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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别闹! 作者:岂曰无衣
盼希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击得粉碎。他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无底深渊一般,被黑暗层层网住,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法动弹半分。
许久,他蹲下身子,用冰冷的指尖一一划过那清晰的纹路,像抚摸着爱人的笑脸,温柔而带着难掩的缱绻。
等他回神时暮色已经降临,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回过头,元宝和于远道已把祭品摆好,端过酒杯,洒向脚下的这片土地。去年此时,这里黑烟焦土,鲜血染就;而今年此时,这里再次枯草连天,风吹浪滚。
空气中,酒香四溢,一阵冷风拂过,带来凉凉的香气,熏人欲醉。
又伫立良久,直到天边的月亮蒙着纱衣探出小半边脸颊,容华才淡淡开口:“回去吧。”
因此他没有看到隔着个小山丘的对面斜坡上,有一白衣男子静静凝望着这边,目光沉痛而哀伤。
半晌,男子解下随身携带的酒壶,自己喝上一口,再伸手平举到半空中,似要邀月对饮般,随后手腕一翻,醇香的酒液便顺着壶口倒了出来,洒在草地上。默立片刻后,他从袖中舀出一只翠竹箫,轻悠悠的吹起来。
许是竹箫新做不久,声音有些破碎和暗哑,呜呜咽咽的,倒意外地符合了周遭的氛围,低沉而怀念,还带着淡淡的忧伤,沁人肌肤。想起过往的时光,恍如眼前,那一张张坚毅而充满朝气的脸庞,就那般永远留在了这茫茫草原上,怎能不令人心痛!
一曲刚完,一曲又起,这次他吹的是首金陵小调,那独特的韵味混合着寒风飘荡在草原上空,宁谧而安好。
“云想?”
小心翼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恍然间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箫声只微微一顿便又响起。
“云想?”
这次的声音大点,符云想呼吸一滞,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他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告诉自己一定是听错了,那人在皇宫里呢,怎会来这苦寒边疆?
可当那熟悉的喊声再次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时,他整个人便像被雷击了一般,浑身一震,很久后才转过僵硬的身体。
只见不远处,容华披着白色狐裘身挺拔地站在那里,丰神俊朗,星目莹润,`似含着晶亮波光,脸上的表情满是激动和喜悦,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害怕,看得符云想心口一疼,眼眶瞬间泛起温热。
他深吸口气,张开手臂,唇角挂上宠溺的微笑,淡淡道:“容华,过来!”
------题外话------
这是大结局前的最后一章,咳咳,先发上来!
我原定的结局以为只有两万字,但现在看来不止,应该有三万多,所以,那啥,在等两天,这一次决不食言了,不然我跳楼去!
顺便要到五一了,要放假了,强烈推荐带上自己的男朋友女朋友去看电影致青春哈。
二十三的我已经感到自己的青春一去不复返了,出了象牙塔不到两年,已是物是人非,垂泪感叹…。
四川今天是默哀日,为雅安祈福!
曾经陪伴我整个成长时代的赵薇已做导演了,好兴奋,明天去看电影,为赵薇买单,为韩庚买单,为逝去的青春买单!
☆、094大结局上(00:10)
清朗的嗓音,熟悉的语气,卓然的身姿,无一不是自己曾在梦中翻山越岭苦苦追寻的那个影子。容华只觉得如置云端,每一步都走得极不安稳,轻飘飘的,好不真实。可心底的极致渴望却让他像上了弦的利箭一般急射出去,带着一身凉意直扑向符云想。
那力度大到竟让风r起狐裘的一角,接着,眼前一黑,温暖而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那般淡而深远的属于他的味道,在阔别一年之久后的这个草原夜色下,终于再次真切感受到。莫名地,眼眶酸涩,浑身发软。
能这般安稳地倚在他有力的臂弯里,真好。容华微眯着眼睛如是想到。
符云想无视巨大的冲击力,紧紧搂着怀里的人,空荡荡的心瞬间被填满,整个人却不受控制的随着突如其来的冲撞向一旁倒去。他的双腿曾受过重创,经过半年的休养现在虽行走如常,灵活度却大不如从前,因此在倒下时他脚下旋转几步想要借此稳住身形,不想适得其反,只听一声闷哼自容华口中溢出,两人已重重摔倒在地。
容华在下,符云想在上,还不待他们反映,便又顺着斜坡连连翻滚,一直滚到相对平坦处才停了下来,两人都有些头晕目眩,只是相拥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半分。
容华趴在符云想的胸膛上,一动不动,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底充斥着满满的喜悦,循着熟悉的气息往上蹭了蹭,然后停在符云想的颈窝处,感受着那活生生的脉搏跳动,口中发出似满足似叹息般的呢喃:“云想……”
草原上的天空黑的透彻,点点星光时隐时现,仿佛一双双灵动的眼睛。夜幕掩映下,周围寂寂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入耳。
一阵凉风袭过,符云想紧了紧手臂,鼻息间传来枯草干燥的味道,合着怀里人身上的淡淡檀香,奇异的熏人欲醉。
许久,他抬手抚上容华的头顶,使劲一揽,唇便顺势落在冰凉柔软的发丝上,能这样抱着他真好,他在心里轻叹。
手指从脑后滑到耳边再到脸上,轻轻摩挲,动作细致而温柔。
容华慢慢地抬起头,四目相对间,千言万语皆化成沉默,眼底有暗涌翻动,那般激烈,却也那般克制。
符云想细细凝视着他的脸颊,心底的痛意一波一波传来,目光怜惜而痴缠,声音隐隐带着颤抖,“容华,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很丑吗?”容华摸了摸脸庞,皱眉问道。
“不丑!”符云想斩钉截铁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看的。”
容华的眸子里瞬间光华流转,璀璨得令符云想有些睁不开眼睛。
随即,他唇上一热,容华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符云想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炸开,像烟花盛开一般,灿烂之极。直到疼痛传来,他才微微回神,原是容华动作太急切,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他轻笑出声,然后启开牙关引领着对方进来,唇舌交缠间,暧昧而。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灼热。
容华无措的随着符云想的唇舌起舞,整个人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力气,只能一再沉沦着。
符云想也是情动不已,双手不由自主地滑进容华的衣衫,那份温软的触感令他颤抖激动,但那硌手的骨头又令他心脏狠狠一揪,险些落下泪来。揽在容华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稍稍平息自己心中翻腾不已的情绪。
手掌抚上那瘦劲光滑的脊背时,容华忍不住轻轻一颤,符云想停下动作,只觉掌心一片黏湿,抽出来一看,满是鲜红的血迹。
他目光一骇,立马翻身坐起,有些心急地拉过容华的身体仔细查看,只见背部的衣物早已被碎石划破,露出条条血痕,甚至有尖利的小石子嵌入皮肉,看上去颇有几分胆战心惊。
符云想伸手好几次想要出去那些小石子,但又怕容华太疼迟迟下不去手,只疼惜地埋怨道:“怎么受伤了也不吭一声?”
容华双眼直直瞧着他,脸上洋溢着重逢的喜悦,无辜的眨了眨眼,“我没感觉到呀!”
“你!有你这么迟钝的吗?”符云想淡淡睨着他,无可奈何道,心里却是酸软成一片。
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元宝出现在他们滚落的斜坡上,当他看见容华安然无恙时不由大喜,忙踉跄着跑下来,走得近了看清旁边的人竟是战死的符云想,顿时瞪大了双眸,嘴唇张张合合也不知要说什么。
半晌才磕磕巴巴道:“符……符将军……你……你不是……。”
符云想长眉一挑,淡淡问:“难不成你见到鬼了?”
元宝还是一副呆呆愣愣的表情,一眨不眨地望着符云想,似是在确定眼前这人到底是人是鬼,直到容华出声才回过神来。
只见容华一边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一边吩咐道:“去把马车赶过来!”
许是动作太大,扯动了背部的伤口,不由轻轻“嘶”了一声,符云想眉心一蹙,捡起滑落在地的狐裘拢在他的身上,轻斥道:“别乱动!”
元宝这才看清两人的姿势,正以一种极亲密的方式抱在一起,他一愣,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竟微微发热,忙低着头抬步离去,中途还不时回头瞧瞧,似在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幻觉。
“元公公,陛下……”随后而来的侍卫和于远道打断他的回望。
元宝轻咳两声,收起脸上的震惊,努力装作平常的样子,“陛下没事,碰到一个故人而已,把马车赶过去吧!”
刚走了几步,他突然想起符将军还活着这件事在没得到陛下准许前,还是越少人知道为好,但转念一想,四名侍卫是陛下的亲信,知道了也不碍事,倒是于远道是北疆驻军的将军,若知晓了难免不会在军中传开。于是,他踟蹰一下,道:“你们就在这等着吧,咱家一个人过去就好。”说罢就亲自牵过马缰,朝前走去。
这边容华任由符云想揽着他站起,茫茫夜幕下两人紧紧相依,风吹起他们的衣角,仿似一对神仙眷侣,和谐而美好。
看得赶着马车过来的元宝不由一阵失神,连连在心底感叹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只可惜生错了性别,受了这诸般折磨,但望以后能平坦些。
就在他还在兀自发愣时,符云想已打横抱着容华走了过来,见他丝毫没有帮忙的迹象,也不喊他,只轻轻一跃,上了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搂着怀里人进到车厢内。幸好里面的空间够大够舒适,符云想把容华放到一旁的软垫上,自己也紧挨着坐下,手臂避开对方背部的伤痕轻轻一揽,让他侧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心疼地问:“疼吗?”
容华还没从方才那一系列举动所带来的震撼中回过神,听到他的问话,本能的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忙摇摇头。符云想微微奇怪,侧头一瞥,只见他耳根通红,头低低垂着,因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心念一动,不由俯下身去含住那枚红得滴血的耳垂,再用牙齿慢慢咬噬吮吸,逗弄得容华全身一软,只得瘫在他怀里,任由心底的小虫子爬来爬去,酥酥麻麻。
这时,元宝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直接启程吗?”
容华身体一震,顿时从激情中醒来,猛地推开符云想坐直,脸上带了几分显然的恼怒,缓了缓情绪才沉声道:“嗯,立即启程!”完全无视旁边那道火热且戏谑的目光。
马车不紧不慢地行着,车轱辘发出吱吱地响声。伴着沉沉马蹄声,仿佛奏起了一曲边塞小调,悠闲而旷远。
车厢内,一颗小型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符云想手执书卷倚在一旁,不时翻上几页,看上去很是惬意。容华因为背部受伤的关系,不能端坐,而是靠着车壁,此时已出现些疲态,光影打在他随着车身摇晃而忽明忽暗的脸上,隐隐透着几分脆弱和委屈。
符云想从书中抬起头,无声叹气,这人还得气多久呀,自己也只逗了逗他没做多出格的事嘛。放下书,把身体移动过去几分,凑近容华轻声问道:“累了吗?”
容华僵着身子不理他,只有那双慌乱得不知瞄向何处的眼珠泄露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符云想见他如此,也不着恼,只略带笑意地注视着他,暗想这人还真是长不大,以前小时候每次自己惹恼了他,都会故意不理人,和这模样如出一辙。叹口气,伸手扣住的容华的双肩,强行把他扳转过来,双目紧紧锁住他,“好了好了,算我错了好吧,以后再不捉弄你了,我保证!”声音愈发低柔醇厚,好似醉人的酒一般。
容华心跳得厉害,却始终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直视,但眼皮上底下四处滑动的眼珠还是让符云想瞧出了他的松动。于是,调整下坐姿,就着搭在容华肩上的手微微一使力,容华就倒在了他的双腿上。
“你背上有伤,不宜久坐,侧躺着应该舒服些,若是累了,就睡会儿。”
听着符云想细细的叮嘱,容华没再拒绝,寻了个舒适的睡姿安然闭上眼睛。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以前要苦苦寻求机会才能稍稍近距离接触,还得小心翼翼地隐忍自己的心思不被发现,现在终于能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做些亲密接触了,他却觉得格外的不真实,仿佛是在做梦一般。而且符云想作出的种种举动,都令他无措之极,尤其是那副戏谑的模样更让他羞恼。
迷迷糊糊中,他似乎听到符云想吩咐元宝改道,刚想问问改道哪里,却抵不过困意袭来,昏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而符云想正专注地望着他,见他醒了也丝毫没有偷窥的尴尬,还微微一笑,淡然自若道:“睡得好吗?”
容华被他的笑容晃得心跳一滞,随即突地坐起慌乱地理了理衣袍,等平复后才掀开车帘,见四周青山环抱,他们正处于一山谷处,想起睡前听到他改道的话,不由好奇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符云想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只拉起他的手往车厢外走去,“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突然,他似想起什么般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容华,“你不急着回金陵吧?”
得到容华的肯定回答后他才微微放下心来。
跳下马车后,容华四处打量下,青山寂寂,树木葱葱,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清脆悦耳,山巅上还有薄雾笼罩,让人仿若置身仙境,如梦如幻。他不由闭上眼深呼吸,许久,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叹道:“真是方外之境啊!”
符云想只含笑看着他,也不答话。容华心底一慌,连忙侧过头避开,视线随意一扫,这才发现一行人中少了于远道和他的仆从,刚想问起,又及时止住,想必是被打发回去了。
“走吧!”符云想毫不在意他的闪躲,上前握住他的手腕,便向前走去,也不理会从手底下传来的微微挣扎。
元宝瞧着暗笑不已,难怪以前陛下每次都被符将军气得暴跳如雷,他在符将军面前完全就一小孩子模样嘛。而几名侍卫则纷纷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纵使心中如何的惊讶,如何的好奇,也只能作无视状。
进入山谷走上不到一里,就是阿语族的村寨。
除符云想之外的几人正沉浸在眼前精致房屋所带来的美感中,突然被一女子明显带着雀跃的呼声惊醒。循声而望,只见一穿着异族服饰的姑娘正往这边跑来,虽看不清长相,但从那欢快的步调,飞扬的辫子,还有她身上的环佩叮当,不难想象定是一位活泼明媚、娇俏烂漫的异族姑娘。果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姑娘的模样也呈现在几人视线里,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镶嵌在圆圆的脸上,好似会说话般,灵动而清丽。她的鼻尖秀气而温润,樱唇红艳而亮泽,看上去整个人有说不出的可爱,尤其是笑起来,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符大哥,你回来了呀,姐姐还说你不会回来了,果然是骗人的!”她的声音清脆动听,如空谷黄鹂,双手那般自然地缠上符云想的胳膊,仿佛曾做过多次一样,脸上是开心的笑容,眸子里是满满的倾慕,这一切在容华看来,刺眼极了,不由撇开头去。
符云想却仿佛没看到般拉过他介绍道:“这是阿伊的妹妹阿诺,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然后又对叫阿诺的小姑娘道:“这是…。”他故意停顿一下,果不其然,看到容华的神色跟着一僵,“一个对我来说极其重要的人,重要到我愿意拿我拥有的一切去换他的安好。”
阿诺不是很懂这话的意思,只知道这人对符大哥来讲很重要很重要,而且长得也好看,便瞬间添了几分好感,笑着打招呼:“你好,我叫阿诺,请多多指教!”完了,还朝符云想眨眨眼睛,“符大哥,我没说错吧?”
符云想摸摸她的头,也不指出她的用词不当,轻笑着道:“嗯,没错,阿诺很聪明!”
容华被那句“我愿意拿我拥有的一切去换他的安好”震得眼眶发酸,听到他们的笑语才回过神,柔和道:“你好,我姓容,你可以叫我容大哥!”
对他的平易近人符云想有些惊讶,在他的记忆里,容华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尤其是对陌生人,看都不屑一顾,何况还这般温语相向。他哪里知道容华不过是因为被他的一句话感动,所以看所有人都觉得美好。而容华,对他眼里的讶异更不可能解释什么。
一行人进入寨子后,不断有淳朴的阿语族人上前和符云想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善意的笑容,和容华以前接触的完全不同,因此若有人朝他微笑,偶尔也会点点头,以作回应。
经过一幢相对庄重的木楼时,突然从正中的堂屋内蹿出一个人影,直扑向符云想,还不待他反应,便被撞得连着后退几步,站稳后,才看清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是阿伊,正想说点什么,就听她语带哽咽道:“我还以为……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符云想抬起手有些不知所措,曾经有段时间虽也常在粉红堆里打滚,但分寸却掌握的极好,哪会碰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僵立在那里。直到接收到容华凌厉的眼神,才如梦初醒般一把推开阿伊,然后尴尬地笑笑。
阿伊的神情有些错愕,有些伤心,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泪珠,看上去格外的惹人怜爱。
符云想在心底暗恼自己的粗心,竟没发现这个一向视如妹妹的姑娘对自己起了别样的心思。可符云想到底是符云想,永远不会让自己长时间地处在尴尬之中,只见他拍拍阿伊的肩,温和道:“我怎么会不会来了呢!放心吧,就算要走,我这个做大哥的也会提前告知阿伊妹妹的!来,不哭了,笑一个!”说着还拿手替她擦了擦挂在腮边的泪珠。
这么明显的拒绝阿伊不会听不懂,她顿时觉得自己心底凉凉的,犹如冬日一般,只愣愣地望着符云想,仿佛想从他脸上瞧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爱意,可终是徒劳。随着符云想的动作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看在众人眼里,却是难看之极。
符云想在心里无声叹气,想着或许过些日子就好了,于是努力装作如常,淡笑着道:“我先带几位贵客去休息,晚点再来拜访老族长!”
阿伊呆呆地点点头,没有说话。
符云想带着几人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的木屋只有一层,刚新建不久,下面是用木桩支撑着,夏日通风凉爽冬日干燥舒适。
进入正屋后,元宝和几名侍卫纷纷借着熟悉环境到处转转而自动消失,留下符云想和面色不善的容华单独相对。
“她是谁?”容华冷声问道。
“谁?”符云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轻轻一笑,拉着容华坐下解释道:“她叫阿伊,当日我就是被她救回来的,这一年里也蒙她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放心,刚才的事以后不会有了!”
听着他的解释和保证,容华心口一软,不由伸出手抱紧符云想的腰,闷闷道:“你是我的!”鼻尖微微发酸,他也说不清是因为阿伊对他的爱慕,还是听他如此云淡风轻地谈起那场死里逃生,这对他来说,比噩梦还可怕,所以他不问。
符云想仿佛能知晓他的想法,同样揽紧他的肩背,叹息般道:“容华,能再见到你真好!”
任外间时光流逝,屋内一片静好。好一会儿后,才放开彼此。
符云想出去打来清水替容华清理了背上的伤口,再敷好伤药,如此一耽搁,不知不觉已到了午膳时间。
恰好阿诺送来了饭菜,众人将就着用过。晚膳是在老族长家里用的,老族长是个睿智的老人,虽常年隐居山谷,但对外间的事并非一无所知,因此席间,几人相谈甚欢,气氛也恰到好处。中途,老族长几次提及希望符云想能留在谷内,接替族长之位,都被他巧妙化解。
从老族长家里出来,已是月上三竿。朦胧的月光下,谷内景色更加幽美。
两人都带了几分薄醉,彼此对看良久,然后相视而笑。
“云想!”
“容华!”
同时唤着对方的名字,深情而绵长,仿佛经过了九曲回廊千转百回才从唇边溢出,唇齿咀嚼间,别样的缠绵悱恻。
回到屋内,热水早已备好,符云想径自去沐浴,独留容华一人在那皱眉烦恼。这幢屋子只有三间房,元宝一间,侍卫一间,剩下一间正屋,自然是云想的。那自己睡哪,是和元宝挤一挤,还是和云想同床共枕?一想到这个词,他就忍不住面红耳赤,距离上一次已经两年多,记忆已经不是那么清晰,唯一记得的是那种不断沉溺不能自控的感觉。何况他是君王,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掌控一切,在这件事上对自己做下面的那一方总有些耿耿于怀。
符云想披着薄衫出来时,便看到他这副烦心不已的模样,上前凑到他的耳畔,轻声问:“怎么了,眉皱成这样?”
容华一个激灵,头迅速一偏,唇瓣擦过符云想的侧脸,鼻息间尽是沐浴后的独特气味,容华只觉身体一热,连忙后退几步,有些磕磕巴巴道:“没……没事,我先去……去洗漱了……”说完就不见了人影。
符云想好笑地摇摇头,他在想什么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吗?不过之前还真没那个想法。听着细微的水声,他不由眸色一暗。继而揉揉额头,暗笑自己定力越来越差了。
容华磨蹭了许久才从里间出来,见符云想正斜靠在床榻上看书。灯影摇曳下,他长发如墨,直直地垂在床榻一侧,脸上的轮廓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芒,明晰柔和,看得容华不禁呆在一旁,就连手上拿着的擦湿发的汗巾掉到地上也不知道。
听到响声,符云想抬起头,轻笑道:“傻站那干嘛?过来!”
容华回过神,掩饰性的咳嗽一声,暗骂这人长得实在太祸国殃民了点,捡起地上的汗巾慢慢走过去。
符云想已放下书卷,调整好位置扯过容华坐下,双手撩起他的湿发,细细擦拭起来,动作自然而熟练,仿佛曾做过千万次一般。
容华舒服地眯起眼睛,周身被一股暖融融的热气包围着,懒散而安心,脑袋愈发沉重,一时间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置身何处。迷糊间,向前靠去,迎接他的是一片温润。
符云想低头看了看抵在胸前的黑色头颅,眉眼瞬间笑展开来,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
不知过了多久,发丝已经变得顺滑干爽,符云想扶着容华的头在不惊醒他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下床抱起他,放进床的里侧,再给他盖好被衾,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里只觉安然满足。转身用镊子夹了夹灯芯,把烛火调暗了些,这才重新躺下拿起之前的书卷继续读起来。
一室宁谧,满心静好,偶尔传来书页翻动的摩擦声和灯油燃烧的“滋滋”声,听来别样的欢喜。
昏暗中,容华睁开一双璀璨明眸,一闪一闪的,异常勾人。其实在符云想抱起他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由于心底紧张便一直装睡着,后来见符云想并未有其他动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微微失望着。但现在静静地躺在这里,感受着身边的人的一切,心里竟满足到了极点。他闭着眼翻了个身,一只手搭上符云想的腰,整张脸埋在符云想的腰侧蹭了蹭。
符云想只当他是睡着后不经意地动作,并未在意,只替他捏了捏被角,便又把注意力投注到书页上,因此没有发现被衾下面的人其实已经醒了。
鼻间是熟悉的味道,脸侧是真实的温度,吊着的心在经过一天的如在梦里后终于回归到原位。
此时此刻,容华只觉得自己心底满是灼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烧着,还不停地从里面冒出许许多多的旖旎绮思,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住点什么。
于是,心念一动,之前的那番忐忑与挣扎早被他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斜倚床头的符云想身姿有些懒散,一手执书,一手轻捻书页,目光极为专注。
突然,他眉心一蹙,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怪异之极,眸色更是一片暗沉。深吸口气,慢慢挪开被衾下容华钻进他衣襟内的手,却不料容华微一使力,挣脱了他的钳制,不退反进,轻轻覆上他的胸口,不停地在那处摩挲慢捻。
这下,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人只怕是早就醒了。
渐渐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喉结上下滑动着,放下手中书卷,无奈地轻叹:“容华,别闹!你背上还有伤!”
容华睁开漂亮的双眸,半仰起头,无辜而水汽尽显的望着他,眸底深处似乎还有若隐若现的脆弱和浅浅渴望,“可是,我想……”
想碰碰你,想摸摸你,想确定你是真的在我身边……
对视良久,符云想率先败下阵来,移开目光后,他长长叹气,无可奈何而又略带挫败,对他,自己总是狠不下心来的,有些气闷道:“反正来日方长,让你一次又何妨,你在上面吧……”
声音低沉而模糊,显得特别的心不甘情不愿,但容华才不管这些。
“真的?”他瞪大双眼,又惊又喜。
下一刻,便作恶狼扑食状,把符云想推倒在床榻上,好像慢了他就会反悔似的,“嗤”地一声,衣帛碎裂……
“容华,在上面的不一定要把衣裳撕坏。”
符云想轻叹。
“对不起,对不起,兴奋过度,我控制不好。”
“轻点!”符云想痛得闷哼一声,再次叹气,“容华,你太粗鲁了!”
“对不起……”容华急得满头大汗,他首次做这样的事,难免不知轻重。
“容华,你……”符云想俊容扭曲,彻底无语。
看着他极力隐忍的表情,容华不敢再动,一双手慌乱地抚在他脸上,口里不停地说着抱歉的话,“云想,你哪里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符云想握住他的手,扯了扯嘴角,安慰道:“没事,别慌!我们慢慢来,好吗?想怎样都由你!”
“真的没事?”容华疑惑的问道。
符云想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压下容华的后脑轻轻吻上去,唇齿相触间,是他一直贪恋的味道,舌尖蠕动,细细扫过容华口腔里的每一寸,缠绵而热烈。
短暂的愣怔后,容华重新夺回主导权,就着符云想微启的薄唇探了进去,一路长驱直入,激烈而略带急躁,双手也不停的在符云想身上探索,掀起一股股热潮。他们的吻越发缠绵,越发热烈,仿佛要把这两年缺失的时光全都吻回来一般。直到两人都感到微微有些窒息,才放开彼此,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空气也随之由凉转热,渲染成一室的暧昧。
容华的脸上沁满薄汗,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他的两颊缓缓滑落,滴在符云想的胸膛上,烫得他忍不住一个激灵。看着容华一脸的隐忍,眉间染上无边媚色,只余一双眸子璀璨逼人,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他舔了舔干燥的唇边,喘着气道:“容华,你,动一动!”
嗓音低沉暗哑,在这寂寂深夜中,听来格外的撩人。
容华只觉身体内某根紧绷着的弦“铮”的一声断裂开来,在脑海中形成无尽的回音,炸得他不知所措。隐然间,有只小兽从他心底深处挣脱出来,横冲直撞,来势汹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整个人一会儿犹如置身火海,燥热难耐;一会儿如坠冰窟,寒冷彻骨;一会儿又徜徉温泉,安逸舒适;一会儿翱翔天空,云海翻涌……
这一夜,符云想极尽配合,随着容华的动作而动作,或前或后,或缓或急,只是那双被淹没的幽深黑眸里偶尔划过一丝诡异的亮光,似在谋算着该怎样讨回自己的利益。
满室的旖旎春色,暧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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