「嗯,我就说你是我的知己,我也想到他了,而且我派人查过他,当年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了,竟然在宫中躲了这麽多年,只为报复我。」
沈少晋微笑道:「你想怎麽做?」
龙天衣盯着书桌上雕满梅花的小巧砚台,剔透的目光越来越冷:「他那麽爱甄妃,你用甄妃让他露出真面目吧,我不会再杀人,交给父皇处置。」
※ ※ ※
之前宫中就流传着甄妃冤魂作祟的流言,这几天尤其夸张,甚至有人说夜里看到了白衣白裙的甄妃从半空中飞旋而降,翩跹而舞,就在当年他为皇帝献舞的地方。宫人们描述得绘声绘色,当年甄妃在五皇子百日宴上为u帝献上了一支「天外飞仙」,就此俘获皇帝的心。但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很多人只知道她献了一支舞,却没人知道她跳的是什麽。如今传言如此真实,真要让人怀疑这是否是真的了。
连续两个晚上,都有人说看到甄妃在御花园的露仙台跳舞。第三个晚上,u帝派了一对侍卫燃着火把通宵守候,却没等到甄妃。而第四晚、第五晚,不但甄妃来仙台跳舞,还唱起了曲子,那样清澈优美的歌喉,即使明知道她是个鬼魂,听到的人也会为她迷醉,而忘记恐惧。
u帝震怒,把看到的人打了三十大板,下令所有人不得在夜间接近露仙台。这样一来,再没人看过那惊鸿的舞姿,也没人再看言语相传,说又见甄妃之类的话。不过只要夜间从御花园经过的人,都能听到那恍惚随着月光穿越时空而来的清灵歌声。到底是有人在装神弄鬼还是甄妃的冤魂真的显灵了?
最想知道其中真假的莫过於八皇子龙天策,他在宫中呆了一晚,第二天回府便重病不起了。我也想到他了,u帝心怜儿子,派了太医院医术最好的顾太医前去看诊,等顾太医回来复命後赏赐了龙天策许多补品。
这下几乎人人都相信甄妃的魂魄真的回来了,否则龙天策怎麽会在宫中呆了一晚後就突然病倒?
虽然在皇上的龙威之下没有人敢在谈论这件事,但是宫中始终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阴沈的气氛。而奇怪的是,自从有人发现甄妃在露仙台跳舞之後,就再也没有人中毒了。没人谈论了,每个人心中却都更疑惑了。很多人都在心中祈祷:「皇上您老人家什麽时候请个得道高僧来为娘娘超度吧,不要再在御花园徘徊了。」
八月下旬的夜晚,微风徐徐地吹过花丛树木,今晚月光暗淡,御花园的一草一木都被投射出一道长长的倒影。没有人经过的露仙台上,一道纤秀的白影在起舞,她的舞姿如诗如画,清甜的歌喉像是山涧里溪流,这样凄迷的夜色中,她不像是个冤魂在伸冤,更像是吸取日夜精华的花精在展示自己的美。
「真儿,真的……是你吗?」一个激动到颤抖的男人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惊得那美妙的歌声一顿。
突然出现的男子身手极好,眨眼间便掠向露仙台,朝白色的身影抓去。
白影翩跹一闪,避过这一抓,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顾前辈,我等你很久了。」
话音一落,一个信号弹在带着尖锐的清啸在空中炸开。
黑衣人一惊,知道被人骗了,怒道:「就知道是有人装神弄鬼,你敢假冒真儿,我杀了你!」
他惊怒之下连拍几掌,掌风如同火焰般灼人,白影连连闪避,仗着轻功绝佳堪堪躲过。
「凤舞九天,千音万貌。你是屠龙教的千面观音风影?屠龙教什麽时候做朝廷的走狗了?」黑衣人虽然在问话,下手却一点不含糊。
白衣女子很快撑不住了,听到大队人马的脚步声,大叫:「太子,救命!」
龙天衣哈哈大笑:「风影,你不是号称是全教轻功最好的吗?」
风影在心里暗骂龙天衣这不靠谱的家夥,这种危机关头还看自己笑话。
黑衣人情知今晚是难以逃脱了,他本就猜到这是引蛇出洞的局,但龙天策病重在家,高烧不退,口中含含糊糊地喊着「母妃」,让他不禁怀疑,难道是真儿知道自己在策划为她报仇之事所以回来看他了?他不信鬼神的,今晚不过是走近露仙台一探究竟,但那绝妙的舞姿,那清灵的歌喉,分明就是真儿在世,他再难把持,一时情不自禁走上了露仙台。
「龙天衣,你这个小畜生,我杀了你为她报仇。」黑衣人双掌朝带头的龙天衣挥出,龙天衣迅速向後空翻,虽然堪堪避过这一掌,胸口却血气翻腾,而他身後几个被掌风波及的侍卫则齐齐喷出一口血来。
王维君见凶手真的是这个人,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转眼间同伴倒下几个,连忙加入战局。
这些侍卫哪够黑衣人这样的绝顶高手打,不过片刻就倒下了十七八个。龙天衣叫道:「放箭!」
这些侍卫都是训练有素的,听到太子号令,忙退出战圈,好让同伴放箭,而王维君却被黑衣人掌风团团围住,根本无法撤开。两条身影交错,让侍卫们一时不敢随意出箭。
沈少晋在一边急得团团转,对龙天衣说:「太子你武功好,帮帮维君。」
龙天衣淡淡瞥了他一眼,扬声道:「顾明举,你投降吧,本宫可以把甄妃的骨灰给你带走。」
「老夫杀了你给她报仇。」顾明举一掌拍在王维君肩膀上,打得王维君飞了出去,状若疯虎地朝龙天衣扑去。有个侍卫瞅准了空挡,朝他的腿射去,一箭中的。
这一箭大大削弱他的战斗力,又有十几个侍卫一拥而上与龙天衣并肩作战,最终将顾明举擒获,用铁链五花大绑起来。只是可怜了王维君,受了重伤。
沈少晋见已经把人抓住,知道接下来的审讯与自己无关,事关皇室颜面,他决不能参与,马上抱起王维君走了。
※ ※ ※
u帝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心思变幻莫测。
「你是怎麽发现下毒的人是顾太医的?」u帝不动声色地问。
沈少晋回答:「能那样随性地下毒,只有太医能办得到。臣之前也被下毒了,正是顾太医为臣医治的,我看过他记录病案的册子,他记载得十分详细,每一例都登记在册,只是人名有涂改的地方。臣料想他本是想毒害的人把食物给了另外的人,而他事先已经记录好,等到被喊去救治病患的时候,发现人错了,回去又涂改。」
u帝颇为赞赏地点头:「那你又是怎麽想到用甄妃引他出洞的呢?」
沈少晋垂下头,谨慎地回答:「启禀皇上,那是太子想出的妙计。」
u帝笑了笑,和蔼可亲地对他说:「你这次做得很好,抓获顾太医救了很多人的性命,朕收回前言免了你和王维君的欺君之罪。你的松鹤图已经绣好,可以带着王维君出宫了。」
沈少晋深深一拜,明明应该欣喜,却不知怎麽却有些不安。
王维君却是一路都高高兴兴的,抓着沈少晋问长问短。
「为什麽是顾太医?因为他爱甄妃,在甄妃入宫前就很爱她。甄妃毒害天骄太子的药应该就是他给的,我想这点龙天衣现在已经盘问清楚了。他当年年少,反击甄妃的手段过於狠绝,顾太医得知爱人惨死,肯定不甘心要报仇啊,只是要杀太子实在太难了。龙天衣那家夥百毒不侵,武功又好,他只能以这种迂回的方式来毁了龙天衣的名声,他想告诉世人是龙天衣害了甄妃,尤其想告诉皇上,但是,皇上会不知道真相吗?」沈少晋遗憾地摇摇头,「皇上耳目众多,什麽事不知道?」
「那麽你说,我们的事是龙天宇告密还是皇上的耳目探听到的?」王维君问,他宁愿是後者,他好不容易觉得宫里有那麽个马马虎虎算不错的人,一转眼却被那个人卖了,他很难接受的。
「不知道。」沈少晋淡淡地看他一眼。
「哦。」王维君搔搔头,「算了,我就随便问问,不管是不是他不守信用,对我们都没有影响了。」
「嗯。」沈少晋从宫里带出来的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看向宽阔的官道,两边绿树成排,间或地有鸟叫蝉鸣声传来,八月的天气,有些燥热,莫名地让他生出警惕来。
「你怎麽了?我们不过是去找淑君,你怎麽好像很不安?」王维君察觉出了他的异样,疑惑地打量着他。
「没什麽。」沈少晋转头对王维君笑笑,「快点赶路吧,我们把淑君和她相公找回来,就可以向岳父岳母请罪了。」
两人一夹马腹,两匹骏马撒着蹄子狂奔而过,到了一段山道才减速。
他们刚慢下来,却听身後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十来个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朝两人行来。
沈少晋眼睛一眯,对王维君道:「小心他们。」
其实不必他提醒,王维君也敏感地察觉出了这些人的杀意。
这群人刚靠近他们,便猛地向他们射出数十只短小的袖箭。
王维君一把扯住沈少晋坠马就地打了几个滚,顺手拔了几只落在地上的短箭,发力朝他们的马蹄上掷去。那几匹马受惊,一抬前蹄,几个人从马背上後翻而下,不由分说地向两人攻击。
沈少晋不会武功,王维君武功虽好,拉着他左闪右避,逐渐显出劣势。
「早知今日,当初怎麽也要学武功。」沈少晋暗暗叫苦,见王维君手背被其中一个黑衣人划出血来,心疼得直抽。
这些都是皇上派来灭口的,皇上心思深沈,必然知晓他已经洞悉了皇家隐秘,那关乎天子颜面,又是龙天衣唯一不光彩的过去,皇上到底还是不肯放过他们。
「住手,给我们死个明白。」沈少晋低吼一声,希望给王维君喘口气的机会。
为首的黑衣人道:「沈公子是个聪明人,皇命难违,公子见谅。」
沈少晋咬牙:「停下来,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请带一句话给皇上。」
这些人果然停了下来,沈少晋说:「如果我们死了,宫里那件事的真相,全天下所有人都会知道。皇上一代英主,他是想全天下人都知道这件事还是留我们活口保住这个秘密,你们说他会选哪样?」
「沈公子,我们不会上你当的,兄弟们,上!」随着首领的一句话,新一轮的攻势再起。
王维君抓住沈少晋衣领,精准地一掷,把他丢到一匹惊惶欲逃的黑马上,指风往马腿上一弹,那马吃痛,嘶鸣一声飞奔而去。
有两个人见状腾身飞跃而起去追马,被王维君拦了下来。他以一抵十拼死支撑。
缰绳不在沈少晋手里,他的马术也不像王维君那麽好,虽然磕磕绊绊地想下来,却没法让马停下来。眼见王维君身上又多了一道伤痕,沈少晋心如刀割,眼红得几欲滴血,即使是死,他也要和维君死在一起,这样逃走,算什麽男人呢?
眼一闭心一横,沈少晋从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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