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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塔笔记[密码战] 作者:空灯流远

    得自己冲出去,大声喊他的名字。两个强壮的男医生企图在门口按住我,其中一个还向阿诺德摆手,表示这边没事:“精神病人。”

    我绝望的望着阿诺德的背影。

    有人拿东西敲在我头上,顿时头昏眼花。

    突然动作都停止了,大喊大叫想抓我的医生全停了下来,恭敬的让开一条路。我直接扑到在离我最近的人身上。

    “艾伦?”

    阿诺德接住了我。他抱住我的肩膀,神情有些恐慌:“艾伦,你怎么在这里?”

    他安抚的拍着我的背:“没事,艾伦,没事。”

    我想抓住他的肩膀,却只抓住衣服的布料。我听见自己几乎带了哭腔:“安得蒙……我要见安得蒙……”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鞭炮鸣谢苏嘉年大人的长评=3=爱你一万遍~~~不小心,得瑟了,捂脸

    对了,灯泡笔记本的电源线被家宠鹦鹉咬断了一半,缠着透明胶可以用,就是时不时要冒火花。前几天送到电脑维修店去修,连走七八家店都说必须换新人,要价两百四百不等。泪汪汪的抱着电源线回家,路过楼下家电维修铺子。师傅在修吹风机,瞄了一眼我的线,剪开焊接缠上,行云流水三分钟不到,收了我一!块!钱!――现在电源线像新的一样了!

    民间多高人,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顺便说,终于虐到头了!鼓掌!

    15

    15、第十五章

    之后的记忆很混乱。

    第一次醒来是自己的病房。我好像看见了安得蒙,彼得直站在他背后,万年冰山脸,腰挺得笔直。

    阿诺德抱着手臂站在他旁边,似乎在指责什么。突然有个穿军装的人趾高气扬的走进来,看样子是这里的负责人。安得蒙说要带我走。那位负责人开始激烈的反对。我反反复复听见他叫嚣――“你没有这种权利”。

    安得蒙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把手伸进大衣里,取出一把枪,抵着那人下巴。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份证件一样的东西,慢慢举起来。

    负责人脸刷的白了,腿开始发颤。

    安得蒙把枪收起来:“滚。”

    那人飞快的逃出了病房。

    阿诺德指了指我:“艾伦醒了,他在发烧。”

    安得蒙向我这边看过来。看见我时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我混混沌沌的,只记得他似乎在我床边坐下来,用冰凉的手摸的我脸,声音很柔和:“他的药有问题?”

    阿诺德点头:“有人调换了他的药品,不是雌激素那么简单――有真正混淆神志的药在里面。”

    安得蒙俯□抱住我,他的额头长久的贴着我的额头,仿佛这样就可以分摊我的痛苦。

    过了很久他才直起身,轻声问:“艾伦,还记得非礼你的男人长什么样子吗?”

    阿诺德拦住他:“艾伦现在神志不清楚。”

    我头痛欲裂,努力回想了想了很久才说:“左脸有道疤,手上有枪茧。”

    安得蒙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吻了吻我的脸颊:“我必须走了,艾伦。我还在执行任务中。”

    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去,固执的抓住他的手不放。

    几年前的那场恋爱,我们没有上过床,我最多耍流氓亲他,捏捏他的腰,牵手的时候抓住他的手不放。安得蒙总是迁就我,如果我不放开手,他就会一直让我抓着。

    安得蒙愣了愣。

    他苦笑的摇摇头,把我的手捧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然后轻轻掰开我握紧的手指。

    “艾伦,我必须走,我是冒险回来的。”

    第二次醒来是阿诺德用大衣裹着我,半扶半抱的把我弄上吉普车。十一月开始有些冷,他只穿了件砖红色高领毛衣,竟然还试图帮我挡风。

    再往后,我躺在布莱德雷将军府一个房间里。战争爆发后老将军常住伦敦,夫人跟着前去照顾,偌大的府邸里只剩下乔小少爷和阿诺德。

    退烧后的那个清早,阿诺德翘起腿靠在白色休闲椅上切苹果,心情愉快:“小艾伦,你终于醒,都睡一礼拜了。感谢我吧。”

    苹果被剖开后熟透了的甜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去掉果核递给我:“你当着那么多人扑到我怀里要安得蒙,让我无法拒绝啊。我费了很大力气才联系到他,你得感谢我。”

    “谢谢你。”我有点恍惚:“所以安得蒙的确来过,是吗?”

    “你以为呢?”他挑起半边眉毛。

    “我一直头痛,还以为是发烧的幻觉。”

    阿诺德说我直接昏倒在他身上,额头烫得吓人。绝食不会让人发烧,但是某些药物可以。他检查了我的用药记录,发现我服用的并不是雌激素,而是另外一种禁药psc,这种药长期服用会影响记忆力和认知功能。他立刻把我保护起来,然后利用内部方式联系几乎已经在国境线上的安得蒙。第三天安得蒙赶过来,把我强行带出了医院。

    “他滥用私权给你弄到了出院许可。”阿诺德眯起眼睛看我:“小艾伦,加西亚先生想让我跟你谈谈。你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出现在圣玛丽安医院吗?”

    我很庆幸阿诺德正好在,可是没有想为什么:“没有。做手术?”

    阿诺德伸出手指摇了摇,感慨:“所以加西亚先生说你太不成熟了……我在代号z里看见你,吓了一大跳啊!”

    那不是一般的精神病院,而是情报局下属的机构之一,代号z。其实我早该猜到,安得蒙亲自找老将军要的心理医生,做的工作不只是情报分析那么简单。

    “你呆的地方是英国最黑暗的角落之一。我在那里从事一种……不太温柔的职业。”阿诺德自嘲的笑笑:“我对某些人必须离开军情六处又实在掌握了太多资料的人进行洗脑;还有些间谍被抓获后坚决不说出情报,我会给他注射药物。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刚好做完一个脑白质切除手术。”

    “你们给病人打吗啡?”我问。

    “吗啡和大麻都是最低等的精神药物,我常用的是lsd,你服用的psc也是其中一种。lsd的致幻作用是大麻的200万倍,纳粹集中营里的试验品,我们谍报人员偷到了样品。”

    “你能抹去他们的记忆吗?”

    “可以啊。”阿诺德仰靠在椅子上,姿势很悠闲,仿佛这是一个轻松的话题:“在注射大剂量的致幻剂的状态下催眠他们,唤醒相关记忆提示,然后改变记忆路径。比如我把你亲爱的安得蒙的照片从常放的地方取出来,藏在秘密的抽屉里锁起来。你知道照片还在房间里,可是找不到它。被催眠的人也一样,记忆还在,可是他们再也无法想起。”

    我问他:“那这不是很残酷?”

    “比起脑白质切除术来这算是很美好的了。”阿诺德微笑着解释:“如果催眠不成功,我们只能进行脑白质切除术。接受了这种手术的人一辈子都像个弱智一样安安静静的,不会对情报局构成任何威胁。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初加西亚先生要你彻底不爱他了吧?他不愿意让你看到这些。情报机构是全英国最黑暗的地方,你不能和军情六处的boss扯上关系。这次是精神病医院,下次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哦,对了,加西亚先生说他亲自调查这件事。”

    “boss?我以为安得蒙只是高层!”

    “现在你知道他不止是高层了。”阿诺德带了一只药箱来,里面密密麻麻放满了贴着小标签的棕色瓶子。他熟练的取出各种药倒在一只空瓶子里递给我:“消除影响的药。”

    我接过瓶子,上面很细心贴着标签,写着:一天三次,饭后服用。

    “你还爱着他。”

    “早不爱了。”我说。

    阿诺德专注的看了我一会儿:“瞳孔放大了,你在说谎。”

    我耸肩投降,苦笑:“好吧我说谎了。谁管得住自己的心啊。”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不爱他的。”他的表情突然很认真:“艾伦,作为一个朋友,我有办法让你真正摆脱这段感情。这次不是加西亚先生委托我,是我主动帮你。”

    “又是喝咖啡谈话?”我问。

    “不是。”阿诺德很大方的提议:“只要你爱上我,你就会忘掉他。不如试试看?”

    阿诺德很热心,一有空就孜孜不倦的向我推荐这个方案,直到我厌倦为止。我抬眼皮瞟了他一眼:“万一我真的爱上你了怎么办?”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银色的怀表,拿着表链的末端,在我眼前慢慢晃动了五下。我下意识伸手去拿,他快速的把表收回去:“等战争结束了,我就把这只怀表还给你。为了以防万一,我对你下了一个暗示,这只怀表就是触发物。你拿到它的瞬间,它会提醒你我们今天的约定,结束我们之间的感情。”

    “那万一你爱上我了怎么办?”

    狐狸笑眯眯的在我房间里转了一个圈:“不会的,我是心理医生。”

    他郑重的把怀表装进上衣贴胸的口袋里,感慨:“心理医生真是个苦差事啊,从现在开始我追你……指望你主动是不大可能的。”

    我见识过阿诺德在酒吧里泡妞的作风,知道他不会认真,就像他的心理暗示不能真的把安得蒙从我大脑里赶走一样。我们彼此都把它当成了黑色战争中的一场打发时间的玩笑,他追了又甩掉的姑娘能在将军府的大厅里排成一个连,而且我又不是女人。

    玩笑归玩笑,战争依然在继续。我刚从噩梦里惊醒,身体还没恢复,大多数时间一个人无聊的躺在床上听收音机,佣人会把一日三餐用托盘端到我床前。战时禁令陆续开始实行,德军封锁了我们海上运输线,很多东西百货店已经买不到了。但是将军府里的一日三餐照旧,下午甚至还有甜点和红茶,与战前没有差别。

    阿诺德要工作,他每次回来看我都穿着军装,陪我半小时,检查病情,然后匆匆离开。我的房间在二楼靠着窗户,正好能望见深秋的后花园。

    我望见了安得蒙。

    那是一个下午,他的车停在将军府后花园铁栅栏外,一个人下车,顺着小路走过来。正是英格兰枫叶最美的季节,后花园里栽种着红枫和大叶枫。他穿着厚重的黑色高领风衣,从一片深红和明黄色中走过来,像走在油画中一样。

    当时我正在看小屁孩画画,半天才发现小东西拉我衣角:“艾伦,你流口水了。”

    安得蒙推开我房间门的时候,我正好擦干口水,把小屁孩打发走,上上下下视奸他:“好久不见。”

    安得蒙站在门口,仿佛犹豫了很久:“艾伦,阿诺德说你要见我。上次我来时你还不清醒。”

    在圣玛丽安医院的那段灰色时光中,我的确很想见安得蒙,想见他到发疯。他是在我服用精神药物后维系神志的那一小束小阳光,唯一的美好色彩。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什么也不曾改变。

    我对他笑:“宝贝,他听错了。”

    他没有生气,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带着一种迁就的味道向我伸出手:“能跟我出去一趟吗?”

    我也笑得很温柔:“美人,我今天没空约会。”

    一瞬间安得蒙的脸色有点僵硬。他收回手,背对着我靠窗站了一会儿,回头看我,叹了口气:“艾伦,你非要这样对我吗?”

    我继续笑,再笑下去脸就僵了:“亲爱的,我一直这样对朋友。”

    下一刻我笑不出来了,我听见安得蒙说:“我想让你去辨认两个人,毕竟‘迷’是你破译出来的,你有权利看到伤害你的人的下场。

    他走过来,安慰一样的抱住我的肩:“艾伦,如果你不想看的话,可以选择不看。”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萌狐狸画的小艾伦,摸摸尖耳朵!艾伦君肉肉的脸最好揉捏了!挂文下共赏o(n_n)o~

    ps:回头看文,发现错别字和病句众多,和灯泡一贯严谨(个屁)的作风不符,决定明天修文。明天看见的更新提示应该是在修文,先跟大人们报备_

    ps之ps,灯泡虫王不解释,所有捉虫捉病句的留言都加精感谢,如果有觉得不通顺或者很奇怪的句子/用词/段落也跪求指出来_

    废材灯感激不尽!

    16

    16、第十六章

    安得蒙帮我披上外套,然后仔细的帮我扣上一排暗黄色的铜钮扣。窗户大开着,他半跪在我床边,身上带着花园空气里清新的味道。他扣到还剩最后一颗,突然停了下来,用仿佛很有趣的口吻说:“林顿背后的人果然是你。”

    我很吃惊:“你怎么发现的?”

    “群论。”安得蒙向我微笑:“林顿给我的破译过程书面材料中,有很多你论文里的东西。当初你给伦敦数学家协会的瓦特博士递交过一篇论文初稿,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在我们分手后的第一个冬天,刚下了小雪。我到伦敦西区教授家递交初稿时正好遇见他,他态度强硬的要我不要参加数学研究会。

    “你看了我的论文?”我不敢相信。

    安得蒙点点头:“每一篇都看。”

    “当时我只是怀疑,你和林顿是朋友,不排除他看了你的原稿。直到这次我审问他,才完全确定。”

    “审问他?”我茫然了。

    “你马上就知道了。艾伦,你还太不成熟。有些人只能利用,不能相信。”

    安得蒙外出的时候通常有副官跟身边,我很少能看到他单独行动,这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彼得不在,安得蒙开车,我坐在后座上。车开回了圣玛丽安医院。

    下车时他握紧我的手,仿佛是想告诉和他在一起就会很安全,再也不会发生上次的事情。

    我们没有进医院的主楼,而是绕到后面一栋奶油黄色的副楼里。副楼方方正正,进门时有持枪的警察检查身份。阿诺德带我走进二楼的一个房间,让我辨认两个人。

    如果不是脸上的伤疤,我几乎辨认不出来这是那次在小巷子里非礼我的那两人。他们精神极度萎靡,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抱膝蹲在横贯房间的铁栅栏之后。

    我仔细辨认后说:“没错,是他们。”

    “看来确实是抓对了。”安得蒙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长期拿枪的人并不多,本身是同性恋的也不多,知道我和艾伦关系的人也不多,脸上有刀疤的更好找。”

    左脸有伤疤的男人看见我,脸突然扭曲起来。他扑过来,框框的摇动着铁栅栏:“别说是我,别说是我!先生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放过我!是林顿先生让我们做的!”

    安得蒙告诉我,这两个人是军情六处的间谍,级别不高,有人给他们钱,要他们跟踪我,制造同性恋丑闻。

    他们最后的结局是被无声无息处理掉,至于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抹杀,安得蒙没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标明处理意见文件一定已经签好字交给助理安妮了。

    “是林顿让他们害我?”

    我还想问,安得蒙已经把我带出房间:“能接触到我们内部间谍的人不多,他算一个,可惜手法太拙劣。”

    刚才的房间应该是改装过后的审讯室,隔壁的房间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房间正中央有一张手术台,四周放着罩着布器械,仿佛已经被遗弃很久了。

    林顿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深秋稀薄的空气中。

    他看见我的瞬间就像看到魔鬼一样,摇摇晃晃的退向墙角,眼睛里满是惊恐。

    好久不见,他又恢复了我记忆中的样子,毛衣外随便套了件背心,乱蓬蓬的头发,因为脸色发白,所以雀斑格外明显。

    不知道安得蒙用了什么问询方法,他精神状态差得惊人。

    安得蒙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他每个字的发音都很轻柔,落在房间里却带着残酷的味道:“林顿,当初你进普林顿庄园的时候就发过誓,不列颠的利益高于一切,还记得吗?你什么时候,能够买通代号z,还私自放人进去的?”

    林顿红着眼睛看我:“如果没有艾伦!如果没有艾伦,‘迷’就是我破译的了!上帝,这不公平!凭什么他努力得最少,获得的却那么多!”他向我扑过来,被安得蒙抓住领口,摔倒墙角落里。

    “如果没有艾伦,你什么都不是。”安得蒙低头看他。

    林顿慢慢平静下来,他的眼睛布满血丝。

    “艾伦,我嫉妒你。我希望psc能让你一辈子算不出最简单的加减法。”

    我站在原地,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我以为我们是朋友。那件事发生以后……我还试图联系你帮忙。”

    林顿声音里有一丝嘲讽:“是啊,在你破译出‘迷’之前,我们的确是朋友。”

    他转向安得蒙,哀求:“加西亚先生,你说过……你很欣赏我。我以后会怎么样?”

    安得蒙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轻声问:“1203125000分解质因数是多少?”

    林顿愣了愣,一个数一个数的报出来:“2、2、2、5、5、7、11……5。”

    “完了吗?”安得蒙问。

    “完了。”

    安得蒙拍了拍他的肩膀,赞同道:“对,你完了。”

    这是可能是林顿一生中做的最后一道数学题。我们离开房间时,看见阿诺德等在门外。他穿着白大褂,手上戴着橡胶手套,靠在走廊的墙上无所事事。我注意到他脚边放着一只看上去很重的手提铁皮箱,四角上有银色镶边。四个男助手一样的人站在他旁边等候命令,在安得蒙经过时突然挺得笔直的敬了个礼。

    安得蒙走了两步,回头对阿诺德点点头:“可以进去了。”

    一个助手无声无息的打开林顿所做的房间门,阿诺德走进去。

    进门之前他从怀里出去银色怀表在我眼前晃了晃,抛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仿佛在警告我不要再对安得蒙沉迷下去。

    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到林顿。

    我不知道阿诺德对他做了什么,他也从来不告诉我。他只会跟我说:“小艾伦,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组织的权利被滥用是很可怕的事情,他必须受到处理。”

    同时消失的人还有林顿联系的间谍。

    代号z的负责人退休回家了,可是很久以后我听说,他的家人从那之后没有再见过他。

    我问安得蒙:“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你会让阿诺德给我洗脑吗?”

    他开车送我回去,笑着摇摇头:“我要是想这么做,就不会让阿诺德来和你谈话了。我为你感到骄傲。林顿给了我你破译‘迷’时的方程式,解得非常漂亮。”

    我很久没有和他同乘一辆车,突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他还是剑桥那位客座教授,我还是那个逃了无数课还想追他的学生。只是他的笑容里多了一种倦怠,而我今年夏天已然毕业。

    汽车在伦敦街头转来转去,街上弥漫着灰蒙蒙的阴沉。我们路过两处消防演习,一队士兵在给居民分发防毒面具,据说纳粹的武器有神经毒素。百货店前人们排起长队。

    我说:“要是没有战争就好了。”

    安得蒙把车在百货店外停下来,仰起头叹了口气:“会结束的。”

    他的叹息有种颓废的味道,仿佛知道演出最终会散场,但是不知道谢幕的演员里有没有自己。

    “当初你在剑桥逃了那么多的课,我没想到你能到今天的地步。你从来没有经过正规的密码培训,第一次就破译了代号。走到今天这步,艾伦,你进步得相当快,快得让我都感到害怕。我知道单凭林顿的能力不能做到他现在的地步,背后一定有其他人。可是我没想到是你。”他看着我,慢慢的摇了摇头:“我很高兴能找到理解我思路的人,也很怀念我们一起探讨‘迷’的时光,但是我必须亲手把你从这个轨道上推离出去。前面的路很黑暗,我宁愿自己走下去。”

    安得蒙的话让我想起了父亲和母亲。母亲在学术界的地位远远高于密码局的父亲,可是她放弃了数学,陪着父亲开始了密码学的研究。我至今仍然记得她在炉火旁和父亲探讨问题的娴静身姿,与其说是温柔的妻子,不如说是心灵的伴侣。

    我想安得蒙也希望有这样一个人。这个人能欣赏他的思路,能提出不一样的想法,能够在这场寂寞的路途中陪伴他前行。

    我曾今想过,如果他给我机会,我很愿意陪他一路走下去。

    安得蒙说得很温柔,然而这是一个警告。他带我看了林顿的结局,是想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同样不被信任的时候,可能会面临同样的结局。我破译了“迷”,然而我必须从这些东西里面抽身离开。

    然而我最终没能离开。

    阿诺德告诉我,安得蒙被隔离审查了。

    这是来自军事情报局总局的审查,没有人知道隔离审查的原因,然而审查的时间相当长。在他离开普林顿庄园接受审查后不久,我收到情报局的邀请函。

    亲爱的 艾伦卡斯特先生

    我们有幸知道您破解“迷”的精彩过程。如果您愿意通过某种方式为结束蔓延欧洲大陆的纳粹战争而献身,请您于x年x月x日到皇后大道三百六十七号,见布鲁姆先生。

    期待与您的会面。

    您的:c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端端的长评,虽然因为jj抽搐只看到一半,但是灯泡已经很满足了!大力顺毛!(ps为毛此评里面透出了浓浓的养成气息)

    这两天晋江抽搐,我登不上后台,回复留言和更新都慢了一点点,求不要嫌弃。

    专门搞了一天来修文,结果碰上jj打抽,抱着电脑欲哭无泪啊tvt

    17

    17、第十七章

    最开始阿诺德并没有告诉我安得蒙被隔离审查的事情。我只是觉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他。这段时间里阿诺德像是突然空出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开始变着法子和我约会。

    我已经搬回原来的住处,。每个礼拜日照旧去将军府上给乔小少爷补课。小屁孩竟然老实了许多,不用我满屋子找,自己提前规规矩矩坐在书房等我。阿诺德也在书房里。他假装很忙,上上下下翻书,一会儿推开窗户透透气,一会儿问“艾伦饿不饿,我去厨房叫佣人做点心”,最后他把小屁孩从书桌前挤开,坐在我旁边,摊开一本书:“我最近对数学很感兴趣,你能帮我看看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吗?”

    小屁孩扯他袖子:“表哥,你的书拿反了。”

    阿诺德咳嗽一声,默默的把牛顿的《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收起来,摸了摸鼻子,坐回一边。

    他不再泡妞的行为让我极度不安。

    灰暗的日子里人们总是自寻欢乐。我曾经加入的剑桥数学俱乐部办了个小范围的私人聚会,只有数学系教授和学生参加。我收到邀请后也去了,看能不能遇到熟人,推荐工作机会。

    那场聚会在一位教授家的后花园里,我又遇见了阿诺德。人们三三两两的围成小圈子聊天,他笑眯眯的端着酒杯向我坐的地方走来。

    我问他:“你怎么不泡妞了,有空参加这种聚会?”

    他大大方方的举起酒杯,当众向我抛媚眼:“小艾伦,我在泡你啊!”

    我只好对旁边的人耸耸肩:“他在开玩笑。”

    聚会上有平时很难买到的甜点,我找了张小圆桌坐下来专心吃李子布丁。隔着五六米远靠花园篱笆的地方有四五个人围在一起讨论微积分。我忽然听见有个女孩说:“那你是在高尔夫与象棋俱乐部工作了?”

    回答的人远远的藏在人群后面,带着软帽,围着围脖,声线很冷清:“算是吧。”

    女孩的声音很甜美:“我叫艾米丽罗特,在《科学与逻辑》上发表过抽象代数的论文。”

    我突然想起了她是谁,我们同在数学俱乐部,三年级那年她还向伦敦的瓦特博士推荐过我的群论论文。

    “我现在留校任教了,”艾米丽继续说:“好几个朋友都去了美国,欧洲不安全……说起来有一位还留在剑桥,写群论的艾伦――或许你听过这个名字?”

    我惊讶的向那边看去。

    男人似乎也大吃一惊:“你是说艾伦卡斯特?他现在在做什么?”

    艾米丽向我这边扬了扬下巴,拢起遮住脸的卷发:“那位栗色头发的就是。现在好像什么也没做,周末给人当家庭教师。艾伦其实挺有才华的。”

    我虽然忙于与“迷”奋斗,但是在别人看来确实什么也没有做――大学最后两年一直把自己关在数学俱乐部的活动室里写一篇没有发表过的论文,毕业后也没进数学研究院或者大学机构。我向他们说话的方向点点头示意,没想到问话的男人却站了起来。

    隔着人群我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摘下软帽微微欠身,向我致意。

    然后他坐回去,隐藏回了聊天的人群中。

    他说:“为了‘迷’。”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被听到。

    阿诺德坐在我旁边和女孩聊得眉飞色舞,过了一会儿他困惑的回头向男人所在的方向看去:“艾伦,那边的男人是谁?我觉他他一直在看你。”

    这场战争里,十七岁以上的男人都陆续参军,征兵处的队伍能排过一条长街,到处是为不列颠而战的宣传与演说,支持纳粹的黑衫军和市民冲突不断,流言漫天飞。政府把科学家们聚集起来,成立了运筹学小组(or办公室)。我有朋友就在政府实验室工作,研究鱼雷的最佳配置和高射炮的有效射击方法。安得蒙曾告诉我,数学是一门恐怖的学科。当数学家从纸张和书本里走出来,把它作为武器投入战争中的时候,它会成为最可怕的武器。

    在后来伦敦空袭中,我们从每200高射炮发击中一架纳粹飞机提高到每20发击中一架,就是运筹学小组的成果。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而我也想做点什么。

    我跟阿诺德说,而他只会这样安慰我:“艾伦你什么都不用做,只用静下心来和我谈一场恋爱。”

    我跟他试了。

    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安得蒙被隔离审查的事情,甚至知道原因,但是一个字都没有对我说。他只是不停的和我约会,带我去看电影,去逛公园,去停流亡英国的波兰音乐家的演唱会。他在电影院的黑暗中搂住我的腰,问我:“小艾伦,你甩了安得蒙,跟我过一辈子怎么样?”

    我提醒他:“我们本来就分手了。”

    黑暗中阿诺德扯开我大衣竖起的领子,吻我的脖子。他在我耳边煽情:“我是要你从心里甩掉他,跟我在一起。我不像他一样有那么重的责任,我有工作,我能供你研究一辈子数学,我们可以每周都这样牵着手出来看电影。你觉得呢?”

    当时荧幕上正演着一对热恋的情侣当街拥吻,我死死的盯着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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