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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怨偶 作者:陈灯

    裴瑄看她一笑犹如春花绽放,不由呆了呆,过了一会儿才道:“也只你们夫妻心灵相通了,除非国丧,否则这许多白麻布绝卖不出去的,那些织娘们却都等着钱过年哩,大人还满口许她们高价,真不知他那里来这般的信心,莫非他知道哪位病重了?”

    可不是国丧么,前世大概秋天太皇太后忽然薨了,满城布铺子的白布登时脱销,她还记得当时她四处命下人购买,直跑到郊县才买到了一些,较平日竟是翻了了好几倍,许宁这可真是要狠捞一笔了。

    宝如含笑不语,只是请裴瑄坐下看他捎来的东西,打开一看,大部分都是些吃食,一缸一缸酿制的酱和酢以及几捆子晒干的菌菇木耳笋干发菜等物,又有一大包给女儿的玩具,样式都十分精巧,花样与京城大不一样,里头夹着一封信,宝如不好意思当着裴瑄的面拆信,只收进袖内,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只想着等裴瑄走后看信,一边问裴瑄那边的情况。

    裴瑄摇头道:“好穷的地方!买个甚么东西都没有!连那县衙都是破败不堪,也不知上一任是如何住的,听许相公道官不修衙是惯例,只是也太寒碜了。县衙里当差的差吏,尽皆有外快,个个如狼似虎,哪日一不高兴了便上街去敲诈勒索店家,哪里还有人敢开甚么店!许相公一到就差点被他们辖制住了,弄了些山匪半路劫道,幸而有我与刘渊在,把他们打跑了,抓起来审了半日,好在许相公明察秋毫,居然问得那匪徒无言以对,最后终于供出来道这是惯例往日上边任了知县下来,便有人提前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中途打劫后,将那知县打一顿,收了官凭文书,再勒索个千两银子,然后放了他回去,那县令没了官凭,少不得要差遣差役捕头们去捉拿匪徒,差役捕头们装模作样抓几个替罪羊屈打成招,再拿了官凭文书还给县令,那县令只以为是差役能干,又因为没了钱,少不得要听差役们摆布弄些清查矿税、网罗富户的法子,他们再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任意施为,居中取利,真正是他们惯用的伎俩了!要不是相公带了我们,一个读书人,真是好险!也幸亏相公没让你们家眷随行,听说前任有妻女被抓去作为人质勒索威逼的!”

    宝如听得此事,脸上都白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问:“你们可有受伤?”

    ☆、第71章 太皇太后

    裴瑄脸上僵了下道:“不曾……”

    他那里是个善说谎的人,宝如立刻逼问:“那么多匪徒,你们只有两个人,真的没受伤?”

    裴瑄咳嗽了两声道:“我们不过是些皮肉伤,许相公读书人有些文弱,手上也受了些伤,不过已是调治好了!许相公说了万万不能和你说的,你可别告诉他。”

    宝如感觉到心里一阵难过,追问道:“手上哪里受了伤?可影响写字?是不是为这个才迟迟不派人来接我?”

    裴瑄慌忙道:“不是的,实是哪里那里能让你和孩子住下,那县衙四处漏水,十分不堪。许相公只是左手手臂有些皮肉伤,调养过已是好了,娘子千万莫要担心。”

    宝如疑心地观察他的面容之后才叹道:“我信你,你莫要骗我。”

    裴瑄满脸涨红:“这次真没有骗你。”

    宝如便起身亲自下厨做了几个精致菜给裴瑄吃,裴瑄狼吞虎咽,一边道:“可算吃到好吃的了,那穷乡僻壤的地方,饮食着实有些吃不惯。”

    宝如看他似乎也黑了瘦了些,大概是真辛苦了,再想到许宁受伤还要兼顾县衙事,不知身子如何了,想到此心里酸涩无比,便又问裴瑄:“这次我可能与你一同去蜀地了?有你护着,我们也走得放心。”

    裴瑄慌忙摆手道:“万万使不得!女眷和孩子我一个人顾不到,许相公如今正在整治县内地方,那些差役都被他使了个计谋全都一网打尽抓进牢里去了,又让他们在县衙门口枷号游街,张贴布告,让县内诸父老乡亲有被他们敲诈勒索者一律到县衙首告,有师爷专程在那里替人写状子,一时之间简直是群情激奋,衙门口足足接他们的状子接了好几天,人人四处相告,简直和过节一般!如今许相公正在招募乡勇团练,或在县城里巡逻保安,或是耕种开荒,道是要剿匪修路,又招募贫苦妇女纺布,县城里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平稳下来,毕竟许相公给了他们许多承诺,待到真的有钱到手,那些人才信了相公哩,这时候也不好修县衙,你们过去没地方住,住外头又不知会不会有匪徒报复,肯定不能让你们过去。”

    宝如惊道:“还会有人报复?那你出来了,相公身边有人护持么?可安全?”

    裴瑄看她如此紧张,连忙道:“真不必担忧,刘渊在呢,再则相公招了不少乡勇,不怕的,只是你们女眷就不好,去了也不好让人贴身跟着,实在不便,夫人还是再忍耐一二,最迟过完年就应能好些了。”

    宝如蹙眉不乐,裴瑄只好又安慰了她几句,又说了些蜀地的风俗和笑话,好不容易逗得宝如展颜,才起身告辞。

    宝如送他出去后看信,里头许宁对自己受伤一字不提,只是将送来的东西有何用途一一说了一次,又叮嘱了一番对淼淼的安排,信后头道这青城县因山多险峻,能耕作之地太少,土地贫瘠,又有山匪众多,通商不便,因此物资极度匮乏,乡民大多自给自足,如今他正在想法子剿匪修路,又要请人开矿,只是这些都需要投入大量本钱,也请夫人在京里多多想法子赚钱,将来有大用。

    宝如看着信想着他这洋洋洒洒一堆字后头的一番良苦用心,想必是怕自己嚷着要过去,便哄着自己在京里赚钱,让自己忘记去蜀地的事,心里又是酸又是甜,反复看了几次那封信,当真认真想起来要如何赚钱了。

    她如今已是官身,却不能和从前一般去开食肆赚钱了,一时半会却也没想出个法子,隔了几日深夜里禁宫内丧钟鸣响,太皇太后薨了。

    第二日便已满城挂白,宝如遣了小荷去铺子里问了问,丧事来得突然,秦娘子直接联系了好几家大布店,一口气卖出去许多白麻布,又直接让人在店门口摆摊卖白麻布,一日也卖出去许多,宝如心中暗自佩服这秦娘子有生意眼光,这白麻布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平日里价极廉,各个店家只要肯出京城调货,不会超过三日货就补齐了,因此这卖的就是个急,出货一定要稳准狠,京都何止十万人,处处都要买孝巾,一时之间哪里有空四处寻摸,但是这么多的白麻布,靠自己卖几日内是卖不完的,还是要早日填货给各大布店,才是真正好法子。

    裴瑄十分惊诧,但也还算高兴,毕竟这样他就能直接带上货物的钱回去了,而不是下次再找人押钱进蜀,他悄悄对唐远道:“这许相公若不是得了京里的消息就是有通鬼神之能了,只是他在蜀地,京里的消息瞬间万变,他如何在数月前就能算得如此准,若是迟一些,这麻布就全不值钱了。”

    唐远也只能道:“从前不是说诸葛亮能观天文地理么,这太皇太后想必是天上的神仙,天上必是有星星是代表她的,兴许许相公就从这星相看出来的呢。”

    裴瑄摇头道:“实在是太玄了。”

    为了为太皇太后往生祈福,大相国寺举办了声势浩大的往生法会,京里诸官宦诰命尽皆前往致祭,宝如这日也专程换了素服前去致祭。

    却是难得地又遇见了宋夫人及宋晓菡,她一身素衣,整个人消瘦许多,看到她便拉了她的手低声道:“听说前儿你们惹上了麻烦?虽然被贬谪了,我爹说这倒是好事,若是仍留在翰林院,少不得要被人使绊子,还不如远远出去做些实绩出来,过上几任,大家都忘了这事,官家也未必记得了,再回来才好。”这番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宝如致谢道:“多谢指点。”宋晓菡几句话却又露了本性:“要我说都是那安贵妃不好,倒是连累了你们,许大哥当时就该以死抗争,还能留个铁骨铮铮的美名儿。”

    宝如失笑,许宁和等人?年幼被卖入赘,为了一块糕点终于低头的人,他是在世俗红尘中打滚磋磨过的人,如何会和那些士大夫一般,宁死不辱,宁可青史留名却不苟且偷生,他前世和官家做那什么新法,更多的是为了做一番事业证明他自己,若说真的完全是为国为民毫无私心,她也不信,这一世再赴朝堂,多半是要弥补遗憾,他会以死抗争,她不信,她也不希望他宁折不弯,许宁会求全委屈,会忍辱负重卧薪藏胆,会反复斟酌后选取最合适的一条路,他其实是个普通的俗人,却努力为她撑起了一片天。

    宋晓菡还在嘀咕着和她说侯府的事情,低声道:“宁国公府那笑话你也听了吧?我爹听了就和我说还是退了亲吧,二房那边更是想得美,知道我爹有退亲之意,便说让宋晓萝顶替我也成,真是好大的脸!我和我爹说烈女不侍二夫,若是他退亲我就死给他看,我爹被我吓住了,最后只和宁国公府那边说了让他们处置了那侍女,去母留子,如今是将那侍女远远发嫁了,那孩子就养在田庄上,依我说还是帝姬太过宠三郎了,内宅让那些眼大心大的奴婢钻了空子,等我过去好好整治内宅,才知道我的手段。”

    宝如叹了口气道:“那卫家公子着实不是良配,实在也太风流了些。”

    宋晓菡道:“少年公子,生得又好,难免有那等不知廉耻的丫鬟来引他,这京里高门,那家公子没有一个两个通房的?成婚的时候打发掉也算是知道规矩的人家了,你出身小家小户,不知道这高门媳妇,本就不能嫉妒的,只要端着正室的架子,拿出风范来,总能让丈夫尊重爱戴,更何况三郎待我又是不同,将来成婚后性子定了,用心在举业上,自然便能绝了这些风流债。”

    宝如默然不再劝说,宋晓菡却又低声道:“快看,那是张相夫人!”

    宝如看过去,淡淡道:“有什么好看的。”

    宋晓菡低声道:“你有所不知了,张相是太皇太后的铁杆支持者,太皇太后也多有倚重他,权倾朝野,如今太皇太后薨了,只怕张相也好景不长了,你看张相夫人那眼圈,真正是如丧考妣了。”

    宝如一怔:“不是说太皇太后出身贫家?”

    宋晓菡娓娓道来:“太皇太后出身贫家不假,高宗那会儿为不受宠的元后皇子,被当时的炙手可热的刘皇后排挤猜忌,连宫室都无人修理,更不要说选妃了,后来选妃之时,高宗不敢选世家女子怕受猜忌,便选了贫寒出身的良家女子为妃,以去皇后疑心,这便是太皇太后了。据说后来太皇太后有孕,高宗害怕锋芒太甚被刘皇后算计,便悄悄和时为翰林侍讲的张相说想堕掉其胎儿,张相便袖了三剂堕胎的药给了高宗,高宗回去后亲自熬药却梦到金甲神人击破药缸,惊醒后认为是神兆便将药倒了,告诉张相时张相解梦道此为天命,于是高宗便留下了这腹中孩子,这便是先帝了,当时太皇太后孕中思酸,高宗又和张相说,张相便带了木瓜藏袖中给他,后来高宗得登大位,太皇太后封了皇后,一直对张相十分尊重,高宗去世后,先帝登基,也一直十分敬重于他,常常问计于他,言听计从,如今他也是三朝元老了,算得上权倾朝野,只是如今的官家是过继的,太皇太后一去,太后又与他不太对付,只怕这两年朝堂要有大动静,我爹说了要不是如今祖父身上也不太好,真是想再外放一任,这眼看就是腥风血雨,朝堂倾轧,到时候站错队……”

    作者有话要说:  太皇太后背景借鉴自唐元献皇后。

    最近一章大家争论很多,我解释一下,昨天的情节的确欠深入考虑,全凭一时构思,熟悉我的人应该知道我经常有神展开的构思,所以最好有存稿随时修正,最近没有存稿,工作又非常忙,老人住院小孩生病,偏偏一个月已经坚持了大半个月每天6000字,少不得想拿个全勤,所以每天都是打仗一样忙完生活工作的事情便争分夺秒的码字,有时候甚至是开会的时候用手机码字,所以情节欠深入思考是有的,还请大家原谅。不过为了写圆这个情节我也已经尽量打补丁了,比如太皇太后出身平民寒微,不熟悉士大夫阶层的潜规则,她被先帝保护了许久,又一直因为儿子的原因受人尊重,很少被人违逆,对宫斗不太在行,行事也未必考虑周全,一直在高位年纪又大了,不免有些刚愎自用,所以难免会被人当了枪使。本文一开始的确是架空,后来写到变法之时感觉到不如直接借鉴宋时背景,因为宋朝因为变法搞得很惨的皇帝有几个,但是完全严格按宋朝背景来,作者积累不够,学问不够,的确做不到,会有纰漏,也感谢大家指出。

    最后我再说一下对于考据的个人看法:我们看小说尤其是网络小说,大部分人是为了消遣时间,因此故事性是第一的,文笔以及文字和故事是否有意义是其次的,有些人因为自身文化底蕴比较高,看文的时候难免要求比较高,喜欢考据,这也是一种乐趣所在,但是有很多读者则只是在乎故事性,并不在意这后头有没有原型,这样写三观正确不正确,逻辑是否自洽,那么喜欢考据的呢看到文章有瑕疵提出来,大家讨论,既能给大家长见识也能给作者及时指出错误,这很好,但是不依不饶并且一定要说服别人和自己一样的观点并且一定要求作者俯首认错,那就有点ky了,毕竟许多人并不在意这些东西,比如甄嬛传是否真的发生在雍正时代,还珠格格这么没规矩怎么还活得这般滋润,崔莺莺一个相国千金又是身边只有一个红娘而被张生私通得手的,董小宛又是怎么可能通过层层筛查成为皇帝的宠妃的,有些人就爱看个情节,而就作者来说,有时候过于纠结自己写的东西是否合乎逻辑合乎历史合乎考据是否能让所有读者满意经得起所有读者考据研究,那是肯定会陷入自我怀疑的桎梏以及不得不过于讲究逻辑严密而每个人都只能在历史上找原型整日在故纸堆里搜寻历史梗以便于应付读者的反复诘问。就比如本章的太皇太后背景借鉴,太皇太后背景借鉴自元献皇后,张相借了张说的人设,若是历史上无元献皇后,大家也觉得很荒唐,一个太子居然被逼到如此地步需要堕胎自保,但是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我借鉴了历史人物,但是这样的故事是不能作为主线的否则大家知道原型就能猜到结局,只好用在配角身上。当然我不是为作者的错开脱,我只是想说这难免会影响创造性和想象力,我自然也是努力成为一个严谨周密经得起考验的作者,但是这需要许多的知识积累以及熟练使用,并非永远都能面面俱到,难免偶尔会让人失望,也请大家多多指教。

    网络小说不过是个爆米花,考据得再严谨,也依然在很多人的评语里是个“推荐看”或者“文荒可看”,又或者是“可以买v”或者是“只配看盗文”这样的分别而已,万万写不出个诺贝尔奖或是字字珠玑洛阳纸贵,也不过是和那些三言二拍一样,或者有缘被许多年以后的人从中窥读你我的行为思想,或者淹没在茫茫的网络小说群里无人问津,所以千万别以“文以载道”“不能教坏小孩子”的要求来要求作者,网络小说作者其实只是俗世里的一个说书人,讲一个故事给大家听,换点糊口钱,你喜欢了就打赏下,喝彩下,不喜欢了就笑一笑说一句小说家言不可信也,千万别就为了这就在茶馆里头拗起来和人争吵,平白坏了大家的心情,是不是?

    ☆、第72章 流光易抛

    从大相国寺回来,宝如头大如斗,仿佛被宋晓菡嗡嗡嗡强行灌了一脑袋的朝堂争斗和小儿女情思,看得出来她被关得狠了,宝如索然无味地回房,从来没有感觉到是这般的寂寞。她第一次发现在许宁在京城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否需要朋友,需要女伴,而如今许宁不在,日子忽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宝如忙碌地赶着灌了一批腊肠出来用松柏薰出来要给裴瑄带回去,又买了结实耐用又大方的布匹来,与小荷银娘赶着裁了内外几身男装鞋袜帽子来,又让银娘将裴瑄与那刘渊的也一起做了。

    她想让裴瑄回去的时候,给许宁捎带一些有用的东西,又觉得最好是带一些货物回去,但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东西生利,蜀中成都一郡其实极为繁华,应有尽有,又盛产茶叶、蚕丝等物,许宁那边之所以如此穷困,其实还是与山路险峻吏匪勾结贪官猛如虎有关。于是她一连数日在集市上徜徉,但凡看到觉得有用的东西,就买一些回去包好,从一些菜籽花种到许宁习惯喝的茶爱用的纸张笔墨,渐渐早已忘了要买货物让裴瑄带去获利的初衷,每看到一样物事,不是觉得许宁会需要便是觉得许宁喜欢。

    渐渐家里的房内堆积得越来越多,给许宁带什么货物能赚钱却又没有什么想法,她着实算不上是个灵巧机变之人,眼看裴瑄定下回去的日子也近了,她忽然想起秦娘子,便自起身去前头银杏胡同那儿看秦娘子,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秦娘子听到她的烦恼,看了她一眼笑道:“怎么裴大郎竟没和你说吗?这眼看就入秋了,路上再花些时间,回到蜀中也要岁末了,许相公早捎了信来,让我找了门路和司天监印历所那儿买了一批明年的历书,这一次运回去赶上快过年,又能小赚一笔,一来一回,这利可不小呢。”

    宝如轻咦了一声,暗自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历书上头,这历书轻巧又能带得多,过年的时候百姓家家要买,着实是门好生意,她笑道:“我竟没想到,只一心往那些京里时兴的货物想,却没想过这历书每年都是从京城放出去的,又是人人都要买的东西,不愁销路。”

    秦娘子笑道:“许相公眼光之准狠,我也是十分佩服的,譬如这次贩白麻布,竟然如通鬼神一般,叫我们是五体投地。”

    宝如笑了笑微微有些懊恼,感觉到自己却帮不上许宁什么忙,与秦娘子闲话了一些,秦娘子始终对她客气而恭敬,教她越发有些不适应,却忽然听到院中有着呼喝声,她有些好奇,秦娘子笑道:“是裴大郎在教唐远小兄弟习武呢。”

    宝如连忙站起来走出去,一眼看到院中裴瑄舞着一把雪亮的刀子舞得水泄不进,唐远在一旁看得双目一瞬不瞬,宝如微微一笑问秦娘子:“这宝刀是不是就是裴大郎家传宝刀?”

    秦娘子道:“非也,听说却是徽王爷所赠宝刀,裴大郎十分爱惜。”

    宝如心里暗自点头,知道这是皇家收拢人心的手段,秦娘子却道:“裴大郎人品轩昂,又十分侠义,不知许夫人可有想过替他说一门亲事?”

    宝如一愣问道:“裴大郎可有中意的人儿?”

    秦娘子道:“未曾见,但奴心中却有一人选,只是我身份低微,不合作媒,只是与许夫人推荐一人选,若是许夫人可以,玉成此事,倒是一对佳偶。”

    宝如忙问:“是何等样人?”

    秦娘子道:“是位京里的官宦后人,姓卢的,父母已逝,因着族亲远在家乡,家里败落了,她一个人带着弟弟在京里度日,今年年已二十未嫁,花期已过,却道要抚养弟弟不肯轻易出嫁,我家从前与她家是世交,唤她一声妹妹,当日我沦落风尘,她并不就此绝交,虽不敢涉足教坊之地,却也遣人资助我物品,如今她深陷穷困,我却小有积蓄,她却不肯轻受我的资助,一旦借钱,必按期归还,一个人在家纺纱养弟,有人来说亲,她只道要抚养弟弟,许多人听则退却,她却不以为惜,我以为此女心胸气度,容貌年龄,都堪配裴郎,而裴大郎又是个侠义中人,路遇稚儿求助尚慷慨解囊,若是真娶了卢娘子,必不会坐视其幼弟不理。”

    宝如犹豫道:“相公不在,这事我得和他说一声商量商量。”

    秦娘子笑道:“有劳夫人操心了,依我的意见,令千金周岁快到了,虽然如今国丧,私底下亲属们自己聚一聚也是可以的,到时候若是许夫人不反对,我邀请那卢娘子来,与那裴郎见一面,两边都看看是否有意,我们再决定是否作伐好了。”

    宝如道:“秦娘子想得周到,则如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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