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忠烈堂
重生:权佞(NP,H) 作者:青天白日梦
在敬武院,每年的监院都是由前一年四个掌营当中选一个出来,主要是负责协助敬武院的师长们教训那些调皮
捣蛋的学生,以此类推。虽说是在四个掌营中挑选,其实每年默认的监院都是智字营的,只有在这人实在无法
担任时,才会轮到信字营的。而另外两营,近十年期间却是没有一位成为下年的监院。尹天枢正是前一年智字
营的掌营,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明年的监院就会是今年智字营的掌营北辕简。
作为监院的尹天枢,每天自然忙到很晚。在和院长汇报完今天的工作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拿了准备好的食
盒和一条厚披风,就又出了房门。
今晚月朗星稀,他作为习武之人本就练就一副好眼力,即使微光之下视物也不成问题,何况是在如此皎洁的月
光之下。所以他并未提灯笼,只是借着月色一路走向了忠烈堂。
他和韩清瑶之前只是匆匆见过几面,而且几乎都是在垂髫之年(三四岁至八九岁),现在想来已经没有什么清
晰的记忆了,只大概记得是个长相很可爱的小丫头罢了。他生就贵胄,又是嫡子,从出生就注定婚姻不会由自
己决定。所以在听说两人被太后赐婚时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反正娶谁都是娶,正妻本就是为了巩固家族势力
而娶的,说的不好听些,那就是为了家族而娶的。他们这帮贵族子弟几乎没人去奢望和正妻如胶似漆、琴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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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他的一位好友曾经自嘲说过那根本不是娶回个女人,而是求回一张平安符挂在家中罢了,只要保证她挂在
那里不掉下来,自己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他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物件自嘲的笑了笑。自从三年前被一道懿旨扯到了一块,两人说过的话加在一起都
没有今天一天来的多。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是这样有趣的性子。他从小和母亲一起住在舅父家里,
舅父的军队当时驻扎在大渝西北,与赤月国隔着一片荒芜人烟的千里黄沙。边境民风开放彪悍,加之又有异族
文化融合在内,对于很多事不似中州那般教条。在那里女子可以当街围堵男子赠花表白,不但不会被人笑话不
知廉耻,反而会被称赞大胆豪气。所以从小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他,每次见到中州女子那娇羞不语的做作之态
时都浑身上下不舒服。所以在听说韩清瑶因为看上庆王殿下而做出的那些举动时,他不但不反感,反而觉得她
与众不同,若不是家中长辈死拽着不让他退婚,他必然是第一时间送去退婚帖成全二人。在他心里与其为了所
谓的面子互相折磨,倒不如潇洒来去,成人之美。
想着想着,他已经走到了忠烈堂门口,却见一个人影正踩着一块青石趴在紧闭的窗户上试图往里张望。他仔细
一看,就认出正是唐家的那位小霸王。两人当初在敬武院是同届的生员,而唐皓瑾正是那年信字营的掌营。
“皓瑾兄!”他开口道:“深更半夜不休息,在这窥探什么呢?”
少年被他吓的脚下一滑,险些从青石上摔下来,好在他身手敏捷,一个旋身稳住了身形,硬是把本应滑稽怪异
的动作做的有了丝飘逸之感。
“你个木头板子脸,三更半夜跑这吓唬人来了?”唐皓瑾被人撞破尴尬的有点脸红,梗着脖子为自己辩解
着:“我就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见这边亮着灯,就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哦?”尹天枢一挑眉毛,说道:“我还以为你是担心妹妹被罚坏了你们唐家的名声,原来只是睡不着觉而已
啊!”
唐皓瑾被他一句话说的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今天他听说小丫头挨罚之后是吃不下也睡不着,心里猫抓一
样难受,最后终于受不了,想出来走走,结果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韩清瑶被关的忠烈堂来了。他一直不明白自己
到底为何如此,要说情谊吧,他和韩清瑶只是有个亲戚的名分。这次宁州之行才第一次见面,自然谈不得有什
么兄妹之情。可是他这怪异的行为又根本解释不通,他是想破脑子也没想明白。如今被尹天枢一说,他自认为
终于找到了原因。
想明白了的唐皓瑾立马开启了唐家的护短功能,皱着眉头对着尹天枢道:“你知道她是我妹妹,又是唐家亲戚
就不能手下留点情?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深更半夜被你关这么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你怎么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
都没有啊?怪不得小丫头看不上你要退婚呢!”
尹天枢提着食盒的手不自知的紧了紧,好看的剑眉皱了一下,不客气的开口说道:“她聚众闹事,挑唆他人在
敬武院私斗,我罚她理所应当。说道怜香惜玉?她明知自己有婚约在身却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闹得满朝上下
无人不知。作为她的未婚夫,你要我对她如何怜惜的起来?”
唐皓瑾被尹天枢的话说的瞬间心虚了,就算他企图护短,但他也是个讲理之人,就今天这事而~言,人家尹天枢
做的也没什么不对,而且同为男人,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角度上想一想,若是自己的未婚妻闹成这样,他也
不会对那人有半点好感。而且他是知道这人虽然平时一副老成持重、与世无争的模样,其实骨子里也是一个热
血男儿,想着他被自己妹妹闹的确实面上无光,顿感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言。
于是,他话题一转说道:“你现在是监院,若是过于偏袒她确实不太好,有失公允嘛!”说着还跟着干笑了两
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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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枢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黑亮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唐皓瑾。这人虽说年纪不大,但是这皇家气派却半点不
差,只是单纯的看着对方,那股子威压就让人心里发慌。饶是平时就被唐老将军训练出来的唐皓瑾每每被他如
此看着也觉得浑身不舒服。于是一抱拳,说道:“那你继续忙着,我休息去了。”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看着唐皓瑾的身影走远,尹天枢站在原地看了看手里的食盒和披风,又看了看那上了锁的大门,转身往自己来
时的路走,可他也只是走了两步便停住了。
月光下少年俊俏的五官更加深邃,让人不难想象出几年之后当他彻底褪去青涩,将会是如何的气宇轩昂。不过
此刻的少年却是面沉似水,双眉紧蹙,乌黑的眸子里似乎是有了些许的犹豫和困惑。半晌,他轻咬了下嘴唇,
眸中神色一定,终究还是转回身又走了回去。
尹天枢推门而入就见三个并排摆放的蒲团上蜷缩着一个小巧的身影,少女穿着一身青色的敬武院服装,看上去
像极了一只乖巧的猫儿。她似是冷了,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皱着眉头睡得很不踏实的样子。
看着少女不似白日里咄咄逼人,反而满是柔弱无助,那男性骨子里的怜弱之情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尹天枢只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看向少女的眼神也变得怜爱了起来。
他将食盒放下,快走两步,将厚披风展开盖在少女身上。昏暗跳动的烛火下,少女的面目看不真切,却平添了
些朦胧的柔美,脸颊白皙,琼鼻樱唇,无处不透着一股大渝女子特有的柔美之气,让本是情窦初开年纪的少年
不知不觉看呆了,那放在披风上早就应该拿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重了几分。
大概是感觉到自己面前有人,韩清瑶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尹天枢正痴痴的看着自己,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居然有
了一丝柔情。
“尹天枢?”少女那娇嫩的嗓音带着初醒的慵懒,柔柔的问道:“你怎么在这?”
本来还痴迷在如此情景下的少年被这一语惊醒,顿时像是做了坏事被人逮到一般,俊脸一红,起身连退了好几
步。
轻咳了一声掩住尴尬说道:“你哥拜托我来拿东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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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远处和食盒和身上的披风,韩清瑶哦了一声,躺在原地没有起身,只是又将双眼闭上,呢喃着说:“那你
走的时候关好门,大敞四开的,有点冷。”
尹天枢这才发现,他进来后居然忘记关门,此刻,那大门大敞着,初春的夜风正从门口无遮无拦的吹了进来。
少年连忙走过去将门关好,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离开。
半晌,他开口问道:“你不求我放你回去或者骂我一通?”
“我想通了。”韩清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轻轻的说道:“白天我做的是有点过分。且不说今天的事情谁对谁
错,我公开顶撞你本身就是驳了你的面子。想来,罚这一晚也是我自找的。闹出那么一大堆的事情之后,本就
不该指望着你会顾念你我关系关照与我,是我自己奢望了,以后不会了。”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甚至有了些许哽咽之感。直听得尹天枢心里一阵愧疚,想她一个女孩子,每天却要
强撑着和那些大男人争抢比拼,自己还对她诸多挑剔,想来的确是自己没了风度。
可他若是回头细看,定然就会发现,少女的眼睛里一丝忏悔沮丧都没有。恭敬柔顺,伏低做小这种手段,出身
烟花之地的韩清瑶从小便用的炉火纯青,只是她明白服软不是一味的认错,而是要服的男人心里愧疚了,服的
他对你怜惜了,这才是最高境界。而最最关键的还是这男人心里要有你,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你的屈服才有
意义,否则只会让男人得寸进尺,变本加厉。