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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鬼事 作者:藏妖
那时的遭遇和马奇的死如一场噩梦纠缠着她,尽管眼睛已经酸涩不已,她的神智却还是清醒的。她捂着脸呜咽着,早已哭红的眼睛火辣辣的酸痛,她不在乎这些,不在乎会不会瞎掉。她甚至想着就这么哭死也许更幸福。
哽咽的声音从指缝间流泻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喵……
一声猫叫唤醒了她的意识,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朝卧室门口看着。在黑暗中,站着一只黑色的小猫,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滕凤梅没有害怕,坐起身来伸出手:“过来,奇奇。”
猫儿没有动,似乎没听懂她的话。她掀开被子下床走了过去,想要把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刚刚伸出手,猫儿灵巧地转了身优雅地走了几步,回了头看着她。喵……
滕凤梅又追上去,再度想要抱起她收留的小家伙,可猫儿似乎很傲慢地不肯让她碰,又朝着门口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对着她一个劲的喵喵叫着。
鬼使神差的,她跟着它的脚步走过去,走过了客厅,走过了玄关,打开了门,走出了家。
深夜的马路上几乎无人,偶有几辆车驶过也是急速的。她似失了魂丢了魄,跟着猫儿停停走走,随不断喵喵叫的猫儿走的越来越远。一阵凉风吹过,激着她打了几个冷颤,这时候才恍然意识到,居然站在天桥上面。
不等她回忆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忽觉身后有双冰冷的手紧贴在背上!惊愕的大喊一声,急忙闪开,回了头看到的人居然是何敢!
“何,何老师?你怎么,怎么会在,在这里?”她颤抖着问。
何敢却不吭声,阴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向她。滕凤梅害怕了,下意识地朝着后面退,发抖的腰碰到了天桥护栏,退无可退。
“何老师,你,你怎么了?”滕凤梅看得出何敢不正常,“你,你是找我吗?”
“你,不在家。”何敢的口气冷硬,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是,滕凤梅却是冒了一身的冷汗,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何敢充满了恶意!
天呐,如果不是跟着奇奇出来,岂不是被何敢堵在家里了?对了,奇奇,奇奇呢?她扯着嗓子喊:“奇奇,奇奇!”
何敢面对惊慌失措的滕凤梅毫无反应,继续一步一步地逼近她:“你过来。”
“何敢!你,你走开,不要过来!”
何敢居然真的停了下来,眼神呆滞地看着她:“他们再叫你。”
谁?滕凤梅不解地看着何敢:“你,你说谁?”
何敢没有说话,眼神越过滕凤梅朝着她身后看去。下意识的,滕凤梅转回头……
无车的马路中间,站着两个男人。滕凤梅看了几秒钟,惊恐地捂着嘴:“老杜,老,老马……”忽然察觉到的绝望在脑子里变得一片空白。
马路上的马奇昂着头缓缓伸出手,朝着她伸出手,就像以往那样,温柔的摸样。下一秒,滕凤梅觉得身子变轻了,飘飘荡荡的浮上了云端。她看到了马奇的脸,看到了杜广平的脸,也看到了那个陌生的让她绝望的脸。
当天边露出了鱼肚白,处于黑暗中的御信猛见眼前一亮!一个淡青色的影子,摇摇晃晃的站在眼前。凹凸有致的身材,长长的头发,那是个女人,是它。
影子好像对他弯腰鞠躬的表示了谢意,似乎又说了什么。声音很模糊,他急了,忘记御信警告过他“不要出声”
“等等,别走。别再害人了,去轮回吧。”
御信惊讶于自己没有念咒那个“它”就主动离开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御安还在自己的怀里。他托着御安的脑袋把他的脸搁在眼前看着。御安紧紧地闭着眼睛,眉头深蹙,脸上写满了悲哀。御信的心疼的难以言喻,生怕吓到御安似的轻声呼唤着:“哥,醒醒。”
缓缓的,御安睁开了眼睛。御信忽然笑了,笑的很浅,很温柔:“你啊,下次别这么干了。”手抬起,慢慢抚着御安的脸颊,抹掉一滴流下来的泪。
30、12
「不要可怜它们,不要对它们抱有任何希望。对你来说,它们是致命的。」白颉对年幼的自己这么说。
小时候还不明白白颉这话的意思,渐渐的长大了,那些“它们”一如既往的在周围游荡,只要不跟它们对视,自己始终都是安全的。十八岁那一年,白颉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块玉佩让他戴着,从那之后,那些“它们”远远地躲着他,他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安全。
那块玉丢在了海底,好像从那时候起,身体就变差了。如果白颉知道了,会不会骂他不珍惜东西?
御信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哥哥还在发呆,就走过去把湿毛巾盖在了御安的脸上,勒令:“不准再想了!”
“我没想。”御安呐呐地说。
这样还叫没想?脸都快皱成包子了!他到底有多郁闷?正准备安慰安慰御安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御信一看是黄天翔的号码,就代御安接听。没说几句话,他的脸色突变,拉起御安朝着门口跑。
“怎么了?”
“滕凤梅死了。”
就像是在三九天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从脑袋一直冰到了心里。
案发现场是滕凤梅家附近的一座天桥底下,黄天翔从警戒线外面把苏家兄弟领进去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一次有目击者。
御信忙着观察周围的情况,御安要求见见目击者。黄天翔挠挠头,看似有些为难,最终还是答应了御安的要求。
这位目击者是个下夜班回家的小伙子。他说,看到滕凤梅的时候他是站在天桥下面的,是一声女人的尖叫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看到了什么?”御安问道。
“就那个女的一个人在桥上大喊大叫。”
“她叫了什么?”
小伙子想了想,说:“‘奇奇、何敢、别过来’什么的。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然后,她就跳下来了。”
“自己跳的?”
“是啊。”小伙子肯定地说,“当时我看的很清楚,桥上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御安沉默了一会,转头告诉黄天翔他没有问题要问了。
目击者被带走之后,黄天翔拉着御安上了警车,看着他面色苍白神情黯淡,多多少少能够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只是,黄天翔这人就是欠揍的混蛋,居然还有心开玩笑:“真神了啊。我安排人守在滕凤梅家楼门口,居然没看到她出来。这个牛逼,隐形人了。”
“黄天翔!你他妈的闭嘴!”苏御安大喊着抓住了黄天翔的衣领,愤怒地瞪着他,“你闭嘴!”
这点敌意算什么?隔个三五天就要被人指着鼻子痛骂“你闭嘴”的黄队长毫不在意,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暴怒中的苏御安:“就算我闭嘴,滕凤梅也活不过来。你倒是有心跟我发火,要是有能耐为什么没预测到昨晚她会死?”
“去你妈的!”苏御安急了,推开他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迎面刚好遇到了御信,拉着他就往警戒线外面走。
“苏家兄弟!”黄天翔如影相随,跟在他们后面,“别以为这事就算完了。你们从我这拿走了钥匙,借了一套录音设备,结果呢?”言罢,他似恍然大悟地拍拍额头,“我差点忘了何敢。我说苏御安啊,你那点过剩的自责要是不妨碍正常思维的话,就跟我去见见何敢吧。”
没去理会黄天翔,御信感到拉着自己的人在发抖,担心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走,去见何敢。”
“回家。”御信果断地说,“你一夜没睡了,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先回家……”
“回个屁家!”御安忽然喊了起来,“家家家,家就是个屁!我要不是为了搞清楚马奇家的问题,就会在昨天找滕老师,那样她也不会死!我要是听了你的话,不去那个该死的家,我不会让滕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了!还回什么家?他们都没家了!”
御信冷眼看着大喊大叫的御安,看着他的眼睛渐渐湿润,始终没有吭声,任他发泄心里的苦闷和自责。直到,御安吼完了,闷着头朝前疾行,他才叹了口气跟黄天翔说:“稍等一会,我会带他回来。”
不等御信走出去几步,黄天翔忽然说:“昨天晚上,不是滕凤梅死,就是何敢死。”
“为什么这么说?”御信没有回头,只是问他罢了。
“这是一个老刑警的经验,或者说是第六感?反正就是这么回事。”言罢,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许,“不是他的错。”
御信没有回头,停顿了一下拔腿开始跑,追着御安的脚步。
黄天翔的小跟班凑上去,问自家队长既然预感有人会死为啥不采取行动?黄天翔苦笑几声:“就算我把两个人放眼前盯着,他们还是会死。这案子,从一开始就不该归我们。”
小跟班纳闷了:“那苏家兄弟咋回事?”
“哎呀,小狮子嘛,总要有个成长过程。别啰嗦了,赶紧勘察完现场去何敢家。”
究竟走到了哪里,御安自己也不知道。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站在人流拥挤的步行街上。他回头看了看,没发现御信的影子,这才想起来刚刚对御信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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